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容嘉，你走啊。”程思寧笑得比哭還難看，“這么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怎么不走？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我們家的財產啊？哈哈哈哈，等回國之后，我一定把你所有的好人好事都告訴家里人，到時候你就等著凈身出戶吧！你們那個破梁氏集團就等著破產倒閉！全家都一起去街邊喝西北風！”

        陳雪暮冷眼看程思寧。

        那么好面子的程老太太和程老爺子，要是見到程思寧現在這副失心瘋發作的樣子，不知道是什么感想呢。

        “坤哥。”陳雪暮輕輕推掉古坤的手，“謝謝你。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和程煜森探探，等談完了，我才好知道將來應該怎么走。”

        “不用談了！”程思寧惡狠狠地撂話，“要滾快滾！別帶著我們程家一起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的本來就是你們。”陳雪暮冷若冰霜地盯著程思寧，“是程煜森和楊溯溪糾纏不清在先！程煜森前幾天晚上見過楊溯溪的事情，想必你這個好妹妹心里也有數吧？”

        楊溯溪？

        梁容嘉怎么會忽然提起那個賤人？

        程思寧雙手交叉在胸前環抱，故作做出輕松的姿態，“你想說什么呀，梁容嘉。我見沒見過，知不知道，跟你有什么關系？噢，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溯溪姐姐吧？我哥哥跟溯溪姐姐好的時候，還沒你什么事呢。就算我哥哥跟溯溪姐姐還是關系好，那又怎么樣？誰讓你自己沒有吸引力！”

        溯溪姐姐！

        陳雪暮只覺得一陣窒息，氣悶得心口都澀澀地疼。

        “我親眼見到了楊溯溪和他上床的視頻，也知道了他們私底下那些曖昧不清的來往。程思寧，是你哥哥對不起我，我……”

        “我沒有……”

        程煜森微弱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間病房里劍拔弩張的氣氛。

        陳雪暮低頭看他，因為緊張他的情況，本能地就伸手撫上了他的面頰。

        “還疼嗎？”

        “疼。”程煜森故意板著臉說。

        陳雪暮皺眉，語調冷了下去，“你活該。”

        “我活該什么？活該被人冤枉嗎？”程煜森慢慢坐起來，“我沒有碰過楊溯溪，甚至沒有在這里見過她。不信你可以問古先生。”

        程煜森這是有意把話題拋給古坤的。

        古坤也不慌張，他攤了攤手，坦誠道，“我沒法向任何人保證程先生有沒有見過你們說的人，我唯一知道的是，梁小姐不在程先生身邊那晚，程先生很早就回了房間。至于有沒有發生其他事，有沒有見過其他人，古某都不知道了。”

        古坤是故意隱掉一些細節沒說的。

        比如他發現程煜森一整天都興致缺缺。

        陳雪暮站正身體，眼神灰暗地看程煜森。

        “所以你沒有人證。”

        “我有。”程煜森看了看阿諾，“你打給王星辰，讓王星辰把我有性潔癖的事告訴她。”

        這是程煜森第一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起自己奇怪的潔癖。

        過去，他一直覺得這是一種自我無能的體現，所以諱莫如深。

        但現在他有了陳雪暮，發現這個問題不再成為困擾，便也就敞開了心扉，反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如果沒有這個潔癖，這一次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澄清自己了。

        “哥哥，你怎么樣了？”

        程思寧跑到程煜森床邊，苦巴巴地注視著程煜森。

        程煜森側過頭看她，“你剛剛打了阿諾？”

        程思寧沒料到程煜森那會兒就已經意識清醒了，一時間表情飛快變化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手底下的人都特別沒用？你還用那種態度對待你嫂子。”程煜森語氣嚴厲地教訓著程思寧，“你這種表現，讓古先生見了，還以為我們程家長輩不會教育晚輩，以為我們程家特別沒有家教。”

        程思寧又委屈又生氣，“我一心都關心哥哥你啊！哪像梁容嘉，跟哥哥你吵了架跑出去勾搭野男人就算了，還敢打哥哥你！哥哥你狼心狗肺，你不知道誰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你給我滾。”

        程煜森擲地有聲地拋出這四個字。

        程思寧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程煜森，嘴唇微微顫抖。

        “哥哥……你……你說什么……”

        “我說讓你滾，馬上滾！滾回國內，滾回你媽身邊去！”

        程思寧抬手掩住臉，哭著跑了。

        阿諾蹙眉走過來，問程煜森。

        “少爺，真的不用派人追上大小姐？”

        “你看著安排吧。”

        “是。”

        阿諾離開病房時，古坤也跟著他悄然走了。

        方圓也晚一步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程煜森和陳雪暮兩人。

        “你拿我手機來，我親自給王星辰打電話。”

        陳雪暮站著看他，沒有動。

        “不用聽他說，你自己告訴我，什么潔癖？”

        “一碰到女人就會吐的潔癖。”

        陳雪暮拉長了臉，“騙子。”

        “但對你無效。”程煜森伸手拉住她，將她拉著坐在床邊，“你給我聽好并記住了——你是我的藥。”

        “誰是你的藥，沒羞沒臊的。”陳雪暮試圖甩開程煜森的手。

        程煜森突然笑了。

        “你再甩開試試？信不信我按服務鈴，說有人攻擊病人？”

        “你無賴，流氓，變態。”陳雪暮罵著罵著忽然也笑了出來。

        一半是因為覺得自己幼稚，一半是因為覺得自己太好哄。

        “你真的沒有見過楊溯溪？”

        “我真的不喜歡她。我就喜歡你。”程煜森涼涼地說情話。

        陳雪暮伸手捏他的面頰，“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怎么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啊？”

        “反正你都不信，要那么多感情色彩干嘛？浪費。”

        程思寧在機場一邊打電話一邊大哭。

        “媽媽，那個梁容嘉真的賤到骨頭里去了！她欺負我，找人打我，哥哥也不疼我……嗚嗚嗚……”

        聽到女兒的哭聲，林杏兒心疼不已，手掌下的紙已經被她抓成團。

        “思寧不哭了，我現在就去找你爸爸商量收購梁氏集團的事。我看那個賤人沒有了靠山，還能不能這么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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