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早晨，白雪皚皚。

        徐紅萍的家門口駛進一輛小警車。

        小警車停在曬谷平上，車里傳出一陣陣“噠噠”的聲響。

        “外公，外公，我要外公。”徐敏軍（敏兒之子）打著沖鋒跑了過來。

        王警官走下車，喊道：軍兒（徐敏軍），地上的積雪這么厚，你慢點走。

        徐敏軍說道：我要坐車，我要外公拉我去玩。

        “軍兒，今天雪大，我改天帶你去玩啊！”王警官答道：

        徐敏軍答道：我不，我就要今天去。

        “外公，外公，我們也要去。”里屋一塊涌出四、五個孩子。

        王警官蹲下身，喚道：你們這么多人，我的小警車哪有這么多位置！

        “我們分開坐，我們三個人一撥，剛好兩撥。”李東（石頭之子）應道：

        王警官微笑道：小少爺聰明，你還懂得分撥······

        “外公，我們要去玩，要去玩。”徐敏月（敏兒之女）撒嬌道：

        “月兒（徐敏月），你聽話，你陪著哥哥姐姐里面玩，外公今天有事情要辦，我給你們每人一撮糖果。”王警官說：

        “呿！又是糖果。”李鳳（石頭之女）不屑道：

        “鳳姐姐，糖果很甜的。”除寅寅（林凡之女）附和道：

        王警官接道：小寅寅（除寅寅）說得非常對，糖果很甜的。

        許離（許半仙之子）說道：我要糖果。

        “來，來，來，每人都有，都有。”王警官一手伸進衣兜，嚷道：

        “親家公，你到了這里好一會，你咋還不進屋坐！”徐紅萍喚道：

        王警官抬起頭，回道：親家母來了，我在陪這些小孩說話。

        “小鳳兒，你帶著弟弟妹妹進去屋里玩。”徐紅萍叫道：

        李鳳回道：好的，外婆。

        “親家母，你前天真的和許兄弟對過話！”王警官喚道：

        李鳳喊道：弟弟妹妹們，咱們進屋去了。

        徐紅萍應道：是啊！這么多年，我以為他們把家里忘了。

        王警官挪著步子，說道：親家母，瞧你說的！他們的家在這里，他們不可能會忘了這，他們之前不與家里聯系，里面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啥苦衷！啥苦衷會比老婆、孩子重要。”徐紅萍接道：

        王警官勸道：親家母，剛剛這些話，你不要當著孩子的面說，孩子們心里本來就不舒服，你一說······

        “圓兒，菜煮得差不多了，你和敏兒快點把菜端出去。”二鳳說：

        敏兒回道：二鳳姐，鍋上還在炒著菜，你一個人行嗎！

        二鳳接道：你們放心去，我一個人能夠應付。

        敏兒喊道：圓兒，你過來端菜，我去捧那盆湯。

        “唐老弟，他們進來了。”除鳴說道：

        “親家，你過來坐，過來坐。”唐伯讓著位子，叫道：

        王警官揮著手，應道：親家，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王警官，你過來，過來坐。”除鳴站起來，笑道：

        王警官面向除鳴，禮道：除大哥，新年好！新年好！

        除鳴回道：新年好。

        “王警官，你把外衣脫下來，我把它放到那邊去。”邢德正喚道：

        “爹，你坐會，我們就要開飯了。”敏兒放著湯菜，說：

        王警官轉過頭，說道：敏兒，你忙你的，我陪幾位兄弟在這嘮會。

        “外公，你陪我嘮嗑唄！你陪他們嘮嗑！有啥意思！”徐敏軍鉆過來，嚷道：

        王警官俯下身，詢問道：軍兒，他們是誰？

        徐敏軍回道：他們就是他們，就是幾個老頭。

        “啪”

        徐敏軍坐在地上“哇哇”的哭。

        “軍兒，你起來，地上這么涼······”唐伯喊道：

        “親家，你別去管他！他這個樣子——就是欠教訓，這里坐著的幾位，全部都是你爺爺的那一輩，你要懂得尊敬長輩······”王警官說道：

        “你要聽你外公的話，對人要有禮貌······”徐紅萍抱起軍兒就走。

        “親家，今天還在年初五，我這樣打他，你不會怪我吧！”王警官道：

        唐伯小聲道：不會，不會，我有很多次都想出手教訓。

        但是，你也懂。

        王警官故意放大喉嚨，嚷道：軍兒，你過來這里，我告訴你，你爸和你姑父倆個人都很有禮貌，都是屈指可數的英雄，你得從小養成好習慣······

        “爹，軍兒咋了？”敏兒走進客廳，問道：

        徐紅萍應道：軍兒沒有禮貌，他不尊敬長輩。

        敏兒埋怨道：爹，大過年的，你這是干啥！

        “干啥！我在幫你管教兒子。”王警官接道：

        敏兒說道：你要管教，你也要分個時候。

        王警官說：管教還要分時候······

        “噢！我想起來了，你兒時也是如此！你幼時更加沒大沒小，這都隨根了。”王警官愣道：

        “爹，你真是太那個了，他隨了我，我隨誰！”敏兒回道：

        王警官應道：你在怪爹！

        敏兒答道：我沒有。

        “敏兒，你少說一句。”唐伯說道：

        “你明明是在罵爹，罵爹做錯了事，爹也承認做過錯事，但爹希望自己的兒女、后輩，能夠像小主和女婿那樣，做個有禮貌，做個人見人愛的人。”王警官續道：

        敏兒接道：爹，你的初衷——我懂。

        我們這里孩子多，你看不慣孩子嬉鬧，你以后少來我們這，以免讓你看著添堵。

        王警官冷笑道：我看不慣孩子嬉鬧······

        “也是，王府有幾個姨娘在，她們的孩子一大群，我剛才說的話，確實有點欠考慮。”敏兒打斷道：

        王警官提起腳，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

        “王警官，你要去哪里！”除鳴喊道：

        “人家趕我走，我還有臉留下嗎！”王警官回道：

        唐伯嚷道：親家，你跟晚輩稚啥氣······

        “敏兒，快把你爹留住。”徐紅萍叫道：

        “你們別攔我！我回家去。”王警官推著唐伯他們的手，說：

        唐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說道：親家，王警官，我們今天是有事情磋商，小孩子不懂事，不管說話、做事，也都不會經過腦子······

        “親家公，你坐過來吃飯。”二鳳喚道：

        敏兒嘀咕道：爹，我沒有趕你走······

        “親家公，你坐，你坐，除大哥，邢兄弟，大家坐過來吃飯。”徐紅萍嚷道：

        “我看在小主的份上——不與你計較······”王警官念到：

        “親家公，你看石頭的面子，你就不看我們的面子！”徐紅萍接道：

        王警官回道：我，我不是！

        “你不是啥！你快點吃飯。”徐紅萍夾著菜塞向王警官碗里。

        王警官看了一眼碗里，說道：親家母，我自己會夾，我自己會夾。

        唐伯應道：親家，你多吃一點。

        “問題是，我只有一張嘴。”王警官答道：

        除大伯笑道：王警官，你用鼻子試試！

        “除大哥，你笑什么！你和邢兄弟自己夾菜吃。”徐紅萍回道：

        “外婆，你不用叫，我在吃，在吃。”邢德正喚道：

        除大伯譏笑道：弟媳，你夾那些豬腳，我的老牙指定咬不動。

        “誰說的！我們煮了很久，你吃個看看。”素蘭夾了一個豬腳——放在除大伯碗上。

        除大伯擋住素蘭的筷子，嘀咕道：傻閨女，你這么沒有眼力勁。

        徐紅萍笑道：除大哥，豬腳煮爛了沒有！

        除大伯側著頭，慢慢的啃。

        大伙不約而同的笑到：呵呵······

        “爹，我給你倒杯酒。”敏兒喚道：

        王警官回道：不不不，我隔會還要開車。

        敏兒接道：喝一點沒事的。

        “過會商量事情昏頭昏腦——不好。”王警官答道：

        “親家，話已至此，我們想著——請你幫個忙，幫我們弄清那天下午——許兄弟來電的地址。”唐伯說道：

        “親家，你不必這么見外！你有事就說事！”王警官辯道：

        “爹，你直說得了。”敏兒說：

        王警官說道：親家，先不說我們是親戚，單憑石頭這層關系，我也會為它肝腦涂地，為它盡心盡責······

        “爹，你沒喝酒，你就在說醉話。”敏兒嚷道：

        “是哦！我扯偏了。”王警官摸了一下眼角，回道：

        王警官續道：親家，查許兄弟來電地址的事，你就交給我，我肯定把它查得清清楚楚。

        “親家公，求你快點把它查出來。”二鳳求道：

        “小主夫人莫憂心！不出兩天，我會親自把好消息帶過來。”王警官承諾道：

        “如此甚好！”唐伯放下碗筷，稱道：

        “親家公，你吃飯。”徐紅萍嚷道：

        王警官微笑道：親家都放碗筷了，我還吃······

        “親家公，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吃飯就像別人跟他搶似的，三、兩口就吃好了。”徐紅萍答道：

        唐伯接道：親家，我食量小，你和大家慢慢吃。

        “親家是說，我們食量大，我們吃得太多！”王警官應道：

        徐紅萍瞥了一眼唐伯，嘀咕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爹，你吃飯就吃飯，你挑啥理！”敏兒說道：

        王警官回道：咋就成了我挑理！

        “親家公，你沒挑理，沒挑理，是我家那位不會說話，說錯了話······”徐紅萍喊道：

        “親家咋會說錯話！他可是高材生。”王警官應道：

        唐伯辯道：親家，古人有云：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是避免不了的。

        “我的媽呀！你又來了，古人有云······”徐紅萍嘆道：

        “自動程序，自動程序。”唐伯笑道：

        除大伯大笑道：王警官，咱們干一杯。

        王警官握著杯口，問道：親家，親家母，我們還有啥事情需要磋商？

        “沒了，你就要查清許兄弟來電話的地址。”徐紅萍回道：

        王警官想了想，說：除大哥，我最多喝一杯。

        “一杯就一杯，咱們干了它。”除大伯接道：

        王警官端起杯子，喊道：除大哥，親家，邢兄弟，咱們干。

        “慢著，今天大家一起喝一杯，多年沒有石頭他們的消息，如今許兄弟來了電話，說明石頭他們還在北平待著，我們過去諸多的揣測也都作廢。”徐紅萍喚道：

        “全都作廢。”唐伯舉起杯，開懷道：

        王警官含著淚水，哽咽道：大家干。

        “奶奶，外公為什么哭了！”徐敏軍抱著徐紅萍的大腿，說：

        徐紅萍回道：你外公沒有哭，他是高興。

        徐敏軍說道：奶奶騙人，外公的眼睛下面有淚水，他就是哭了。

        “軍兒，你還小，外公那是喜極而泣，他有了你姑丈的消息，他心里高興。”王警官論道：

        “外公，我爸爸真有這么好，讓你聽到他的消息，你會情不自禁地流淚。”李鳳說：

        王警官答道：小小姐，你爸爸有沒有這么好，屋里的人——除了你們幾個小孩子外，大家心知肚明。

        “爸爸這么了不起！他為何拋棄我們？”李鳳疑問道：

        二鳳搶道：你爸爸沒有拋棄你們。

        李鳳續道：他為何不來見我們！

        “他有自己的苦衷。”二鳳拉著臉，答道：

        “算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徐紅萍擦著臉頰，叫道：

        “娘，我爹是英雄嗎？”許離問道：

        除大伯回道：你爹和小鳳兒的爹是兄弟。

        你自己說，他是不是英雄？

        “我爹也是。”

        “我爹也是。”

        “是，是，是，你們的爹都是英雄。”除大伯嚷道：

        “離兒（許半仙之子），你別吵！你快點吃飯！”圓兒叫道：

        許離說道：娘，我要吃那個雞腿。

        圓兒夾了一個雞翅膀，應道：那些留給哥哥姐姐吃，離兒吃這個。

        “圓兒，離兒想吃雞腿，你夾給他吃便是，你這樣！”二鳳說：

        “二鳳嫂子，這里這么多孩子······”圓兒辯道：

        “誰想吃就誰夾！沒必要！”二鳳接道：

        徐紅萍附和道：二鳳說的沒錯，誰想吃就誰夾！吃完了為準。

        “王警官，我們再喝一杯。”除大伯嚷道：

        “除大哥，今天不行，我們下次再喝。”王警官回道：

        除大伯應道：難得今天高興，我們喝兩杯。

        “除大哥，我吃完飯就得干活去，喝多了怕誤事。”王警官解釋道：

        除大伯答道：怕啥！誤不了事······

        “爹，王警官還要去查電話的事······”素蘭探過頭，說：

        除大伯傻笑道：對，對，對，那事不能耽擱，王警官必須抓緊。

        “諸位，我吃飽了，我先去了。”王警官吞了一大口飯，說道：

        徐紅萍嚷道：親家公，你飯都沒吃兩口······

        “我吃了，我吃了。”王警官挪著身，答道：

        “親家，你別著急！你開車小心點！”唐伯喊道：

        王警官回道：親家，咱們回頭見！

        “爹，外面雪大，路上滑，你注意安全。”敏兒囑咐道：

        “我也快點吃，家里剩下小強（除鳴義子）和老太婆在家，他們會忙不過來。”除大伯喚道：

        徐紅萍應道：除大哥，你急啥！家里有嫂子在，還有小強······

        “你不提小強還好！提起小強，我就來氣，他跟著了魔一樣，天天躲在房里看書，整天不出門······”除大伯打斷道：

        “除大哥，你休要埋怨小強！小強喜歡讀書，愿意把時間花在讀書上，他將來會有出息的。”唐伯勸道：

        除大伯嚼著飯，回道：承你吉言！

        “像你這樣，變成書呆子。”徐紅萍挨著唐伯，嘀咕道：

        “弟媳，小強能像唐弟，我就知足了，唐弟有吃有穿，教出的子女這么優秀······”除大伯說道：

        “還是除大哥了解我。”唐伯得意道：

        徐紅萍對著除大伯傻傻的笑，默念道：這都被你聽到了。

        “素蘭，你陪寅寅（林凡之女）在這多留兩天，等到王警官查清了石頭他們的住處，你倆才回去······”除大伯喚道：

        素蘭回道：也好。

        “除大哥，邢兄弟，你們吃菜。”徐紅萍叫道：

        除大伯應道：吃。

        邢德正喊道：外婆，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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