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中午，草棚下面的火堆——燃著樹枝“啪啪”的響。

        石頭坐在火堆旁——望著天賜傻傻的發呆。

        望著，望著，他走到天賜的跟前，輕輕地摸著天賜的額頭，說：天賜，你陪我幾經犯險，前幾次，你都能逢兇化吉、平安無事，這次，你不會！

        “嘶”

        “你不會是吧！我就知道你不會！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不會扔下我不管，我的兄弟眾多，唯有你能懂我內心······”

        “呼······”

        “你瞧！風也在笑我，笑我對你喋喋不休。”

        “石頭哥，你吃飯了。”惠子喊道：

        石頭說：惠子，這么冷的天，你用不著跑上跑下······

        “幫主，夫人時刻鬧著見你，她一刻不見你，她的心里就會發慌。”黃媽提著飯盒，說道：

        “黃媽，你是長輩，你咋能和我說這種玩笑話！”石頭回道：

        黃媽辯道：幫主，仆人沒有說笑，仆人是個女人，仆人也曾年輕過，仆人了解女人的心思······

        “黃媽，你住口。”惠子打斷道：

        “惠子，我不是不讓你來看我，只是，你身上懷有身孕，山路不好走！”石頭接道：

        惠子答道：石頭哥，我懷孕沒多久，我沒事。

        石頭說：就怕萬一！

        “幫主想得真周到，夫人是該多注意。”黃媽稱道：

        “黃媽，你快拿飯出來啦！”惠子叫道：

        石頭嚷道：惠子，你坐過來這邊一點。

        惠子走到黃媽面前，喚道：石頭哥，你的傷口還沒痊愈，我特地熬了一碗雞湯給你喝。

        “天氣這么冷，我不想喝湯。”石頭應道：

        “這些湯我熬了一早上，你多少也要喝幾口。”惠子掀開盒蓋，說道：

        石頭嘀咕道：這么大一碗。

        “我又沒讓你全部喝掉。”惠子舀著雞湯，說：

        惠子舀著湯，續道：雞湯很滋補的。

        石頭回道：我最多喝一小碗。

        惠子端著碗，喚道：給！

        石頭接過碗，喊道：黃媽，你把飯端過來，我把它拌著飯吃。

        “石頭哥，雞湯不冷不熱，你先喝兩口嘗嘗。”惠子說道：

        石頭應道：我把它拌著飯吃——更有味道。

        “幫主，我今天沒夾辣椒下來，你多吃兩塊雞蛋。”黃媽夾著雞蛋塊，說：

        石頭接道：有了雞蛋，那就夠了，夠了。

        惠子見石頭夾著雞蛋塊——呲牙裂嘴，調侃道：石頭哥，你長著一把雞蛋嘴。

        石頭傻笑道：嘻嘻～

        “我這里還有雞肉，黃媽過來這邊夾幾塊雞肉。”惠子叫道：

        “不用了，雞肉里面連著骨頭，我還是吃雞蛋。”石頭答道：

        “幫主，你拿穩了。”黃媽喊道：

        惠子拉著臉，說道：你不吃，我吃。

        石頭瞅著情況不對，應道：我吃，我吃。

        惠子捧著大碗放在石頭面前。

        石頭拿著筷子伸進碗里——左挑右挑。

        惠子說：這塊好，這塊是雞肋。

        石頭答道：我不喜歡吃雞肋。

        “雞翅如何！”惠子喚道：

        石頭接道：我最不愛吃雞翅，雞翅里面除了骨頭——還是骨頭。

        “那你吃個雞腿。”惠子說：

        石頭回道：我不吃雞腿，我又不是小孩。

        “黃媽，你拿碗過來，他不吃，我們吃。”惠子嚷道：

        石頭說道：惠子，我沒說不吃。

        惠子轉過身，答道：你拉倒吧!我好心給你燉雞湯過來，你愛吃不吃。

        石頭叫道：你把碗端過來，讓我自己夾。

        頓時，惠子瞄了一眼前方。

        她捧著雞湯，伸手遞了過去。

        石頭夾了一塊雞肉“左瞧右瞧”。

        惠子捧起湯碗，往后一扭。

        “噗哧”

        “哎呀！天賜，湯水沒有潑到你吧！”惠子奔向天賜，驚慌道：

        石頭站起身，說道：惠子，你為啥這么不小心！

        “夫人，你讓讓！你讓仆人過去收拾。”黃媽喚道：

        惠子退到天賜身旁，說：幸虧湯沒撒到天賜身上。

        “惠子，好在雞湯不是很燙，不然的話，你非被燙傷不可。”石頭說：

        “是啊！我的褲子也撒了一些湯。”惠子拍著胸口，說道：

        “夫人，你上去換條褲子。”黃媽喊道：

        石頭接道：黃媽說的極是，你要去換條褲子。

        惠子應道：你還沒吃完飯，我等你吃完飯——再走。

        石頭答道：你穿著濕褲子，容易受涼······

        “不要緊，這里有火，我烤一會就干了。”惠子打斷道：

        石頭挪著身，喊道：惠子，你坐過來烤火。

        惠子湊過身，回道：好的。

        “二哥，我到山下去了。”林凡說道：

        福星問道：你去山下干嘛？

        林凡應道：我到山下看看天賜。

        “你要去草棚，草棚那里只有巴掌大······”福星接道：

        “二哥，你錯了，草棚里面容納八·九·十個人足以。”林凡答道：

        福星說：你和我嘴硬啥！草棚里面有堆火，天賜還要躺一半。

        加上，大嫂剛去不久······

        “大嫂下去了好一陣，她八成回山了。”林凡辯道：

        福星回道：她沒呢！

        “林兄弟，許兄弟生病了，你留在這里陪他！”山口說：

        “山口先生，許老頭那是什么病！那不是病，他躺在床上休息兩天就會痊愈。”林凡喚道：

        山口接道：許兄弟都躺了兩天······

        “他是裝病。”林凡答道：

        “林凡，你走就走，你說這話，你太傷人了，誰會有事沒事裝病！”福星叫道：

        林凡說：我們不會，許半仙就會。

        “林凡，你說話越來越離譜，于郎中都說許兄弟感冒了，你不安慰他，你反而說些風言風語來譏諷他······”福星嚷道：

        “福兄弟，福兄弟，你別跟他計較！他這個人，就是，就是這樣，三句話中，沒有兩句——是好話······”許半仙咳道：

        “你想聽好話是吧！我祝你沒病沒痛活到一百六，福到祿到貴也到，兒孫步步······”林凡說道：

        “你少耍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我也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福星打斷道：

        林凡接道：他自己要聽好話，我就怕他什么都好！他的兒孫一點也不好。

        許半仙捶著胸口，氣道：你放屁。

        “許兄弟，許兄弟，你甭動氣！”山口拍了拍許半仙的后背。

        許半仙咳到，咳咳······

        “林凡，你這張臭嘴，你給我滾出去。”福星叫道：

        林凡回道：外面這么冷，我不出去。

        福星指著門外，喊道：滾。

        林凡提著腳，嘀咕道：走就走。

        “四嫂，我家那位幾天沒有回來了，他會不會死了！”羅氏哽咽道：

        “六弟媳，你不許瞎猜！幫主說了會找到六弟，我們就會找到，再說，我們沒有找到六弟，也就說明，六弟還在活著。”谷氏應道：

        羅氏喚道：我最近的眼皮老是跳，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被小鬼子給······

        “六弟媳，你這是詛咒六弟，六弟聽了，他會傷心的。”劉氏洗著碗筷，打斷道：

        羅氏說道：他能夠聽到就好了。

        “六弟媳，我們沒有看到六弟，六弟生死未卜，你在這里干著急······”樊氏勸道：

        “就是沒有看到，我才會著急。”羅氏搶道：

        “我明白了，你往日打扮得人模人樣，個性張揚，你是為將來的紅杏出墻。”劉氏恍然道：

        羅氏憋著不快，笑道：誰有心思和你開玩笑！我愁都愁死了。

        劉氏說：笑一笑十年少，你這樣愁眉不展，人很容易老，六弟有天回來了，他見到你人老珠黃，他底下那根小弟弟也會低頭反抗喲！

        羅氏譏笑道：你也學壞了。

        谷氏傻笑道：呵呵！！

        “你們小聲點，那邊的仆人聽到了。”樊氏說道：

        “怕什么！我們沒談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谷氏回道：

        樊氏說：你們剛才說的那些——很見得人嗎！

        谷氏愣道：這！

        “咱們都別吵了！林兄弟過來了。”劉氏喚道：

        谷氏默念道：這個時候，他過來做什么！

        “幾位嫂夫人，里面還有火盆嗎！”林凡嚷道：

        劉氏答道：里面火盆上的火都讓我們掩住了，你把它挑開就可以了。

        “林兄弟，你咋不在房里烤火！你過來洞里······”樊氏說道：

        林凡接道：我也想啊！洞里冷清清······

        “二嫂不是說洞里冷清，她是說，我們要在洞里休息。”谷氏解釋道：

        “哎！你們也要趕我走。”林凡感嘆道：

        谷氏辯道：我們沒趕，你想看著我們休息嗎！

        “四嫂，他要看的是你。”羅氏調侃道：

        “不，不，不，我誰也不看！我誰也不看！”林凡揮著手，撒腿就跑。

        大伙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哈哈哈······

        “林爺，你有什么事嗎！你為何走得這么匆忙！”黃媽喚道：

        林凡抬頭一看，說道：黃媽，你回來了，大嫂呢！

        黃媽回道：夫人還在下面······

        “她下去那么久，她咋還在下面！”林凡急急忙忙的跑著。

        黃媽見到林凡離去的背影，嘀咕道：林爺咋了！他咋變得如此毛躁！

        “我去不了下面，洞里更是！茅屋也不能呆，我成了一個孤魂野鬼······”林凡打量道：

        林凡呸道：呸！我長命百歲、神采奕奕，我怎會是個孤魂野鬼！

        他說：我不下去草棚，我也不回洞里，我就回茅屋去，我看他們能拿我咋辦！

        對，回茅屋去。

        “福兄弟，林兄弟出去了大半個鐘頭，你說，他會去哪！”山口說道：

        福星應道：管他去哪！他不回來就成，省得他在一旁胡言亂語。

        “話不能這么說，說到底，他也是你們的結拜兄弟，外面冷風嗖嗖，把他凍著了就麻煩了！”山口答道：

        福星說：山口先生放心，幫里這么大，他會有棲身的地方，我改天去跟五當家說說，讓他去當崗哨，把他那張臭嘴凍歪。

        “不妥，林兄弟去站崗需要向幫主請示，幫主不會同意······”山口回道：

        “山口先生，福兄弟就是說說，你不必當真！”許半仙打斷道：

        山口喚道：兩位兄弟，上次盧溝橋一戰，我們的損失慘重，我們幫里折了一大半的兄弟，幫主讓五當家下山招兵買馬。

        不知！他進行的怎樣！

        “我昨晚碰到了他，我問了他幾句，他說，鄉親們的士氣高漲，大伙紛紛提倡抗倭，他每到一處，都會有很多人過來報名。”福星接道：

        “照這么說，五當家下山招兵十分順利。”許半仙應道：

        福星回道：五當家說，跟他上山的兄弟——還不到報名人數的三分之一。

        “砰砰砰”

        “我去開門。”山口站起來，說：

        福星說道：林凡回來了，你讓他在外面多站幾個小時。

        “二哥，你就這么討厭我！我沒有招你吧！”林凡隔著門，喚道：

        福星應道：你沒有招我，是我招了你。

        林凡答道：我這個人沒有太多優點，但有一點，我這個人不記仇······

        “你記不記仇！關我啥事！”福星說：

        林凡接道：二哥，你不是說了嗎！是你招了我。

        福星喚道：我招了你，你有本事過來打我。

        林凡微笑道：我這個人文質彬彬，我最恨那些打打殺殺的人。

        “所以，你恨我。”福星答道：

        “不是，不是，二哥慈眉善目，我咋可能恨！”林凡搶道：

        “林兄弟，你快點進來，外面風大。”山口叫道：

        林凡回道：我不覺得冷，我在外面站著舒服。

        “山口先生，你沒有聽到嗎！他不冷，你快點把門帶上。”福星喊道：

        山口伸手去拉門。

        林凡撐著門扇，說道：別，別，別，我進去，我進去。

        “我還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你不怕冷。”福星嘀咕道：

        林凡對搓著手，壞笑道：我怕！誰說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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