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笑啥！你們不準笑。”傅老板娘小聲道：

        郝運看著石頭，譏笑道：娘，你看他！

        傅老板娘兇道：你還笑，你沒見過吃飯是不是！

        “我見過吃飯的人，我見過他這樣的人。”郝菊回道：

        傅老板輕聲道：你個小犢子，人家胃口好。

        “嘻嘻！！”石頭對著郝運他們，嬉笑道：

        郝菊指著石頭，說道：娘，他在笑。

        “你們盯著人家看，人家吃飯都不好意思。”傅老板娘回道：

        “運兒，菊兒，子兒，你們吃你們的飯，你們不得無禮。”郝龍嚷道：

        “二少爺，你的這幾個孩子甚是可愛。”石頭夸道：

        “石頭，孩子們還小，多有冒犯之處！”傅老板娘賠禮道：

        石頭答道：沒有，沒有，我吃飯時——狼吞虎咽，姿勢確實有點難看。

        傅老板娘接道：小孩子就是不懂事，你的“胃口好，”你不像普通人吃飯“蜻蜓點水”，吃一口嚼一口······

        “傅姐，你別解釋，你越解釋，我越覺得——無地自容。”石頭打斷道：

        “小主，小孩子皮，他們沒有惡意，你千萬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郝龍說：

        “小主，對不起！我們不該笑你！”幾位孩子端著碗，鞠躬道：

        石頭打著手勢，喚道：幾位小少爺、小小姐，你們別聽你們爹娘說的，你們沒有錯，我吃飯的姿勢的確——難看，我跟豬八戒一樣，在吃飯的時候，兩耳會不由自主的蠕動。

        “哈哈哈～小主像豬八戒。”郝菊大笑道：

        “郝菊，你越來越沒個正行。”郝龍黑著臉，吼道：

        “二少爺，你把孩子嚇著了。”福星說道：

        “福兄弟，這孩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郝龍接道：

        石頭說：小孩子眼里、心里、腦子里——潔白無瑕，他不需要什么勁！

        另外，我都沒生氣，你和小孩子較啥勁！

        郝龍的臉色變了又變，回道：是是是，小主大人有大量······

        “傅姐，你快讓孩子們吃飯。”石頭叫道：

        傅老板娘說道：你們幾個坐下來。

        “菊小姐，你喜歡吃雞蛋，你多吃兩個雞蛋。”洪媽拉著菜碗，喚道：

        “洪媽，她想吃哪道菜讓她自己夾，客人們還在吃飯，你別去拉菜碗。”傅老板娘說：

        “傅姐，我吃飽了。”石頭嚷道：

        “我也吃飽了。”福星放下碗，應道：

        王警官夾著飯，接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石頭，王警官，幾位兄弟，你們讓我說啥好！好好地一頓飯，讓他們給攪得······”傅老板娘看向孩子們，說道：

        “傅姐，你這樣說，我就不樂意聽了，你我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的性格、習慣，我的處事法則，你一清二楚，不管幾位侄兒鬧沒鬧那出！結果都是如此！”石頭回道：

        “大哥，時間有限，我們回家去了。”福星提醒道：

        郝龍說：你們剛吃完飯，你們坐會——再走。

        “二少爺，今天是元宵，我們和家人約好了，大伙今晚到街上看舞龍，在此之前，我們要到福順面館，也就是福兄弟的面館——相聚，我們得把大伙聚齊了，才去街上看龍。”石頭解釋道：

        “如此的話！幾位兄弟······”傅老板娘說道：

        “石頭，二鳳姐會來看舞龍嗎？”郝鳳問道：

        石頭應道：她會來。

        “我好久沒有看到二鳳姐和唐叔、唐嬸了。”郝鳳興奮道：

        “石頭，我們也會去看龍。”傅老板娘道：

        “我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郝龍應道：

        “我們晚上見！”石頭喚道：

        傅老板娘附和道：晚上見！

        福星道：大哥，咱們出去外面······

        石頭挪著腳，說：我們走。

        “小主，我去把車倒過來。”王警官喚道：

        “運兒，菊兒，子兒，你們幫我送送客人。”郝龍嚷道：

        “郝運，郝菊，郝子，恭送幾位叔叔伯伯！”孩子們站成一排，作揖道：

        石頭揮著手，笑道：郝運，郝菊，郝子，你們再見！

        “孩子們真乖！”福星微笑道：

        “真討人喜歡！”

        “傅姐，二少爺，你們留步！我們的車就在門口······”石頭喊道：

        “小主，我們今日一別，不知還能不能見面！”洪媽說道：

        石頭應道：洪媽，石頭回到了奉賢鎮，我們想要見面，不難。

        洪媽回道：我這身子不爭氣！

        “洪媽，你平日里多多注意身體，做任何事都別勉強，當然，你上了年紀，腿腳不比年輕那會，我一有時間，我會親自過來看你。”石頭喚道：

        “小主，說定了啊！”洪媽答道：

        石頭接道：說定了。

        洪媽說：小主，你說話算話，你不能誆我。

        石頭踏出門檻，答道：不能，不能。

        “石頭，我們······”郝鳳伸出手，嘀咕道：

        “小主，你還會賣手帕嗎？”洪媽詢問道：

        石頭說：咋能不賣！我要指望它養家呢！

        洪媽應道：還賣就好，我有空會去街上找你聊天。

        石頭微笑道：隨時歡迎。

        “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我煩噢！”洪媽說道：

        石頭應道：洪媽去找我，我歡迎都來不及，哪能嫌煩！

        “大哥，你當心撞到桌子。”許半仙提醒道：

        “小墩子（福順面館伙計），你們老板不在里面啊！”除大伯推開門，喚道：

        小墩子說：我們老板去了瑞福飯館。

        除大伯應道：這么說，我們來早了。

        小墩子答道：老板他們去了好一會，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

        “小墩子，你去叫除大伯進屋坐。”老潘（面館伙計）嚷道：

        小墩子說道：除大伯，你快進屋。

        “兄弟，你這樣彎著腰，你的身體吃不吃得消！”除大伯圍過去，說：

        老潘（伙計）捧著碗，回道：沒辦法，下午的客人多，我得趕快把碗筷洗好。

        除大伯疑問道：你們面館不是有人洗碗嗎？

        老潘（伙計）說：那些洗碗工要到明天才來。

        “兄弟，你受累了。”除大伯蹲下身——去幫老潘洗碗。

        老潘捶著背，喚道：沒啥累不累的！我們做工的，沒資格挑三揀四。

        除大伯回道：這個倒是。

        “慶幸的是，老板對我們這些做工的——好得沒話說，我們有啥難處！他都能感同身受，而且，他都會伸手援助，我們面館這么多人，相互之間處得就跟一家人一樣，每個人都不愿意舍棄這份工作。”老潘續道：

        “換作是我，我也舍不得。”除大伯應道：

        老潘說道：比如：老板上次去北平，他在北平待了十年，那十年間，面館的員工一個也沒走······

        “潘大哥，你坐下歇歇。”邢德正拿著碗，喚道：

        老潘接道：我能歇嗎！這些碗筷堆得和一座山似的。

        “除大伯，你也幫著洗碗筷了。”邢德正說：

        除大伯答道：潘兄弟一人在這洗，我過來幫幫他。

        邢德正嘀咕道：好是好，只是······

        “只是啥！”除大伯接道：

        邢德正說道：要讓老板看見了！

        除大伯搶道：沒事的，你們老板人好，他不會說什么！他如果怪罪你們的話！

        老潘打斷道：除大伯，你還是！

        “老婆子，素蘭，你們進來洗碗筷了。”除大伯站起身，喊道：

        “別別別！！”老潘叫道：

        “娘，爹在叫咱。”素蘭喚道：

        除氏回道：這個犟老頭，他大喊大叫的干啥！

        素蘭說：娘，咱們進去瞧瞧！

        “老婆子，素蘭，你們進來幫忙，潘兄弟一個人在這忙不過來。”除大伯探出頭，說道：

        “嬸嬸，素蘭，你們在那坐著，我們面館的活，我們面館的人會干。”邢德正跑過來，嚷道：

        除大伯叫道：你們快點進來。

        “嘟嘟”

        “福老板回來了，福老板回來了。”

        “爹，林凡他們回來了。”素蘭說：

        除大伯回道：你們進去洗碗，我出去看一看。

        “小主，你下車。”王警官拉著車門，說道：

        石頭推著車門，喚道：王警官，你跑過來做啥！我自己能開門。

        “大哥，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有人給我開門······”林凡道：

        “林兄弟，我給你開。”王警官嚷道：

        林凡答道：不必了，我把門打開了。

        “三弟，你亂說啥！”福星擠了一下林凡，小聲道：

        “你打開了車門，你還在一旁碎碎念······”石頭接道：

        “石頭，王警官，你們總算回來了。”除大伯說道：

        石頭扭過頭，問道：除大伯，你到了多久？

        除大伯走上前，答道：也不是很久。

        “爹，素蘭他們來了嗎？”林凡詢問道：

        除大伯回道：素蘭和你娘來了，小強和寅寅沒來。

        石頭答道：小強他們為何窩在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石頭，近些年，小強不喜歡湊熱鬧，他寧愿貓在家里看書。”除大伯應道：

        石頭嘀咕道：他愛看書。

        可是，寅寅······

        “她留在家里陪小強看書。”除大伯搶道：

        “爹，我進去和娘說說話。”林凡直向屋內跑。

        除大伯喚道：她們在里間洗碗。

        福星念到：在洗碗。

        “林凡，你個見色忘義的混蛋，說什么陪娘說話！你想去看老婆就看老婆。”許半仙默念道：

        “小主，除大哥，你們咋不進去說話！”王警官關上車門，嚷道：

        “除大伯，誰讓伯母她們洗碗的？”福星問道：

        除大伯應道：沒誰讓！我看見面館忙不過來，我喊她們進去幫忙。

        “除大伯，咱們進屋說話。”石頭喊道：

        王警官提醒道：小主，你過去點，你腳下有個坑。

        福星袖子一甩，低聲道：這不胡鬧嗎！

        “爺爺，奶奶，你們走快點。”徐敏軍起著小跑，叫道：

        徐紅萍撐著肚子，喘道：你們幾個走得太快。

        “萍兒（徐紅萍），小孩子精力充沛，我們老了。”唐進喚道：

        敏兒說道：爸，你和媽都還年輕······

        “敏兒，你別說這種話來安慰我們！我們不止做了父母，更是做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父輩都做了兩面，哪有不老的道理！”唐進辯道：

        “外公、外婆，你倆年輕，像我家那位，他比你倆的年紀都小，他頭上的白發，比你倆加起來都多。”圓兒說：

        敏兒接道：我爹同樣也是。

        “外公，外婆，你們快點走，你倆太拖拉了！”東兒喊道：

        二鳳答道：你叫啥叫！外公、外婆走了這么遠——累了，你讓他們歇會，前面就是奉賢街，我們快一點、慢一點有啥區別！

        “外公、外婆不比你們，你們的腿腳利索······”圓兒應道：

        “你們就在原地等著。”二鳳嚷道：

        “大哥，除伯母和素蘭都在里面幫忙洗碗筷，我出去外面幫忙。”許半仙說道：

        “許兄弟，你等我，我也去。”石頭叫道：

        許半仙接道：大哥，我去就可以了，你在這坐。

        石頭應道：你們都去幫忙了，我一個人坐在這，我哪能坐得住！

        許半仙愣道：這！

        “反正時間還早，我爸媽他們還沒到，我們出去端餃子。”石頭喚道：

        “小主，我陪你在這坐。”王警官說：

        石頭提起腳，說：我去端幾碗餃子——再來和你坐。

        “大哥，你要上哪！”福星、林凡、除大伯走了進來。

        石頭回道：我去廚房看看。

        “福兄弟，大哥想去廚房幫忙端餃子。”許半仙說道：

        “大哥，我們面館有人專門端餃子。”福星接道：

        石頭應道：我知道！我看到了。

        福星伸著手，說：大哥，你到那邊坐下。

        “我不坐，我出去端幾碗餃子活動活動手腳。”石頭答道：

        福星愣了片刻，回道：大哥，你咋聽不進我的話！我們面館有人端餃子，伯母她們母女是在里間洗碗筷，我們的洗碗工今天請了假。

        所以······

        “我說了，我出去活動，我不是······”石頭辯道：

        “石頭，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腰直也直不起來，你也不給我找張凳子坐下。”除大伯嚷道：

        “除大伯，你過去那邊坐。”石頭說：

        除大伯搶道：我坐，你不陪我坐，我坐也！

        石頭道：除大伯，你～

        “你你你，你什么！”除大伯接道：

        “大哥，除大伯也都發話了，咱們那邊坐。”福星湊在石頭耳旁，喚道：

        林凡勸道：大哥，你聽我爹的吧！

        石頭沒有吭聲，任由福星拉著走。

        除大伯微笑道：這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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