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拿女兒來威脅她。

　　“媽媽，你好任性誒！”小寶一臉鄙視。

　　“你這死小子！”姬兒氣得給他一個爆栗，憤憤地披上外套。

　　姬兒和艾利克斯坐在后座，小寶一個人爬上副駕駛座，小大人一樣乖乖扯過安全帶輕車熟路地系上，自從那天開始，小寶只要他跟著去產檢，他就一定要去。

　　姬兒那叫一個得意，這么好的兒子，妹妹還沒出生就知道疼了。因為這個，姬兒沒少在艾利克斯面前炫耀。是她，嗯，是她，教導有方。

　　“格洛斯特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很好很健康。”醫生給姬兒打著B超。

　　艾利克斯和小寶一起盯著黑白屏幕，雖然看不太懂，但有醫生這句話比什么都好。

　　“妹妹越長越丑了。”回家的時候，小寶朝姬兒抱怨，“媽媽，你是不是虐待妹妹了？”

　　“艾利克斯，你聽你兒子說什么！”什么叫她虐待她女兒，醫生都說了寶寶很健康！

　　“小寶，不準這么說媽媽，”艾利克斯果然教訓起兒子來，“小寶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也是這樣。”

　　“不可能，我才沒那么丑！”他要那么丑的話，幼稚園里的小女生們怎么繞著他轉！

　　“嗯嗯嗯，小寶出來的時候是紅紅的糟老頭，頭上沒毛，全身皮膚都皺巴巴的。”姬兒添油加醋。

　　小寶的臉白了，青了，藍了……當晚就做了個噩夢，真如姬兒所說他變成了皺巴巴的糟老頭。

　　路過百貨商場的時候，姬兒叫停，“我們去逛街？我們去逛街吧！”

　　沒懷孩子的時候她喜歡網購，懷了孩子電腦沒得碰，只能親自上商場；再說，天天呆在家里，人都要煩死了。

　　“人多。”小寶小大人似的看著姬兒，艾利克斯沒說話卻點頭。

　　姬兒原本興奮的臉立馬拉了下來，真想一腳踹過去，扭頭拉著艾利克斯撒嬌，“逛街……”

　　看著她那發亮的眼睛，艾利克斯實在不好拒絕，這幾個月她確實在家里待久了點，“好吧。”

　　“爸爸！”小寶吃驚的看著自家老爸，語氣里還免不了責備。

　　“爸爸會好好保護媽媽，小寶要不要先回去？”說著，已經開始開車門。

　　“回家！”小寶的臉氣鼓鼓的，一心想著傷著妹妹怎么辦？

　　小朋友生氣了，姬兒笑得竟然有點沒心沒肺，拉著艾利克斯就下車。

　　艾利克斯寵溺地瞪她一眼，這人真長回去了，跟兒子也能鬧起來。

　　“這件怎么樣？”姬兒舉著手里那銀色的西服在艾利克斯身前比劃。

　　“你決定就好。”艾利克斯嘴角上揚，這場景熟悉得快忘記，他都快以為姬兒不會再幫他選衣服。

　　“你又這么說。”姬兒瞪他，隨手將衣服給售貨員，“把這個包起來。”

　　這樣一來二去，姬兒都看上好幾件，幾乎比劃一件姬兒就想要，沒辦法，艾利克斯天生衣架子，衣服亂穿都好看。

　　走著走著，姬兒的額角氣了些汗。

　　“要不要歇歇？”艾利克斯體貼的問，伸手給她擦擦。

　　姬兒搖頭，她逛得正盡興，“嗯，這邊有領帶。”

　　“要用領帶套牢我么？”

　　“什么？”姬兒錯愕，她沒太明白。

　　“開玩笑。”艾利克斯一笑而過，拉著她到領帶區，姬兒的注意力馬上便被吸引了。她沒看到，也根本沒想過，她轉過的那一瞬，艾利克斯的眼神黯淡幾分。

　　但，都是習以為常，只是，他仍是會期待。

　　很晚兩夫妻才回家，晚飯也吃好了。

　　剛進門，就看到小寶怨得要死的表情，確認他們回來了，扭頭就往樓上走。

　　“小寶？小寶！”姬兒叫住兒子，知道惹兒子生氣了，晚上說不回來的時候，電話里他立馬就沉默了，小寶生氣了就是這樣。

　　姬兒獻寶似的提出一大堆衣服玩具給小寶，“小寶你看，這衣服，帥吧！還有這坦克，帥吧！”

　　小寶只是淡淡看一眼，他對衣服玩具不感興趣，他只想媽媽能乖乖的，媽媽只有一個，他不想她真的會發生什么意外。

　　小寶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禮貌的接過姬兒給他挑的這些東西便上樓了。

　　“怎么辦？兒子生氣了，是不是我最近太多心思放在寶寶身上？”姬兒犯愁。

　　艾利克斯走過來，摟了摟姬兒的腰，“你去休息，我跟兒子談談。”

　　“那你一定要告訴兒子媽媽愛他，媽媽不是有了寶寶就忘了他。”

　　“好。”艾利克斯淡笑。

　　上樓走了幾步之后回頭，姬兒不解，他怎么不走了？

　　“姬兒，我覺得小寶是長大了。”

　　長大了？五歲的孩子長大了？

　　姬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艾利克斯已經進了小寶的房間。

　　“吱呀——”艾利克斯探進腦袋，一眼就看見小家伙立馬背著他做小動作。

　　“小寶，生氣了？”艾利克斯走過去，將小寶抱進懷里。

　　小寶扭捏不去看他。

　　“小寶知道了什么？”

　　小寶身體僵了一下，良久才抬頭看艾利克斯，掛著眼淚的小臉竟然透著嚴肅，“媽媽會死嗎？”

　　“小寶知道什么是死？”艾利克斯有些驚訝。

　　小寶點頭，隨即轉為搖頭，他清楚又不算清楚，他只是依稀記得有一次他發高燒媽媽抱著他哭的樣子，那時候隔壁床位的小姐姐剛被通知夭折，然后媽媽抱緊他流淚，說，“小寶你千萬不要拋棄媽媽。”

　　“媽媽會好好的。”艾利克斯安慰他，而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

　　“可是媽媽有時候會很難受！”他看到過姬兒捂著心臟喘氣的樣子，臉色蒼白的可怕。

　　“但是媽媽也說過，她會活下來，會陪著我們，我們要相信媽媽，對不對？”艾利克斯拍他后背，“如果我們都不信，媽媽怎么會有力量活下去。”

　　“媽媽真的會陪著我們嗎？我好幾次看到爸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我覺得爸爸在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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