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良心
許繼往站在大廈頂樓,眺望著遠方的江景。
他看了看繼續(xù)上漲的焦炭,不由閉上了眼睛,暗罵了聲:“該死。”
忽然,辦公桌的手機響了,他走過去看了眼號碼,接通電話:“葉總,怎么這么有空?”
“許總,蔣云超怎么死的?”
許繼往皺了皺眉頭,孫哥的面子他可以不賣,但這位葉總的面子他卻不得不賣。
說道:“蔣云超虧了我賬戶的9個億,其中還拆借了一個人的3個億,還不上了。”
對面打電話本就是來想問問具體原因,有些沉默。
“借誰的錢。”
“云南孫哥。”
“知道了。”
“葉總,我那幾只股票?”
“放心,蔣云超干不了的事情,有人可以干。”
電話掛斷,許繼往握緊拳頭敲了敲眉心。
回想到第一次接觸杜子恒的時候,如果那時候就正規(guī)的談事,蔣云超會不會死。
過去的事情,誰能確定嗎!反正我是做到仁至義盡了,畢竟那幾個億都沒打算要。
這時一個女星正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許總,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許繼往看著干練嬌艷的唐詩詩,眼神一亮笑道:“唐詩詩,來那么早。對了,你不是和杜子恒很熟嗎?”
唐詩詩神色一怔,微微一笑道:“許總,子恒又惹你嗎?我聽說最近他去云南玩了,應該和這邊沒有交集吧!”
許繼往搖了搖頭道:“不是。你告訴他,蔣云超和李志兵都死了。”
“蔣云超、李志兵?”唐詩詩有些疑惑,這些人她都不怎么熟悉。
“你告訴他就行了。他自然會明白,另外他在南邊玩,你讓他小心一個叫孫哥的人,他和蔣云超、李志兵同坐過一個號子。”許繼往善意的提醒道。
唐詩詩點了點頭,一定是杜子恒又惹了什么事?
許繼往道:“你來找我什么事?”
“吳驚那部片子想趕一下進度。許總,你看那個片場能不能只給我們用。”唐詩詩道。
“我沒聽說你投資啊!”
“他后期制作經費不足我投了6000萬。”唐詩詩笑著說。
“現在加快進度,這是想上春節(jié)檔。如果吳驚和張導這兩部上映,還有其他影片的活路嗎?”
唐詩詩笑顏如花的道:“許總要不什么都瞞不過你呢!你就是咱娛樂圈的財神爺。”
“別拍我。你這么一搞,趙趙那部電影就要晚一點了。”
“許總,所以才來找你幫忙。”
“行。看在杜子恒的面子上,我賣這個人情。”許繼往點了點頭。
許繼往的話,唐詩詩愣在原地,什么叫杜子恒的面子。
她唐詩詩在演藝圈混了十多年,轉眼就要靠杜子恒的面子了。
想起之前老是調笑杜子恒,自己要靠著他,這就轉眼成真了。
真是有點搞笑。
許繼往看著發(fā)怔的唐詩詩,也沒有點破。
以杜子恒的資金和背景,許繼往看到一顆新的資本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當初已經有過交集,但那是不打不相識,而且也沒有真打。
如此賣個人情正好。
許繼往卻不知道,唐詩詩這投資的六千萬正是來自杜子恒。
唐詩詩本還想和許繼往聊兩句,但許繼往似乎心情不佳,無奈便先離開了。
看著唐詩詩離去的眼神,許繼往眼中閃現一抹弧光,這個女人事業(yè)心很強,也許是一個不錯的伙伴。
他拿起一根香煙,點燃后看了看股價。又看了看普羅藥業(yè),皺起了眉頭。
股價已經10塊了,這個價格最好打下來,否則一年后質押到期,他可不想花過多的錢去贖回。
我這邊發(fā)生了一些狀況,對林伊人叮囑了一番,將張力留下,正準備出門。
忽然接到了唐詩詩的電話。
接通電話我問道:“詩詩姐,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你從來沒主動給我打個電話,還不準我給你嗎?”唐詩詩上來就數落道。
林伊人停了捂著嘴笑,我輕輕說道:“看見沒,本來面目。絕不是電視上的溫柔可人。”
“你是不是在和伊人說我壞話呢!把電話給伊人。”唐詩詩道。
林伊人接過電話笑著說道:“詩詩姐,你好。”
“宋妙妙那個丫頭是不是又出事了?”唐詩詩好奇的問。
畢竟宋妙妙在唐詩詩的劇組呆了兩個多月,兩人的感情也不錯,林伊人解釋了最近幾日發(fā)生的事情。
唐詩詩聽了后,皺著眉頭擔心的道:“伊人,你可要保護好自己。我告訴你,這杜子恒從小就是惹事精,大冬天早上五點要吃蟹黃包,哪里有蟹黃可吃,我去找人包了鴨蛋黃肉餡的才騙過他。那個時候才八歲。你們千萬要管住他。”
由于開的是免提,我聽的一清二楚,感情我從小吃的都是假的蟹黃包!
林伊人已經笑的捂住了嘴。
我真是對這位影后無語透了。
她還在那邊一邊數落我,一邊灌輸管教我的經驗。
我都服了,大姑子和媳婦聯合,這日子以后還過嗎!
宋妙妙這個電燈泡還沒踢走,唐詩詩這又上來了,還好我家林伊人性格好,沒有被她們帶歪。
就聽林伊人道:“詩詩姐,你放心。以后我會讓他按時回家,每天視頻,每個月交上開銷明細的。”
我的腳下一個踉蹌,看到林伊人的表情似乎很認真。
這是認真的嗎?
希望是假的,不然我會懷疑自己的。
林伊人對我拋了個你懂得眼神,又將電話遞給我。
接過電話,我聽到消息,疑惑的道:“蔣云超死了?”
“好像是操盤手,在東林很有名的,你沒看新聞,他這次虧了很多錢,有人說他跳河自殺了。他和李志兵、孫哥蹲過過一個號子。”唐詩詩道。
我這才有些恍惚,原來李志兵背后的操盤手也是他。
“蔣云超拆借了孫哥的錢,孫哥這個人很兇的,我以前聽說過他,你在那邊要小心。”唐詩詩叮囑道。
“好的。我知道。”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按說蔣云超虧的是許繼往的錢,以他們的資金量應該能撐住,這其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掛了電話,林伊人有些好奇的問道:“怎么了?”
我喘了口氣道:“蔣云超操盤失敗,跳河自殺了。”
林伊人搜索了一下蔣云超的生平履歷,看得有些不解,好奇問道:“輸就輸了,不做了,重新來過就是,為什么自殺。”
我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失神的道:“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未曾擁有,而是擁有后的徹底失去,以及無數次唾手可得,卻又求之不得。”
“就像每一次排練,我們都想進入角色人物的內心,卻總是找不到那扇門,有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那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確實讓人無奈。”
“他已經不是恨自己了,而是恨不得殺死那個失敗的自己。”我解釋道。
“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所有的失敗只是外在因素的合集,而真正的自我是體驗生命經歷這個過程才能獲得的快樂和感悟啊!”林伊人有些失落的道。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么深的感悟。”我道。
“生而為人本就是一種成功。外在事物,只是打磨個人而已。”林伊人道。
我揉了揉她的肩膀笑了笑說:“是啊!這無關失敗和成功,只要活在當下就是成就自我。苦中作樂,憶苦思甜,慎終如始都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而已。”
“你可不能遇到挫折,就想不開。大不了,每日粗茶淡飯,閑看云起花落,只要有你在陪在我身邊就行了。”林伊人拉住我的手說。
“放心,我不會那么脆弱。我可是孤獨中攀爬而出的小草。”我看著林伊人,開心的笑了笑。
在林伊人恬淡的生活狀態(tài)下,我的心情覺得很是舒暢。
“伊人,你的境界比我高上不止一籌呢!”我感嘆的道。
林伊人和握著我的手,笑了笑道:“生活就是這樣啊!我有時也會深陷其中的,比如試戲結果如何?鏡頭表現如何?關鍵時候要分得清戲里戲外就行。”
“伊人。有的人是生而知之。而有的人是后天感悟。你就是那種生而知之的人。”我欽佩的道。
“是嗎!”
“當然是!”我鼓勵的點點頭。
“那錢要不要全歸我管!”林伊人瞪著我笑意滿滿。
坑在這里啊!我故作悲憤的道:“啊!這不是過家家,上百億賬目往來呢!我要抗議。”
眼看林伊人就要動手,我連忙認慫道:“我歸你管。”
林伊人收手,滿意的擰了一下我的腰。越是沒有脂肪,怎么越疼!
“你先去辦事。我一會給爺爺拍個視頻。爺爺說她想孫女了。”林伊人說著去換衣服去了。
看著林伊人窈窕的背影,我被孫哥搞壞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我在昨晚已經知道了這位幕后黑手。
而現在我正準備去找他,因為王會計今天早上失蹤了。
……
昨天我和林伊人一直待在賓館,幫林伊人拿書的時候。
林伊人的房間外,忽然有幾個小混混在晃動。
我頓時有些驚詫,為何對方對我們那么了解。
這里可是五星級酒店,最起碼的隱私保護還是能做到的。我第一時間就懷疑是內部員工泄露了林伊人的信息。
我不得不對這個馬老板重視起來,他的能力和手段超出了我的預估。
我打電話給李濟民,讓他們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個人安全。
上午,李濟民在警察那里提前出示了證據,下午又帶著張力去了一趟中介公司,但是這個公司已經關門很久了,而且這一排房子也是遺產之一。
李濟民看了看關門的中介,又看了看旁邊裝修的小商鋪。
自言自語道:“這些都是遺產,現在又被出租出去了。害人不淺。”
張力攔著他道:“你等等,我去問問情況。”
張力說著來到商鋪旁邊的小鋪子,買了包煙,又拿了兩瓶水,站在柜臺旁,便和老板聊了起來。
“老板,這旁邊還有鋪子嗎?怎么租的?”
小商店老板警惕了看了張力一眼,問道:“做什么?”
“哦,想開一家早餐店。”
一看不是競爭對手,老板放松下來道:“哎呀,你在這里開什么早餐店,又沒有居民區(qū),這里本來要開商業(yè)圈的,這么多年不死不活的。”
“那我看這里的房子租的還可以啊!”
“都是來這里租間門面,弄個營業(yè)執(zhí)照,做點網上生意。”
“房租貴嗎?”張力拆開煙遞了一根上去。
“一年一間八萬,對比周邊很便宜了。”商鋪老板反掏出一根煙遞給了張力。
“那這價格還可以。是找房東簽嗎?”
“找什么房東!據說這里剛開發(fā)的時候,被一個大明星買了半條街,好多人聽說后都在這里買,結果開發(fā)商直接完工,幾乎是半成品交付的。”
“還帶這樣玩!”張力好奇。
“開發(fā)商心黑手辣誰不知道他,沒人敢把他怎么樣。”小老板抽了口煙,不愿多談那位。
“那你這邊簽協議了嗎?”
“沒有協議,愛租不租,只有轉賬記錄。”小老板道。
張力驚呆了,問:“這樣你們也敢租?”
“便宜啊!而且相對來說沒有人敢來這里搗亂,檢查的也少。”
張力無語的搖了搖頭,旁邊裝修的一個孕婦前來買水。
小老板熱心的道:“小美,你這都懷孕,在這里看啥裝修,讓你老公來啊!”
“老公死了。”孕婦沒好氣的道。
“小美,在這里開服裝店,也不知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想開。那死鬼把家里錢拿給那些人放貸,也要不回來,說這房子租金只收一半,我若是不開,一點本就要不回來了。”孕婦氣呼呼的道。
“可做生意要賺錢啊!你萬一賠了,不就什么也要不回來了嗎?”商店老板道。
“搏一搏吧!萬一生意不錯呢?”
“哎!注意身體,還有孩子呢!你在我這里多坐會,那里交給工人就行了。”
“坐不了,一會買東買西的,想要省錢就得自己去買。”孕婦口中有些無奈。
在兩人的聊天中張力離開了商店。
他又看了看四周,裝修的足有六七家之多。
張力搖了搖頭:“這二手房東賺錢真是昧著良心啊!”
李濟民聽了情況沉默不語。
張力勸道:“李法務,直接走法院起訴的程序吧!房產實在太多,分布又散。不知道還有什么貓膩!”
李濟民點了點頭道:“看來這是有預謀的侵占。特別是在林翌晨去世后,他們變得肆無忌憚了,房子都在重新裝修。”
“要不要通知一下他們,這些裝修錢就白花了?”張力感覺問題很難辦,問道。
李濟民看了看那幾間門面道:“他們租金都都付過了,你現在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信。還是要抓緊一下時間,避免給那些小商戶造成更大的損失。”
張力好奇的道:“那怎么辦?走法律程序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李濟民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又扔進了垃圾桶,下決心道:“走,直接去那個酒吧。找那個老板把這件事情攤牌。”
李濟民態(tài)度堅決,轉身就要上車,被張力攔住。
張力連忙道:“李律師,考慮清楚啊!對方的手段你清楚地,那里又是他們的巢穴,咱們不能就這么直接去,我倒是不怕受傷,可你萬一傷了,我怎么和恒少交代!”
李濟民道:“恒少眼下手中的店鋪加酒樓,零零散散有一百多間、兩三棟左右。若是大部分重新出租,那些損失對于小商戶而言,可能就是幾年的積蓄,小家受不起折騰。早一點解決,早一些挽回他們的損失,時間不能拖。”
張力點了點頭,趕緊給李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安排兩個人去那個酒吧接應。
“到飯點了,酒吧不會那么早開門,咱們吃完中午飯再去。”張力道。
“好,吃了就去。”李濟民堅定的道。
李濟民的剛正不阿,張力是敬佩的,可是兩個人就這么去,后果會很難看的。
李濟民心懷正義,可他不清楚身處黑暗中的人心是有多骯臟。
其實,張力也小瞧了李濟民。他常年處于案子之中,怎會不知道人心的齷蹉。
可越是如此,越不能退縮。
“李法務,要不回去找恒少商量,商量。”張力勸解道。
“這一來一去更浪費時間,不用商量了。看到這些人的遭遇,拖一日,我心中一日不快。”李濟民道。
張力撓了撓頭道:“李律師,你這嫉惡如仇的性格應該當警察。”
李濟民看了他一眼,問道:“難道律師就不是伸張正義了。你退伍就不能保家衛(wèi)國了!咱們各有各的貢獻,別做那害群之馬就行。”
“李大哥,你是律師,我說不過你。”張力笑道。
“這不是職業(yè)的問題,這是良心的問題,人心都有一桿秤,這些人太過分。”李濟民狠聲道。
張力深深點了點頭。
“我給你做個假設。那個孕婦,生意失敗,會怎么樣?”李濟民問。
“會怎樣?”張力好奇。
“孩子出生、生意失敗、自己沒有經濟來源,那么她會怎么辦?這是一。二是他老公若是不正混,然后為了養(yǎng)孩子,再去做一些違法的事,又會引起聯動的事情。這一間門面的事,傷害的可能不只是一個家庭,社會的穩(wěn)固來自于每一個人的行為。”李濟民盯著遠方,義正言辭的道。
張力恍然的道:“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小時候學的這句話,我今天算是懂了。”
李濟民盯著張力一笑,感覺張力挺對脾氣。
張力扭轉身軀,點了點頭道:“李律師,你說的有道理,有些事我也要做。”
看著張力又向小賣部走去,李濟民問道:“你干嘛呢?”
“我得提醒她。”
不一會,張力出來了。
大高個,四方臉,帶著一絲憨厚且又嚴肅的笑容。
“怎么樣?”
“我將情況告訴他們了。”
李濟民道:“那你說的她信了?”
“她不信。”張力搖了搖頭。
李濟民道:“算了,你也是好心。她已經投入了心血,怎么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投入呢!這不是錢的事,這是她的希望。”
張力笑了笑道:“不過我讓她晚幾天在裝修。”
“她會聽?”李濟民好奇。
“不聽。所以我將口袋里的三千塊錢掏給她。”張力嘿嘿道。
李濟民聽后表情一怔,而后又樂了起來道:“有錢確實可以緩一緩。不過,你是不是傻?”
張力撓了撓頭道:“這種感覺挺好的。就像當兵時執(zhí)行任務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只見小商店的門開了,孕婦拿著錢對著張力直揮手。
張力道:“走吧!她不想要這個錢。”
接著張力開車帶著李濟民,找了一家米粉店吃起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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