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姬兒拉過兒子，從兒子的小耳朵上取下耳機狀的小東西，小寶不解地看著媽媽，姬兒抬頭對艾利克斯說道，“出去！”

　　突然增大的分貝，更是一個不留情面的逐客令，既然他不接受和平方式，那她又憑什么用好臉色對著他。

　　艾利克斯愣在原地半響，尷尬地勾勾唇角，微抿雙唇，深呼一口氣后，蹲下，在小寶光滑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有著孩子獨有的奶味，“小寶，爸爸最喜歡的也是小寶哦，小寶，再見！”說著朝小寶擺擺大手。

　　小寶也高興地擺手再見。

　　“姬兒，我走了。”艾利克斯緊緊地看著她，然而姬兒一句話也不說，一塵不變的冷漠。

　　艾利克斯走后，姬兒才給兒子重新戴上那小耳機。

　　肉肉的小手也撥弄了兩下，以最舒服的方式戴著。

　　“媽媽干嘛要取下小寶的小耳朵？”小寶嘟嘴抱怨。

　　“沒什么，剛才以為上面有什么臟東西，小寶，洗澡去？”

　　“好——”奶聲奶氣的拖得老長老長。

　　樓下，艾利克斯坐在車里很久很久，久得那扇窗戶的燈全滅了。

　　用烏煙瘴氣來形容車內一點也不為過，在整片的黑暗之中，手機的那一抹光亮顯得特別耀眼。

　　里頭是他給兒子拍的照片，還有偷拍來的姬兒的背影。

　　自己給自己打氣，沒關系，這點算什么，跟以前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什么都不算。

　　一陣鈴聲響的有些突兀，是（夢中的婚禮）

　　“嗨，媽！”艾利克斯接聽，盡量用歡快的聲音。

　　“本來想早點打電話的，人老了要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睡得死死的，怎么樣？見著小寶了？姬兒有沒有允許……”

　　“有，小寶的小嘴可甜了，一直叫著我爸爸呢！”

　　“真的？那姬兒是不是原諒你了？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好好準備準備，對了，小寶喜歡吃什么？我記得姬兒當初最喜歡咖喱飯，到時候絕對讓她吃到撐。還有，小寶喜歡什么樣的玩具？男孩子嘛，玩具槍好不好？還是飛機模型？還是全買好了，他不喜歡，以后肯定還會有人喜歡！你和姬兒絕對不能只要一個孩子，姬兒我不擔心，當初她就已經表現出那么喜歡孩子了，倒是你，你要敢偷偷跟她避孕，媽絕對不饒你！……”那頭的莎洛姆說得特別開心，滔滔不絕。

　　而對于艾利克斯來說，艾利克斯自嘲地笑了，然而眼前仍舊浮現著莎洛姆所說的那些場景。他兒子喜歡玩小坦克，喜歡吃雞翅、牛肉、肉餅湯，喜歡看貓和老鼠的動畫片。還有，他才不會避孕，有這么一個帥氣聽話的兒子，他當然還想要，最起碼還要個像姬兒一樣漂亮乖巧的女兒。

　　“兒子？兒子，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你在不在啊？”莎洛姆奇怪，老半天電話那頭都是沉默。

　　“在的，媽。”

　　莎洛姆立馬明白怎么回事兒了，“對不起兒子，是媽多嘴了。沒關系，兒子，加油！媽跟你一條線上的，你男未婚她女未嫁，再說我兒子這么優秀，假以時日咱就不信姬兒不會不回來，對吧？”

　　“那肯定的，媽我手機里拍了一些小寶的照片，我傳給您？”

　　“好好好，傳過來，以前的圖片人太小了，媽眼睛不好都看不太清楚，這下要好好看看孫子長什么樣！”

　　艾利克斯傳著圖片，額角又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水出來，胃又開始痛了，他不想吐，一點都不想。

　　第二天一大早，艾利克斯早早地就到姬兒那個小公寓，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無論姬兒怎么對他，他都可以接受；對于兒子，他想竭盡所能的補償，四年的日日夜夜里，他沒有陪伴著他的成長，那么今后他絕對不會錯過。

　　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才敲門，敲下去才意識到現在還比較早，艾利克斯傻傻地笑笑，然后在樓道里特沒形象地坐下，這種沒形象他做過兩次，一次是在這，一次是在米真家門口。

　　那時候他對米真說，她要是不出來他就賴在那不走。然后一屁股坐下，不消兩分鐘米真就出來見他，不過現在看來貌似要等一會兒。

　　但他愿意等，盡管樓道里很冷，時不時有冷風吹進來。

　　可有些事情發生得讓人意外，大概就五分鐘，門開了。

　　艾利克斯看看手機，六點才過一點。

　　“爸爸！”小寶興奮的聲音，明顯存在著故意壓低音量。

　　“小寶？”艾利克斯愣愣的，竟然一時沒有反應。

　　“爸爸，外頭好冷啊，怎么不進來？”小寶肉肉的小手搓著，虎頭虎腦好不可愛。

　　聽到寶貝兒子這么說，艾利克斯肯定是立馬鉆進門，然后關上。

　　“爸爸，你的手好涼，小寶給你搓搓。”小寶特乖地抓著艾利克斯的手說道。

　　艾利克斯愣了，真沒想過小孩子這么乖，她真的把兒子教得很好，讓他無地自容。

　　“爸爸，要小聲點哦，媽媽在睡覺。”小寶還做了個“噓”的動作。

　　“兒子，真聽話！”艾利克斯抽出自己的手，他還真不舍得讓兒子來捂熱，翻開那兩大袋東西，“來，看看爸爸給你買了什么！”

　　“坦克！”小朋友兩眼放光，艾利克斯一個安靜的手勢，小朋友立馬捂住嘴巴，笑得那個燦爛將坦克拆開。

　　還感應遙控的！樂得那一個花似的，媽媽平時就只買個十塊錢塑料的讓他隨便摔。

　　“兒子，喜不喜歡？”艾利克斯大手抱起小朋友，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小朋友猛地點頭，喜歡是必須的，小手撥弄著，不會裝的掰不開的全找艾利克斯幫忙。

　　兩人嘀嘀咕咕倒騰來倒騰去，整一客廳亂得不行。

　　小朋友繞著客廳追坦克炮，大朋友盤腿坐著研究變形金剛的模型，虧得他曾經也是模型迷，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么下手，長噓一口氣，要不然在兒子眼里那一世英明就毀了。

　　“爸爸，你什么時候還會來？”

　　“啊？”艾利克斯沒太明白，以為小寶粘他，笑道，“小寶每個星期都可以見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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