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蒙面下的臉上因為這句話閃過憂傷,但是很快就恢復(fù)平靜:“謝謝太子。”恭敬的退到一旁,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太子哥哥,你還要在這邊玩多長時間啊?”像個小孩一樣拉起皇兄的手,司徒怡雪笑的很單純,像個不解世事的小孩。
“大概還有兩三天吧。”司徒夜寒輕笑:“本來是擔(dān)心你在這邊會不會出什么事,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過的很好,很適應(yīng)這種戰(zhàn)爭生活。所以,我也就沒必要擔(dān)心了。”
聽了皇兄的話,司徒怡雪不僅不見半絲喜悅,反而沉下了臉:‘太子哥哥是覺得怡雪太過血腥了嗎?”
“沒有,怡雪喜歡哪種生活,太子哥哥都會支持的。”摸摸皇妹的頭,司徒夜寒搖搖頭,然后淺笑。
“可是太子哥哥在這里明明都很不開心的樣子。”嘟著嘴,司徒怡雪完全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要是給別人看了的話,又會惹出多少麻煩。現(xiàn)在她心里唯一想著的,就是怎樣把握有這個人陪伴的時光里,享受起來。
“怡雪誤會了。太子哥哥沒有不喜歡怡雪過這種生活,只是我自己不適應(yīng)而已。怡雪知道我一向只對做生意什么的感興趣,所以這些事情都會讓我一個頭兩個大而已。”作為一國太子卻討厭朝政,討厭打仗,司徒夜寒忍不住微微苦笑起來:“不過幸好我遇上了你跟父皇。所以很多時候,我一直對現(xiàn)在的生活心懷感激的。”
“我知道其實你也不是很想過這種血雨腥風(fēng)的日子,只是因為想幫我才會頂著天下人的輕視和不解的目光這樣一直過下去。”
微微揚起的清風(fēng)中,司徒夜寒依舊笑的云淡風(fēng)輕。
“太子哥哥。”看著這個近在眼前,卻讓自己有種可望不可即錯覺的兄長,司徒怡雪突然發(fā)現(xiàn)心里酸酸澀澀的,眼眶里也有種發(fā)紅的刺痛,但是一直忍著,所以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嘴角的笑容不變,在這塊寬廣的土地上,司徒夜寒溫柔的看著這個為自己犧牲了太多的皇妹。
尹羅站在兩人身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就連迎面吹來的清風(fēng),都無法掀起她臉上的薄紗半分,也無法讓人看清此時她臉上的表情。
“恩?”輕輕的一個拉長的語氣詞,夜寒的目光被遠方不知名的東西吸引住了,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突變的臉色。
“既然太子哥哥知道我不喜歡打仗,不喜歡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生活,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明明不喜歡這些卻還在血雨腥風(fēng)中過了那么多年嗎?”突然,司徒怡雪仰起頭,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從遠方收回視線,司徒夜寒用奇怪的眼神瞟了身邊人一眼,然后疑惑道:“怡雪不是因為不想父皇失望所以才會……”
“不是的!”還沒說完就被司徒怡雪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打斷。
被她那種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大跳,司徒夜寒睜著那雙溫和如暖玉的眸子,不解的看著臉色變得慘白的皇妹。
“怡雪,怎么了?”擔(dān)心的看著身邊沉默的人,司徒夜寒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來挽回眼前有些尷尬的局面。
“太子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低著頭,悶悶如喃聲的話語從嘴邊輕輕的溢出,傳到司徒夜寒耳邊時,早已變得朦朧不清,偶爾能聽到些只言片語。
“怡雪?”
“太子哥哥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從小就跟父皇說以后要統(tǒng)一四國;太子哥哥不知道我為什么從小就有那么大的志向;太子哥哥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來為什么我會那么努力的做著自己壓根就不喜歡的事情。太子哥哥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句,成了抬高音調(diào)的結(jié)尾。
自己為他做了那么多,而眼前這個如暖玉般溫和的男人卻只會用疑惑而擔(dān)憂的眼神瞟這種自己,這個認知,讓司徒怡雪差點飚出眼淚來。
“對不起。”除了這個,司徒夜寒不知道自己還應(yīng)該說些什么東西。原來自己從不曾了解過這個打小疼愛皇妹的真正心思,然后還不斷惹她生氣。想到這些,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明顯了。
“我不是要你說這個。”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有些蠻不講理,也知道自己的舉措只會讓眼前這個本就帶著憂傷的男人更加的煩惱,但多年來預(yù)壓在心里的委屈突然間全都涌現(xiàn)出來,卻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
尹羅站在一旁,看著那個一直強勢如男人的公主突然變成這副模樣,有些想笑。但是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情形,揚起的笑容里卻滿是苦澀。
原來,這就是公主為什么一直那么擔(dān)心太子的原因嗎?
原來,公主的心上人從來不是“他”,而是他嗎?
原來,堅強如盾石的公主,也會有如此軟弱的一面嗎?
這么想著,本該覺得心里好受一點,但是流淌在心里的,卻仍是淡淡的酸澀。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呢。
“怡雪?你怎么了?”清澈的星目里帶上了不解,司徒夜寒睜著一雙如玉般的眸子看著身邊神情復(fù)雜的皇妹。
“怡雪,太子哥哥知道你壓力很大,平時不要太壓抑自己,知道嗎?要是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的話,一定要記的跟太子哥哥說。”把司徒怡雪的歇斯底里當(dāng)成壓力太大的發(fā)泄,心里也慢慢理解了些。
“不是的……”看著那個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滿腔的話語卻堵在喉間,怎么也說不出口。濕漉漉的水眸中帶上了挫敗,司徒怡雪知道今天自己確實太過反常,而且很多的東西都是毫無根據(jù)的亂發(fā)泄。但是心里那種郁積了很久的煩悶之氣,卻再也忍不下去了。
“太子哥哥,對不起,我心情有點不好。”垂著頭,認輸?shù)泥Z出聲。
“沒關(guān)系的。太子哥哥知道你壓力大,所以不會介意的。”
看著眼前的一幕,尹羅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瞟著那個嘴角帶著恬淡笑容的男子,眼底盡是癡迷。那樣豐神俊朗的一個人,臉上總說是帶著最和煦的笑容,好像沒有什么能讓他失去笑著活下去的信念一樣。
那樣溫柔,那樣干凈的一個人,遇到他以后,毫無退還余地的,把自己給栽了進去。
“好了,太子哥哥我們回去吧。”低著頭,司徒怡雪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過于激烈的情緒發(fā)泄還是因為沮喪。
看著這個樣子的皇妹,那個溫柔的男人卻是什么都沒說。剛才那些反常的舉動,讓平靜的心里泛起漣漪,像是一種不安的預(yù)示。
“恩。”
兩人相攜著漸漸遠去,帶著泥土清香的微風(fēng)還在迎面吹來,試圖卷走剛才在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一切,但是……事情遠遠沒有那么簡單。
“你是誰?”雷孤易睜開眼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一襲綠衫群,嘴角帶著淺淺微笑的絕色女子。但是很快,驚愕就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銀面?”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眼前這張巴掌大小臉,五官精致無瑕疵的面容,不是那個以前以銀面掩容的男人又是誰?
但是,現(xiàn)在這個人?
“你醒了啊,等會,我去叫人。”跟之前銀面嘶啞低沉的男聲不同,現(xiàn)在傳到雷孤易耳邊的是一個軟軟如糯米般的聲音,帶著清冷,卻也異常的悅耳。
“你到底是誰?”見對方?jīng)]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臉上的神色平靜的好像自己問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她一樣。
果然,雷孤易類似于暴跳如雷的怒喝聲在憐兒耳中如一陣清風(fēng)般,一閃而過。
“神,人醒了。”憐兒起身,對著外面叫道。
然后雷孤易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然后,言雋神和青衣出現(xiàn)在他的床前。
“孤易,你沒事吧。”昏睡一天的好友終于醒來,言雋神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激動的叫嚷道。
“雋神?”直到現(xiàn)在,雷孤易才意識到剛才那個絕色女子說的神是他,難以詫異之色的往旁邊瞟了瞟。
“憐兒?”注意到孤易的視線,言雋神趕緊溫柔的拉過站在一旁的憐兒,然后指著她對雷孤易說道:“孤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憐兒,就是她救了你。”
“憐兒?”覺得眼前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雷孤易有些疑惑的挑高眉。
“你跟銀面什么關(guān)系?”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顏,然后又想起那個失蹤已久的銀面男人,雷孤易開口。
“一個人。”憐兒的視線一直緊緊的跟在身邊的言雋神身上,說話的時候只是冷淡的掃了床上之人一眼,然后又開始與言雋神溫柔的對視著。
聽到憐兒的回答,青衣狠狠的擦了把冷汗。
“什么?”果然,如青衣所料,雷孤易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要不是言雋神先前一步上前把他按住,那個跳下床也不是不可能。
憐兒沒有回答,對于雷孤易的吃驚,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yīng)。更準確點說,她是完全沒有理睬。她的目光,一直被身邊的言雋神吸引著,偷偷伸手勾住他的手,在被他溫柔的包進大掌時,嘴角帶上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絕色佳人,勾唇淡笑,傾國傾城。
兩人旁若無人的甜蜜鏡頭落在旁人眼里,卻成了另外一個場景。
“喂,銀面,你干嗎穿成這樣啊?”反應(yīng)半天,終于知道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就是那個不論什么時候都運籌帷幄的銀面男人,雷孤易在放心之余也開始大大咧咧起來。
見憐兒仍舊只看著自己輕輕微笑,雖然心里甜滋滋的很滿足,但是看孤易一副好像要抓狂的樣子,言雋神還是小心的開口:“憐兒,孤易在跟你說話呢。”
直到現(xiàn)在,憐兒才挪開視線:“為什么不能穿成這樣?”
雷孤易說的話她都聽在耳里,只是不想理那個有點小白的人而已。剛才回答他的話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現(xiàn)在她是憐兒,不是那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隱藏身份的銀面,所以,以前的上司,沒有利用率,也就沒有理會的必要了。
雷孤易一口氣被堵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瞪著眼睛看向那個明明是男人卻穿著女裝的人。然后,就很自然的,看到了那兩人牽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手。
“你們……”指著眼前的兩人,雷孤易腦中有炸雷一般響起:“雋神,你斷袖?”
“我是女的。”
言雋神身體一僵,青衣一個踉蹌,憐兒一怔。
冷冷回頭,憐兒像看白癡一樣掃過床人之人。
“什么?”再次驚呼。
“孤易,她是憐兒,是我喜歡,也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牽著憐兒走到雷孤易面前,言雋神好看的星目微微瞇起,很堅定。
“雋神,別開玩笑了。他既然是銀面,當(dāng)然就是男人。是男人怎么又會變成女子呢?”不是不懂眼前兩人說的話,只是,那個在戰(zhàn)場如諸葛再世一般存在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個嬌弱的女子?而且除了那嬌小的身材及完全一模一樣的面容,兩人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嘛。
“沒有人說銀面是男人。”視線轉(zhuǎn)冷,憐兒踮腳在言雋神嘴上輕輕一碰:“男人不會對男人做這種事。”
“可是……”挫敗的耷拉著肩膀,雷孤易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有說服力。
“孤易,憐兒真的是女子。之前她以銀面的身份是隱情的,希望你不要見怪。而且……”把視線轉(zhuǎn)向身邊人,在看到她對自己點頭后,言雋神才繼續(xù)道:“其實你跟憐兒算是舊識,不是第一次見面,在銀面之前你們就已經(jīng)認識了。”
“怎么可能?”別說眼前這個不管男女的人那驚人的才能,就算是她那無人能敵的外貌,只要見過一次,就肯定會有印象的。但是現(xiàn)在,搜尋整個腦海,還是找不到任何與眼前之人有關(guān)的記憶。
“是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言雋神突然揚唇笑起來,在雷孤易等的不耐煩之后,才終于開口:“因為她就是啞兒。”
這次,雷孤易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他只是直接愣在那,傻了而已。
看著雷孤易的反應(yīng),憐兒清冷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表情:“我本名云憐兒,后來進了逍遙王府做丫鬟,為避免瑣事,扮作不會說話的丫鬟啞兒。”
“可是……”
“涂了一種膏藥,然后換了一張臉而已。”聲音淡淡的,對于眼前這個男人,憐兒沒有過多的感覺。
這句看似簡單的話帶給雷孤易的,又是一個不亞于驚雷般的打擊。
“換了張臉?而已?”困難的把憐兒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雷孤易更加確定眼前之人不是普通人。
“憐兒擅長醫(yī)術(shù),所以配了各種用途的丸藥,孤易不用那么震驚。”其實在第一次聽?wèi)z兒這么說的時候,自己心里也是很震驚的。時至今日,他還是無法完全弄清憐兒身上到底有多少令人驚喜的地方。
“可是……”
“廢話那么多,還不如早點起來想想怎么對付西林那幫人。”憐兒瞪了身邊對雷孤易露出同病相憐的言雋神一眼,然后冷冷道。
雖然心里還是有很多疑惑,但雷孤易知道就現(xiàn)在而言,更重要的是解決那個棘手的司徒怡雪。至于其他的事,以后有的是機會。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露出苦笑。
而青衣,在親眼見證兩個主子吃癟的模樣后,毫無同情心的悶笑起來。
“司徒怡雪的弱點是那個人,對嗎?”見那兩個人終于端正好姿態(tài),做出一副談?wù)碌臉幼樱瑧z兒才終于開口。
“如果調(diào)查沒錯的話,就算沒有其他隱情,司徒怡雪最重視的人就是西林太子這是事實是絕對不會錯的。”雷孤易瞇起鷹眸,微微勾起薄厚適中的唇。
“那西林太子就是那個人嗎?”言雋神開口,雖然只是說那個人,但在場除了青衣以外都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三人對視一眼,然后沉默。
“如果是他的話,準備怎么辦?”三人中,憐兒率先開口:“要是那個人真是凱行的話,你們準備怎么辦?”
“綁架他威脅司徒怡雪退兵?”不了解憐兒與凱行之間的糾葛,雷孤易試探著開口。
“綁架一國太子威脅,雷將軍以為這個方法行得通嗎?”斜睥某人一眼,憐兒眸底轉(zhuǎn)冷。
“那……”
“或者以他去威脅司徒怡雪?如果司徒怡雪不退兵的話,就把她愛上自家兄長的事公布于天下人面前……”雷孤易這么說著,眼里已經(jīng)帶上了躍躍欲試的雀然。
“那只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而已。”這次開口反對的,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言雋神。
“那該怎么辦?”挫敗的再次耷拉下肩膀,雷孤易可憐兮兮的瞅著那兩個臉色同樣凝重的人。
“也許……”抬頭看向遠方,憐兒淡淡開口:“可以找凱行,讓他勸司徒怡雪退兵。如果那個西林太子真的是他的話,這個辦法應(yīng)該有用吧。”
雖然這么說著,但憐兒卻不是很確定。現(xiàn)在的情況下,既不能確定那個素未謀面的難熱就是以前在云家有些靦腆帶著淡淡憂傷的年輕管家凱行,也不能在確定那個人就是凱行后保證誰說服他去勸司徒怡雪,更不能肯定司徒怡雪是否會聽他的勸。
“可是我們跟那個司徒夜寒素未謀面,貿(mào)然去勸他,他會聽嗎?”雷孤易疑惑的開口。
“青衣,司徒夜寒現(xiàn)在在哪?前段時間不是有消息說他來西林軍營了嗎?現(xiàn)在還在那里?”言雋神轉(zhuǎn)頭看向一旁一直恪守本分沒有任何問話的隨從,起唇問道。
“是的。”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暫且試一下吧。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只有另外想辦法了。”清澈的眸子慢慢的涌上迷茫的霧氣,過了半天,才終于散去:“如果不行的話,只能用那個辦法了。讓司徒夜寒知道那個女人對他的心思,以及為了他發(fā)動這場血腥戰(zhàn)爭的內(nèi)幕。”
“憐兒?”聽出憐兒話語中的決然,言雋神一驚,不知道那個冷然的女子現(xiàn)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剛才怎么會突然有種不顧一切悲愴的錯覺。
“神,做大事就不能顧小節(jié)對不對?”憐兒的聲音悠悠的,看向言雋神的目光如水晶般透徹,又如市井般脆弱,這個樣子的憐兒,讓言雋神很擔(dān)心。
“憐兒,你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上前將那個嬌小的女人緊緊的摟進懷里,言雋神有些失控的低喃。
“沒什么,只是……”伸手覆上言雋神那張俊美如鑄的臉,憐兒笑的很美:“因為友情,我拋棄了你一次。那么這次,該我為了你拋棄友情了。是你,所以,值得。”
看著那緊緊相擁的兩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打的啞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雷孤易還是為好友能找到知心愛人而高興。然后,又猛然想起那個被雋神摟在懷里的女子,就是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啞兒……低垂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落寞。
事情從謀劃到實施,不過三天的時間而已。
三天的時間,足夠憐兒把所有的思路理清楚,也足夠把那個西林太子的真正面目調(diào)查清楚。
“憐兒,這是司徒夜寒的畫像。”言雋神從帳外走進來,走上拿著一張卷起的畫。
“是他的嗎?”停住寫著什么的手,憐兒慢慢的抬起眼簾,開口問道。
“我沒看。”將綁在畫上的繩子解開,言雋神微微一笑。然后,憐兒也笑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兩個早已心意相通的人還是在第一時間了解了對方的心思。
將畫卷慢慢攤開,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嘴角銜笑,笑眸如水。雖然只是一張很簡單的話,但是可以看出畫中人絕對是溫柔翩翩公子型。
看著畫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憐兒微微笑開,卻帶上了苦澀:“凱行……”
“憐兒?”伸手摟住有些脆弱的人,言雋神知道既然她已經(jīng)下了決定,那自己只要配合她,在旁邊陪著她,鼓舞著她就好。
“沒事。”輕輕的靠在言雋神身上,憐兒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等再次睜開時,眸光銳利如劍,不似平日憐兒的冷漠,反似銀面的狠絕。
“放心,我會在你身邊。”
“你知道嗎?聽說……”晚上,司徒夜寒出來散心時,突然聽到一個拐角處傳來竊竊私語。本來準備轉(zhuǎn)身離去,但是卻在抬腳的一刻,聽到了幾個敏感的字眼。
“真的嗎?公主真的……”
就因為“公主”這兩個字,言雋神收回腳,躡手躡腳的湊過去。
“知道嗎?聽說,這次公主攻打北陵是因為看上了北陵的逍遙王爺,天下第一美男言雋神,不過被對方拒絕了。所以惱羞成怒……”
“你別胡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傳出去會殺頭的。”另一個聲音小聲勸道。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現(xiàn)在又沒有外人在場。”原來那個說話的聲音大大咧咧的反駁。
“就算是這樣,也要小心點啊。”
湊過去,司徒夜寒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兩個穿著軍裝的人,看來是守夜的士兵。他們說的那件事司徒夜寒也有所耳聞,只是一直沒有問過當(dāng)事人。現(xiàn)在居然被別人提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在心里泛濫開來。
還沒等他把心里的思緒理清楚,剛才聊天的兩人又開始了交談。
“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要說出去,我也是聽公主旁邊的一個侍女說的。”說話的聲音突然被刻意的壓低,顯然說的是一個非常重要也很敏感的話題,否而也不會如此謹慎。
因為怕被發(fā)現(xiàn),司徒夜寒離的比較遠,所以在那刻意壓低的交談中,他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幾個模糊的字眼。然后就是被另外一個人吃驚的聲音給打斷。
“怎么會?這種事你不要胡說哦。要是剛才你說公主喜歡北陵王爺那件事可以讓你人頭落地的話,現(xiàn)在這件事可是會株連九族的啊。”雖然看不清兩人的表情,但是還是聽出了其中一人吃驚帶著懼怕的聲音。
“我才沒有胡說呢。”顯然是不滿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被質(zhì)疑,之前說話那人嘟囔著開口,這次,聲音沒有壓低:“公主喜歡太子,這本來就是事實嘛。”
司徒夜寒一怔,身體一僵,臉上神情復(fù)雜。
剛才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那個意思是說……
“你胡說什么,公主和太子是兄妹,怎么可能……”
“我才沒有胡說呢。太子殿下不是皇上親生骨肉這件事,本來就是路人皆知之事。所以公主跟太子只是名義上的兄妹,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那又有什么要緊的。”
“就算不是親兄妹,公主是公主,太子是太子,這個事實是不能磨滅的呀。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親兄妹,反正別人知道的就只是太子個公主啊。”另一個聲音不同意的反駁。
“管它呢,主子之間的事不是我們管的了的。而且,誰知道公主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呢。”
“你憑什么說公主喜歡太子殿下?說不定只是兄妹之情呢……”
“如果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公主會因為太子殿下關(guān)心身邊隨身服侍的小宮女就叫人把她給推進深井?你不知道吧,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能在太子身邊待上超過一年的宮女,而且只要太子一對誰表現(xiàn)出一點多余的關(guān)心,不出三天,那人非死即傷。這種事,在宮里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起了。”
“怎么會……這種宮廷私密,你怎么會知道?別又是胡謅著來騙人的吧。”一人發(fā)出很是不屑的哼聲。
“少瞧不起人。”司徒夜寒看到兩人中一人鬼鬼祟祟的往旁邊張望了一會,然后才開口道:“我偷偷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哦。”
“什么事啊,這么神神秘秘的。不說就算了……”
“我有個親戚以前就在公主旁邊服侍著,有次公主安排人去殺太子殿下身邊一個小宮女的時候剛好被她聽到了。而且在那之后,太子身邊的宮女也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公主怎么可能是這種亂殺無辜之人?”
“亂殺無辜?你看,兩國開戰(zhàn),死的又何嘗不是無辜之人,造成如今到處橫尸遍野,血雨腥風(fēng)的人,還怎么會有不殺無辜之人的念頭?”
司徒夜寒覺得心里開始發(fā)涼,從腳底竄起的寒氣已經(jīng)快把他整個人被傾襲了。他一直就奇怪怎么跟在自己身邊的侍女會時不時的失蹤,而且還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什么河邊,井邊找到他們尸首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因為自己身上背負著詛咒,所以還會給周邊的人帶來劫難。但是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還有件事,我不說你肯定不知道。”那人在沉默一會后又神秘兮兮的開口。
“什么?”
“其實公主殿下這次攻打北陵,一個原因是因為得不到北陵的逍遙王府。而根據(jù)傳言,那個王爺溫柔淡雅,俊美如斯,不論是氣質(zhì)還是外貌都跟太子極其相似,所以公主才會在去北陵的那幾天里看上了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據(jù)說當(dāng)年太子殿下失蹤,是去了北陵。然后好像在那里發(fā)生了些什么事,回來以后一直悶悶不樂。后來,有人在他房間里找到了一副美女圖,上面還標著什么憐兒之類的字。于是有人猜測是太子殿下在北陵遇到了話中的那位傾城美女,然后墜入愛河。可惜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所以才會……這件事,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傳到了公主耳邊,然后在三天后就開始向北陵進軍的。”
竊竊私語還是不斷的傳到耳邊,但司徒夜寒卻只是覺得渾身發(fā)涼,太多的秘密在一時間敞開在自己面前。不管自己能不能接受就這樣擺在自己面前,渾身戰(zhàn)栗著,連手指都在無助的顫抖。更別談各種思緒縈繞,煩亂的腦海中了,不停的旋轉(zhuǎn),腦袋像快要炸開一般的疼痛……
支撐著快要崩潰的身體,司徒夜寒冷著一張俊臉,朝皇妹的營帳走去。
有些事情,也許真的到了要說清楚的時候了吧……
再拖下去,只會讓更多的人受傷吧……
這么說著,臉上憂傷更勝。
終于,到了敞開大門把一切說清楚的時候。
“憐兒,會不會緊張?”言雋神看著身邊穿上戎裝的女子,眼底帶著深情。
“不會,有你在身邊就好。”憐兒輕輕笑著,很自然的往言雋神身上一靠,閉上眼睛,嘴角卻逸出淺笑:“神,一切是不是都要結(jié)束了呢?”
“會的。”反手回抱著懷中嬌小的人兒,言雋神也輕輕笑開:“今天過后,所有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的,然后……”在憐兒嘴上輕輕一碰,言雋神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然后我們回京都,成親。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兩人深深對視著,大戰(zhàn)之前,沒有緊張只有濃濃的柔情蜜意。
“好了,你們倆好了沒有,都到這種關(guān)鍵時刻,居然還一天到晚膩在一起,討論什么兒女私情之類的,酸不酸啊你……‘雷孤易走進來時,剛好撞見兩人深情相擁的場景。
雖然這個畫面在這幾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但是每次看到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心隱隱抽痛幾下,然后就是讓自己受不了的艷羨。
“好了,孤易,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言雋神輕輕一笑,沒有反駁雷孤易的話,也沒有松開攬著憐兒的腰。
“一切準備就緒,就差你們兩個主角了。”雷孤易撇撇嘴,很是臭屁。
“好了,我們走吧。”對視幾眼,言雋神牽著憐兒的手慢慢往外面走去。
在經(jīng)過雷孤易身邊時,憐兒清楚的聽到他類似于自語的低喃:“我也,曾經(jīng),愛過,那樣的你……”
兩人同時頓了一下,然后憐兒起唇輕道:“只是那樣的我而已……”
很簡單的話,卻將自己的態(tài)度表達的很清楚。
幾十萬雄師對峙著,這邊的主將是憐兒,言雋神,雷孤易。那邊的則是一身大紅戎裝的司徒怡雪,還有,那個從未在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過的司徒夜寒。
在看到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時,看著他臉上的悲痛,憐兒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就算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至少,讓他知道自己身邊有個那么危險的人物的存在。這個,也就夠了。算是對他的最后一點補償吧……
司徒夜寒只是發(fā)呆著,清俊的臉上帶著茫然,平日溫潤如玉的眸子里也黯然無光,只剩空洞。而他這種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在身邊的司徒怡雪的眼里,忍不住又是一陣絞痛。
昨晚兩人聊過的話還不斷的在耳邊回蕩著,不是沒想過那個被自己掩藏那么久的秘密會有被揭穿被暴露的時候,只是沒想到那一天回來的這么快。
只不過是一晚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已變換了模樣。甚至于,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這么想著,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的男人。還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只是,嘴角不再帶笑,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恐懼和厭惡,沒有以前那讓自己心情舒暢的寵溺。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這種惡果,自己,承受的起嗎?
兩軍對峙,戰(zhàn)鼓如雷,吼叫聲不斷。
雷孤易上前,就在昨天,他接到了司徒怡雪寫來的休戰(zhàn)協(xié)議。另一方,走出來的,是司徒夜寒。雖然這次的主帥是司徒怡雪,但是作做為一國的太子,他的出面更有說服力。也是表示對敵國的一個尊重。
這次的戰(zhàn)爭,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協(xié)議停戰(zhàn),歷時四個月,兩軍傷亡均慘重。給黎民百姓帶來的困苦,非凡人所能了解估測的。
兩個男人就這樣對視著,由司徒夜寒宣讀了草擬的停戰(zhàn)協(xié)議,雷孤易騎在馬上,他的注意力,也一直被身邊的男人手上的官文吸引著。
“……因此戰(zhàn)帶來的傷亡實在過于慘重,固由我方提出停戰(zhàn)。以上為我方提出的協(xié)議,不知雷將軍有何看法?”讀完之后,司徒夜寒轉(zhuǎn)過臉,把目光移向身邊一臉嚴肅的男人。
接過那遞過來的東西,仔細看了一下之后,雷孤易終于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同意。”
“我同意”三個字異常嘹亮,傳遍幾十萬大軍,然后,在寂靜之后,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兩軍的士兵興奮的跳起來,跟身邊的僚友緊緊相擁,激動的捶著對方的脊背來表示自己的高昂情緒。
看著眼前的一切,司徒夜寒覺得自己所做的是一切都是值得了。因為自己一個人,而帶給無辜的人那么多痛苦,那么多災(zāi)難,說起來,自己還真的是罪該萬死呢。
像是響應(yīng)他心中所想一般,司徒怡雪御馬過來:“太子哥哥,現(xiàn)在好了吧。你不要生氣了。”
看著身邊這個背著弓箭,臉上帶著彷徨神色的人,本來已經(jīng)下定決心冷起來的心卻還是裂開了口子:“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后不要這樣就可以了。”
“恩。”見他這么說,司徒怡雪臉上綻放出一朵如花的笑容,正在兩人準備相攜著離去時,一個女聲出現(xiàn)在耳邊。
“凱行?”從言雋神身邊走出來,看著那個離自己不遠但卻一直沒注意到自己存在的男人,憐兒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好久不見。”
雖然那身笨重的絨衣遮住了那妙曼的身姿,但是其傾城之容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了的。只不過一個很簡單的聲音而已,就立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而被叫道的那人,渾身一怔,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卻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般,不敢轉(zhuǎn)過頭來。最終,克制不住心里的渴望,慢慢的回頭。
那個臉上帶笑,絕色的佳人就騎在馬上,朝自己微笑著,只不過,她身邊,一個俊美如神的男子在陪伴。
“憐兒?”喚出那個名字,司徒夜寒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現(xiàn)在澎湃的心情,只好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人,然后,眼眶就這樣,紅了起來。
察覺到身邊人的異動,司徒怡雪回頭,然后,看到了那個畫像上的女子。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樣的詩句,好像是為了她而存在。只是簡單的一眼,卻怎么也移不開目光。
然后,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瞬間,拉下加上的長弓,擺上羽箭,拉開,射了過去。
然后……
幾個身影同時朝那個人奔去……
然后,就是漫天的血,漫天的淚……
“憐兒……”憐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在聽到幾聲凄厲的吼叫聲后抬頭望去,剛好看見一只羽箭像自己飛來。
危險近在眼前,但憐兒卻像沒有絲毫察覺般,絕美的臉上仍舊帶著嘲諷的微笑。看著那幾個向自己奔來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司徒怡雪,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在眾人的注視中,憐兒伸出手,在那么近的距離里徒手接住了向自己飛來的羽箭,然后,鮮血四濺之后,停在了離胸前一個手指長的距離上。
對上司徒怡雪不可置信的目光,憐兒笑的冷絕:“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們兩人之間到底差多少。”
然后運氣,徒手將羽箭擲向一方,遠處傳來一聲巨石的轟響后,憐兒才斂起氣息:“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是西林國的公主,只是因為你是凱行的妹妹。所以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眾人頓時呆愣,司徒怡雪臉色慘白,不敢看身邊的人一眼。過了半天,才猛地一甩馬鞭“駕”。
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在場的三男一女陷入了沉思中。
司徒夜寒的臉色不是很好,剛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自己心愛之人差點被疼愛的妹妹刺殺,那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憐兒小姐?”看著那個近在眼前的佳麗女子,司徒夜寒輕聲喃語道。
“凱行,好久不見。”雖然坐在馬上還是有些不習(xí)慣,但只是坐在上面,不用御馬而奔倒讓憐兒的負擔(dān)減輕不少。
“憐兒小姐……”司徒夜寒仿若在一瞬間回到了以前在云府當(dāng)管家的日子,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子是小姐,而自己是下人。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呢。”似乎是猜到凱行現(xiàn)在心里所想,憐兒輕笑:“不過,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話說的還真對呢。”
“憐兒?”聽?wèi)z兒這么說,再看到她對別的男人露出那種絕美的微笑,言雋神沖動的上前,臉色暗青。
看著言雋神的樣子,憐兒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在眾人的注視中,上前牽起他的手:“凱行,我想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你會祝福我的,對吧。”
雷孤易下意識的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不想看那邊濃情蜜意的情形,心里那不斷的翻滾的絞痛在訴說著一個他不敢承認的事實。俊朗的臉上用上深切的憂傷,但卻倔強的堅持著,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
那個如仙的女子,從知道她就是那個沉默的啞兒時,他就知道,自己陷的遠比想象中要深,而且要深很多。
“恭喜憐兒小姐。”呆愣了很久之后,司徒夜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澀而嘶啞。
“謝謝。”像是沒有看到他臉上那悲切的神情般,憐兒對身邊的言雋神露出燦若星辰的笑靨,然后再把目光轉(zhuǎn)向凱行:“我以前就說過,我們是朋友的。所以,以后再見的話,你就直接叫我憐兒吧。我也叫你凱行,不叫太子,也不叫司徒夜寒怎么樣?”
“好。”雖然點頭,雖然臉上帶著勉強的笑,但心里的苦澀卻沒有人能看見。以后再見?以后是否還有機會再見?以后再見又是何時?
“那,我們就此別過吧。”裝作沒有看見司徒夜寒臉上的不舍,憐兒微微一笑。
感情的世界,不容許心軟,也不容許同情。所以……凱行,別怪我。
“皇兄,這位是憐兒,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回京之后,還沒來得及接受朝堂的接見,言雋神就拉著憐兒沖進了皇宮。找到了那個在御書房批閱奏折的皇兄言君允。
看著許久不見得皇弟,言君允是很高興的。但是看著他隨便帶一個人就這么直接的闖進了御書房,心里難免的有些不悅。說直白點,是吃醋。
“神,這么長時間不見,你都不想皇兄嗎?”沒有看那個被皇弟藏在身后的人,言君允徑自走到言雋神面前,攤開手臂與他來了個熱情的相擁。
“想啊,可是現(xiàn)在有比想你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啊。”言雋神倒是直接。不過也不怪他,跟憐兒相識那么長時間以來,竟然被她逃了兩次,這次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把她綁住,要是她在逃了的話,那怪誰去呀。
“什么重要的事?”放開皇弟,言君允好奇的問道。
“請皇兄趕快賜婚吧,我要娶憐兒為妻。”將身后的憐兒拉到身前,言雋神急急道。
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言君允難以掩飾驚艷之色的瞪大眼睛。如此佳麗,就算是見多識廣的他,也不曾遇到與之匹敵的。非要找一個的話,那也只有他那個被譽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弟弟言雋神了。
“民女憐兒見過皇上。”見到當(dāng)今皇上,憐兒倒是不慌不忙,盈盈下拜之后,臉色平靜,眸子澄澈如水。
“你是誰?”雖然是問憐兒的話,但言君允卻把視線對準了一旁的皇弟,顯然是要他給一個解釋。
“她是憐兒,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而且,我非她不娶。”言雋神朗聲道,臉色很堅決。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神,在你去戰(zhàn)場之前,也曾要朕給你賜婚。只不過,那個女子并不是眼前的憐兒哦。”看著皇弟眼中的熱切,再看看那個絕色女子的氣質(zhì),言君允眼眸一轉(zhuǎn),揚起一抹壞笑。
“皇兄,你明知道我當(dāng)時是意氣用事的,怎么還拿出來開玩笑?你快下旨讓我娶了憐兒吧。至于那個太子之女,朝中才子那么多,你幫忙挑選一個就是了。”事到如今,言雋神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人的死活了。
“憐兒的身份是什么?她跟那個啞兒是什么關(guān)系?”清楚皇弟的為人,言君允正色道。
“一個人。”同一個問題在不同的地方被不同的人提起,但憐兒還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同一個答案。
“什么?”看著眼前清麗如仙的女子,言君允實在想不通她怎么會跟那個頂多算是清秀女子的丫鬟啞兒是同一個人。
“我本名云憐兒,祥瑞城云家之女。父母雙亡,只有一個祖父,就是不久前告老還鄉(xiāng)的御醫(yī)湛南群。后來離家來了京都,為避免因這張臉惹來的麻煩掩去真實容貌進了逍遙王府,做了一個普通的丫鬟。之后的事情皇上也清楚了。我離開逍遙王府后,化作男身去了戰(zhàn)場。至于我在那里做了些什么事,皇上只要問一下雷將軍便清楚了。”憐兒上前,沒有任何猶豫把自己的事情全盤托出。
“既然你是朝廷欽犯,你以為朕會同意你跟神的婚事?”聽了憐兒的訴說,言君允臉上的神情越發(fā)的嚴肅。
“我相信皇上是一個明君。”憐兒盈盈一笑,然后退后幾步牽起言雋神的手:“我去戰(zhàn)場,是因為我要給司徒怡雪一個教訓(xùn),也是為了守護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毫不退縮的,憐兒對上言君允銳利的視線。
看著在皇兄面前,仍舊不敢自身氣勢的憐兒,言雋神輕輕笑了起來。他心里沒有擔(dān)憂,只有濃濃的感動和幸福。
“明天早朝的時候我會給你答案。在那之前,我想我會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切。”言君允突然笑起來,然后指著憐兒說道:“你一開始就確定我會答應(yīng)?”
“不是。”憐兒老實的搖頭,然后解釋道:“你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神說你答應(yīng)的話,就帶我私奔。”
西林北陵之戰(zhàn),最后以西林提出停戰(zhàn)無疾而終。
戰(zhàn)后一個月,北陵逍遙王爺娶親,所娶之人是宮中一個老御醫(yī)的孫女而不是太師之女。大婚三天,普天同慶,皇上龍顏大悅,大赦天下。
婚后,這對新婚夫婦按照慣例在街上游行安撫百姓。據(jù)當(dāng)時人表示,新王妃美若天仙,嬌若白蓮,讓人不敢直視,也不舍移開目光。
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嬌生嫣。清風(fēng)輕搖拂玉袖,湘裙斜曳顯金蓮。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姿。春筍纖纖嬌媚態(tài)。斜軃紅綃飄彩艷,高簪珠翠顯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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