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ch這邊也不是一帆風順。

        他在是急救車出現時隱隱約約發現不對，急救員就像警察一樣，第一準則都是緊跟搭檔。

        禿頭急救員的謊言在別人看來可能說得過去，但他不是。

        但一時半會，hotch不知道禿頭男人的用意，加上kate的情況不容樂觀，于是他決定先配合禿頭男人。

        至少先把kate送到醫院，他想。

        而出現在醫院周邊的特勤局探員，就是最后一塊拼圖。

        他們攔下他并言明圣巴克利醫院已經被封鎖時，hotch通過后視鏡看到了禿頭男人的微反應。

        禿頭男人雖然沒有抬頭，一付全神貫注救治kate的模樣，但他的頭不自覺抬高，耳朵像是要更貼近他們聽得更清楚些。

        他舉著吊瓶的手也不自覺地握得更緊，手掌背部青筋爆出。

        “她不行了，她要死了！”他甚至在特勤局探員猶豫時加了碼。

        而當他聽到在hotch懇求之下特勤局探員終于放行時，他的頭不自覺轉了回去，眉毛輕輕向上抬，手指輕輕在吊瓶上像彈鋼琴般快速敲擊幾下。

        當然很快禿頭男人又抑制住自己的小動作，他像沒事般轉頭觀察kate的指標，動作熟練地一一作出應對。

        就像一個真正的急救員。

        hotch的大腦不停轉動，紐約街頭的木倉案是為了讓當局以為是恐怖襲擊，讓他們以為恐怖分子的目標是擴大傷害。

        從而讓fbi以為第一次爆炸后“恐怖分子”會針對第一個來現場的急救人員及警員進行襲擊。

        fbi上當了，他與kate按犯罪團伙的意愿下了命令：除非確保現場安全，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事故發生地求助傷員。

        然后犯罪團伙襲擊了他與kate，兩位fbi的主管探員，并在沒有人來救援時假裝自己為急救員獲取他們的信任。

        再利用他們的身份進入被封鎖的圣巴克利醫院。

        可是鄰居小姐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她的出現讓kate登上她經濟人的車，比犯罪團伙預料中更早地離開現場。

        所以他看到救護車時，禿頭男人是收到信息在他們必經路程故意偶遇他們的。

        圣巴克利醫院里有犯罪團伙想要的人，hotch眼里閃過一道厲色，只是他們是要從那個人身上得到些什么，還是讓那個人從此無法再說話？

        hotch一踩剎車，救護車在醫院門口停下。

        醫生及護士疾步上前打開車門，joy先跳下車，她搶先一步接過禿頭男人手上的吊瓶，不露痕跡地擋在他與kate之間。

        她當然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對勁。

        除了急救員從來都是兩個之外，他的手法看似專業，卻錯漏百出，甚至在給kate扎吊針時，都要扎兩下才找對位置。

        而且他還在kate情況穩定時狂喊“她要不行了”。

        joy在途中時就已不動聲色的通過后視鏡與hotch交換眼神，確保他知道這個男人不對勁。

        hotch那時輕輕點頭回應了她。

        于是不管發生什么事，她首要任務是保證kate與自己的安全，至于禿頭男人，她相信探員先生會解決掉的，她要做的就是給他們留出舞臺。

        事情也如她所想，在急診醫生沖過來接手kate之后，探員先生以閃電般的速度掏出他的槍。

        “別動！”他將槍對準禿頭男人。

        周圍響起一片尖叫，hotch一邊緊盯著男人以防他反擊，一邊用余光瞟了旁邊一眼。

        幾個探員從醫院內往外跑，預計十秒內能到達。

        “你瘋了嗎，兄弟！”禿頭男人一臉驚慌，雙手舉高，像一個無辜的人。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晚了。”hotch緊緊握住槍，保持姿勢不變。

        特勤局探員終于趕來，他們舉槍對準他：“把槍放下！”

        “我是fbi的ssaaaronhotcher，我們剛經歷了廣場的爆炸，”hotch沒有放下槍，他沉著冷靜地說，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嫌犯，“我懷疑這個男人與爆炸有關，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進入這家醫院，我需要你們將他扣押。”

        其中幾名探員猶豫地將槍口指向禿頭男人。

        “ok,你先將槍放下來。”其中一名探員說道。

        他們現在在執行機密任務，任何威脅都不能放過，而且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誰是可信的那一個。

        hotch看到禿頭男人的眼神變了，他那雙眼染上陰翳，左手似不經意揉揉鼻子，而后往下摸去。

        “別動！”hotch厲聲道，“我發誓，你的手再往下一寸，我會立馬扣下扳機。”

        “ok、ok。”禿頭男人看似驚慌地將手舉高，“上帝，我什么事都沒有做，我還救了你的同事呢。”

        他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為自己辯解。

        “扣押他，然后我會放下木倉。”hotch強調說。

        看似隊長的西裝男人一點頭，兩名探員收起槍將禿頭男反手銬起。

        hotch舉起手，由著探員過來將他的木倉收繳。

        一陣耳鳴襲來，眼前一黑，他往地上一頭栽了下去。

        rossi與prentiss是小組中最先來到醫院的人。

        他們一邊往醫院內走去，一邊聽特勤局的人介紹情況：“所以我們根據你們同事的要求，將那男人扣押下來，但你們同事之后就暈倒了，沒有給出下一步指示。”

        “那個男人在哪？”rossi問道。

        “我們把他關到了醫生的辦公室，我的兩名探員在盯著他。”

        “他說什么了嗎？”

        “他被抓住后一言不發，只靜靜坐在那。”特勤局也很苦惱，嫌犯不配合，他們排除危險的難度會大幅上升，而現在目標人物已經在手術中了。

        “從他身上我們搜到一部一次性手機跟□□，但我們還是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么。”說話間，他們一群人已經來到了關押嫌犯的地方。

        特勤局的人一擺手：“他是你們的了。”

        rossi謝過他們，打開門進入房間。

        穿著急救員的男人坐在房間中間的椅子上，他的手被銬在桌下，大腿敞開，頭高高揚起看向走進來的人。

        “我是davidrossi，fbi的高級探員，”rossi拖張椅子坐在對面，“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沒有說話，他將頭側過一邊，發出輕微的嗤聲。

        rossi沒有動怒，他不緊不慢地說：“這是一個大計劃，你們一定策劃很久了。”

        “你們在紐約公共場所肆意開木倉，殺了那么多人。”

        “在fbi探員車下放置炸彈，導致兩句探員受傷，其中一個還不知能否走出手術室。”

        “sam，那個在爆炸現場偽裝成目擊證人的年輕人，他給你打了六個電話，看來是很想確保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救護人員。”

        “但你犯錯了，你慢了一步，這是第一個錯誤，hotch他們自己離開了現場。”

        “但幸運的是，傷者的傷情加重，你又獲得回到賽場的門票。”

        rossi緊緊盯著嫌犯的眼睛，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反應。

        “你們做了這么多事，就是為了進入這家醫院，肯定還有什么重要計劃。”

        “但你又犯了第二個錯，hotch識破了你，你被抓住了。”

        他突然板起臉，湊近嫌犯：“你們組織策劃這么久的事情，被你搞砸了。”

        “你猜，你的組織會怎么處理你？”

        禿頭男人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他姿勢變了。

        他的雙腳并攏，踝部交叉在一起，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從下往上盯住rossi。

        他說了來到這個房間后的第一句話。

        “我要我的律師。”

        ——

        rossi板著臉出了房間，身后的探員關上門。

        特勤局的主管探員走過來，他的手扶了扶額，為難地問：“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要給他叫律師嗎？”

        rossi做了個停止的姿勢：“等等，他的反應不對，先晾著他。”

        他轉頭問同行的隊友：“hotch醒了嗎？”

        prentiss點點頭：“醫生說他兩分鐘前恢復意識了。”

        rossi決定先去與隊友匯合，是hotch要特勤局的人扣押禿頭男人的，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來到病床上，他們驚訝地看到hotch掙扎著要下床。

        “等等！”prentiss一個箭步將他的身體壓下去，“你剛經歷了一場爆炸，你需要休息。”

        hotch不肯乖乖呆在床上：“我的衣服呢？嫌犯交代了嗎？”

        rossi無奈：“醫生說你右耳急性聽覺損傷，腿上也有被彈片劃傷的傷口。”

        hotch看著rossi，他的摯友：“你什么時候看過我在案件結束前休息過？”

        意大利老男人嘆氣：“jj他們會把你的衣服拿過來，直到那之前你先好好養養神，好嗎？”

        “我們的側寫錯了，”hotch不接rossi的話，他的眉心擰成一團，“嫌犯的目標是這棟醫院，把kate和我炸上天只是聲東擊西。”

        “目標是醫院里的人，但是是誰？有誰這么重要讓他們不惜數十條生命也要接近他？”

        rossi轉過身，三人一致看向外面駐守的特勤局探員：“他們不會說的。”

        “dave，你跟嫌犯交流過嗎，他說了什么？”hotch想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犯罪團隊的下一步計劃。

        “他要找律師，”rossi說，他低著頭思索著，“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說他不能完成計劃時他明顯變得緊張，但他沒有要求交易，反而要找律師。”

        “那意味著他還沒有放棄，”prentiss的大腦也瘋狂轉動，“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失敗！”

        hotch突然問道：“我們開過來的救護車呢？在哪里？”

        prentiss跑出隔間攔住一名探員詢問。

        不一會，她又跑回來：“在你暈倒后，他們把救護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了，沒有人想過去搜這輛車。”

        “見鬼！”hotch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這一身病人服顯然不能讓他去追捕嫌犯。

        幸好，此時jj與morgan帶著衣服來了。

        vanessa墜在他們后面，她看著表情嚴肅的bau小組，識趣地走到一邊，沒有打擾hotch。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跟那位fbi探員一起過來的女士，在哪里呢？”她扯扯路過護士的衣擺低聲問道。

        hotch迅速換好衣服，他跟隊友一起跑向停車場。

        他們在特勤局探員說的方位找到那輛救護車。

        morgan上車廂檢查，很快，他倒吸一口涼氣：“找到了！在這。”

        bau眾人圍過去，車廂內座椅下方露出紅藍交錯的線，一個手機連接著□□，線的下方是炸藥，量足夠把這棟醫院炸上天。

        “所以他說他要給律師打電話，”rossi恍然大悟，“我肯定，如果他拿到手機，下一秒這個醫院就要爆炸。”

        “garcia，聯系拆彈部隊，jj，通知特勤局不要讓嫌犯接觸任何通訊工具。”

        hotch沉穩地下達指令，現在他們終于知道嫌犯的目標及作案手法，主動權又回到他們手中。

        且不提鄰居先生在地下停車場的發現，vanessa在問清經濟人的方位后就依據引導找到了坐在手術室前的joy。

        棕發女人不似以往一般精致整潔，她發絲凌亂，西裝外套隨意地披在肩上，袖子挽起來，襯衫上還有斑斑血跡。

        她靠在椅背上，雙目無神，顯然正在神游中。

        “joy，”vanessa推推經濟人，“我給你帶了衣服，你先去換下吧。”

        她將手上的包遞過去。

        joy疲憊地抬頭，她接過包放在旁邊，將身子往后一靠：“vanessa，我不該離開你的，我要是不離開你，咱們早就走了，哪會碰上爆炸事件。”

        她抬手遮住眼睛：“紐約果然與我相克，要么就是難纏的客戶，要么就是各種意外事件。”

        vanessa看平日成熟稱重的經濟人難得的孩子氣模樣，不禁一笑。

        她坐到經濟人身邊，挨著棕發女子暖暖的身體，頭不自覺靠在她的肩膀上。

        “joy，謝謝你，”她低聲道，接近于喃喃自語，“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joy一愣，她保持著身子姿勢不動，頭慢慢轉過來看向vanessa。

        金發女孩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落下，像蝴蝶振翅般顫了顫，即可憐又可愛。

        joy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與vanessa見面。

        那時她還是急診室護士，因為一段愚蠢的愛情跟隨男友來到洛杉磯。每日除了在醫院忙忙碌碌見證生死，就是在家里與男友大吵大鬧而后親吻在一起狠狠在床上翻滾。

        她即愛和男友的激情四射，又恨他的暴力與大男子主義，兩人感情就如k線圖般起起落落。

        工作與感情消耗了她過多的精力，那段時間她抽煙抽得兇，整個人也瘦得厲害，眼睛底下青黑一片。

        就是在這樣看似無望的生活里，她遇到了vanessa。

        vanessa那時才十三四歲左右，個子矮矮的，一頭金發沒有像現在這般柔順，亂糟糟如稻草一般。

        小姑娘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一手抱著另一只手的手臂，呆呆地沒有跟任何人說話。

        在人來人往的科室里，人聲鼎沸，醫生與護士都忙成一鍋粥，恨不得自己多長出一雙手腳，誰也沒有關注到孤身一人的小姑娘。

        后面她發現小姑娘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沒有人跟小女孩有過任何交流，才意識到小女孩只有一個人。

        她湊上去詢問小女孩的名字，才知道金發小姑娘——vanessa的手“撞到墻壁”抬不起來。

        接下來便是一番兵荒馬亂，joy為她安排x光檢查，并聯系了入院登記表上的緊急聯系人。

        結果出來后，急診室的醫生驚訝地發現vanessa的手骨折了，而她拖著這樣的傷勢忍著疼痛在急診室等了三個小時。joy甚至懷疑，如果自己不上前詢問，小姑娘會一直等到急診室的人走光了也不會尋求幫助。

        后面一個年輕的男人趕了過來，他自稱是vanessa爺爺的秘書。joy堅持要家長過來才肯放行，但還是在男人矜持自得的微笑里敗下陣來。

        主要原因是醫院的ceo出現了，他熱情地把男人引到貴賓病房，像是見到了一擲千金的財主，瘦瘦小小的金發姑娘仍是低著頭安靜地跟在后面，像一個幽靈。

        vanessa在病房的幾天里，她被領導親點調去照顧小姑娘。

        小姑娘基本上沒怎么說過話，但很有禮貌，傷口痛起來也不像其他小孩一樣哭鬧，只是默默忍受。

        如果joy不是通過她額頭的冷汗和蒼白的臉色看出端倪，小姑娘也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痛苦。

        出院時，小姑娘難得對joy笑了笑，笑容帶著年齡應有稚氣，她抱抱joy，輕聲說了聲謝謝。

        而直到vanessa出院，她的家人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當然這件事很快被她忘到腦后，她又陷入一日復一日的爭吵中。

        直到她決心遠離這個泥潭，轉行進了經濟公司，那時她只是一個在金牌經濟人手下跑腿的小助理，某日在送文件時撞上金發姑娘，那時的一切才又出現在她腦海里。

        joy的思緒從記憶里拉回現實，她摸摸金發姑娘的頭，頭發柔軟順滑，不復以前的干枯。

        后來，那時已一炮成名的金發姑娘認出了她，欽點她作為其經濟人，她也一步登天，接觸到原本要花五年十年才能接觸到的資源，也被眼紅的人下過絆子，但她都挺過來了，成為一位在公司也排得上名號的經濟人。

        vanessa疑惑地盯著經濟人，自從joy與她簽訂合同后，為了保持所謂的“專業性”，這么溫情的動作在兩人之間已不多見。

        joy對金發姑娘笑笑，人年紀越增加，越愛追溯往昔。

        她拍拍vanessa的肩：“好了，起來吧，我去換衣服。”

        vanessa直起身，她目送著經濟人走到拐角處，又將目光收回來放在手術室門前。

        希望醫生能把kate救回來，她虔誠地想。


　　(https://www.dzxsw.cc/book/25515587/3237451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