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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二月二,龍?zhí)ь^。


  二月二,龍?zhí)ь^。

  西北一帶連下幾場雨夾雪,墑情不錯,該組織百姓開展春耕、恢復(fù)生產(chǎn)了。

  被茅元儀的‘義軍’牽著鼻子,在關(guān)中一帶狂奔一個月的官軍,也該休整一段日子。

  否則,幾萬人吃不飽肚子,還要東奔西跑的去‘剿匪’,  絕對要出大事,明軍嘩變都不是什么新鮮事,每隔幾年,就會爆發(fā)一兩次。

  洪承疇忙得焦頭爛額,卻始終不得要領(lǐng)。

  他這位陜西三邊總督,既要操心指揮打仗的大事,還要想辦法賑濟災(zāi)民、安撫民心,猶如一個救火隊長,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他心急上火,牙齦發(fā)炎,腮幫子腫得像含了一枚關(guān)中大棗,吸一口氣都疼的太陽穴使勁突突,身邊卻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

  朝廷太不像話了。

  剿匪這么大的事,竟然只是在邸報上詢問一二,讓兩名督軍太監(jiān)來視察一番,  便折返京城去了。

  一顆糧食都沒撥付。

  這倒也罷了,反正朝廷動不動就拖欠糧餉,大家也都習(xí)慣了。

  可問題是,  朝廷說好的新式火器,竟然一件都沒有裝備!

  反而是那些豪門世族的臨時組織起來的私丁,卻是人人一桿新式火槍,  每次在官軍面前策馬揚鞭時,讓那些官軍兵卒羨慕的想哭。

  沒辦法,一桿新式火槍明碼標價十二枚金幣。

  可是,就算他洪承疇向大明皇家錢莊處借貸一百二十萬金幣,轉(zhuǎn)手交到大明學(xué)堂,卻遲遲等不到人家發(fā)貨。

  這分明就是有人倒賣新式火槍!

  洪承疇打聽的很清楚,那些豪門世族手中的火槍和子彈,都是通過大奸臣魏忠賢搗騰出來的‘私貨’。

  據(jù)說,一桿火槍加三十發(fā)子彈,要二十枚金幣,外加一百石糧食。

  否則,免談。

  在草包皇帝朱由檢的高壓下,銀子雖然還很值錢,但只能看,不用用,讓那些囤積幾百、上千萬兩銀子的狗大戶,有苦難言。

  為此,洪承疇左右為難,  始終下不了決心,  自己這位讀書人要不要拉下臉來,  去暫時‘投靠’閹黨一派。

  如此三拖兩拖,  被茅元儀抓住機會,率領(lǐng)其主力,回過頭去,一口氣打下延安府、慶陽府和平?jīng)龈亍?br />
  打土豪,分田地,開倉放糧。

  并無償提供番薯、玉米和小麥種子,以及農(nóng)具、騾馬牲口等,開始組織民眾開展春耕……

  ……

  洪承疇傻眼了。

  同時,也有些茫然。

  這一股反賊,不按套路出牌啊。

  既然都造反了,不是應(yīng)該攻城略地、大肆搶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就像高迎祥、王和尚那樣,成為人人喊打的流寇嗎?

  怎么、還組織老百姓春耕了?

  為官多年,洪承疇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將面臨這樣一個詭異而尷尬的境地——

  治下的老百姓,稍微能動彈的一些人家,拖家?guī)Э诘奶拥健\占區(qū)’種田去了;

  而那些餓的走不動的百姓人家,則恨不得打開大門,迎接反賊……

  剿,還是不剿?

  這還是一個問題。

  最終,洪承疇選擇了甩鍋。

  把決定權(quán),交給朝廷,讓那位草包皇帝自己想辦法去吧!

  當(dāng)然,在內(nèi)心深處,這位萬歷四十四年的進士,還是希望能全力鎮(zhèn)壓。

  地方為政多年,洪承疇看過太多的流民造反,朝廷招撫過來后,剛緩過一口氣,一轉(zhuǎn)臉就又造反了。

  流民不可信,流民賊寇更無信義可言,這是洪承疇對造反義軍的基本看法。

  當(dāng)然,這一支義軍…有點不一樣啊。

  武器精良,軍紀又好,還幫著老百姓種田,積極開展生產(chǎn),簡直比官府做的還貼心……

  洪承疇發(fā)往京城的題本,卻一直拖延著,內(nèi)閣、六部經(jīng)過反復(fù)斟酌、討論,始終定不下來一個章程。

  京城里,金鑾殿上,紛紛揚揚,吵作一團。

  文官清流一派,強烈要求圍剿。

  閹黨、武官一派,主張招撫。

  草包皇帝‘愁’的睡不著覺,裝了幾天病,最后被一幫子文武大臣鬧騰的不行,才不得不出面‘調(diào)!。

  “各位愛卿,不就是一股反賊么,成不了大事……”

  “陛下,萬不可如此作想!”

  草包皇帝朱由檢的話音未落,便有一名文臣搶上一步,滿面痛切的說道:“陛下,這一股反賊,絕對不可容其存于世間,必須得調(diào)集重兵進行圍剿!

  務(wù)必將其鎮(zhèn)殺當(dāng)場,斬草除根!”

  朱由檢冷眼看去,卻是翰林院檢討孫之獬……

  金錢鼠尾孫之獬?

  別看這位孫之獬目前不得勢,才是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小官。

  可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建奴入關(guān)后,正是這位孫之獬帶頭剃發(fā),并給多爾袞獻策‘剃發(fā)令’,上跳下竄,竟能混個建奴的兵部尚書銜。

  留頭不留發(fā),留發(fā)不留頭。

  正是出自這位孫檢討!

  “孫愛卿,為何如此激動?不就是一伙吃不上飯的蟊賊嘛!辈莅实壑煊蓹z溫言笑道。

  “陛下,切莫如此作想!”

  不得不說,這位孫之獬的表演才能還真是不錯,不演辮子戲…可惜了。

  “陛下,這一股賊人,與以往流寇相比較,決然不同!”

  “其他流寇,不過是那些刁民吃不飽飯,揭竿而起,起兵造反,一路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可稱之為寇也!”

  “而陜甘一帶的這一股賊人,竟然打出耕者有其田、種田不上稅的口號,簡直是其心可誅,罪該萬死啊陛下!”

  “若朝廷剿滅此獠,微臣…愿為先鋒!”

  一個讀書人,年紀也不是很大,可看上去倒挺有點文人風(fēng)骨,讓朱由檢龍顏大悅:“好,好好!”

  “我大明有孫之獬,何愁區(qū)區(qū)反賊!”

  “朕意已決,朝廷派大軍派往陜甘剿賊!”

  草包皇帝拍案而起,看上去甚為歡悅,在丹陛之上來回走了幾步,笑道:“翰林院檢討孫之獬,忠勇可嘉,著令其提兵前往陜甘,征剿反賊。”

  “對了,孫愛卿目前才是從七品吧?”

  “朕簡拔你為正五品,領(lǐng)兵部右侍郎銜……”

  草包皇帝朱由檢的話音剛落,大殿之上,一片訝然。

  這一波,太穩(wěn)健了!

  大家都以為草包皇帝不會征剿反賊,所以,這才群情激奮的團結(jié)起來,打算在金鑾殿上好好與其講上一講、論上一論。

  讀書人嘛,總須以德服人。

  還真就不信,你一個當(dāng)皇帝的,在圣人的微言大義的感召下,會不派重兵前去鎮(zhèn)壓反賊?

  不料,草包皇帝…竟然鐵了心的要去剿賊!

  一時猶豫,錯失良機,讓孫之獬這狗賊搶在前面,邀了圣寵……

  “啟奏陛下,微臣覺得,翰林院檢討孫之獬領(lǐng)兵剿賊……很好!”

  錢謙益穩(wěn)不住了,上前一步,朗聲說道:“不過,為陛下的剿賊大計一舉成功,微臣保舉一人,可為剿賊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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