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接盤俠找到了！”
  趙若明正在和帝萬書扯皮，便聽到意識海中傳來584狂喜的吶喊：“皇甫勁愿意接盤這檔綜藝，我一會兒就把原片打包扔到他電腦里。這筆錢就給皇甫集團的技術部賺了！”
  趙若明喜上眉梢，蕩漾著笑容道：“真有你的啊584！現在沒有我指導也能獨立出去騙人了？”
  584驕傲了一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剛剛讓203把我踢出你的意識海了？怎么突然斷線了？”
  趙若明心頭一緊：“你不知道是誰把你踢出去的？”
  584莫名其妙道：“除了你還能有誰？我是獨立系統，沒有綁定宿主，只有你能——”
  趙若明眉頭一皺，打斷了它：“這樣吧584，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們當面談一談。”
  “可以。”584爽快地應了下來，“你別忘了就好，你總是不把我當回事兒。”
  趙若明斷了通話，便看到帝萬書正嘴角含笑，饒有興趣地看著584的電腦。
  趙若明越想越覺得古怪，越看帝萬書那個后腦勺越不順眼，忍不住上去呼了一巴掌：“誰允許你動小寶的電腦的？”
  帝萬書被這一巴掌打得頭都栽到了電腦桌上，好半天才爬起來。
  帝萬書揉了揉后腦勺，看著趙若明，似乎有些委屈：“你在生什么氣？它不是已經把東西發出去了嗎？我看看又不會影響什么。”
  趙若明感到事情越來越古怪了，帝萬書對584的行蹤簡直了如指掌，連帶著趙若明自己的行跡，都被帝萬書窺探了個正著。
  這是為什么？
  要么，584本身就是帝萬書派來的臥底，要么，就還有什么趙若明不知道的事情……
  趙若明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收起你臉上那副惡心的表情，這樣并不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個人。”
  話音剛落，帝萬書臉上那副委委屈屈的可憐表情頓時蕩然無存，只留下了一點生硬的疑惑。
  帝萬書挑了挑形狀優美的眉毛：“你不喜歡這樣嗎？我看584對你這樣的時候，你還是蠻心疼它的。”
  帝萬書連584對趙若明說過什么都知道。
  趙若明覺得腦海中倏然掠過了什么，但是那東西閃得太快，趙若明來不及多想。
  趙若明難得地沒有對帝萬書冷嘲熱諷，轉身就想離開。偏在這時候，帝萬書在趙若明身后開口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趙若明沒有回頭：“賭什么？”
  “賭584的任務會不會成功。”帝萬書莞爾一笑，姣若好女，“我賭不會。你呢？”
  趙若明背對著帝萬書，面色有些難看。
  584的任務和趙若明的任務是一致的，帝萬書賭584的任務會失敗，也就是當著趙若明的面篤定趙若明的任務會失敗——這和尿在趙若明脖子上有什么區別？
  可是和帝萬書打交道也有一段時間了，趙若明對這半截人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對方雖然品行低如盆地，行事賤得出汁，但智力上，顯然是沒有問題的。
  他憑什么這么自信？
  他哪來的底氣這么自信？
  心中思緒萬千，趙若明轉過身，細細打量著帝萬書，良久，冷笑一聲：“賭注是什么？”
  帝萬書有些虛弱地咳嗽了兩聲，溫潤的眼睛柔和地望著趙若明。
  “如果我輸了，你就對我做你在西奧多身上做的事，怎么樣？”
  趙若明：“。。。”
  趙若明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啊？”
  西奧多那天晚上被折騰得都吐膽汁了，現在還在段家趴著呢。恐怕下輩子見到付冬樹都會不死不休。咋，原來帝萬書喜歡這個調調？
  抖M啊？
  也許是趙若明表現的震驚太過明顯，帝萬書又慢悠悠地解釋了兩句：“我對人類的情緒很好奇——歡愉，痛苦，絕望……都很好奇。”
  趙若明繃不住了：“就算好奇，你能不能好奇點好的？糞車經過你面前，你也要嘗嘗咸淡？”
  帝萬書笑了，笑得幾乎稱得上純真：“你說話很有意思，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類。”
  趙若明皺了皺臉：“那如果我輸了呢？”
  “當然是會死了。”帝萬書似乎忍俊不禁，“阿樹，你真是個心腸柔軟又天真的人。任務失敗的下場，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這是個完全沒有公平可言的賭局。一方壓在天平上的是性命，而另一方壓在天平上的，只是無足輕重的好奇心罷了。
  趙若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空灰蒙蒙的，低沉而壓抑。一如趙若明此時的心情。
  趙若明抿了抿唇，忽然道：“可以。”
  雖然毫不意外，帝萬書的眼睛還是微微一亮：“哦？”
  “但是我有個要求。”趙若明雙手扳住帝萬書的頭，強迫對方湊近自己的臉。
  趙若明惡劣道：“半截貨先生，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這具身體，是可以自行調節的吧？”
  帝萬書感到趙若明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破天荒的，這一次他沒有感到惡心，反而感到淡淡的興奮。
  帝萬書望進趙若明那雙灼熱的眼睛，悠然道：“你的猜測不算錯。”
  “好。好。好。”
  趙若明一連說了三個好，而后忽地粲然一笑。
  “那么，”趙若明一把甩開帝萬書的臉，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倨傲道：“到時候，我讓你長出什么東西，你就得長出什么東西。哪怕是尾巴也一樣。”
  帝萬書歪了歪頭：“你就這么相信584？”
  趙若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粗暴地拍了拍帝萬書的臉，輕佻道：“比起它，我更相信你這張嘴。”
  “哦？”帝萬書一愣，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貨真價實的疑惑，“我竟然還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信任的？”
  帝萬書可不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普信男，趙若明對他的感情，他還是非常有B數的。雖然很愿意相信趙若明對他頗有好感，但這話從趙若明嘴里說出來，就只剩下驚悚可言了。
  趙若明笑瞇瞇地補上了后半句：“——的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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