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文昭凌的這一舉動讓玉枝措手不及,因為實在太過迅速,迅速的好像她與文昭凌之間的往日情分都是一場戲,根本都是假的。
乳娘眼見玉枝一副受了打擊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對文夫人道:“夫人,請容奴婢多嘴一句,我家小姐顯然是有孕在身了,為何突然生出了這樣的話來,姑爺竟還要休妻?”
文夫人皺了皺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文昭凌垂著眼一言不發(fā)。
玉枝心里更多的還是震驚,畢竟已經(jīng)與文昭凌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突然,她倒是希望文昭凌告訴她他是有苦衷的或者有什么其他重要的緣由,可是他這么一言不發(fā),已經(jīng)是讓她傷了心。
許久過去,文昭凌總算抬眼看了看她,低聲道:“玉枝,你先離開文家吧。”
玉枝幾乎立即就想起了這陣子他的不對勁,但是他卻什么都不告訴她,只是一封休書,一個理由,要把她趕出文家。
他就這么不相信自己?
乳娘已經(jīng)有點沉不住氣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恨不得要與文昭凌大吵一架才好,鵲芽兒也走了過來,扶著玉枝,一臉驚訝茫然。
文夫人看了看玉枝,也狠心道:“玉枝,你不妨聽伯玉的,先離開文家吧。”
玉枝心中一涼,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文夫人避開了她的視線,似面有不忍。
玉枝緊緊地盯著文昭凌,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可是看了半天他卻連頭沒抬一下。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把無名火來,沒好氣的對鵲芽兒道:“去,幫我收拾東西,我們這就走!”
鵲芽兒吃了一驚,趕忙低聲阻止:“小姐,你這個時候可不能鬧脾氣啊。”
玉枝強忍著才沒掉眼淚,乳娘也在一邊勸她:“小姐,你可知道被休了是多大的事情?你這個時候可千萬要沉住氣啊。”
玉枝已經(jīng)忍了好半天了,這個時候聽到這話更加不快,對乳娘揮了揮手,“不要說了,就這么定了,人家不念夫妻情分,我又何必扒著不放!”
鵲芽兒委屈的看了一眼文昭凌,希望他能開口說句話,誰知他根本就看也不看這里。鵲芽兒和乳娘見到這場景,心里也窩出火來了,加上玉枝這么一說,干脆就真的進房去給她收拾東西去了。
文夫人看著這架勢,心里有點著急,可是嘴張了幾次,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
乳娘和鵲芽兒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收拾了滿滿一箱衣物出來,等把東西搬出屋子才想起來還沒問玉枝要去哪兒,若是這么回去,董家可是要鬧翻天了。不過玉枝正在氣頭上,她們也不敢多話。
玉枝也不多逗留,瞪了文昭凌一眼就出了門,一路走得飛快,臉沉得沒人敢接近。
文夫人還是第一次看到玉枝這個樣子,趕緊跟了過去,走了幾步轉頭一看,文昭凌還在原地,動也不動。她嘆了口氣,自己加快步子去追玉枝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傳遍了文家,好在沒有傳到太夫人的耳朵里,不然肯定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玉枝一直走到門口才停下,鵲芽兒已經(jīng)去請管家備車了。文家很多下人都擠到了前院,但是看到文夫人在,又不敢上前,只在遠處看著玉枝,都感到不可思議。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之間的感情好是出了名的,突然來了這么一出,所有人都覺得驚訝。
馬車備好,文夫人終于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即將上車的玉枝,“玉枝,你……”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聽到文昭凌告訴了她理由,她吃驚的說不出話來,現(xiàn)在鬧到這么一步,一切已經(jīng)是事實,她想怪文昭凌也來不及了。
“你記住,不要意氣用事,伯玉是有苦衷的。”沉默了許久,文夫人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玉枝恰恰氣的就是這個,既然有苦衷為什么不跟她說?直接把自己趕走是什么意思?玉枝雖然生氣,卻不好對著文夫人發(fā)作,只掙脫了她的手,朝她行了一禮,轉身上了車。
文夫人嘆了口氣,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離開了視線。接下來想必很快就會傳到太夫人那兒了,她還得想想要怎么穩(wěn)住她老人家。
轉身離開之際,看到站在回廊邊的季禮,文夫人目光微沉,抿唇不語。
季禮接觸到她的眼神,意識到她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跟文昭凌說的話,心中一沉。文夫人畢竟幫過他不少,他多少覺得有些愧疚。
剛才玉枝的模樣倒不像是作假,她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季禮原先以為要花費些周折的,卻不想跟文昭凌說了話沒多久就得到了這個結果,心里忍不住有些高興。剛才他聽到他娘興奮的跟他說玉枝無法生育就意識到了什么,現(xiàn)在看來,文昭凌還算守信用。
他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取了自己得到的證據(jù)去找文昭凌。
見到文昭凌時,他正坐在桌邊,就像在等他一樣,顧先生坐在他身邊,看他進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季禮將手中的賬冊放到文昭凌面前,“前些日子尋得了一本好書,今日特地送來給大哥瞧瞧。”
文昭凌接過來笑了一下,“四弟言而有信,真是讓大哥欣慰,不知道這書可全了?”
季禮轉身朝外走去,邊走邊道:“全不全,以后大哥就知曉了,不過大哥今日做的事情很對,你說它全了,便是全了。”
文昭凌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輕輕嘆了口氣。顧先生憂心的道:“這可真是欠了他的,哪里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文昭凌看了一眼手中的賬冊,低聲道:“我現(xiàn)在只希望玉枝能耐心些。”
—
玉枝此時正坐在車中生氣,乳娘遲疑的問她:“小姐,你打算回董家之后怎么說啊?”
玉枝被她問的愣住,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個字來。她剛才是氣極了,掉頭就走,現(xiàn)在要回去的話,怎么說才好?
鵲芽兒憂心忡忡的道:“先前夫人就擔心小姐肚子沒動靜會出事,還真的出事了。”
乳娘拍了一下她的腦勺,“那是文家說來唬人的,我還不知道?小姐明明就是有了身孕,我看是姑爺有了新歡,想要把小姐給休了另娶他人!”
鵲芽兒摸著頭小聲反駁:“不會吧,我看昨天姑爺還好好的呢。”
玉枝擺了擺手,“算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他既然不相信我,要趕我出門,我也沒有辦法。”
鵲芽兒和乳娘都聽出了話里的惆悵,先前的怒氣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失落。玉枝靠在車廂上,取出文昭凌給她的那封信,越想越難受,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鵲芽兒見到,一把奪了過來,“小姐還看這個干嘛,直接撕了算了。”說著就動手真的把那封信給撕成了兩半。玉枝都沒來得及阻止,她還想撕,突然從信封里摔出了一樣東西直滾到了玉枝的腳邊。
玉枝撿起來一看,頓時愣住,這居然是當時文偃齊送給他們夫妻的一對玉佩之一,正是文昭凌身上那塊。她摸出自己身上的那塊,左右看了看,有點不明白。
鵲芽兒看了一眼,沒好氣的道:“怎么一塊玉佩就想把您給打發(fā)了?小姐你別惦記著他了,我可真沒想到姑爺這么沒良心。”
玉枝搖了搖頭,皺著眉想了想,突然想了起來,“我想到了,之前伯玉說過,將來要是發(fā)生什么事情,若是看到這玉佩,就一定要相信他。”
鵲芽兒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玉枝不由分說的從她手里奪過那撕成兩半的信,連忙抽了出來,拼在一起仔細的看了起來。
乳娘和鵲芽兒都有些詫異,沒想到會突然有這樣的一幕。
玉枝細細的將信看了一遍,抬起頭來時已經(jīng)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季禮居然……
她想了想,掀開車簾對車夫道:“不用送我回董家了,我們?nèi)ッ髟骡帧!?br />
乳娘不解的看著她,“小姐怎么想到要去明月庵了?”
玉枝當然不好把季禮的事情告訴她,只說文昭凌是有苦衷的,去明月庵可以讓他有時間準備準備,也可以不用回去跟董家費力的解釋。
乳娘和鵲芽兒剛才也看出了些其中的意思,但是對文昭凌的舉動還是很不理解,不過玉枝不打算說,她們也不好再問。
馬車換了方向,一路向明月庵而去。玉枝在車中掛念著文昭凌的那件事情,突然覺得季禮陌生的可怕。她想起以前的季禮,斯文守禮,現(xiàn)在居然會對文昭凌說出這樣的話來。
玉枝看了看一臉擔憂看著她的乳娘,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乳娘,我很好么?”
乳娘愣了一下,“小姐這話說的,你自然好了,可千萬不要多想,你不是說姑爺是有苦衷的么?那他就不是嫌棄你才是。”
玉枝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解釋,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她沒什么好的,季禮又何必抓著不放,那一起長大的四年,真的這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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