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三夫人房門口傳出陣陣地敲門聲。

        朱奶娘打開門，問道：巧兒，你有什么事嗎？

        “我來找雪兒小姐，雪兒小姐的娘讓她過去一趟。”巧兒應道：

        朱奶娘看了一眼房內，喚道：這樣啊！

        我去轉告雪兒小姐。

        巧兒說：快去，快去。

        “雪兒小姐，你娘叫你過去一趟。”朱奶娘喚道：

        雪兒應道：她叫我過去作甚！

        朱奶娘回道：這個嘛！我也不清楚！

        “雪兒，你娘多半是有事情找你。”三夫人說：

        雪兒拒絕道：她讓我去我就去啊！

        我不去。

        “雪兒，聽三娘的話，過去看看你娘，你娘的性子急······”馮財主嚷道：

        愛菊接道：你娘要是把身子氣壞了！那可咋辦！

        “要不！爹和我過去一趟。”雪兒慢吞吞地說：

        馮財主應道：我過去干嘛！

        雪兒回道：我娘肯定是要叨叨我的終身大事。

        “那又怎樣！”馮財主接道：

        “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雪兒說：

        “你不想，你怕什么！芬兒（二夫人）總不能吃了你吧！”馮財主答道：

        雪兒應道：我······

        “雪兒，你快去。”三夫人叫道：

        雪兒起著身，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爹，我要你抱。”凱兒喊道：

        “我抱凱兒，我最愛凱兒了。”馮財主伸出雙手，微笑道：

        “爹，你不是最愛我嗎？”蘭兒疑問道：

        馮財主笑道：都愛，都愛，一個是我的心肝寶貝，一個是我的寶貝心肝。

        蘭兒說：爹爹抱我。

        馮財主一手抱一個，說道：我的寶貝。

        蘭兒喚道：我是爹的心肝寶貝。

        凱兒爭道：我才是爹，爹的心肝寶貝。

        “我才是。”

        “我才是。”

        “你們倆人都別吵！你們倆個都是，都是。”馮財主開懷道：

        三夫人喊道：蘭兒，你下來。

        蘭兒應道：我不下去。

        “你再不下來，我叫倩倩拿針扎你。”三夫人嚇道：

        馮財主抱緊蘭兒，說道：小雅（三夫人），你別嚇孩子！孩子嘛！鬧點沒關系，只要鬧得不是太過分就行。

        三夫人瞄著愛菊，喚道：相公······

        “三夫人，你讓老爺陪著少爺他們玩會。”愛菊打斷道：

        三夫人默念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二夫人，小姐來了。”巧兒鞠躬道：

        二夫人說：你退到一邊去。

        “娘，你有何事找我！”雪兒走進房，道：

        二夫人應道：死丫頭，我叫你一定要有事嗎！

        雪兒說：“沒有事”我就走了，我沒有空陪你閑聊，我還得去跟倩倩大嫂學習女工。

        “臭丫頭，你給我坐下，我和你明說了吧！大姐他們剛才來過，我的意思是，你與亮兒很般配，你倆就是天上一雙地上一對······”二夫人說道：

        “我看你們更般配，你們倆是地上一雙天上一對。”雪兒坐到凳子上，接道：

        二夫人嚷道：你個瘋丫頭，你把這話說給你爹聽，他不打死你才怪。

        雪兒答道：打死了更好，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婚事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雪兒小姐，你喝茶。”巧兒端著一杯茶，喚道：

        雪兒抓起茶杯，往地上摔去。

        突然，她停了下來。

        二夫人說道：我不逼你，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你必須給我一個答復，我給你指兩條路，一是：你找個女婿給我，隨便他是誰！二是：你聽我的安排，馬上和阮亮完婚。

        雪兒喝了一口茶，冷笑道：你給我三天時間——還說不逼我！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等你做了娘親，你就會明白我的用心。”二夫人喚道：

        雪兒接道：你要我嫁，我可以嫁。

        但我不會嫁給那個姓阮的人。

        那個人賊眉鼠眼。

        一看就不是好人。

        “誰是好人！”二夫人問道：

        “我不管誰是好人！他絕對不是好人，他和我獨處的幾次，他哪次不是色迷迷地盯著我的身體看，他不是看我的胸，就是看我的屁股，甚至，還會對我動手動腳。”雪兒應道：

        二夫人說：雪兒，你還是一個少女，他的有些舉動，可能會讓你覺得厭惡，可我告訴你，世界上有哪個男人不色！正是因為他色，才會讓你擁有存在感，他才會加倍重視你。

        換句話說，他不對你色。

        你們的生活還有意義嗎！

        雪兒答道：他的任何意義，我都不需要。

        “你需不需要，三天之后，你再來跟我說。”二夫人應道：

        雪兒閉上眼睛，久久沒有出聲。

        二夫人續道：雪兒，你聽娘說的錯不了，娘不會害你，你生活好了，娘才會安心、加放心。

        “你不安好心。”雪兒氣沖沖地往外跑。

        “雪兒，你回來。”二夫人喝道：

        雪兒往外跑著，氣憤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答復。

        二夫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罵道：臭，臭丫頭······

        巧兒錘著二夫人的后背，說道：二夫人，你別急！你別急！

        二夫人緩了一口氣，說：臭丫頭，我要你，要你找個婆家，咋就，咋就這么，這么難！

        巧兒喚道：二夫人，你注意身子，身子重要。

        二夫人嘆道：嗨！

        “咚咚咚”

        李奶娘拉開門，請道：雪兒小姐請！

        雪兒氣呼呼的鉆進里屋。

        “雪兒，你娘找你做什么？”三夫人問道：

        雪兒奔到三夫人面前，雙手摟著三夫人，哭道：三娘，你幫幫我。

        三夫人摸著雪兒的頭，說道：雪兒，你怎么了！

        雪兒斷斷續續的哭到：嗚嗚嗚······

        “雪兒，你娘打了你嗎？”馮財主問道：

        雪兒不停地晃頭。

        馮財主說：雪兒，你哭哭啼啼有啥用！你把事情說明白，我們才能想辦法幫你。

        雪兒哽咽道：我不嫁，我不嫁。

        三夫人瞟了一眼馮財主，說道：雪兒不嫁，雪兒不嫁。

        “爹，雪兒姐姐為什么要哭？”怡兒疑問道：

        “雪兒姐姐沒哭，雪兒姐姐的眼睛里面進了一粒沙子。”三夫人喚道：

        雪兒摟緊三夫人，喊道：三娘，三娘。

        三夫人拍著雪兒的背，應道：我在這，我在這。

        馮財主吩咐道：李奶娘，朱奶娘，你們把少爺他們帶下去。

        李奶娘、朱奶娘齊道：是。

        “我不走，我不走。”凱兒拉住馮財主的大腿，嚷道：

        馮財主掰開凱兒的手，說道：凱兒，爹有點事情要與雪兒姐姐說，爹隔會再和你玩。

        朱奶娘抱起凱兒就走。

        凱兒喊道：爹爹爹······

        馮財主說：雪兒，你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雪兒松開三夫人，啼泣道：我不想嫁。

        “雪兒小姐，你為啥不想嫁！女人都是要嫁人的。”愛菊喚道：

        雪兒“擦了擦”眼角，說道：我娘要我嫁給阮亮，要我三天之后給她答案······

        “雪兒，你不必這么難過！天沒塌下來，天就算塌下來，它還有我頂著。”馮財主接道：

        “相公，這種事情，你說話能有用嗎！”三夫人喚道：

        馮財主回道：當然能。

        “老爺，你向夫人們承諾過，兒女的婚姻大事，全由其娘親主辦，你此時去干預，多有不合適，更何況，你面對的人是二夫人。”愛菊說道：

        馮財主回道：芬兒（二夫人）的性格確實有些偏激······

        “愛菊阿姨，我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跟土堆。”雪兒雙腿跪在愛菊面前。

        愛菊雙手拽著雪兒，嚷道：雪兒小姐，你起來，起來。

        雪兒趴在地上，說道：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愛菊跪到地上，哽咽道：雪兒小姐，你原諒我，原諒我的無能為力。

        “愛菊阿姨，我求你！求你金口一諾！”雪兒啼泣道：

        “愛菊，你只要答應了······”馮財主接道：

        “老爺，我求你！求你別再過問此事！”愛菊拼命地鞠著躬。

        三夫人拉了拉馮財主。

        馮財主瞅了一眼三夫人，說道：我不問，我不問。

        “娘，你成全雪兒小姐吧！”倩倩站在愛菊身后，嚷道：

        愛菊說：要我成全小姐跟土堆，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

        或許阿鳳姑姑······

        雪兒嘶啞道：阿鳳姑姑！

        “距離吃飯還有一會，我去找阿鳳姑姑過來。”愛菊爬起身一拐一拐地走。

        倩倩見著雪兒跪在地上，淚水情不自禁地往外冒。

        雪兒摟著倩倩“哇哇”地哭。

        馮財主拖著三夫人走到一旁，問道：小雅，愛菊為什么這么抗拒雪兒跟土堆在一起？

        三夫人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

        “她和你是姐妹，她也沒跟你說！”馮財主喚道：

        三夫人答道：她沒有給我說過。

        馮財主接道：你沒騙我！

        三夫人說：我騙你干嘛！

        我相信愛菊姐，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馮財主咬著牙，應道：嗯！

        “爹，我在三娘房里吃飯好嗎！”雪兒一臉不悅道：

        馮財主疑惑道：為啥不去大廳？

        雪兒接道：我不想見到娘。

        更不想見到那個姓阮的。

        “雪兒，逃避不是一個辦法。”三夫人說：

        “三娘，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雪兒應道：

        三夫人愣道：暫時沒有。

        “大哥，三嫂，你們對雪兒的事情怎么看！”阿鳳走進房，說道：

        三夫人應道：阿鳳，你過來坐著說。

        馮財主說：我們就是沒有法子，才會把你叫過來商量。

        “阿鳳姑姑，你喝茶。”雪兒遞過來一杯茶。

        雪兒接過茶，焦急道：阿鳳姑姑，你幫我想想辦法！

        阿鳳撩著雪兒的頭發，嚷道：雪兒，你不用這么急！事情總會有個解決的辦法。

        “倩倩，你給雪兒小姐揉揉。”愛菊包著一個熟雞蛋，叫道：

        雪兒回道：阿鳳姑姑，我能不急嗎！我娘給了我三天時間，三天過后，我就要······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哥先前把話說得那么死！幾位嫂夫人，乃至府里所有的傭人，誰都明了——婚姻之事不同其它，我貿然的介入婚姻事件，不管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此刻，縱使老夫人在世，也是回天乏術，我們要去面對的人，不是二夫人，也不是大夫人，而是大哥說的——那句諾言。”阿鳳論道：

        “我就是隨口一說，我可以當作此話沒說。”馮財主接道：

        阿鳳應道：你當作此話沒說！

        可兩位嫂夫人不會。

        她們都會為自己的利益去做辯駁。

        更重要的是：她們不像三嫂這么好說話。

        “阿鳳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它也是我頭疼的原因。”馮財主撐著腦門，喚道：

        “愛菊阿姨，我跟土堆的事——靠你，你同意我們成婚，我保證對你百依百順，你說東，我不會往西，你說西，我不會走東。”雪兒保證道：

        愛菊應道：你讓我答應你們成婚。

        除非，是我閉上了眼睛。

        雪兒埋著頭“淚流不止”。

        倩倩喚道：娘，你讓他們······

        “雪兒小姐，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愛菊擋著倩倩，嚷道：

        “愛菊，你為何這般決絕？”阿鳳問道：

        三夫人看向阿鳳，叫道：阿鳳。

        愛菊說：阿鳳姑姑，你想想其它的法子。

        阿鳳“看了看”三夫人，愣道：這！

        “爹，三娘，你們都別想了，我出嫁那天，就是我與大家告別之時，你們把我的尸體······”雪兒說道：

        馮財主嚷道：雪兒，你說什么傻話！這種話是你該說的嗎！老爹幾十歲了都還沒活夠，你年紀輕輕就！

        要你嫁個人而已！沒必要要死要活······

        “大哥，不如這樣，我們讓雪兒假結婚，讓她挨過這段時間！”阿鳳打斷道：

        “這個辦法好，我看能行。”馮財主應道：

        “雪兒要跟誰結婚！”三夫人接道：

        阿鳳說：府里那么多家奴，我們隨便挑一個。

        “三夫人的顧慮不無道理，隨便挑的家奴，如何瞞得過大夫人和二夫人！”愛菊說道：

        三夫人喚道：愛菊姐，能不能讓土堆與雪兒成婚！

        愛菊面向倩倩，應道：為今之計，唯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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