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上,冷宮里那張破舊的小床上,依依蜷成一團。
沒有小白的夜晚是寒冷的,那是因為習慣,沒有思念的夜晚是孤單的,這也是因為習慣。
隱隱的能聽見柳絮的嘆息的聲音,依依知道,那個丫頭一定恨透了自己,也許說不上是恨,不過怨忿是一定的。
這個一心想出冷宮的丫頭,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做事,處心積慮的幫著自己,可是最終還是和自己一起重新摔回冷宮了,她沒有錯,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受了自己的連累。
是呀……誰能想像到呢?她這個皇后,這個應該和別人一樣的女人,這個在向離曄的皇宮里的女人居然策劃著和別的男人私奔——呵,多震撼呀!
柳絮說,太后生病了,想必她的病想必也是因此而生的吧。
自己的任性,自己的執(zhí)著,自己的癡心妄想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江亦城……和她,他們之間主動示好的那個人是她,主動親吻的那個人是她,主動提出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她,主動說要私奔的那個人還是她!是了,是了,從頭到尾,他什么都沒有說過,什么都沒有承諾過,如果在最后他不留下一句他愛她,也許會更完美。
然而,只那三個字,卻讓她無法釋懷了。
她在潛意識里告訴自己,江亦城是愛她的,江亦城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江亦城是在照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的!而另一個潛意識里,她又告訴自己:別傻了……
糾結,整整兩天的糾結。失眠,整整兩夜的失眠。
今天,恐怕又是如此——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身上蓋著的,還是江亦城過去送來的被子,他帶著笑容帶著溫暖交到她手中的棉被擋住了初冬的嚴寒,卻擋不住內心深處的寒冷。
坐起身來,瞥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柳絮,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后用被子裹住身體,推門而出。
柳絮聽見了動靜,不過她只是翻了個身,繼續(xù)躺著。
依依想的不錯,柳絮是很怨她氣她惱她的!這個在宮中苦苦掙扎了幾年的丫頭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沈她的做法。
之前對待皇帝,她一直認為這是皇后吸引皇上注意的一種手段!的確,那樣的做法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可是,當皇上連續(xù)兩次踏入冷宮之后,當皇上準許她們進入皇宮之后,當皇上親自為皇后披上外袍之后——皇后居然和別的男人私奔。
她真的無法想明白,不過,她也沒有多說,因為從始至終,這個安樂皇后都是這幅樣子,那種種的推測只是她一廂情愿而已。
依依背靠著房門,坐在破舊的臺階上。
夜里很陰沉,很朦朧,晚風吹在臉上,涼涼的,幸好身體裹在被子里。
抬起頭,頭頂?shù)脑铝岭[藏在凋落的枝椏里,半天也不愿意出來,只透出幾點星星點點的光斑,好象是施舍一般。
意興闌珊的看著……盡量讓自己的大腦變得空空。
像她這樣的人,遺忘一件事情遠比記起一件事情容易的多!只是……如何能忘?
眼角又有淚滴滾了出來,潤濕了面龐,頭靠在門邊的石墻上,她昏昏欲睡。
朦朧中,她聽見了一種很奇特的聲音——很奇妙的音樂,不同于哥哥彈的吉他,不同于姐姐指下的鋼琴,倒有點像老爸閑下來的時候吹的笛子……只是,更哀怨些。
循聲望去,如泣如訴的樂曲的盡頭,一個男人坐在墻頭之上。
姑且成他為男人吧,因為她認識他——慕楓!
她沒有特別的反應,頭依然靠這門邊的石墻。
曲聲停了下來,他從墻頭一躍,站在她的面前。
“這是什么?”依依指指他手中的樂器。
“蕭。”他回答著,遞給她。
依依點點頭:“哦,聽說過,不過沒見過。”她拿在手里比劃著,真的和老爸的笛子很像。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臉上這么多眼淚,晚上的風吹久了,臉會皴掉的。”
她把竹蕭還給他,順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鼻子也很用力的吸著。
每次見到她,她好像都差不多,懶洋洋的,這次似乎也一樣,沒有常人失戀之后痛不欲生的神情,唯一和過去不同的,就是那雙紅腫的眼睛。
“還想聽嗎?我今晚正好有興致。”他把玩著竹蕭。
“算了。”她搖搖頭,“夜半三更的,聽著頭皮發(fā)麻。”
他笑了,他不覺得自己的技藝會差到這個地步啊?只是看著她意興闌珊的樣子,他也不強求。
她抬頭望天,他也一起望著。
直到她開口:“你說,江亦城現(xiàn)在會不會后悔?后悔他帶走的不是我?”
慕楓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個雙眼紅腫的小女人會冒出這樣的話,他喃喃的問:“你的意思……”
依依笑了:“我很自信!”她調皮的眨眨眼睛,“因為只有這樣,我才不會難過。”
即將蔓延的淚水被她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站起身,拍拍塵土,她很瀟灑的轉身回屋了。
慕楓仍然坐著,有些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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