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暮綁了個干練的馬尾辮后，走出了客房，直奔程宅大門。

        “好久不見啊，思寧小姐。”陳雪暮主動打了個招呼。

        看著“梁容嘉”站在鐵門里面，而自己只能站在鐵門外面，程思寧當即覺得面上有點掛不住。

        “我不想見你，你把我哥哥叫出來。”

        “可是程總不想見你。”陳雪暮直白地說道，“如果你再不盡快離開這里，就不要怪我請警察過來幫忙了。”

        就在這時，一陣尖利的小狗叫聲從內宅傳來。

        為了照顧好雪球，程煜森讓管家把一樓靠近大門的那間房子打掃出來，專門給雪球住。

        最近因為雪球生了病，程煜森安排了專人照顧雪球，但不敢讓孩子們靠近雪球，怕他們惹惱雪球然后反被誤傷。

        所以陳雪暮昨晚到時并沒有見到雪球。

        但現在隔著一面玻璃，雪球見到了昔日的主人，情難自控地就在房間里猛地狂叫起來。

        在場除了陳雪暮和阿諾，其他人都不知道雪球為什么激動。

        為了掩蓋某些事實，陳雪暮故意指著雪球說，“你看看，狗都不歡迎你，你還賴在這里干什么？趁還有臺階給你下的時候趕緊走吧，人要有自知之明。”

        “梁容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你這個家里都倒閉了的女人憑什么囂張？！你現在就是喪家之犬，跟那只破狗一樣！”程思寧如往昔一般高傲，頤指氣使地諷刺著，根本不把陳雪暮放在眼里。

        “我喪家之犬又怎么樣？輪得到你這種弒親的人來指手畫腳嗎？”陳雪暮表現出了空前的沉著淡定，讓程思寧覺得不可思議。

        以前的梁容嘉隨便就被程思寧點燃，每次都罵得比程思寧大聲，所以程思寧每次只要裝委屈裝可憐就能完勝。

        但這招現在用不上了。

        “你胡說八道！誰弒親了！”程思寧瞪眼，“你就是故意挑撥離間，想要破壞我們程家的關系，然后為你那個破梁氏集團復仇吧？”

        陳雪暮拍手鼓掌，“當時那份分蛋糕似的遺囑我還記得呢，那遺囑難道是程老爺子老年癡呆癥期間自己威脅律師弄出來的？思寧小姐手段之狠，智商之簡單都讓人刮目相看。”

        “你給我閉嘴！你這種貨色還輪不到跟我說話！”程思寧開始無理取鬧。

        陳雪暮攤攤手，“好吧。”

        隨后她拉著阿諾和管家一起離開大門口。

        這、這？！

        程思寧覺得情況不對，氣得狠狠踹了鐵門一腳。

        “那位小姐，你在做什么！快停止你的行為！”巡邏的保安路過程煜森家門口，大聲制止程思寧的行為。

        程思寧兇巴巴地回過頭連保安一起罵，“本姑奶奶要回自己哥哥家，要你管？！”

        保安大概沒有見過這么兇的年輕小姑娘，一時被震懾住。

        走在花園小路上的陳雪暮回過頭，滿臉同情地看著程思寧，“程思寧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么嗎？像那些市井潑婦，真的，一模一樣。”

        站在二樓的某扇窗邊的程煜森親眼見證了程思寧臉色轉變的過程。他打了個電話給阿諾，“通知程振偉，讓他管好他女兒，不要三天兩頭來我家門口撒野。再讓我見到一次，我不會客氣的。”

        “是，少爺。”

        過不多久后，程思寧被人從程煜森家門口請走。

        陳雪暮用過早餐后準備離開程煜森家，前往自己的新公寓。

        臨走之前，程煜森真的拿出了一份新協議交到陳雪暮手里。

        協議上清楚寫明了陳雪暮的權利和義務，假扮“陳雪暮”的薪酬比她在黑環公司給程煜森當助理的薪酬要高出整整五倍！

        陳雪暮拿著協議感覺到不可置信。

        而她發呆的時候，雪球不知道被誰放了出來，它第一時間沖到陳雪暮身邊，撲著跳著往陳雪暮而來，眼里好像還閃爍著淚光。

        小雪球！

        陳雪暮只能在心里呼喊小狗的名字，同時彎腰摸了摸它。

        雪球乖巧打滾，萌得陳雪暮的心都快要化了，于是她把雪球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雪球趴在她面前，使勁兒要去舔她的下巴。

        此前，程煜森還從來沒有見到雪球對誰這么熱情過，就算是對雪球最好的陳越都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遇。

        “它很喜歡你。”程煜森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不那么高冷了。

        陳雪暮笑笑，“可能因為我跟它的主人長得很像吧。”

        程煜森沒有說話，眼神突然變得格外鋒利。

        覺察到桌邊的氣氛有所變化，陳雪暮裝作不經意的抬頭，瞥見程煜森的冷酷嚴肅臉時，立馬心虛地回想自己的話。

        她沒說錯什么啊……總不能因為雪球喜歡她，他就覺得她是陳雪暮了吧？

        “誰告訴你雪球本來是雪暮的狗？”

        原來是因為這個！

        陳雪暮倒吸一口寒氣，突然生出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可她很快又鎮定下來。

        要是她故意不答，他會怎么想呢？

        “你以前也像程思寧監視我一樣，監視過雪暮嗎？”程煜森的臉色難看得厲害。

        陳雪暮忙擺手，“我只是在一些小道記者拍的照片上見過這只狗，所以知道它本來是陳雪暮養的，程總你別多心，我真的沒有要害她……我過去只是想奪回自己的身份。”

        “媽媽……”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緩和了陳雪暮和程煜森之間的冰冷氣氛。

        那是程柏涵叫的一聲“媽媽”，他肉肉的小手扶著走廊的扶欄，探出小腦袋，盯著陳雪暮左右細看。

        “媽媽。”程柏涵呆呆地又重復了一句。

        緊跟在他身后走出來的程綺霽由保姆抱著，也跟著哥哥喊了一聲“媽媽”，雖然她還沒見到陳雪暮人。

        “不要見怪，這一條在協議里寫了。”程煜森冷冰冰地說道，“因為雪暮的弟弟陳越會拿著雪暮的照片教孩子們認媽媽，所以他們錯認了你也是正常的。”

        “沒、沒關系……”

        她想說的當然不是沒關系，而是太好了。

        趁程柏涵沒有下樓之前，程煜森還要把該說的話說清楚，“我會命人在二樓整理出一間房間給你，你每周必須有兩天以上的時間來我這里住，跟孩子們培養一下感情。不過你跟孩子們接觸時，必須有傭人和機器人在場陪同，并且，你不能單獨帶孩子們出去。有沒有問題？”

        “我都聽程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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