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我想讓你明白,
什么是愛,
什么是被愛,
而什么又是幸福。
“你個死丫頭,居然就這么給我跑出飯店,知不知道我當(dāng)時面對著張先生和張大媽的時候有多尷尬!”才推門而入,耳朵便直接接受老媽連珠竄似的炮轟。
“媽,有話……好說。”揉了揉幾乎被震聾的耳朵,楚小橘擺著笑臉道。
“好說個頭!”一個爆栗子當(dāng)空砸下來,“你知道我剛才在飯店里賠了多少個不是嗎?上次帶你去相親,你說去洗手間,結(jié)果擅自走掉也就算了,這次你居然還當(dāng)面走?!”楚母越說越氣,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只不過是想早點抱外孫而已啊,這個不肖女有必要來這么折騰她這把老骨頭嗎?
痛啊!揉耳朵的手改為了揉腦袋,楚小橘癟了癟嘴。腳底板上有傷,害得她根本就避不開老媽的爆栗子。想想她何其無辜啊,如果不是鳳黯突然的出現(xiàn),她也不至于會當(dāng)場“逃跑”。
“老婆,喝口茶順順氣。”楚父在一旁趕緊遞上了一杯綠茶,以補充自個老婆浪費的口水。
楚母接過茶,灌下一口,又繼續(xù)開始她的炮轟:“你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這事要是傳開了,以后我還怎么給你找相親的對象啊!”
那就不用找了啊,既省心又省力。楚小橘在心里小聲地嘀咕著:“媽……”
“還媽什么媽啊!”楚母抬起手,眼看第二個爆栗子又要轟下,卻驀地被一只手在空中攔截。
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楚母的手腕,白色的身影擋在了楚小橘的面前,不容許有人再傷她分毫。
“哎呀,快放手啦。”說話的不是楚母,而是楚小橘。急急地拉開鳳黯的手,楚小橘查看了一下母親的手腕。還好,黯有控制住力道。不然老媽的手可能就報廢了。
好高!愣愣地抬起頭,楚母望著足比她高一個頭的鳳黯,“小橘,他是誰?”陌生人居然擅自闖進(jìn)門,都怪她剛才太過注意教訓(xùn)女兒,以至于沒發(fā)覺還有旁人在場。
“是啊,他是誰?”楚父的表情,此刻和楚母如出一轍。
“他?”楚小橘抬起頭,指了指身旁的鳳黯。
“對。”兩老齊齊地點頭。
擺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楚小橘清咳一聲,“他是我男朋友。所以媽,你不必再給我安排相親了。”
不安排相親,卻也不代表著非得結(jié)婚啊!
“小橘,來看看這家飯店怎么?一桌24道菜,1880元,很劃算哪。”拿著一疊酒樓飯店的宣傳單,楚母一臉興奮地拉著女兒道。
“飯店的位置太偏僻了點吧。”楚小橘不甚感興趣地道。
“那這家酒樓呢?現(xiàn)在好像在搞特價。”
“便宜沒好貨。”換言之,好貨通常不會便宜到哪里去。
“那還有這家,位置是在市中心,價格又高。”這下總沒問題了吧。
“這價格不合理啊,簡直就是在殺豬嘛。”
“那你想結(jié)婚宴在哪家辦,自己選!”
這……“媽,用不著那么快就結(jié)婚吧,況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嫁不出去啊。是不是啊,鳳黯。”轉(zhuǎn)過頭,楚小橘望著身旁的鳳黯求證道。
“嗯。”鳳黯輕頷了一下首。
“媽,聽到?jīng)]!”得到了鳳黯的回答,楚小橘態(tài)度囂張地笑對著自己的母親。
“就是因為對象是鳳黯我才更擔(dān)心啊,你看你,要財沒財,要色沒色,身材干癟得和四季豆沒什么兩樣,能夠給你抓到這么一個男朋友就已經(jīng)該偷笑了,居然還不懂得好好把握。”說真的,用鳳黯來配自個的女兒,還真綽綽有余。
“我……”楚小橘的脖子縮了縮,老媽有必要那么損她嗎?她還不是她生的,居然這么說自己的女兒。
“我什么我,難道你還打算小孩出生之后再結(jié)婚?”楚母打斷著楚小橘的話道。
噗!口水幾乎噴瀉而出。
“我們……”楚小橘的臉微微漲紅。
“別說你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上過床。”
“……”拜托,這是一個50歲的歐巴桑會說出的話嗎?看來老媽的思想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開放。
“不回答就是有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光看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站起身子,楚母走到鳳黯的面前,“你會對我們家的小橘負(fù)責(zé)吧。”
“責(zé)任?”鳳黯眨了眨眼眸,一時不明白對方所說的責(zé)任究竟是什么。
“就是你會娶我們家小橘吧。”這才是她問題的核心所在。如果不會,她馬上打電話找律師。
娶?她曾說過,她希望結(jié)婚的年紀(jì)是30歲,“若是小橘希望的話。”他的眼光瞥向了身旁的人。
“也就是說你真的會娶了!”楚母此刻的表情只能用興奮來形容。太好了,她抱外孫有指望了。盼了那么久,總算她的女兒還有人要。
“嗯。”鳳黯點頭應(yīng)道。
喂,喂!好歹她也是當(dāng)事人之一啊,怎么就沒人來問她意見啊,“老媽,我不……”
沒人理她,楚母微微發(fā)福的身子已經(jīng)挪向了房間的門口,帶著一點跌撞的腳步,快步地走出了房間。
而后,透過門板,傳來了高八度的聲音:“老公,小橘答應(yīng)要嫁人了。”
噶?答應(yīng)的人明明是鳳黯吧。
她想逃婚,但是母親大人顯然是早已洞悉她的意圖,在她還未來得及展開行動之際已經(jīng)宣布,若是她擅自逃婚的話,就斷絕母女關(guān)系。
好吧,她還沒打算成為家族罪人一名,所以,惟一的結(jié)局就只有提早步入人生計劃。
位于如意事務(wù)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楚小橘走進(jìn)店內(nèi)準(zhǔn)備暫時躲避一下酷暑。之所以會在準(zhǔn)備婚禮期間還能讓老媽批準(zhǔn)外出,原因不外乎是送結(jié)婚請?zhí)?br />
“小姐,一個人嗎?”推開門,侍應(yīng)生迎上前來。
“是……啊,不是。”楚小橘才想點頭,卻因為看到了獨坐在窗邊的身影而改口。
“你是蘇蘭吧。”直直地走到了窗前的桌邊,楚小橘望著正坐在店內(nèi)獨自喝著咖啡的蘇蘭打招呼道。曾經(jīng)在宴會上見過一次,況且她還是鳳黯的前任女朋友,她自然是有印象。
蘇蘭聞聲,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人,“你是……”
“楚小橘,我們曾在德鴻的宴會上見過一次面的,記得嗎?”楚小橘提醒道,同時向侍應(yīng)生點了一杯冰咖啡,便在蘇蘭的對面坐下。
“當(dāng)然記得。”蘇蘭點點頭,對于楚小橘,她自然是有印象,畢竟,她是那個能夠自然站在黯身旁的女人,“你知道我的名字?”她不記得那天她有做過自我介紹。
“鳳黯和我說了。”
“那么你也知道我和黯的關(guān)系了?”
“我想——是的。”楚小橘點點頭。同時看向了蘇蘭,“你應(yīng)該不常來這里吧。”她開口問道,因為她算得上是這里的常客了。工作時間,時常會摸到這里來喝杯咖啡,放松放松精神。
“今天是第一次,因為外面熱了些,所以進(jìn)來吹會冷氣。”蘇蘭淡淡一笑回答道。
服務(wù)生走來,端上了楚小橘剛才所點的咖啡。
一時之間,兩個女人各自喝著杯中的咖啡,沉默得可以。
良久,蘇蘭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和我打招呼。”突兀的招呼,讓她吃驚。甚至于,她沒想到她會和楚小橘在同一桌喝著咖啡。
“為什么?”楚小橘眨了眨眼,而后搔了搔頭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走過來和你打招呼而已。”畢竟只要在路上遇見認(rèn)識的人,她通常會習(xí)慣性地打聲招呼。
“但是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在身份上有些尷尬嗎?”畢竟一個是鳳黯的前女友,而一個則是現(xiàn)任的女友。
“也許吧。”楚小橘聳聳肩。
“若是我說我會把鳳黯搶走,你怕嗎?”蘇蘭單手撐著下頜,目光緊盯著楚小橘。該是她臉上的幸福之色吧,竟然讓她心口中有些嫉妒。
“我不會怕。”
“是對自己的自信嗎?”
“不,是對鳳黯的信任。”她相信鳳黯,所以不會去害怕蘇蘭剛才所說的話。鳳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人,一旦認(rèn)定了,他的執(zhí)著往往比什么都強烈。
蘇蘭定定地盯著楚小橘,而后莞爾一笑,“你很有意思呢。”
“你也一樣。”楚小橘回視著蘇蘭。一種直覺,她認(rèn)為蘇蘭并不會如她所說的去做,對于鳳黯,蘇蘭應(yīng)是放棄了吧,即使她的依然會不時地流露出一股眷戀。
“那——”蘇蘭遲疑了一下,終于問出了口,“他有開口對你說過‘愛’嗎?”
“沒有,但是我知道他愛我。”這樣,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你知道?”
“是啊,其實并不一定開口說出。我知道他會留意我的每件事情,會在意我的情緒,會在意我有無受傷,會因為我說將永遠(yuǎn)愛他而開心不已,我想,這就是他的愛吧。”既然明白了,那么就該相信自己的感情,也該相信鳳黯的感情。
真的是……蘇蘭無語地望著楚小橘,這就是她和她的不同之處吧。能夠給予鳳黯全然的肯定。
“那你呢?你有后悔嗎?”楚小橘反問著蘇蘭。沒有說是什么事,但她知道蘇蘭該是明白的。
“有些后悔了呢。”蘇蘭拿起小勺,攪動著杯內(nèi)的咖啡,“當(dāng)初年少的時候,一點都不曾后悔過自己所下的決定,因為我曾覺得,鳳黯是不值得讓我付出感情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年紀(jì)越大,卻越會想到他。你知道嗎?這次我來中國辦合作案,若不是知道你已經(jīng)在他的身邊的話,我恐怕真的會……”無關(guān)乎自尊,只因為心底依舊還有著一份眷戀。
把手中的勺子放在了托盤上,蘇蘭站起身子,“我要走了,下午公司還有個會要開。”她語氣一頓,而后道,“一個星期后,我會離開中國回新加坡。”
“你要回新加坡了?”楚小橘猛然地一驚。
“是啊。回新加坡。”蘇蘭點點頭,“以后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恐怕不會再來這里了。”莫名地,她竟然會對一個該稱之為她情敵的女人說這些。
“那……”
“鳳黯是個值得讓人愛的男人。”
“我知道。”
“所以,請你給他幸福。”很多很多的幸福,以及她曾經(jīng)所沒有給予的幸福。
人與人的各種際遇,各種因果,也許就在轉(zhuǎn)念之間吧。若是她當(dāng)年沒有開口說出分手二字,若是她也能堅持執(zhí)著地愛著他,是不是結(jié)局就會不同了呢?
嘴角泛起一絲枯澀的微笑,蘇蘭走出了咖啡店。
她知道,這一次,該真的是她徹底走出鳳黯的世界了。
“小橘,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啊。”如意事務(wù)所內(nèi),一只巨掌重重地拍在了楚小橘的肩上。不用回頭,就知道能發(fā)出這種聲音的男人只有杰菲拉。
“是啊,是啊。”楚小橘皮笑肉不笑地道,順便把肩膀上的巨掌拍掉,“這里是結(jié)婚的請?zhí)聞?wù)所內(nèi)人手一張,記得下個月來參加我的婚禮。”說完,便從皮包里掏出了一疊請?zhí)旁谧郎稀?br />
“下個月,這么快?”華秋抽出一張請?zhí)粗锩娴娜掌凇?br />
楚小橘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我媽還嫌慢著呢,她大概希望我明天就能直接嫁人。”
“看來楚媽真的是很想快點抱外孫。”華秋笑道。
“是啊,還規(guī)定我必須在一年之內(nèi)生下一個,不然就別想認(rèn)她這個媽。”老媽也不想想,生孩子這碼子事情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同情你。”若是自己的母親也這樣逼著自己早點結(jié)婚的話,她恐怕也會和小橘一樣。
“謝啦。別忘記結(jié)婚的時候送上賀禮。”這是重點,沒道理自己白白給人參觀。
“賀禮?”華秋微一挑眉,“你想要什么?”
“隨便來個幾十萬好了,我不介意的。”這種時候能剝削就剝削。
“幾十萬?!”杰菲拉已經(jīng)先華秋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女人,你搶劫啊!”結(jié)婚賀禮開口就要幾十萬,那等婚禮完畢還不發(fā)了。
“唉,何必說得那么難聽呢,這可是我一生一次的婚禮耶。”楚小橘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道,“況且,只是幾十萬,應(yīng)該難不倒你吧。
“什么叫做‘只是’啊!幾十萬等于我一個月的工資。”
“哦,那還真謝謝你了。”擺擺手,楚小橘拎起皮包,“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婚禮那天記得要來參加,人不到?jīng)]關(guān)系,重要的是賀禮一定要到。”
“你——”可憐的杰菲拉,只有出的氣而沒有進(jìn)的氣。
這個月的工資,注定是要送進(jìn)姓楚名小橘的女人的腰包里了。
天妒英才,紅顏薄命的道理她總算是明白了。
“媽,真的不能晚點嫁人嗎?”討價還價的聲音在客廳響起來。
“什么叫晚點?你以為你有多少姿色能夠等到年紀(jì)大了再嫁人?”反駁的聲音隨之響起。
“……”楚小橘癟了癟嘴,真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老媽的親生女兒,“媽,我等30再嫁人好了。”反正鳳黯這輩子是注定娶她的了。
“做夢!”簡單兩字,母親的威嚴(yán)顯露無疑。
看來是注定得披上那見鬼的婚紗了。嘆了一口氣,楚小橘走到了鳳黯的身旁,“你真的得娶我了。”
“嗯。”鳳黯應(yīng)了聲。結(jié)婚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影響,但是若是合法擁有她的程序,他會去做。
“我也得嫁你了。”她再次嘆氣道。
“你不喜歡?”他微一皺眉地問道。他想娶她,自然也希望她想嫁他。
“早了點。”楚小橘聳了聳肩膀道。她理想的結(jié)婚年齡是30,而非是24,不過——“能夠擁有你,真的是很好呢。”她衷心道。
“我亦然。”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所以,你要好好地愛我,知道嗎?”她的手戳著他的胸口道。嫁給他,同時代表著把一生都托付給他。
玻璃珠般的黑色眼眸沉沉地望著懷中的人,而這一次,他沒有開口說否定……
尾聲
五年后
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庭院中,楚小橘望著沉沉躺在懷中才剛滿一歲的女兒,軟軟的身子,柔軟的毛發(fā),猶如小動物般惹人憐惜。
這是她和他的孩子,呵,生命真的是很奇妙,她和他的孩子,會像誰多一點呢?
這5年下來,她每天在他的耳邊對他說一次“她愛他”,當(dāng)然,也會問他一次,他愛她嗎?
雖然他從沒有給過她回答,但她知道,他是愛她的。有些東西,其實并非一定要語言才能體現(xiàn),在語言之后的行動,才是真正所要追求的東西。
這是他們的孩子,她會在孩子懂事的時候,告訴孩子,愛其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quán)利,也有被愛的權(quán)利。
人影,緩緩地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
是她的親親老公,即使現(xiàn)在,他依舊還是習(xí)慣穿著復(fù)古的長袍,優(yōu)雅而從容。
楚小橘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以后,她也依然會每天問著他同樣的話——
“你愛我嗎?”
其實,已經(jīng)愛上了呵,在最初的那一晚,當(dāng)唇畔吐著喃喃地低語:“你要我嗎?要的話,代價是永恒,不要的話,代價是生命。”
“是的,我要,所以,我付出的是永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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