53.大廈傾頹
盛遠的事經網上發酵幾天,終于引起了上邊的注意,第三天,上邊派了調查組入駐明蘭區。調查組入駐的第二天,調查組人員就收到了一個匿名包裹,里邊內容繁多,但都只有一個主題——盛遠不正當競價。
這個包裹的出現,頓時在平南市炸開了鍋,相關人員寒蟬若禁,生怕自己無關受牽連。一個星期后,上邊發布消息,相關人員被帶走,其中就包括盛遠法人常萬鈞和執行總裁常啟凌以及副總常啟興。
岑鳳齡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高興地唱起了歌,笑著問岑淼淼,“寶貝兒,今天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
岑淼淼:“?”
我什么時候改口了,我怎么不知道?
“都行。”岑淼淼笑道。
“改口費給了嗎?就給人說媽媽。”岑思遠從外走進來,笑著坐在岑淼淼身旁。
岑鳳齡白了他一眼,“滾出去!”
岑思遠:“媽媽我錯了!”
岑鳳齡:“給老子滾!”
盛遠高官被帶走的消息一經發出,就在網上掀起了大討論,這次大家的說法比較統一了,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應該把這些資本家掛路燈。而盛遠的股票直接跌到歷史最低,盛遠一時間風雨飄搖,大廈傾頹。
幾家歡喜幾家愁,岑思遠一家人,坐在陽臺上看下雨,吃著火鍋唱著歌。而常啟興,經過四十八小時的詢問,他從調查組入駐的地方出來,整個人憔悴得不行。他打了車回家,也沒有開機,倒頭就睡。
但是也并沒有睡安穩,閉上眼都是調查組的那些問題,噩夢連連,再睜眼的時候,雨還在下。
他從地上撿回手機,充上電,剛開機就收到消息,“平南遇特大暴雨紅色預警,地鐵公交等停運,全市停工停課。”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深深地覺得這一次是天要亡盛遠。
他重新拿起手機,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通知部門經理以上的人員,明天上午開會。
雖然天要亡盛遠,但有一個詞叫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不能就這么倒下。
第二日,盛遠目前最高的領導人出現在盛遠最大的會議室內,各部門總結了近幾日公司的狀況,無一例外,都很慘淡。最慘莫過于三,一是股票跌停,二是資方撤資,三是債主討債。
常啟興深吸一口氣,果然天下企業要垮臺的前夕,都是這樣的。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挽救一下在股市的情況,只要是股市穩住不再繼續往下跌了之后,一切都好說。
當天開完會,盛遠發出公告,常啟興暫時接任盛遠執行總裁。但常萬鈞和常啟凌都還沒有出來,犯罪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一時間也很難將股市挽救回來。加之資方撤資,債主討債,常啟興只覺得頭都要禿了。
“常總,高筑在收購咱們的股票,您看這……”盛遠的CFO拿著一堆表,一臉愁容地看著常啟興。
“高筑?一個快要破產的公司?”常啟興皺眉一臉不可置信。
“江城不知道什么時候買了高筑的大量股權,并且注資三千萬,成為高筑的最大股東,現在表面上是高筑在收購,其實是江城。”
聞言,常啟興大怒,拍桌子站起來罵道:“岑思遠這是要吃人血饅頭!”
“現在要么咱們自己回收,要么就只能坐以待斃了。”CFO沉聲道。
常啟興看了CFO一眼,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要是有回收的錢,他就用不著如此苦惱了。如今,股票大跌,盛遠已經無法融資,銀行貸款也申請不下來,哪兒還有錢回收股票?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找岑思遠,讓他住手。
而岑思遠,早就料到常啟興要來找他,所以給前臺交待了,只要看見常家人來,就說他不在公司,不光他一個人不在,就連岑淼淼也不在。
“當初常啟凌整治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岑思遠冷笑道,“這就叫莫作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然一棍子打不死人,就不要輕易得罪人。”
“常啟凌惹下的禍,常啟興來擔,常啟興如今是熱鍋上的螞蟻,看他怎么辦了。”岑淼淼笑道。
“這世上99%的事都可以用錢解決,我是個商人,給錢就能解決問題。”岑思遠臉上盡是得意的笑。
岑思遠這邊美滋滋地想著,結果,車剛開出地下停車場,就見到常啟興一臉煞氣地堵在停車場出口。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
常啟興走過來,敲了敲岑思遠的車窗,“我們談談。”
“我有點忙,改天吧。”岑思遠淡淡道,
“忙什么?忙趁火打劫?”常啟興冷笑道,“你特么存的什么心意我還不知道?”
岑思遠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就等著盛遠的反應,若是盛遠不想坐以待斃,絕對會回收股票,到時候他就賺一個差價,當是白撿一筆。如果盛遠實在是沒有能力,那么盛遠最起碼有三分之一會落入他的手中。
二選一,常啟興一定會選前者,所以,他就等著賺這一筆,善哉善哉。
“你既然都知道,還找我干什么?”岑思遠好笑道,“你姐當初奪那塊地的時候就要想到今天!”
“所以,我們來談一談那塊地。”
“我不想要了,”岑思遠無所謂道,“如今那塊地,就只能等著上邊的處置下來再說,我拿在手里就是燙手山芋。”
“所以,你就為了這么一點小事,要將我置于死地?”
“不然呢?”岑思遠冷笑道,“生意場上,不都是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的?常總什么時候這么天真了?”
“岑思遠,夜路走多是會遇見鬼的,你真要這么做,我奉陪到底!”常啟興沉聲道,說完,轉身就走。
岑思遠覺得有些好笑,他不偷稅不漏稅,不違法亂紀,能遇到什么鬼?這個錢,他賺定了!
“你還是回去好好準備錢吧。”岑思遠好言勸道,“等你姐出來之后,勸她不要再作惡!”
“管好你自己!”常啟興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岑思遠笑了笑,“放心,我好得很。”
一旁的岑淼淼見此,不由得嘆了口氣,江城的人都覺得她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性格,岑思遠事事都得聽她的。事實上,岑思遠才是咬人最疼的那一個。
見岑淼淼沒說話,岑思遠轉眼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道:“怎么了?忽然間這么低沉。”
岑淼淼轉眼看著他,笑道:“以前總覺得你幼稚懶散,什么事都得我去操心,最近才發現,你簡直就是一頭惡狼,要吃人的那種!”
聞言,岑思遠笑著啟動了車子,“再兇狠的狼,還能對老婆呲牙?只有老婆對它呲牙。”
“犬系男友?”
“還男友啊?”
“不然呢?”
“老公啊,我媽那兒都改口了,我這兒還不改口?”岑思遠好笑道。
“好啊,”岑淼淼朝他伸出手,“改口費!”
“啪——”
岑思遠抬手打了她的手心一下。
岑淼淼氣得擰他一把,而他因為開著車,沒地兒躲,就只能挨著了。
……
且說常啟興,找岑思遠談判失敗,回公司亂砸了一通,又四處打電話借錢,但收購股票的錢,就算是賣.腎也不夠。
他和幾個高層商量,準備核算公司資產,先穩住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大股東。他們一旦跑到岑思遠那邊去,那一切都覆水難收了。
開了一下午的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只覺得頭都要炸了。他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頓時有一種亡.國.之.君既視感,可惜,他有點慘,和他殉國的人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間,秘書推門進來了,語氣十分激動, “岑總,有不明買主,和高筑競爭,在收購咱們的股票,現在股票開始回升了。”
聞言,常啟興垂死病中驚坐起,“不明買主?”
難道想要盛遠死的不止江城?
“趕快查趕快查!”常啟興暴躁道。
這要是岑思遠演的雙簧,一邊瘋狂收購,一邊又哄抬價格,那么留給盛遠可操作的空間就越來越小了。
結果,常啟興忙了一晚上,只查到是個境外的買主,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信息了。對此,他不僅大怒,打電話給岑思遠:“你特么給我適可而止,要是盛遠沒了,老子和你沒完!”
岑思遠有些莫名其妙,“你瘋了嗎?漲了不是對你有好處?”
“好個屁!”常啟興罵道,“岑思遠,你硬要把事做絕了,我以后一定不讓你安生……”
“你姐作惡都已經讓盛遠不安生了,你還想作什么惡?”
門外突如其來的女聲把常啟興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就見李嫻身著一襲白裙站在門口,皺眉看著他。
看著李嫻,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看看正在通話的手機,又看看李嫻,“你……”
“我什么?”電話那頭的岑思遠好莫名道。
“關你屁事!”常啟興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岑思遠:“?”
這人大概是被自己逼瘋了,算了算了,見好就收吧。
常啟興不可置信地走到門口,緊張兮兮地看著李嫻,艱難開口:“老婆?”
李嫻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怎么這幅鬼樣子?幾天沒洗臉了?”
“我……我……”常啟興激動得不行,一把保住李嫻,不禁哭道,“老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啊……”
李嫻:“……”
那句話果然不錯,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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