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祺，既然你已經發現，那我就不瞞你了。”葉雅美舒了口氣，“她不是嘉兒。”

        梁容祺感覺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媽，當初……是嘉兒替陳雪暮去死的嗎？”

        “是，但也不是。”回想起梁容嘉自殺那天的光景，葉雅美只覺得腦子里像播過一場默片似的，“也許是她們這對雙生姐妹命運相連吧。雪暮被人威脅的那天，嘉兒在家里喝了毒藥……程老太太為了救雪暮，到處調查綁架陳越的幕后黑手，懷疑到了嘉兒這里，正巧知道嘉兒去世的消息……”

        往事重提，葉雅美心如刀割。而突然得知這一切的梁容祺只覺得腦子快要炸開了。

        “媽，那……那不是嘉兒，是雪暮？！”

        “是……”

        梁容祺忽然變得非常激動：“媽，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要瞞著我？！如果不是我今天去探監，你準備瞞我到什么時候？”

        “容祺，你冷靜點，聽媽說。”葉雅美接過傭人遞給她的水，雙手捧著杯子，有些難過地喝了一大口，“雪暮回到銀月山莊的時候，我就征詢過她的意見，問她想以雪暮的身份過，還是嘉兒的身份過。她說她還沒找出那個綁架陳越的真兇，所以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梁容祺又生氣又高興，“我去幫她找！一定找出那個混蛋！”

        “容祺，媽知道你喜歡雪暮，但是她沒法接受你的感情……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心思都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和程煜森之間沒有感情裂痕，所以縱然程煜森忘了她，她還是愛著他的。容祺，聽媽媽一句勸，不要給雪暮更大的壓力了，你越推，她會離得越遠的啊……”

        我不推她，我會小心翼翼地愛護她。

        哪怕她這輩子都只把我當成哥哥，我也愿意。

        又一個周一來臨。

        陳雪暮照常上班，先整理了程煜森要的文件，然后去他辦公室送給他。

        見到程煜森再專心致志地做事，陳雪暮準備放了東西就走，但卻意外地被程煜森叫住了。

        “新家住得習慣嗎？”

        陳雪暮舒心一笑，明眸皓齒里都是雀躍歡喜，“挺好的。謝謝程總關心。”

        “手上事情多嗎？”

        “啊？新家都收拾好了，沒什么事情要做的。”陳雪暮盡量讓自己顯得能干獨立。

        程煜森把手邊的筆記本電腦一合，同時還關了臺式電腦，“我是問——你今天要完成的工作多嗎？”

        “程總您不交待我，我就沒有什么要做的。”陳雪暮充滿期待地看著程煜森，“程總要給我放假？”

        “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又見客戶嗎？

        還不等陳雪暮理順思路，程煜森就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辦公室外拽。

        “你簽了兩份協議，基本上就等同于我的奴隸了。我需要你在公司的時候，你就在公司干活。我需要你陪我出席其他活動時，你也不能存有異議。”程煜森霸道地撂下話。

        “好啊，我都聽程總您的。”陳雪暮乖巧答道，同時低頭看程煜森抓在自己左手腕上的手，接著沒羞沒臊地掰了下來，把自己的指尖遞進程煜森的手掌里。

        程煜森轉過頭盯著陳雪暮問道，“你干什么？”

        “……程總你抓我手腕我有點疼，所以……你牽著我走唄。”陳雪暮笑眼彎彎地沖程煜森耍賴。

        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程思寧和程卓恩陡然撞見這一幕，程思寧氣得差點就地爆炸。

        “梁容嘉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程思寧張口就罵，程卓恩想拉她都來不及。

        程煜森和陳雪暮雙雙循聲看過去，見到來人是程思寧，程煜森輕輕叫了聲“熊保安”，大熊機器人就快速上前攔住程思寧，不讓她再前進一步。

        “哥，我們不是來搗亂的。”程卓恩舉起手里的一個文件袋，“我們是來找你談一個合作項目的。”

        程煜森松開陳雪暮的手，對她說，“打個電話給阿諾，讓他來跟卓恩談項目。”

        “是。”

        程卓恩似乎有些不悅，“哥，我們是來找你的。”

        他把“你”字咬得很重，身上還透出一股不肯低頭的小少爺傲氣。

        陳雪暮跟程卓恩不熟，不想對這個男孩品頭論足，她通知完阿諾后，阿諾很快趕到電梯口，擺出一副誠心接待程卓恩的姿態。

        程卓恩依舊不肯跟阿諾走，瞪眼看著程煜森，等他給個解釋。

        程煜森抬手看了看表，“我三點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你要是愿意等，就在這里等。”

        說完，程煜森提步就走，陳雪暮趕忙跟上。

        走下停車場，坐上熟悉的車，陳雪暮想了想，還是轉頭問程煜森，“程總，我們去哪？是要見客戶嗎？我什么都沒準備呢，會不會不太合適……”

        程煜森冷冷道，“準備了眼睛、耳朵就行。”

        喔？這是叫她察言觀色、見機行事？

        陳雪暮看向窗外，內心暗暗猜測著一會兒要去見的人。

        神神秘秘的，比上次見外國合作商還要神秘。

        抵達A市最大的時代廣場時，陳雪暮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

        終于不用每次都往那些高大上的酒店跑了，偶爾把商談地點選在這種人流密集的商業中心多好啊，這樣她說不定還有機會偷溜出來閑逛呢。

        進電梯后，程煜森直接按了下了電梯里的數字6鍵。

        陳雪暮有些詫異。

        6樓是電影院啊，難道這次的合作商有什么特殊嗜好，喜歡在電影院內談生意？

        陳雪暮好久都沒來過電影院了，以前大學時還常常帶著陳越一起去，后來也不知道怎么過的日子，忙東忙西的，卻沒能像以前一樣好好享受看電影的樂趣了。

        陳雪暮的猜測在程煜森取完電影票，買好了果汁和爆米花之后開始有些動搖。

        “程總，我們這是……”

        “來電影院還能干嘛？”程煜森用看弱智的眼神打量她。

        他帶她來看電影？

        在這個人人都忙得四腳朝天的周一，帶她翹班來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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