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月光
荻花洲。
詩詞大賽現(xiàn)場布置的非常雅致。
燈籠沿著溪流蜿蜒而放,水中還有盞盞花燈。
舞臺屏風半圍,一排松木書架搭配著書卷,格調(diào)典雅。巨大的彩色幔子在舞臺邊翻飛,遠看這個舞臺,像是仙女飛天。
臺下是品茗小桌,搭配竹椅,三三兩兩地分布在各處,讓看客不管坐在哪里,周邊都是景,或賞花、或觀燈、或嬉水。
大賽開始前,這里就聚滿了人。
“這里布置的真好看,荻花洲很少這么熱鬧啊。”
“是啊,這次選荻花洲有深意的,說是紀念夜叉?zhèn)儗αг碌呢暙I,守住璃月入口不被侵犯。”
“這樣啊,這真是有心了。銅雀廟看來有空要去上一柱香啊。”
“這次是直接寫在屏風上,我字丑等下幫我寫。”
“不知道今年的主題是什么?”
正說著,刻晴帶著一個卷軸來到了場地中間。
“今夜詩會的主題是——”她打開手中的卷軸。
“是月圓。”
“今晚是月圓之夜,這樣的題材,喻情于景,既可以追思懷古,也表達思念,可寫的內(nèi)容多,每個人都可以來上兩句,確實不錯。”鐘離點頭贊許。
“嘿嘿,我也覺得。”海蒂笑瞇著眼,含月亮的詩簡直太多啦。
就給璃月文化來一筆大的吧。
選哪首好呢。
海蒂覺得這次的詩是要選在詩集上出版的,便不敢私自亂改,準備挑一首完整地寫上去。
“鐘離這次又要拜托你咯。”海蒂遞過筆來。
“好。”鐘離接過筆,走到屏風邊。
海蒂選了張九齡的《望月懷遠》,畢竟詩的第一句太有名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這詩....”鐘離作為璃月人,看著屏風上自己揮就詞句,陷入了沉思。
瞬間想到了許多老友和許多故事。
“這詩是我在一個古跡看到的,題目叫《望月懷遠》,作者叫張九齡。”海蒂實話實說。
主要是這么牛的詩,說是自己寫的,良心會痛....
“小友愿意分享出來,真是璃月文化之幸事。這詩情感質(zhì)樸,真是難得的佳作。”鐘離認真品評了一番,“最后一句倒是很浪漫,遺憾不能將這滿滿的月光捧在手中贈予你,只能在夢中期待美好的相聚。”
“夢中....”海蒂抬頭看著今晚的月亮,眼神復(fù)雜,不知道今夜又會遇到什么呢?
她對月許愿,希望今夜魈安睡吧。
這首詩,在鐘離古樸蒼勁的筆法下,似乎帶著千年時光的錘煉。
每一個人在這個屏風下,都默默地念了這首詩。
“這首詩寫的真好。”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好啊,這句妙,無論身處何方,此刻都沐浴在這輪皎潔的月光下。哎,我清策莊的老家,好久沒回去看看啦。”
“我喜歡第二句,離別的戀人不喜歡這漫漫長夜,整夜里不由得涌起無盡的思念。這不就說的是我和潮汐哥哥嗎?我的潮汐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
“額,沒人告訴她潮汐是老渣男嗎?”
“噓!還是看詩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品評,幾乎是公認,這首必須寫上詩集的。
……
海蒂在看其他屏風上的詩時,遙見燈火闌珊處有一個身影。
她悄悄地靠近。
“嘿嘿,抓住魈鳥一只。”海蒂蹦到魈身邊。
海蒂知道魈能讓她遇見,肯定是他愿意,不然早走了。
便膽子略大了一些。
魈只是搖了搖頭,“蒂鼠無理。”
說完又定定地看著海蒂。
他本不愿現(xiàn)身,只是遠遠看見海蒂在人群中,雖然談笑依然活潑,卻面色清冷,看著幾分憔悴。
他眼里的關(guān)心溢滿,卻不知怎么開口。
海蒂嗤笑一聲,在溪水邊坐下,拔了一根馬尾草在手里玩:“在這里可看不見屏風上的詩呢。”
魈只立在她身側(cè),“無妨,風會捎來,我能聽見。”
“哦?這么厲害!那你聽見《望月懷遠》了嗎?”
“嗯,寫的很好。”
海蒂回頭看著魈,他定定地望著天上的圓月,琥珀般的眼睛里藏著太多的心事。
“第二句‘情人怨遙夜’,如果是我,我就寫成蒂鼠怨遙夜,哈哈,我也覺得夜太漫長了,希望一眨眼就到早上,那樣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海蒂看著月亮笑道。
魈聽完想了想,“如果前半句這么改,后半句豈不是也要改?”
“怎么改?”
“既然希望夜晚短暫,那就‘夕’改成‘朝’吧。‘竟朝起相思。’”
海蒂聽完,自己念了一遍:“蒂鼠怨遙夜,竟朝起相思。”
這下意思變成自己不喜歡長夜漫漫,一早醒來就涌起無盡的思念....
關(guān)鍵是上半用的是蒂鼠,下半思念的不就是....魈鳥!
海蒂默默地看向魈....
魈聽后也反應(yīng)過來,突然覺得不妥,眼神露出一抹慌亂,看向海蒂....
兩人不覺都紅了臉,一個看向手里的鼠尾草,一個目光轉(zhuǎn)向了水邊的木橋。
“海蒂,我的業(yè)障本該由我承受,如果對月可以許愿,我只希望你能安穩(wěn)睡下。”魈打破了沉默,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愿看到海蒂承受本不該經(jīng)歷的痛苦。
“嗯,那承你美意,這個送你。”海蒂雙手托著遞給魈。
手上卻是空的。
魈愣了片刻,認真地伸手接過,“謝謝,月光很美。”
……
突然東邊一聲巨大的爆裂聲,一束金光直沖天際,在天上和月亮交相輝映。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鐘離手一揮,一道透明的巖殼憑空而起,隔絕了巨大的聲響。
荻花洲的詩會照常進行,眾人看到金光卻聽不見響聲,以為是哪位仙人出山,紛紛叩頭許愿。
刻晴點頭致意了鐘離,隨即密切關(guān)注著場外的動靜,一有意外情況,立刻組織撤離。
魈第一時間往那邊金光的方向趕去,海蒂也隨即跟上。
只見一個明晃晃的裂縫憑空出現(xiàn)在河水之上,發(fā)著金燦的光,分外奇特。
兩人沒見有魔物之類的東西出來。
“我是誰呀?”一個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 /> 魈怔住了,這個聲音是....
海蒂疑惑地看著裂縫,不明白哪里來的聲音。
“金鵬....”又一句聲音從裂縫傳來。
“大哥....是你嗎?”魈聽完,腳步忍不住往裂縫邊又近了幾步。
“大哥?浮舍?”海蒂震驚地看著這個裂縫。
浮舍不是在層巖巨淵已經(jīng)....,怎么在這呢!
這是什么裂縫!
若陀說過,魈業(yè)障加重是因為裂縫的關(guān)系,那現(xiàn)在這個聲音,豈不是要引他進去。
里面危不危險啊。
不行,要去把鐘離找來。
海蒂剛一回頭,就看到鐘離和若陀往這邊趕來。
“鐘離你快來!魈他....”海蒂還沒說完,魈已經(jīng)往裂縫里邁去,瞬間消失了。
剩下海蒂愣在原地,這個裂縫不知道通向哪里,未知的恐懼讓她不敢輕易向前。
“海蒂。”鐘離上前,裂縫今日出現(xiàn)是預(yù)期之內(nèi),在聽到浮舍的聲音后,他知道魈走進去是必然,攔不住。
“對不起,我害怕。”海蒂低頭立在鐘離的身邊。
她既覺得自己沒攔住魈有些自責,又恨自己臨陣膽小。
“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會產(chǎn)生恐懼,無需自責。”
“看樣子,這是一道時空裂縫。”若陀看著金光熠熠的裂縫。
“時空?那是連接到哪,魈還回得來嗎?”海蒂問道,內(nèi)心慌亂。
若陀搖搖頭,“均是未知,裂縫隨時會消失。”
海蒂又看向鐘離,想得到更好的答案。
鐘離只是默默地點點頭,眼睛里也有些許無奈。
“未知....”
海蒂本就有些虛弱,隱隱地不安更是讓她面色如霜。
難道魈就這樣消失了?
不可能的,他還要守護荻花洲呢,他會回來的。
她看著天上的圓月,靜靜地想了想。
“算了,就當是夢好了。”海蒂強壓心里的恐懼,笑著看向鐘離,“你還欠我一次卦,現(xiàn)在可還算數(shù)?”
“當然。”鐘離知道她要說什么,“海蒂,時空裂縫隨時都會消失,這個險你不能冒。”
“所以才讓你幫我算一卦嘛。”海蒂笑著拿出三枚摩拉和那個小龜殼。
海蒂知道,鐘離作為帝君,他只能守,不能攻。
他沒有沖進未知的權(quán)力,他的使命是守護璃月一方。
而魈,他有他的命數(shù),就像無法清除他的業(yè)障一般,進入這個裂縫,也許是他的必然。
但是自己不一樣,自己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地選擇進與不進。
“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這一趟魈是否平安。”海蒂認真答道。
鐘離接過摩拉和龜殼,開始卜卦,盯著摩拉半晌,“平安。”
“嘿嘿,那我就放心啦。我去咯。”海蒂鼓起勇氣,往裂縫里跑去,生怕猶豫一下就會退縮。
“哎。”鐘離無奈。
“難得看你哀嘆,算啦,我陪她跑一趟吧。”若陀看著鐘離面色難看,搖了搖頭。
“拜托你了,老友。”
“嗯,你是何時學會卜卦的?”若陀突然回頭問。
“不曾學過。”鐘離立在那里,“不過順其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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