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早上，小雨滴滴答答的下。

        馮府上下，剛剛吃完早飯。

        石頭捧起碗筷，正要去放碗筷。

        “石頭，你看著門口，我躺下睡會。”平伯摸著肚子，說：

        石頭回道：你的兒子也在這，你為什么不叫他看著！

        “你挺聰明的一個人，為啥說出這種傻話！”平伯躺在枕頭上，接道：

        “誰有你聰明！你說出來的話——句句經(jīng)典······”石頭應(yīng)道：

        平伯說道：你不要不以為然。

        “我的兒子暫住這里，他不是在這做工······”平伯續(xù)道：

        “你的意思是！必須由我看門。”石頭答道：

        平伯抓著腦門，嘀咕道：差不多。

        石頭搶道：你大概忘了！你也是門衛(wèi)。

        “我沒忘，我比你還清楚！”平伯回道：

        “你倆住口，你倆為了這事爭吵，一點都不值得，如今府門口設(shè)了門衛(wèi)（民團(tuán)的人），你們倆看不看門都不要緊。”子亮嚷道：

        “子亮哥說得對！我們看不看門意義都不大。”石頭愣道：

        子亮說：我懷疑夫人此舉，是在反制我們。

        平伯道：我們有啥讓她反制！

        “爹，前兩天，我和琳兒去跟她攤牌，她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加上，過去······”子亮喚道：

        “子亮哥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不對勁，我們和夫人之間的隔閡，越扯越遠(yuǎn)。”石頭打斷道：

        “我們不能確定夫人心里咋想！我們需要問她！問她為何調(diào)派門衛(wèi)！”平伯小聲道：

        “你不必問，你這樣去問，她會隨便編個理由出來搪塞你······”子亮回道：

        “子亮哥所言甚是，我們此刻是要穩(wěn)住陣腳。”石頭應(yīng)道：

        “我們裝作若無其事，我們見了夫人也不提此事，我相信！她自己就會憋不住。”子亮附和道：

        “子亮哥，你的這種辦法好，它定能奏效。”石頭夸道：

        “子亮，你何時變聰明了！你今天讓我刮目相看。”平伯驚訝道：

        “平伯，你的兒子傻嗎？”石頭問道：

        平伯應(yīng)道：他不傻，他會孤身一人。

        “爹，我只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就會聊這個話題······”子亮不耐煩道：

        “你成了親就沒這個話題。”平伯答道：

        “你要我成親，你也要給我時間，我總不能說成就成。”子亮接道：

        子亮續(xù)道：成親要有對象······

        “琳兒就是你的對象。”平伯回道：

        “我也想，奈何，琳兒不是一件東西，她是人，她不聽你的，也不聽我的，人家心里沒有你的兒子······”子亮應(yīng)道：

        “那是你窩囊。”

        “我咋就窩囊了！”

        “你拿出一點男人的氣概！”

        “你想讓我霸王硬上弓！”

        “這也不是不可以！”

        “平伯，你作為一個父親，叫兒子干此齷齪的事！”石頭喊道：

        “我們父子說話，輪不到你在一旁指指點點。”平伯說道：

        “平伯，你真的不讓我過問此事！”石頭接道：

        “兄弟，我爹胡言亂語，你莫要聽他說！”子亮勸道：

        “子亮哥，你爹剛剛說的話，你萬不可把它放在心上，你要是按他說的做！別說琳兒姐！我也會從心底看不起你！”石頭說：

        “兄弟，我?guī)资畾q了，我不可能事事都聽我爹的話。”子亮答道：

        “我剛才被他逼急了，所以！”平伯坐起身，嘀咕道：

        “你被誰逼了。”石頭望著周圍，茫然道：

        “石頭兄弟，咱們?nèi)フ耶毷迳塘可塘浚�看他對這事有啥想法！”子亮叫道：

        “等到下午收了工，大伙都去我家里談。”石頭接道：

        “恰好這兩天我沒去你家······”子亮附和道：

        “去沒去我家倒是次要，這兩天沒有看見琳兒姐，你的心里不得勁吧！”石頭調(diào)侃道：

        “石頭兄弟，你少拿我打趣！”子亮害羞道：

        “子亮，你扭扭捏捏扭給誰看！40歲的人，說句話就面紅耳赤，你還能！”平伯訓(xùn)道：

        “爹，我想改變，我改變不了。”子亮說：

        平伯應(yīng)道：你放開點，臉皮厚點······

        “平伯，子亮哥是個老實人，他學(xué)不了你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石頭譏諷道：

        “我的模樣長得不好，你的模樣長得好，他跟你學(xué)，他學(xué)到你的三分之一，我不怕他找不到媳婦。”平伯說道：

        石頭答道：不，不，不，子亮哥的臉皮有你的十分之一！

        平伯說：在吸引異性方面，我甘拜下風(fēng)。

        “石頭兄弟，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幫我指點指點。”子亮沉默了片刻，喚道：

        “你哪里都好！你不認(rèn)這個爹就好了。”石頭回道：

        “我能說話，我就是人，我叫子亮哥不認(rèn)你，因為你不夠格。”石頭說道：

        “我不夠格！”平伯冷笑道：

        “爹，你不睡覺了。”子亮嚷道：

        平伯應(yīng)道：我吃了午飯——再睡。

        子亮說：你一聊天就！

        “子亮哥，人人都有愛好，都有自己感興趣的事，你也不是一樣。”石頭喚道：

        “爹，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這種事情急不來！”子亮道：

        “平伯，子亮哥是人才，他不是干柴，他不會孤獨終老。”石頭叫道：

        “兄弟，你說我是——人才，你讓我，讓我情何以堪。”子亮喚道：

        “子亮哥，你心中坦蕩，為人仁義，說你是人才······”石頭說道：

        “子亮，你要當(dāng)仁不讓。”平伯嚷道：

        “爹，我和石頭兄弟比起來！”子亮應(yīng)道：

        “石頭是有兩下，他嘴上的功夫比你要強幾倍······”平伯打斷道：

        “子亮哥，我也困了，你幫我盯著點。”石頭靠在墻壁上“酣然入睡”。

        “石頭兄弟，你放心睡，我會把門看好。”

        “石頭，石頭！”

        “爹，你讓他睡，他倒床就睡，他實在！”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裝睡。”

        “你也裝給我看看！”

        “你裝就裝。”

        “躺下就對了。”

        下午，仆人們陸續(xù)地離開馮府。

        愛菊母子與畾伯結(jié)伴——朝著府門奔來。

        “爹，你快點出來，愛菊嬸他們來了，咱們可以走了。”子亮叫道：

        “路上下了幾天的雨——泥濘不堪，她還不慌不忙、磨磨蹭蹭。”平伯一手拿著雨傘，背部緊緊的靠著房門。

        “我們就愛磨蹭，你不想去！”愛菊回道：

        “我想去，我天天呆在府里——簡直悶死了。”平伯湊過去，接道：

        “想去呀！想去就快閉嘴。”愛菊應(yīng)道：

        “小平子，我和你換把雨傘，你的雨傘！”畾伯喚道：

        “我憑啥和你換！”平伯答道：

        “你的那把雨傘比較大，你借過來讓我撐一撐。”畾伯辯道：

        “你自己也有雨傘。”平伯搶道：

        畾伯解釋道：我的雨傘小。

        平伯應(yīng)道：小也是雨傘，你想借我的傘，你想都別想！

        畾伯不屑道：小平子，你的這張嘴真溜！

        “平伯，畾伯，你們站住，夫人特意吩咐，你們不可以離開府，府里的人——除了在家寄宿的人，其余的人，一律不準(zhǔn)出府。”門衛(wèi)道：

        “不準(zhǔn)出府，我咋沒聽說！”平伯嚷道：

        “平伯，這是夫人的命令，請你回府！”門衛(wèi)們鞠躬道：

        “夫人的命令，府里還有老爺呢！”平伯應(yīng)道：

        “平伯，夫人不準(zhǔn)我們出去，我們就不出去。”畾伯叫道：

        “我們母子可以回家吧！”愛菊喚道：

        “當(dāng)然，你們屬于在家寄宿的仆人，你們的出入自由。”一個仆人答道：

        “那我可不可以出去？”子亮擠上前，疑問道：

        “你也可以出去，你不是府里的人。”另一個門衛(wèi)應(yīng)道：

        “認(rèn)真地說，他是府里的人，子隨父，我是他老子······”平伯分析道：

        “爹，我有點東西忘了帶，你幫我進(jìn)去找找。”子亮捂著平伯的嘴，一直往屋里走。

        “子亮哥，你不去我家了。”水水喊道：

        子亮回道：今晚不去了。

        畾伯撿著地上雨傘，喚道：夫人不讓我們出去，我也不去了。

        “水水，你望啥！咱們走啦！”愛菊嚷道：

        水水回過頭，愣道：好！

        畾伯拿起雨傘，直向里屋奔。

        “你放開我，你想把老子憋死是不是！”平伯推著子亮的手，掙扎道：

        “他們敢，他們沒有那個膽······”平伯打斷道：

        “他們是夫人派下來的人，你敢去和夫人較勁！”子亮邁進(jìn)屋，喚道：

        “誰惹我的兒子！我就和誰拼命。”平伯打著手勢，說：

        子亮見畾伯走進(jìn)屋，他連忙關(guān)上門。

        “小畾子，你也是個父親，你最能理解我的心！”平伯喚道：

        “我現(xiàn)在沒有空理解你的心，我在乎的是——夫人的心。”畾伯回道：

        平伯接道：夫人的心——是你在乎的嗎！

        “爹，你想到哪里去了！”子亮嘀咕道：

        “不是我想，是他想。”平伯應(yīng)道：

        “你個老混蛋，我懶得和你扯。”畾伯罵道：

        “你別在這里自說自話！自己是混蛋，還罵別人混蛋。”平伯說道：

        “子亮，我們過去那邊說話。”畾伯搬著凳子，氣道：

        “畾叔，我爹的話多了點······”子亮說：

        “臭小子，你爹的話哪里多了！”平伯嚷道：

        “你瞅瞅，你爹老是胡攪蠻纏！”畾伯指著平伯，喚道：

        平伯答道：我咋纏你了！

        “平伯，你過去廚房吃飯，還是把飯送到房里來。”二柱（馮府門奴）叫道：

        平伯回道：你把飯送來房里。

        “麻煩你把我的飯也拿到這。”畾伯道：

        “畾伯，你也在這吃？”二柱詢問道：

        畾伯應(yīng)道：嗯。

        “二柱哥，記得帶三份飯過來。”子亮喊道：

        “好嘞！三份飯。”二柱吆喝道：

        “我警告你，你明天見到夫人，你最好掂量著說話，那些過激的話語，你把它爛在肚里。”畾伯面向平伯，警告道：

        畾伯接道：如此最好！

        “娘，前面到家了，你走慢一點。”石頭喚道：

        愛菊止住腳步，說：石頭，水水，你們對剛才那事怎么看！

        水水應(yīng)道：娘，你是指！

        “夫人故意不讓畾伯他們出府，她是想扣住畾伯他們，牽制住我們這些年輕人，從而威脅紅·軍。”石頭說道：

        “我猜也是，她想拿畾伯、平伯，乃至我······”愛菊回道：

        “娘能礙她啥事！她要處置娘，她直接把娘扣在府里······”水水打斷道：

        “明擺著的事，你都不懂，我是在家寄宿的仆人，她要扣留我，她要理由，她之前對我們一伙人的容忍，那是不得已······”愛菊論道：

        “她也有不得已。”水水嘀咕道：

        “府里離不開畾伯、平伯，離不開在府內(nèi)做工的老仆人，她一旦依著自己的性子，驅(qū)趕府里的老仆人，府里就會混亂不堪！對她來說！——得不償失，她往后退一步，攏住府上的老仆人······”愛菊續(xù)道：

        “娘，夫人很有心機。”石頭叫道：

        “她有她的，我們和她的追求不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愛菊接道：

        “對呀！她想著自己的利益，整天惦著府上的錢財，我們沒有這方面顧慮，我們順其自然就行了。”水水應(yīng)道：

        “時事的變化，誰也抵擋不了。”愛菊感嘆道：

        “娘，你用不著感慨，咱們回家。”石頭小聲道：

        愛菊吸了一口氣，說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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