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有……”

花音搖了搖頭，覺得顧毅的各種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

然而下一秒，花音就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價。

無邊無際的草原變成了狹窄的棺材。

花音瞪大了眼睛，用力敲打著蓋板，大聲尖叫卻無人回應，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這才推開了棺材板。

她回頭一看，棺材里躺著的居然是面容枯槁的自己。

畫面再次轉換。

此時，她正蹲在一個冰冷的街角，靠著從垃圾桶撿來的魚骨頭充饑。

花音丟掉了手里的魚骨頭，身上的衣服化為烏有，她想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

冰冷的街角變成了裝飾華麗的餐廳。

她赤身裸體地躺在桌子上，身體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美食珍饈，周圍的男男女女一邊說笑，一邊從她身上夾起食物放進自己的盤子。

“不要！”

花音大叫一聲，從桌子上坐了起來，推開了身上的食物，惹得周圍食客一臉詫異。花音捂著胸部，沖出了餐廳的包間。

餐廳的外面，竟然是一座城市的廢墟。

花音身上穿上了破破爛爛的戰斗服，原本細膩的雙手覆蓋了厚厚的老繭，原本柔順的黑發變得雜亂油膩。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上方飄著顧毅的虛影。

“人類毫無價值……死亡是你們唯一的結局。”

花音心底無名火起，她從懷里掏出手槍，對準天上的虛影連連扣動扳機。

“啊——”

花音扯著嗓子大聲尖叫，她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顧毅正摟著自己。

“你怎么了？”

“滾開！”

花音用力賞了顧毅一巴掌，掙扎著從顧毅的懷里爬了出來。

顧毅的臉毫無意外地腫了起來，他捂著自己的臉蛋，沒有生氣只是默默地看著花音。

“冷靜一點。”顧毅緩緩說道，“你已經從蟲巢空間出來了。”

“呼……呼……”

花音大口喘著粗氣，她抓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怎么了？”

“和你說的一樣，平行世界真的存在。”花音捂著胸口說道，“我看見了平行世界的無數可能，但是其中只有一個世界有你。”

“那個世界里，我做了什么？”

“你毀掉了藍星。”

“嗯……”

顧毅點點頭，沒有說話。

花音咬著嘴唇，坐在了顧毅的隔壁，“在那個世界里，你把人類困在了一個虛擬的世界里。所有人玩著殺戮游戲，你就像圈養螞蟻的頑童，看我們相互廝殺取樂。”

“哦……”

顧毅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我知道，那不是你。”花音堅定地說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在其他的世界里遇到了什么？”

“呵……沒什么好說的。世界上充滿太多巧合，我甚至覺得我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顧毅沉思片刻，接著問道：“那你知道《我不是藥神》和韋小寶嗎？”

“《我不是藥神》，韋小寶？”

花音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

平行世界的種種記憶，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一遍遍翻閱，終于在記憶宮殿的角落里搜索出了這兩個關鍵詞。

“這應該是出自平行世界里龍國的兩部作品，《我不是藥神》是一部電影，韋小寶則是小說《鹿鼎記》里的主角。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里面的具體內容嗎？我需要你事無巨細地告訴我。”

“別急，你讓我捋一捋……”

花音托著下巴，緩緩說著。

“我記得……在某個平行世界，我是研究文學的。《鹿鼎記》是我讀過的一篇小說，這是一部武俠小說，屬于架空歷史的幻想作品。

至于《我不是藥神》，雖然是電影虛構的故事，但是他卻是一個由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當年上映時在龍國內部激起了許多討論。

《我不是藥神》我沒有完整看過，也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故事內核。但是《鹿鼎記》我倒是從頭到尾讀過，它大概說的是……”

“等等。”顧毅打斷了花音，“我只想知道《我不是藥神》的故事。”

“為什么？”

“你說了，《鹿鼎記》是架空歷史的幻想作品，而《我不是藥神》是由真實事件改編的。我想知道的，是那個真實事件，而不是電影內容。”

“我明白了。

那個故事大概說的是，白血病患者要吃一種藥，正版藥很貴，一瓶三萬多，但是盜版藥卻便宜百倍。

于是，主角就從國外走私盜版藥，賣給那些白血病病友，并且進價買入、進價賣出，沒有賺一分錢。”

“這個人住在哪里？”

“如果我們記錯的話，就住在帝都。”花音雙眼發亮，“而且，對他進行判罰的法院，就在帝都。”

“呵，有線索了。”

顧毅雙眼一亮，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興奮的表情。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抱著爛泥巴，又撿起了一些木板帶在身上。

“你撿木板做什么？”

“墻中之鼠鉆不進木頭，這些東西可比盔甲有用。”顧毅把木板綁在自己的要害部位，“你最好跟我一起走，再過一會兒，那些冒險者和特工就要來了，我們不需要摻和進他們的爭斗，我們只需要完成我們自己的勝利條件就行。”

顧毅一邊說著，一邊撿起木板拋到花音面前。

“我們走吧，去法院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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