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復盤
見他的第一印象,如果從在喬和安公司的那次相遇開始說,那就是深藏不漏。
一個人經歷過太多的事是可以從外表看出來的,他年紀不大,卻像是早被生活磨去了該有的朝氣。
遠遠看著,他即便是笑,也莫名透漏出涼薄。這種人一般來說,我是不會想接近的。
他們就如同干涸的江海,很難讓自己再次充盈,也不能滋養任何事物。
當時碰巧,他們注意到了我。我走過去打招呼,他看起來呆呆的,與一開始我給他下的定義格格不入。
我悄悄地抬眼看他,對上眼的時候,怎么說呢,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光,像是無邊灰燼中的最后一點火星,少但灼人。
他就那樣靜靜的盯著我,給了我無盡的怪異感。
想起我們在背后說的關于他的事情,我有一刻不帶任何玩笑的覺得那些傳聞是真的,而且沒有任何編造。
小助理拉著他離開時,他回頭看我那一眼,讓我莫名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用這種眼神看過我很多次。
再見時是他邀請我吃飯,理由是想感謝我對他的幫助,可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稀里糊涂地去了,他變了很多,不是說外形,而是說感覺。像是找回了在乎的東西,生命的火又重新開始燃燒。
再到后來的那個雨天,他在我家留宿。我知道他是高中的那個男生后,兩人的隔閡像是突然被打破,有些在兩人之間徘徊的東西也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很奇怪,直到這之前,顧忘他體貼,溫柔,但總是離我很遠。即便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是他主動的。
在我們的相處中我感覺他總是捧著我,將我放在高他一處的地方,小心謹慎。仿佛進入了輝煌的宮殿,里面的肅穆讓人不自覺的安靜。
好在那次談話,讓這種奇怪的距離感消失了。他把我拉回了平等的位置,兩人的相處也不再充斥著僵硬。
時間對人而言是個神奇的東西,它會撫平一切,但也會暴露出人掩埋在最深處的東西。簡言之,日久見人心。再白話一點就是,人裝不了太久。
我和顧忘也一樣。或許一開始我還端著,可我本來就不是那種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沒過多久我就“原形畢露”了。
顧忘也是。但值得說道的是,顧忘的兩面性差別太大。如果說在外形象是成熟穩重的優雅貴公子,那他的另一面就跟這個沒有半毛錢關系,就像是完全割裂的個體。
他有很多缺點,像發小脾氣,非常傲嬌,需要人哄,愛摳字眼,有點龜毛,愛煲電話粥,導致我不能刷小視頻
呃,可能因為受害者是我,上述帶有個人情緒和主觀判斷。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畢竟顧忘對我幾乎是無限包容,有時過度到我需要謹記老母親的教誨,告訴自己做事要有度。
真正的問題是,顧忘的控制欲,占有欲和極度不穩定的情緒,我愿稱之為霸總病。不知別人是怎么評判他,但我是這樣想的。
現實又不是小說,我其實有點怵顧忘,尤其是他的這些問題往往是同時爆發。
但說起來其實也還好,顧忘從不會歇斯底里,他只會理智的施壓,并逐步引導你達成他的目的。
像我這種有原則但底線比較低的人,接受程度很高,更不用說顧忘從沒觸過底線了。
霸特,這并不妨礙我害怕
就近來發生的事。他送了我一個玩偶,說是他拿了我一個(那個小粉),就想著再送我一個(一個很柔軟的鯊魚)。我本來就喜歡這種東西,沒推脫就收下了。
一開始還很稀罕,摟著睡,但那個鯊魚不小,壓縮了我的睡眠空間,我半夜總是不小心把它弄到地上。
后來,又收拾房間,收拾完總覺的自己的房間不如顧忘的整潔,找個墊背的,我的視線就放在了大鯊魚身上。綜合上述兩者,它就進了柜子。
然后問題就來了,顧忘有天來問我借東西,我把東西找給他。他站在我臥室門口沒動,然后面無表情問:“我送你的玩偶呢?”
一下察覺他情緒不對,我立刻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那天打掃衛生,怕落上灰,我把它放柜子里了,忘了拿出來。”
顧忘看了眼柜子,又看向我,這個行為沒問題。但令我頭皮發麻的是他只動了眼珠,威壓一下強了百倍。
“我待會把它拿”
“現在就拿出來。”
“沒問題!”我到柜子那時,感覺自己速度太快,腳都剎出火花了。
我猛地打開柜子,就見那個鯊魚像導彈一樣彈到了我的臉上,又借助我反彈到了地上,然后在地上慢慢伸展。
我忘了。
柜子是衣櫥上方的小柜子,當時里面還有倆玩偶,也不小。于是我塞鯊魚的時候就用了些蠻力。
看著它躺在在地上慢慢恢復的樣子,我覺得這是它對我暴力施壓的報復。
顧忘走過來,先我一步撿起了它,看著他起身,我感覺他撿的不是鯊魚而是一把屠刀。
我縮了縮脖。顧忘把鯊魚捋平,遞給了我,然后一句話沒說,離開了。
但我從他的眼神里知道,如果我再塞進柜子,他就能用這個鯊魚絞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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