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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為什么他要代杜從景來送死?

  纖月偏頭看了看蕭然的神色,卻見眼神并未落在城下的人身上,而是注視著遠處。半晌,方才悠悠說道:“他終于來了!”

  他說‘他終于來了’應該不是城下的杜從南。纖月可以很篤定。

  城下禁軍如潮水一般將杜從南重重包圍。

  一陣狂風陡起,灰暗的天空風沙飛舞,一個孤獨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著城門走來,他長劍橫握,身上風氅翻飛,氣勢有如地獄里重生的修羅。

  圍住杜從南的禁軍都顯現出一股膽怯之色,隨著那人腳步一步步地逼近,也跟著一步步地向后退讓開,直到看著他走到杜從南的身旁。

  蕭然依如他的從容不迫,那幽深黑亮的眸子里一道精光一閃而過,馬上又是一臉笑如三月的桃花。

  此時,城上還站立著另外幾個人。

  怡妃娘娘面如土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人,“他還活著?!”像是在詢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個人是誰?

  纖月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蕭然。

  “他就是十八年前失蹤的御醫杜正松!”

  杜正松?

  在纖月的印象里,杜正松不是應該是人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嗎?這與眼前這個人的形象真是太不相符了。可是,從蕭然嘴里說出來的話,讓人不能不信。

  “將他們拿下!”

  怡妃娘娘一聲令下,禁軍們不得不冒死往前沖去。

  瞬間,便見黑壓壓的人頭集中將杜正松團團包圍,他長劍飛舞,姿態猶如蛟龍,瀟灑自如,萬夫不敵。

  怡妃娘娘臉色烏青,的把奪過一旁侍衛手中的鐵劍,預要斬斷她腳下那一根繩索。那根繩索維系著那個孩子的命運。

  “不要!”纖月朝她猛撲過去,奈何還未碰到她的手,整個人已經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

  這不同與以往蕭然帶著她飛翔。

  感覺自己身體很輕,像羽毛一樣,在空中飄蕩。真的要死了嗎?真的很舍不得呀!那就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吧!

  纖月睜開了眼睛,卻見城樓上的孩子同她一起,在往下墜落。

  杜正松與那群禁軍斗得不可開交。杜從南正騎著那快如閃電的黑色駿馬向她沖來。

  不!

  不是她!

  他是來救那個孩子的。她怎么能這么厚臉皮地認為他是來救她呢?

  也好!在死前能再見他一次,不也是很好嗎?

  想到這里,纖月閉起了眼睛。死,其實也并不是真的很可怕。

  預想中,與地面的親密接觸并沒有到來。纖月感覺自己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睜開眼睛,蕭然俊逸含笑的臉映入眼眶。

  蕭然!

  盡管他說要殺她,可他總是在她絕望時帶給她希望。不管他是為了什么目的而救她,可事實上是,他救了她。滿腹苦澀又委屈的淚水噴涌而出,纖月抱緊他開始大聲的哭泣。

  一旁黑色駿馬上的杜從南抱著已經嚇暈的孩子,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那雙緊抱著孩子的手似乎在微微的顫抖。眼看那些禁軍朝他圍來,立即調轉馬頭,飛馳離去。

  此時,杜正松見那孩子已經得救,搶過一旁禁軍騎衛的馬匹,開始準備逃離。

  蕭然抱起纖月,也奪過一匹紅馬,朝他追逐而去。

  三匹烈馬如離弦的弓箭,沖出了繁華的西京城。一路上只見漫漫黃沙飛舞,遮天蔽日。直到完全甩掉了后面一直緊追不放的禁軍以后,方才看見前面的杜正松勒馬停了下來。

  離著這么近的距離,纖月終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杜正松的正臉。一如她想象中的蒼桑,且蒼白。看起來比杜正宏更顯得年老,卻從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清俊之氣,基本上可以聯想到他當年那俊美瀟灑的風儀。

  “你是蕭然?”杜正松口中雖是疑問,眼中似乎已經能夠確信。

  “正是!”蕭然勒緊韁繩,慢慢踱到他的面前。

  杜正松呵呵輕笑了兩聲道:“你當年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娃兒,如今我都快要認不出了!”

  “前輩一直是我心目中的一個傳奇,也是我心目中最為敬佩的人。”蕭然說完從馬上下來,將纖月放開,整了整衣衫,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杜正松也隨即下馬,手虛抬,“杜某半生名聲狼籍,現在,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有何可敬這處?你今日追逐至此,怕也不是為了給我行這一禮的吧?”

  蕭然莞爾一笑,道:“前輩不必謙虛,蕭然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頓了頓又接著道:“當然,今日我追來,只想問前輩關于煉心丹之事!”

  杜正松一聽他提及此,立馬變了臉色,“杜某一生都毀在這煉心丹上,你等后輩切莫再要重蹈覆轍,否則,必定后悔莫及!”

  “蕭然只想問前輩一句,你使用這煉心丹成功了嗎?”蕭然目光如炬,直直逼視著杜正松。

  杜正松半晌未答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身體微微一顫,轉過身去,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蕭然急問道:“前輩你這是……”

  杜正松擺了擺手,慢慢苦笑道:“看到了嗎?這便是使用煉心丹的后果。肝腸寸斷,心痛如絞!看來,我今日真的是死期已到!讓你親眼看看我的凄慘也好,一切生死由天而定,莫要再逆天而為了!我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見證!”說完,再一次狂吐鮮血。

  纖月怔怔地看著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人,眨眼之間便如一棵枯樹一般,生機全無。他所說的話,雖未能全部聽懂,卻也能知道,蕭然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他曾經做過的,而且,現在就是他得到的下場。

  蕭然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問脈,不禁臉色大驚。他體內的筋脈已經俱斷,怕是神仙也無回天之力了。剛才在城前那只是一種假象,為了威懾眾人而已。

  蕭然扶著他已經衰竭的身體,慢慢躺倒在地面上,“前輩,你可曾后悔過?”

  杜正松已無力氣再回答什么,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慢慢漾起一抹微笑。

  這時,馬蹄“咚咚”聲又再響起,逝去的黃沙重新開始飛揚,一道黑色的閃電從黃沙中沖出,停在了蕭然的面前。

  杜從南又回來了。

  “三叔!”他口中喃喃叫道。

  杜正松已經安靜地不再動彈。蕭然將他的身體平放在地上。轉身,拉起纖月,準備離開。

  杜從南很明顯是誤會了!纖月望著蕭然,希望他能開口為自己辯解。然后蕭然給她的眼神是不屑。

  在調轉馬頭,準備離去的一剎那,杜從南的聲音如冰刀一般傳來。

  “如今爺爺已死,杜從景已成廢人,從今以后,杜家與天醫門的恩怨由我來繼承,若是你今日不殺我,日后,我定不會放過你!”

  蕭然沒有停頓,勾起嘴角笑了笑,策馬飛奔而去。

  纖月轉頭,目送那孤清又悲涼的身影在黃沙中越行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再一次與蕭然坐上了那華麗的馬車,一路向北。

  路上,蕭然給她講了一個小故事。

  說有一個國家,皇帝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因爭奪皇位自相殘殺,便說,后宮之中,不管是誰,第一個出生的兒子立為太子,其余的全部送出宮去。

  后來,有一個妃子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都長得聰明可愛,而且兩人身上幾乎沒有什么身體特征能夠區分,皇上十分為難,只好隨便選了一個立了太子,為了防止另一個奪位,就在他的手臂上刻下了一個記號,防止將來手足相殘。

  “那再后來呢?”纖月追問。

  “再后來,那個孩子慢慢長大懂事,在他的記憶時,沒有父母,只有終日陪伴他的奶娘!奶娘當時育有一個女兒,和他的歲數相仿,時常在一起互相玩耍。那個孩子從六歲起,入了天醫門學醫,那個小女孩就會經常去看他,給他帶去很多好吃的東西。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是皇子。慢慢長大,他了解了自己的身份。有一次,那個女孩受了重傷生命垂危,他與自己的師兄妹一起找藥材來救她,結果,還差一味藥材因為太名貴找不到,據說只有皇宮里才有,于是他,第一次闖進了皇宮,求他的父皇賜藥,得到的不過是一堆冷言冷語。最后,那個女孩終因為無藥可救可死亡。”

  聽完了他的故事,纖月也完全明白了他的目的。仍舊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真的可以讓那個女孩起死回生嗎?”

  蕭然輕輕一笑。

  這笑,是纖月所見過的笑當中,最真誠的!至少,她是這么認為。

  “我現在便可以告訴你,我要殺你的目的。”蕭然漫不經心地將車上矮幾上的茶壺提起,倒了一小杯水,然后又從懷里取出一個通體潤白的小瓷瓶,將瓶中透明的液體倒了一滴,滴在杯水中,繼續說道:“我確是要讓她起死回生,那就是找一個年齡相仿,體質為純陰的女子,在七月初七這一天,將她跳動的心臟剖出,移到她的體內,而我,便要服用那煉心丹,將自己的內體提至極限,用真氣將她沉睡多年的筋脈再次打通,她便可以復活了。”

  纖月直感覺得身體一陣惡寒。

  本非她所猜測的軀趕靈魂,而是挖心移植。這與現代科學稍稍有點相似。只是,一個死了多年的人,就算身體保存得完好,真的能夠復活嗎?

  還有,他并不是先一刀殺了她再挖心,而是直接挖她活生生跳動的心,這會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這個便是上次你詢問我的嗜心毒,我只滴了一點,你喝下它,腦中便會是一片空白,到時,就不會恐懼和痛苦!”蕭然將那杯水拿起又放下。好像是在說,喝不喝隨便你。

  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喝了死得沒有痛苦,不喝死得很難看。

  當然喝了!

  纖月端起杯子,仰頭一口喝下去。一陣清苦的味道擴散開來,頭部劇烈的疼痛讓她暈厥過去。

  蕭然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度醒來,像會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自己已經離著成功越來越近,為何會一天一天,越來越不快樂?

  感覺馬車驟然停住,蕭然睜開眼睛問道:“阿凌,何事?”

  “公子,有人持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先前那叫阿凌的少年上前稟報。

  蕭然輕皺了一下眉頭,跳下馬車,卻見又是冰劍。他受了那么重的傷為何現在此刻又能站在這里?

  突然兀自一笑,對著天空喊道:“容妹,出來吧!”

  果然,一襲白衣拂帶,輕舞著翩然從天空落下。臉上還是沉靜得如一汪靜水。

  “容妹,你莫不是想在此刻阻止我?”蕭然的臉瞬間冷若冰霜。

  “師哥,就此打住吧,不然,你會后悔的!”天容由衷地說道。

  蕭然瞇眼注視著她平靜且堅定的眸子,半晌終于說道:“容妹,你若是堅持不肯讓開的話,那就讓我來試一試你這些年的武功有沒有長進!”說完,人已經飄至她的跟前。

  兩人手上都未有拿武器,只是空手過招。

  莫要以為這真的只是在砌磋武藝,蕭然手到之處,毫不留情。天容也是全力以赴,一分不讓。

  冰劍此時也不再沉默,顧不得什么武林規矩江湖道義,沖上前來,欲要助天容一臂之力。

  那呆在一旁的阿凌見如此,抽出身上的佩劍擋住了冰劍。兵刃交戈之聲刺耳之極。

  這邊,天容的武功明顯不如蕭然,已經好幾次險些中招,只能防守。突然,又是一招失誤,被蕭然打中心口,身體飛出兩丈之遠,才勉強著落下地面。

  蕭然趨身往前,見她的傷勢雖重,并無生命之憂,便說道:“容妹,抱歉!目前已經無人可以阻擋我的決定,你也不能例外。”

  天容并未答話,慢慢調好氣息,手捂住心口的手突然朝蕭然一灑,無數細小的顆粒灑了他滿身。

  蕭然臉上難得的驚愕一閃而過,伴隨著那細小顆粒而來的是那陣麝香的味道。那味道牽動了他體內潛藏的毒藥,讓他頭痛欲裂。

  原來她不過是故意讓他打傷,消除他的戒心,找機會將這東西灑出來而已。蕭然有些想笑,可此刻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

  這是他唯一的弱點,他內體那永遠也無法根除的劇毒只要一聞到麝香便會發作,一個月內無法運氣,武功全無。

  呵!一個月!一個月之后,七月已過,那么就意味著,他還要再等一年?

  罷了!這么些年都過來了,何妨再等一年?

  強忍著因毒發而引發的身體劇痛,蕭然的步伐穩健,轉身灑脫地朝馬車走去。

  阿凌見蕭然走回,也收了劍勢,狠瞪了冰劍一眼,直朝蕭然走去:“公子,你沒事吧?”

  蕭然搖了搖頭,上了馬車。

  阿凌便也上了馬車前,驅趕馬匹,準備離去。

  冰劍似乎還不甘心,正欲再次沖上前去,天容卻走上前來,將他攔住:“讓他去吧!還有一年的時間,他會想通的!”

  馬車上,蕭然的身體因為毒發而痛苦不已。前天受的劍傷有他的內息一直在調理,一直未對他有什么影響,這會兒伴隨著身體的里的毒性,全部一起朝他襲來。他甚至連坐著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最后,終于不得不躺倒在纖月的身旁。

  馬車一直到入夜還在不停地奔馳,現在蕭然武功全失,只要快點出了天鄴國去到他們自己的土地郴祁國才會安全。

  差不多昏睡了三個時辰,纖月終于悠悠醒來。

  這里是哪?

  自己不是死了嗎?

  最后的記憶終止在那潔白的醫院里,爸爸媽媽的哭泣聲中,她安然的離開了那個她極度不舍得的世界。

  這搖晃得歷害的是什么東西?

  這里是地獄嗎?這么黑,干嘛這么搖晃?

  伸手摸到了旁邊有個溫溫的東西。

  再摸摸!

  咦!好像是個人???

  呃?怎么突然變得不搖晃了?

  車簾被打開,外面的月光也跟著灑進來。

  “公子,要不要喝口水?”阿凌問道。

  蕭然“嗯”了一聲以后,阿凌便就上了馬車,點亮車里的燈籠,昏黃的光線將車內的景物照得清晰又柔和。

  馬車雖然寬大,但容三個人,還是顯得有些擠,阿凌半就著身體背對著纖月給蕭然倒了一杯水,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那驚愕的表情和張成O形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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