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外面茫茫的白。
  通過這陣白，二人來到了一個屋子，神里綾人坐在茶桌邊，還有很多帶刀兵士在。
  “神里大人好。”海蒂恭敬打過招呼，看了看這間屋子，散兵的屋子，還是那么空蕩蕩的。
  “你剛才是從那幅畫里出來的。”綾人看她迷茫的樣子，解釋道，“你應該聽說過璃月的仙人以塵歌壺為媒介，憑借仙力化出了洞天境地。你待的地方就是散兵造出的洞天，入口就在這幅畫上。”
  “畫....”海蒂回頭看，這是自己和小豬咪一起畫的那幅畫，是散兵坐在櫻花樹上的畫。
  走近細看，他手上那朵貓爪印改的甜甜花嵌上了翠玨巖，這是造洞天的材料，不專門看這幅畫，根本不會注意到。
  難怪找了這么久。
  海蒂眼睛移到了畫上散兵，脖子處掛了個吊墜，“這不是我送小貓的嗎？”
  “那只貓真的是散兵變的？”海蒂大腦在被動接受這個信息。
  雖然之前散兵親口說的，可是卻沒變成，一直就沒當真。
  這他為什么會變貓？綾人為什么要監控散兵？散兵每天到底在參加什么任務？
  海蒂感覺信息好碎片。
  “海蒂你的任務已經結束。散兵目前屬于高危人物，還是不要靠近的好。”綾人覺得她沒有義務參與太多，畢竟散兵做的事，在旁人看來，還是很危險的。
  “我想知道散兵到底怎么了。”海蒂想法簡單，只要他平安就好。可是這么多人監控著，明顯不正常，“讓我繼續任務吧。”
  綾人嘆氣，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驚訝，“你跟我來吧。”
  ……
  稻妻，天守閣。
  海蒂見到了雷神，雷神告知了前因。
  事情還要回到散兵修補完蘭納羅夢境，又接到納西妲任務，花靈異常，去坎瑞亞探查情況。
  散兵到了坎瑞亞遺跡，里面魔物叢生，大量深淵紫色淤泥向外冒出。
  找到根源，發現是那里的寒天之釘不知什么原因，發生破損。這顆天釘是阻斷深淵和提瓦特之間的通路，如今破損，相當于路徑又通了。
  散兵順著這個路徑，往深淵而去。
  深淵的研究技術是超前的，此時已經對提瓦特的各類物種、甚至包括大魔物、魔神殘力、世界樹等等都有研究，已經可以造出各種類似小比例的仿制品。
  他們甚至在給仿制品裝入語音系統，能直接對話。
  這些仿制品造好，會通過傳輸系統，送到提瓦特大陸，進行實驗，收集實戰數據，方便后續進行迭代。
  深淵的目的很清晰，就是打破天理維持的虛假循環，帶領提瓦特開啟新時代。
  而他們堅信，人類是舊時代的產物，弱者遍布大陸，讓七神統治，從而維系天理的地位。
  而這些新造物的能力更強，一旦它們成為提瓦特大陸的主流，那么世界的新篇章才會真正開啟。
  散兵在深淵一場場戰斗中收集著許多信息，也被信息所污染。
  就像沾染了禁忌知識，影響了神識。
  納西妲在甘露花海找到了他，已經有些神智不清，易怒易狂。
  納西妲無法救治，就像強如草龍阿佩普，都無法清除這些。
  “我收集到的就是這些，該怎么做，就看你們的了。”散兵殘余的神識，把這些信息傳達后，面色冷靜的有些堅毅，“接下來，按照提瓦特公約，受到深淵污染不可留。防止污染擴散，草神大人就地處決吧。”
  “阿帽，公約是過去的約定，不代表現在的技術沒有突破。”納西妲沒有想過殺的方式來解決污染問題，他不該這么輕易被放棄。
  “不用說這些安慰的話，死對我來說沒什么可怕的。”散兵冷冷的，流浪世間太久，生死早就看淡。
  “這不僅僅是安慰，我已經有想法，不過需要雷神的幫助。”
  “她，哼，徒勞。”散兵帶著恨意的不屑，“她只會后悔沒有一早處理了我。”
  納西妲看他一臉厭世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勸了句，“阿帽，即便是崖壁之間惡劣的環境，琉璃袋還是在倔強的生長。不管過去如何，還是要抱有生的希望。”
  “希望....哼，什么東西，草神大人，我勸你不要總是抱著善良的心，深淵的污染可不是一件小事。”
  “或許你還想再見見海蒂呢。”納西妲看著他神色的變化，“又或者，海蒂也想見見你。”
  散兵冰冷的眼里終于起了一點波瀾，淡淡的不舍，也多了一絲哀傷，“一個把她丟在雪山的壞人，她早就忘了吧。”
  ……
  這是散兵第一次來到天守閣，神情復雜地看著雷神，這個好像熟悉又極度陌生的人。
  “他如今已然不同，雖然嘴上不認，但是行動上已然為這片大陸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這次帶回的信息非常重要，提瓦特不久的將來會面臨一場共同的危機，應該讓他繼續發光發熱。”納西妲講了阿帽在須彌做的一些事情。
  雷神看著自己親手制造的人偶，此刻搖搖欲墜，幾百年任由他流浪，如今在納西妲那里效力，卻面臨如此大劫，心中屬實不忍。

  “可我也沒有凈化污染的能力。”雷神無奈。
  “我參考了博士切片的方法，可以嘗試根據他的時間線來阻斷污染。”納西妲解釋，“而你是創造者，精通人偶術，還是需要你來找到時間線上的分割點。”
  “之后污染的部分鎮在地下，而保留的主體就會有選擇權，既可以以損失部分力量來維持當前形態。也可以通過重新自我融入，來實現凈化。
  雷神問：“維持當前形態尚可理解，為什么自我融入，可以實現凈化？”
  草神答：“因為根據我對赤王和阿佩普的研究，污染最終是神識污染，我們外力無法根治，終究是靠自己意念戰勝。而他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只有一個污染的主體在抵抗。”
  而阿帽不一樣，可以先剝離污染，先對無污染的主體進行意識壓力測試，一旦符合預期，就讓他去找回地下污染的部分，進行融合實驗。
  雷神：“意識壓力測試？”
  草神：“就是讓他不停地做選擇，在人和人、人和魔物之間做選擇。”
  雷神：“如果失敗呢？”
  草神：“如果壓力測試階段失敗，說明我的想法并不可行。但是他可以在提瓦特正常生活，只是少了一部分記憶，比直接消亡要好。”
  “如果融合階段失敗，污染會加劇，我們或許還要繼續順著時間線往前找，只是越往前，能力會逐漸減弱。”
  “虧你們還是神明。”散兵聽到這里，“如果能力最強的第一次融合都失敗，就別折騰了，沒用的東西就果斷處理掉。”
  “阿帽，即便是融合失敗，我們也會幫你保留部分時間線。你有沒有希望留在哪個時刻？”草神總是耐心地勸。
  “希望....”散兵苦笑，“想留在桓那蘭納，可是有得選嗎？”
  納西妲嘆氣，“抱歉，這個時間太過接近，是留不下的。”
  散兵沉默著想了很久很久。
  這個融合實驗尚屬首次，全是變數，成功的希望幾乎是渺茫。
  而之前受過污染的人也好神也好，最后都是死和瘋。
  也許作為阿帽這個時間線的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想到這里，他垂下了眼，低聲說道：“如果融合實驗失敗，把我保留在誕生之初吧，讓傾奇者在借景之管永遠沉睡下去，世間一趟太苦，不要再叫醒他了。”
  “阿帽，既然來了這個世界，總要睜開看一看。就像雨林里每一棵樹的形狀都不同，你的再一次開始也會不同。”納西妲看他愿意保留一個時間，說明對這世界還是存在希望的，“或許，你可以留下一個喚醒的條件，也算是對過去的自己負責。”
  “對過去的自己負責.....”散兵想起了最初的傾奇者，對這個世界好奇又期待，期待有愛的到來。
  “真到了那一天，就等海蒂恰好踏上稻妻這片土地，又恰好遇見雷神，那就把借景之管的鑰匙交給她，讓她選擇是否開啟吧。”
  都說第一眼見到的人，是會滿眼的喜愛。
  如果可以選，他希望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
  她在楓丹，稻妻這么遠，雷神又幾乎不出門，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條件。
  即便是這個不可能的條件，散兵似乎抱有那么一絲希望，他拿出了一個小匣子。
  “把這個放在傾奇者身邊，當作初次見面的禮物吧。”散兵輕輕嘆氣，“希望她能喜歡。”
  ……
  說到這里，雷神拿出了那個匣子交給海蒂，“就是這個，既然你來了，就交給你吧。”
  海蒂打開匣子，是三枚很大很好看的粉色寶石，像雪山里他找來的一樣大。邊上還有當初一罐茶葉外加一顆糖。
  “這個家伙，見面禮這么重，就記得我是個財迷了....”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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