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許久,聞斂才開口,道:“敲門。”
他嗓音平穩(wěn),像把情緒壓在聲音底下。李秘書點頭,立即敲門,開門的人是徐蔓,徐蔓看到他們兩個人,愣了下。
李秘書抵了下眼鏡,“你好,徐老師。”
徐蔓:“你們好。”
她錯開身,擔(dān)憂地看了眼夏言。夏言抬起頭看了過來,聞斂長腿邁了進去,他人高,休息室多少有些逼人。
他眼眸看了眼抱著杯子的夏知祺。
孩子白皙,眼眸跟他一模一樣,五官就是縮小版的他。夏言下意識地把孩子往懷里拉,聞斂薄唇緊抿,伸手。
李秘書立即將一個文件袋放到他手里。
聞斂接了過來,狹長的眼眸緊緊地看著那柔美漂亮的女人,他把文件袋遞給夏言,“看看吧。”
夏言眸光垂下,看著文件袋。
幾秒后,她才伸手,拿了過來,今天她也穿著舞服,是大紅色的,跟昨晚那套有些相似,肩膀露著,白皙的皮膚跟鎖骨。
聞斂眼眸深了些。
文件袋不算厚,但也有好幾頁的樣子,夏言沒什么耐心,扯開來,很快便露出了里面合同的文字。
那是一份非婚生子父親有權(quán)爭奪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法律文件。
夏言眼睛瞬間被燙到了,她刷地抬起眼,看向聞斂。
聞斂手插褲袋,眉梢挑了下。
夏言指尖用力,怒急,她牙根咬著,“你什么意思?”
她把夏知祺往自己懷里按著。
聞斂看著她:“你說呢?我可以走這個程序,但也可以不走,但我們是不是該坐下來談?你稍微說服我一下,讓我放棄他的撫養(yǎng)權(quán)。”
他下巴抬了下,點了下她懷里的夏知祺。
夏知祺有些茫然,不知道大人說什么,可他眼底全是抗拒,本能地抗拒搖著頭往夏言的懷里靠。
“媽媽——”
夏言緊抱著孩子,眼眸極冷。
她說:“談什么?怎么談?什么時候?”
聞斂喉結(jié)滑動了下,看著她漂亮帶怒火的眼眸,道:“今晚,八點半,地址我讓李從發(fā)你。”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李秘書匆匆地朝夏言一笑,然后轉(zhuǎn)身跟上聞斂。夏言緊抱著孩子,死死地冷冷地看著那離開的高大背影。
徐蔓走過去,快速關(guān)上了門。
她走了回來,拿起那份文件翻看,臉色變了變。
她說:“回來這么多天,他還是想要孩子。”
夏言氣到有些發(fā)抖,“他憑什么呢。”
徐蔓合上文件,看著她道:“雖然說戶口已經(jīng)上好,但怕的就是這個,一旦他動真格,這日子就不安穩(wěn)了。”
夏言抵著兒子,一聲不吭,眼眸里又冷又恨。
夏知祺感覺到媽媽的情緒,仰頭去看,小手摸著夏言的臉,“媽媽,媽媽,等我長大了,我?guī)湍愦蛩!?
“你別哭。”
夏言垂眸,看著夏知祺天真的眼睛,又抱緊了他,“知道了,知祺最好了,但是你要記住,媽媽永遠愛你。”
“嗯嗯。嗯嗯。”他軟軟地應(yīng)道。
云裳杯主辦方以及各位評委來了以后,抗議的舞蹈生這才安靜下來。主辦方非常有誠意,細細地詢問了整件事情記的經(jīng)過,最后是由江老師出門,對所有舞蹈生說道:“云裳杯這么多年來,從來就沒有什么待定席,淘汰的就是淘汰了,更不會起復(fù),請大家相信我們舞協(xié),我們絕對不會容許這么不公平的事情發(fā)生在云裳杯。”
“這次,唐奕舞蹈團的所有比賽選手,全部取消資格,以示警醒。”
她說完后幾秒。
掌聲稀稀落落地響起,舉辦這么多年,又享有那么高榮譽的獎項。大家還是愿意相信主辦方的,也愿意相信江老師幾位。至于之前暗箱操作的到底是誰,主辦方也說了會找出這個人,給大家一個解釋。
他們都這樣說了。
大家自然也就不再糾纏,畢竟三年一屆的比賽太難得了。這里面有多少想靠著這屆比賽撈個名次,好走人生的下一步。
所以就這樣吧。只要下面是公平的就行。
唐奕風(fēng)光了一輩子,冷傲了一輩子,第一次這么狼狽,被這么多人鄙視,連帶林媛跟趙珠珠被取消了比賽資格。唐奕舞蹈團今年怕是會大受影響,秦麗子得了這個結(jié)果,她扯了扯唇,很好啊。
大家都不用比了,看你唐奕還怎么偏心。
她抱著手臂,故作鎮(zhèn)定地要走。
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夏情換了衣服,提著袋子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迎面碰上,秦麗子眼睛閃爍了下。
夏情眼眶紅著,挽著袋子,看著秦麗子,“你這么做,痛快的是別人。”
秦麗子臉色變了變,但她又扯唇,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我已經(jīng)沒有后路了,大家一起死。”
夏情不再看她,她追上了要走的江老師。
江老師轉(zhuǎn)身看到夏情,眉心擰了下,臉上那嫌棄的表情被夏情看到,夏情硬著頭皮上前,說道:“老師,這件事情主要責(zé)任在我,跟我老師無關(guān),她也是被我影響的。”
江老師沉默地看著夏情。
并沒有因此而覺得她很尊師重道。
如果她真的尊師重道,真的替自己老師著想,就不應(yīng)該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江老師說道:“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多廢話。”
夏情心一揪。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主辦方通知比賽繼續(xù),夏言從休息室里出來,便看到站在拐角處的夏情,夏情轉(zhuǎn)過身,看到她手里拿著的玩具包裝盒,她眼眸一閃,說道:“你以為有了孩子,是不是就能嫁入聞家?”
夏言提了裙擺,把包裝盒扔在垃圾桶里,看向夏情,“關(guān)你什么事?”
夏情臉色微變。
她朝夏言走去,道:“你不會得逞的,夏言,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他,我只覺得你這樣丟臉。”
夏言唇角冷笑,她看著夏情,“誰執(zhí)著于他?你吧?你時間可比我長。”
她接著道:“我以為呢,兩年的時間,你們怎么也該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沒有呢?”
這直接戳中了夏情的痛點,她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夏言語氣淡淡地道:“快點吧,不然他會想要對我的孩子負責(zé)。”
夏情心一跳,狠狠地看向了休息室的門,夏知祺掰著門,露出了一張小臉,眼睛骨碌碌地看著這邊。
那張臉,跟他簡直一模一樣。
夏情慌了,大步地朝記門口走去。
夏言垂眸,等她走后,才回休息室,把夏知祺那個小腦袋往里推,夏知祺擠啊擠啊,“媽媽~~我想吃糖。”
夏言:“不行。”
夏知祺噘嘴。
夏言就不給。
夏知祺:“”
比賽繼續(xù)的同時,云裳杯的官方微博也發(fā)布了一則說明,先是表達了會對秦麗子進行懲罰,也已經(jīng)著手徹查內(nèi)部,并且作為驚醒,唐奕舞蹈團取消了比賽資格等等。舞蹈這個圈子不算大眾,大家對于舞蹈圈的比賽也一知半解。懂行的沒幾個,所以既然云裳杯的官方都這么說了。
大家也就沒再糾纏,不過大家對于云裳杯則多了一些關(guān)注,主要還是想看看是不是如官方所說的那樣。
那個夏情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在比賽上了吧。
當(dāng)然這些年,夏情的舞蹈也累積了一些粉絲,她們粉絲是一陣抗議認為夏情不會這么做的。夏情多有擔(dān)當(dāng)啊,所以網(wǎng)絡(luò)跟現(xiàn)實往往是兩個信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夏言下午接到了一個pk。
是東市舞蹈團的。
她很輕松就贏了對方,對方也很大方,輸了就輸了。整個賽場總算恢復(fù)了以前那種氛圍,比賽除了競爭,還有學(xué)習(xí),彼此互相學(xué)習(xí)也是一種比賽精神。比賽完這場,夏言就沒人pk了,明天會產(chǎn)生最后四強。
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在休息室換了衣服,夏言牽著夏知祺,跟徐蔓一起離開,在后臺卻碰見了郭湘,郭湘正在補妝,看到夏言,她唇角笑了下。
看樣子無事發(fā)生。
夏言也回了她一個表面笑容,然后便走了。
回了金元街,吃過晚飯,夏言強迫自己心情放松下來,她是有能力養(yǎng)這個孩子的,所以不用擔(dān)心。
七點四十分。
院門被敲響。
門外響起聞斂保鏢的聲音,“夏言小姐,我來接你。”
夏言起身,跟徐蔓對視一眼,然后朝門口走去。徐蔓抱著夏知祺,目送。門開了,保鏢拉開車門早已候著。
夏言垂眸,彎腰上了車。
保鏢輕輕地關(guān)上門,上了駕駛位,啟動車子。不一會兒,黑色的奔馳便開到一家私人俱樂部的門口。
這家俱樂部是聞氏的。
夏言被請到二樓的一間茶室。
保鏢說:“我們老板等會兒就到,您等等。”
幾分鐘后,另一輛黑色的轎車抵達俱樂部門口,車子停在門口,聞斂抬手整理了領(lǐng)口,摸了一下領(lǐng)帶,稍微正了一下,隨后,他下巴微抬,還是把領(lǐng)帶取了下來,將領(lǐng)口扣穩(wěn)。又把不經(jīng)意解開的袖扣給扣好。
李秘書在駕駛位上坐著,看一眼老板在那里忙活。
他明明面無表情,但是手上動作不停,最后似嫌領(lǐng)口扣太緊了太嚴(yán)肅,他還是解開了兩顆,這似乎才對。
李秘書見他忙完了。
下了車,將門打開。
聞斂長腿一邁,走了下去,他解開外套鈕扣,走上臺階,進了大堂。候在一旁的保鏢走到李秘書的身側(cè)。
保鏢沒忍住八卦了下。
“老板似乎有點緊張?”
李秘書看他一眼,“你猜?”
保鏢:“”
大堂有人出來迎,聞斂進了專屬電梯,一路抵達記二樓,來到茶室門口,他擰著門把,準(zhǔn)備要開。
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他停頓幾秒。
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來電是李秘書。
李秘書也知道此時打來不對,他硬著頭皮道:“老板,聞老爺子突然身子不適,說要去住私人醫(yī)院。”
聞斂眼眸一冷,“那就去住。”
“不是的,這次似乎是真的,他還喊了夏家父母,說要在他走之前,讓你們倆完婚。”
聞斂臉色冷下來,他把玩著把手,準(zhǔn)備推門而進。
李秘書卻說道:“您應(yīng)該回來看看,老爺子看樣子是真的。”
聞斂指尖一緊。
這時,跟在他身側(cè)的保鏢,低聲道:“今日在比賽的后臺,夏言小姐似乎對夏情小姐說了,您可能要對孩子負責(zé),是不是這樣,老爺子動作才這么迅速?”
聞斂動作一頓。
他掀起眼眸,盯著門。
幾秒后。
他一把擰開門,看了過去。
坐在茶幾后,夏言聽見動靜,側(cè)過身子,抬眼看了過來,她挺直著背,眼底淡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
聞斂牙根一咬。
他大步地走了進去,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
他眼底燃著怒火,但又被她淡漠的神色給刺得疼痛。
他低沉道:“夏言,我們該談還得談。”
“你逃不掉。”
夏言看著他眼睛,“談啊。”
話剛完,聞斂的電話響起,來電是聞老爺子。
聞斂指尖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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