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冷，她卻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她，好累！好亂！

　　瞥見他早上留在桶里的衣服，她一手掀翻，發瘋一樣的撕扯踢踩。

　　她很難受，哪里都覺得難受，一停下來就會想到他們之間瘋狂的畫面，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只知道難受，渾身上下難受。

　　不知沖了多久的澡，本想披件浴袍就算了，可想想等下艾利克斯還會進來，便穿上一件較為保守的睡衣，出來的時候看見墻上的時鐘指向九點。

　　餐桌上，一本菜譜，三盤未吃完的小菜，大概就是艾利克斯中午的杰作，跟她說的時候還那么得意開心。

　　端起盤子，已經走到垃圾簍邊，姬兒還是停下，然后放進微波爐。

　　姬兒拿著筷子挑了挑，最后夾起嘗嘗。

　　不難吃，也說不上好吃，咸淡還比較適中。

　　色香味基本不挨邊，她不知道艾利克斯是放了多少次鹽，做了多少回才成現在這樣，廚房也不是想象中的亂，雖然垃圾簍里有些瓷片碎屑。但怎么說，對于一個初學者來說仍舊是不錯，至少比她當年好很多。

　　吃了幾口，一直以來的惡心的感覺仍舊存在，一股氣憋在喉嚨不上不下的，姬兒索性走到浴室，蹲在馬桶邊，將食指伸進喉嚨，將剛才吃的那些全吐出來，這才感覺好些。

　　“姬兒，還好嗎？哪里不舒服了？”艾利克斯突然出現，滿臉慌張。

　　他什么時候進來的？

　　姬兒推開他的手，抽了些紙巾擦嘴。

　　“要不要去醫院？”

　　“別碰我！別碰我……”姬兒警惕地看著他，面對他，她前所未有的的失態，她控制不了這種失態。

　　“姬兒……”艾利克斯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早在進浴室一眼看到垃圾簍里他那些破碎的衣服，就差不多預料到這種情形。

　　她是在氣他侵犯了她吧。

　　他確實卑鄙，趁她脆弱的時候要了她。

　　“姬兒，我帶了些吃的回來，都是你喜歡的。”艾利克斯若無其事地對她笑著。

　　姬兒看著覺得刺眼，不過也冷靜下來，偏頭看向別處，繞過他出去。

　　眼睛掃視屋子一周，問，“小寶呢？”若是平時這孩子早就屁顛屁顛跑到她跟前炫耀了。

　　“在……我那。”艾利克斯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剛才他回住處洗了個澡，小寶竟然就躺在他的大床上睡著了，他又不好將小寶吵醒，所以趁著這功夫來給姬兒送吃的了。

　　果不其然，姬兒微瞇雙眼抿唇，然后轉身進房。

　　“姬兒，姬兒，你點東西好不好？別折騰自己！”艾利克斯去擰門把手，卻沒想到姬兒竟反鎖了，“姬兒，多少也吃點，你不是胃不太好么？你不吃胃疼起來怎么辦？胃疼起來你哪受得了，姬兒，聽話！”

　　艾利克斯一直念著，不停敲她的門，可房內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艾利克斯急了，“姬兒，我知道今天下午我做過了，也不該不帶小寶回家，對不起！對不起，姬兒！姬兒，別這樣，別跟自己過不去，你要怎么對我都行，開開門！”

　　正當艾利克斯想用武力的時候，姬兒開門了，已經換好日常的衣服。

　　“把小寶帶回來。”姬兒冷冷瞥他一眼，然后走到玄關處從柜子里拿出鞋。

　　“小寶他睡下了，”艾利克斯走到姬兒身邊，“你吃點東西，吃點東西再去接小寶也行，沒準那時候他就醒了。”

　　姬兒沒有回答，對自己兒子她還是了解的，晚上睡下了，一整夜都不會再醒，到第二天七八點的時候才會乖乖醒來。

　　其實，小寶睡他那也沒什么關系，可是小寶不在身邊，她就是沒有安全感，畢竟從小寶出生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

　　看到姬兒穿好鞋，連門都開了，艾利克斯也不好堅持下去。

　　“要不要買點小吃？”艾利克斯手扶方向盤，轉彎離開小公寓，“以前讀書的時候，我記得學校旁邊有條小吃街，那里的味道不錯，我們去吧。”

　　姬兒沒有說話，淡淡地望著窗外，暖黃色的路光打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很是好看，艾利克斯看得有些癡；再向下，看見她脖子那他種下的半朵小紅莓，他笑了。

　　方向盤再轉個方向，艾利克斯甩甩頭，重新認真開車，再這么看下去，真就有出車禍的危險。

　　“那是你和米真經常去的地方吧，我就不湊熱鬧了。”

　　幾天來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卻讓艾利克斯接不下去。然而他的沉默恰恰是回答了，學校附近的小吃街是他和米真的回憶之地。

　　幾乎每家店他都和米真吃過，更經常的是，他們會在學校附近的菜市場買些菜回他的住處，那時候儼然像是羨煞旁人的小夫妻。

　　不論何時，米真都是橫隔在兩個人之間的痛。

　　“呵呵，姬兒，你說那是買什么小吃，這么多人排隊，你要不要？”艾利克斯轉移話題，邊說邊在路旁停下，“我給你做主了，就買那個，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姬兒沒聽進多少，倒是注意對面有一家藥店，在艾利克斯下車沒多久之后也下車了。

　　繞著貨架邊走邊看，最后在一貨架邊停下，右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這幾年來，她也不乏追求者，然后沒有結婚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想再要孩子。

　　“寶貝，這個怎么樣？”男人晃著手中的小盒子。

　　女人的臉羞得通紅，推慫著他，嗔道，“你好色！”

　　兩人旁若無人的秀著恩愛讓姬兒突然想到了曾經的她和他，當然艾利克斯不可能像這個男人一樣。

　　那是他們結婚第二天，她火車頭一樣地跑進藥店，一進來就直沖避孕藥。她剛拿上手就被艾利克斯拍掉，他瞪著她，像是她犯了滔天大罪一樣。

　　“你干嘛！我們說好了畢業之前不要孩子的！”姬兒委屈。

　　艾利克斯瞪著她一刻都沒停，良久才撇過頭，說，“以后我會注意。”

　　說完取下架子上的避孕套，扔下錢，拉著姬兒的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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