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打壓的是“自家人”,這帳該如何算,廣天教主的一顆心分明就偏向赫連月含,赫連家其他人在教中的地位早就一落千丈,赫連家四位家主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個赫連月含,更遑論其他小輩,都未成氣候。
整個白月教的人都知道,教主將小魔星小成了寶,無論小魔星做出了什么,皆是正確的,而旁人即使是做對了,頭頂上也必須扛著一個偌大的“錯”字。
赫連長壽之后,是赫連清,是赫連表姑,赫連表舅,赫連表姨——短短的半年時間,赫連左樓猝然大空,赫連家的人接二連三的死亡,且死狀多為同一模樣,皆是因劇毒攻心,來不得救治而死。
通體發(fā)黑,難辯真面目,越是后頭越是凄慘,赫連家一瞬之間,在白月教幾乎滅門,僅剩下赫連月含與赫連流年。
如今,空蕩蕩的左樓已經(jīng)無人敢輕易踏進(jìn)。
這里成了白月教的禁地,教主雖未明言,不過,在每一個教眾的心里,這是一塊死地,一旦輕易踏出,就不可以再踏得出來。
不久的將來,教主還要任命赫連月含為白月教的左護(hù)法,想想都覺得可怕,可見,在不久的將來,白月教定然會毀在一個小人兒的手中,且是光明正大,毀在赫連月含的手里,長此以往,這是形勢,是必然的發(fā)展,無誰能夠改變。
廣天連接失去手中大將,待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赫連家的人已經(jīng)死得死,走得走,唯獨留下兩個并不能由著他隨意使喚的兩個人。
空寂的左樓,靜得讓人揪心,赫連流年并不覺得赫連家的人不該死,他也不曾存有普度眾生,以為眾生本性皆善的執(zhí)念。
赫連家人若然要死,也不該死在月含的手中。
“赫連家的人,現(xiàn)在只剩下你和我了。”小小的娃兒,揚起清瘦仍有些稚嫩的臉兒,大聲的道,唇畔還揚著一抹似有若有得意的笑。
赫連流年只是搖頭,一步又一步的輕退著,“那些都是你的親人,為何要毒死他們。”他現(xiàn)在該問的,為何在他的教導(dǎo)之下,她仍有這份毒害他人的心。
以往的她是個受害者。
如今的她,都是一個素手屠夫。
殺人不見血。
“那是教主說的。”月含不滿意赫連流年離她太遠(yuǎn),更不滿意他臉上出現(xiàn)的陌生表情,不喜歡,不喜歡,非常的不喜歡,“赫連流年,是他們對不起我,所以我才會下手的,這只是禮尚往來啊“。她用他們養(yǎng)出來的毒,毒死他們,他們就算是死了也該瞑目了。
“是廣天教你如此嗜血。”柔和俊顏不見,泛起的寒意陰氣襲人,字字清晰,卻也字字生硬擊人。
擊得月含有些心疼。
小手輕捂著胸口,陌生的感覺讓她白了白小臉,嗜血是不對的,她是人,是個好人,以后要當(dāng)好妻子的人,才不是個嗜血的壞人,赫連流年為什么要這么說她,她并沒有錯啊。
她沒有事事都聽教主的,覺得有理才聽。
是他們對不起她,如果不是他們在她的身上下毒,今天的赫連月含就不會是這個模樣,也不會讓赫連流年因為她身上的毒而辛苦勞累。
她不要他辛苦,卻沒有辦法子制止,她也不是故意要毒死他們的,只是,以往誰對她不好,以牙還牙罷了。
讓他們嘗嘗,由自個兒弄出來的毒,到底是什么味兒。
或許是味兒不太好,他們才一個個的死去。
他們也可以不死的。
她是真的沒有逼他們啊。
“月含沒有——”兩只眼兒開始泛紅,晶瑩的淚便這樣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赫連流年想要視若不見,只是——唉,這小小娃兒硬是讓他狠不下心來,“不許哭,你的淚不能隨便流。”修長的指,輕拭過她的淚,她體內(nèi)仍存毒素,這淚,也含著毒,眼下流淚不是大問題,若是以后隨時隨地想哭便哭,死的,只會不會僅是赫連家的人。
他養(yǎng)大的孩子,可不是為了要養(yǎng)成一個武林禍害。
若是讓人知道月含如此模樣,怕是江湖上人人覬覦,搶了她,或是直接滅了她,那都不是好事兒。
“月含沒有哭。”撈起袖子,狠狠的磨了小臉一把,力道大的將整張小臉磨了個通紅,“月含才沒有哭。”她重申。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娃兒了,才不會說哭就哭呢。
她是大人。
她懂事的。
“還說沒有哭。”赫連流年將她的淚,彈在一株開得正艷的花兒上,眨眼之間,那花兒便凋零,灰黑一片。
淚眼,更加模糊了,盯著那花兒,久久不動。
“別再為廣天做殺人的事兒。”赫連流年執(zhí)起她的白嫩小手,惡心不能存,“流年不想月含的手上盡是沾血味兒。”
“沒有,沒有的。”赫連月含用力的搖著小腦袋,“月含的雙手白白凈凈的,沒有沾血,也沒有味兒。”有的,也是屬于赫連流年的藥香味兒,“月含答應(yīng)流年,以后才不會幫教主殺人。”她不傻,不癡也不呆,沒有好處的事兒,以后肯定不會做的。
她才不要讓流年討厭她呢。
“你送血給廣天。”他是最近才得知,原來,月含不知何時,與廣天盡有那樣的交情。
“那是臟血,是毒血,要是放光了,以后月含就跟別人一樣了。”她才不要被人側(cè)目,教中教眾,一見到她就跟見到鬼一般。
她長得這么可愛,明明該是很得人緣的,為什么除了赫連流年真心疼她之外,人人都視她如鬼怪。
她并沒有做錯。
一個無知的娃兒,被人害成這樣,適當(dāng)?shù)乃P┦侄危懶┕溃徽J(rèn)為有錯的。但是,流年不愛她與廣天來往,她以后就不與廣天來往,她也可以為了流年不當(dāng)白月教的左護(hù)法,她只想當(dāng)赫連流年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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