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炎居家時，他正在來回踱步，焦急的心態一覽無余。

        “哲，你總算來了，敵人來攻，我們怎么辦？”

        鳴哲搖搖頭，他是真的沒有辦法，部落現在像一盤散沙，過不了多久，就會沒落。

        失去民心等于失去一切！

        不是發愁的時候，鳴哲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去各個部落游說，希望能聯合起來抵御外族吧！”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人心散了啊，沒有凝聚力的部落是不會有戰斗力的。

        “讓老族長出來主持大局吧，他老人家余威還在，應該能鎮住其他部落首領。”

        “還有一事，派人去軒轅丘，讓軒轅出兵幫幫我們。”

        “他會幫我們嗎？”

        鳴哲幽幽的看向西方，說道：“不知道，先去問問吧，能幫最好，不幫的話，千萬不能讓他趁火打劫。”

        “哎！”

        嘆了口氣，回家收拾東西。

        帶上100個人，鳴哲出了部落。

        不敢太往東走，怕碰到蚩尤的軍隊。他已經猜測是蚩尤來犯，這樣的天災，九黎那邊會更加難過，不知餓死多少人？蚩尤豈是坐以待斃的人？

        “形勢越來越嚴峻了啊！”鳴哲揉了揉眉心，一臉惆悵。

        燧人氏部落。

        “老族長，您不能走啊，現在地方來犯，我們需要團結在一起，不然會各個擊破。”

        “您也無地可去啊，天災降臨，沒有一個地方幸免。哪里都沒有吃的。”

        “難道您真的舍得生活了這么久的土地？”

        鳴哲苦口婆心勸說將要離開的燧人氏，他們部落已經跑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死在了路上。

        “哲，我們也不想走，可是，炎帝欺人太甚，想逼死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逃跑。”燧人氏憤憤不平的說。

        “現在到處地方外族，部落這么多人，目標太大了，走不遠的。不如留下來一起對抗，才會有一線生機。”

        “您可能不知道，外族正在燒殺搶奪。有幾個部落已經被滅族了。”

        燧人氏一怔，愣愣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咬牙說道：“好，我相信你。我們馬上去主部落。”

        “好，多謝族長相信，我肯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幫我帶個話給炎帝，讓他安排人手在部落四周筑墻。”

        “如果能挖條護城河就更好了，可惜，沒有工具，更沒有時間。”

        從燧人氏出來，鳴哲繼續游說其他部落，大部分部落選擇回到主部落，小部分部落可能是真的傷透了心，沒有回去。

        鳴哲表示理解，告訴他們可以軒轅丘，那里有一位好的首領。

        ……

        “殺！”蚩尤舉著劍，劍指部落的方向。

        這一次來對了，滅了七八個部落，搶到不少糧食，更加增加了蚩尤征服這塊土地的信念。

        面前的是一個千人部落，手拿著石矛石斧在做殊死抵抗。

        蚩尤眼神帶有不屑，吩咐道：“全殺了，不留活口。”

        “是，首領。”又有數千士兵圍攻上去。

        喊殺聲，哭鬧聲，疼痛叫聲不絕于耳。

        半個時辰后，只有一陣陣歡呼聲。

        部落火光四起，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匯集成河，流淌龜裂的大地上。

        這個千人部落，從此消失于天地之間，再無痕跡。

        清點完戰利品，部隊繼續向西前進。

        這個時候鳴哲已經下達了堅壁清野的命令。

        一路向西，蚩尤部沒有碰到任何人，部落駐地也沒有東西。

        只有光禿禿的房子可以證明，這里以前有人類活動的蹤跡。

        再向西已經很艱難，糧食見底，軍心不穩，已經有少量逃跑的士兵。

        蚩尤心中發狠，把逃跑的士兵全部殺掉以后，煮了吃了。

        半月后，神農氏部落。

        一萬兩千多士兵站在城墻外面。

        身上破爛不堪，頭發亂糟糟。只是那眼神，紅的嚇人，仿佛野獸一般。

        “殺！”蚩尤爆喝一聲。

        “殺殺殺！”

        城墻內，臨時搭建的高臺上。200人手持弓箭交替射箭。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負責遞箭矢的小孩。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射向天空，到城墻外圍時落下，插進敵人的身體里。

        木箭不足以將人直接射殺，只能讓敵人失去行動力。

        前方攻勢頓時減緩，被射傷的敵人被后面的人踩踏而起。

        付出兩千人的代價，終于沖到了城墻邊。

        說是城墻，只不過是一層土坯罷了，阻止不了多長時間。

        “嗖嗖嗖。”

        箭雨不停的落下，哀叫聲響徹整個天空。

        “轟隆。”

        城墻倒塌，出現一個四五米長度的缺口。

        “快，去人把缺口堵上，不能放一個敵人進來。”老炎帝指揮著。

        瞬間，1000人堵住了缺口，開始了白刃戰。

        炎黃時期，哪有什么功夫，哪有什么計謀。

        比的是勇氣，比的是力氣。打架更沒有章法，上去一頓胡劈亂砍。

        蚩尤有武器優勢。損失300人就把1000人消滅。

        老炎帝知道蚩尤有利器，只是沒有想到這么厲害。錐心的疼，1000人就這么沒了。

        這一次安排2000人迎了上去。堪堪將缺口堵住。

        進攻一個時辰，士兵們已經疲憊不堪，吩咐撤退。準備生火造飯。

        至于吃的，那不遍地都是？

        久攻不下，蚩尤暗暗著急，

        征服東方部落時節節勝利，讓蚩尤膨脹，那些拿著石制，木制武器的部落不堪一擊。

        終于碰上了鐵板，有生以來，是他遇到抵抗最激烈的部族。

        他沒有擔心，一次攻不下，那就兩次、三次。不過，攻下一個部落就要休養生息了。

        “老首領，先讓老幼婦孺撤離吧，他們抵擋不了多長時間。讓他們坐船去軒轅丘。”

        老炎帝擰眉思索，面色難看。他知道這一次神農氏完了，以后也不會有這個部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惶惶天意不可逆。

        “既然天要亡我神農氏，我便答應又如何？我們只是暫時衰落，日后也一定能興盛。”老炎帝面露威嚴，心卻又不甘。

        “哲，你跟隨他們一起走吧，有你在，部落不會受到欺辱。”

        “那您呢？”鳴哲問。

        “我？呵，身為一族之長，豈能拋下族人獨自離去。要死也得死在部落里。如果，我去了軒轅丘，軒轅如何自處？”

        老炎帝的一番話，讓鳴哲振聾發聵。轉念一想：如果老炎帝去了軒轅丘，少不得爭斗，那才是永無寧日。

        姜還是老的辣，鳴哲沒有老炎帝老的通透。

        深深向老炎帝作揖，這是對一個老人的致敬，也是對一個部落族長致敬，更是對一個時代的致敬。

        鳴哲能強行帶走老炎帝嗎？

        當然能，后果呢？

        到時候會死很多人。

        “嗚嗚嗚……”

        進攻號角響起，蚩尤進攻繼續。

        殘垣斷壁的城墻足足抵擋蚩尤兩天的攻勢。

        第三天，蚩尤發起全面進攻。這一次，他親自上陣。

        雙方拼殺到一起，血花四起，殺聲震天。

        一方為了不被餓死，拼命搶糧；一方保護自己的家園不被侵略。

        雙方都有戰斗的理由，這世道，沒有對錯，只有強弱。

        殘陽如血，滿地的尸體證明，這里剛才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斗。

        戰斗持續整個下午，炎帝敗，蚩尤的士兵也被殺七七八八，已經無力再戰。

        看著空蕩蕩的部落，蚩尤后悔了。

        他這次出征得到了什么？土地嗎？有什么用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剩下的兩三千的士兵，又有幾個人能回去呢？

        后悔只是一瞬間，蚩尤眼神冷冽，目光注視西北方向。

        那里還有強大的部落，休養生息幾年，再去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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