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憑什么我媽媽默默愛了你這么多年，你卻只愛這個女人。

        她究竟哪里好。

        劉櫟冉牽著小公主的手掌微微縮緊，無意識時已經捏痛了小公主幼嫩的手掌。

        “疼！”小公主掙開劉櫟冉的手，跑向程煜森，“爸比！疼！”

        程煜森不知道女兒為什么忽然手疼，趕緊抱起小公主，將她的小手掌湊到嘴邊，替她吹了吹氣，“爸爸呵呵，就不疼了。”

        “姐姐壞。”小公主任性地數落劉櫟冉一句，然后再也不理其他人，靠在程煜森懷里眨巴著眼睛撒嬌。

        程雪暮看向劉櫟冉，“對孩子要輕點，他們很脆弱，很容易受傷。”

        劉櫟冉忙看著程煜森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弄疼她的……我就是剛剛想事情想得太認真……”

        “沒有人怪你，沒事的，你今天也受到了驚嚇，應該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吧。”程雪暮說完還拍了拍劉櫟冉的肩膀。

        四目相對的瞬間，程雪暮感覺到劉櫟冉眼里迸射出來的敵意。

        是狐貍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吧。

        程雪暮想起劉櫟冉剛剛那個眼神還心有余悸，于是將程煜森推到書房里，跟他說了一會兒悄悄話。

        “你還記得楊溯溪是因為什么入獄的嗎？”

        程煜森微感差異，看向程雪暮，“怎么了？”

        “你不記得，我告訴你——楊溯溪當初要和梁容嘉聯手害我，讓我這個假冒‘梁容嘉’的山寨人物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雖然她們當時的計劃沒有得逞，但后來還是被你知道了。你……”

        程雪暮話還沒有說完，書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進來。”程煜森說道。

        管家開了門，門外站著阿諾，“少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這是林杏兒的一些過往資料。”

        程煜森接過阿諾遞上來的資料，隨手放在旁邊，并示意阿諾坐下。

        “楊溯溪是怎么禍害雪暮的？你說給我聽聽。”程煜森心疼程雪暮，不想讓她說話費神，于是向阿諾問起往事。

        阿諾如實將楊溯溪屢次給程雪暮使絆子，還似乎有意參與謀害程雪暮當初懷的第一個孩子的種種劣跡一應告知程煜森。

        “所以當初是我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是，少爺。”

        程煜森凝眸盯著阿諾，“是不是如果我不問，你就不打算主動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這……”

        “程煜森，你別不講道理好嗎？誰知道你記得哪些、忘了哪些。”程雪暮替阿諾打抱不平，“你現在知道也不晚。我主動跟你說這件事，是因為我希望你不要把劉櫟冉安排在家里住。你給她買一套房子讓她單獨住，我沒有意見，但家里有我兒子和女兒，我不希望她離他們太近。”

        書房里的商議結束后，阿諾就到客房找到劉櫟冉，提出要將她送回住處。

        劉櫟冉不肯走，“那里沒有人保護我，如果楊溯溪那個老太婆又來找我怎么辦？！”

        “少爺說了會安排人手保護那里，你放心。”阿諾冷漠地回答。

        “是不是剛剛我做錯了什么得罪了雪暮阿姨？”劉櫟冉緊張地問，“我去給雪暮阿姨道歉！”

        阿諾攔住她，“少爺正在陪少奶奶休息，他們暫時都沒空見你。”

        “……好。”劉櫟冉感覺到一種大勢已去的挫敗，她不死心地提出要見楊溯溪，“我有兩天沒見過我媽媽了，我想看看她……”

        阿諾接到的任務就是把劉櫟冉從程宅帶出去，不管劉櫟冉想去哪，只要離開程宅，他都可以答應。

        “跟我走，我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劉櫟冉忽然感覺一陣心悸，好像預感到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

        等到了醫院，劉櫟冉萬萬沒想到她會聽到醫生宣布楊溯溪精神失常的消息。

        “不會的！你們這群庸醫！是你們害了我媽媽！”劉櫟冉又情緒激動起來。

        阿諾派人先把劉櫟冉帶走，穩住她的情緒，同時向醫生問起具體情況。

        “病人在重傷之前就受過很大的精神刺激，我們也向獄警方面了解過，她此前就已經存在一些精神混亂的癥狀。而這次腦部又受了重擊，造成嚴重損傷，現在人已經醒了，看樣子誰都不記得，而且還有暴力行為。”醫生面色凝重，“我們科室已經有三個護士受到了她不同程度的摧殘。”

        阿諾相信醫生不會說謊，可他對楊溯溪瘋了的事情還不完全相信。畢竟楊溯溪太狡猾，為了從監獄那種環境逃出來，她刻意裝瘋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對于你所擔心的情況，我們這邊一定會請精神科的專家來鑒定，否則也無法交代。”醫生承諾道。

        就在他們說話時，楊溯溪那間監護病房里還傳來女人瘋癲的大笑。

        很快，一名年輕的男護工面紅耳赤地跑了出來，“醫生，患者……患者非要脫掉衣服。”

        阿諾看了看醫生，詢問道，“我能去看看嗎？”

        醫生用手指在空中一劃，為阿諾指出了一定的范圍，“在她的情況沒有得到鑒定之前，還不能接受自由探視，你配合警方的工作就好。”

        隔著一段距離，阿諾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個像只大猩猩似的上躥下跳的女人。她頭發凌亂，身上的病患服已經被脫得所剩無幾，姣好的容顏不可見，頭發下露出半張毫無血色的枯槁容顏。

        以前的楊溯溪多精致美麗，她是校花，是多少男孩子心里的女神，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善待過自己的美麗，她總是習慣于用自己的美去實現自己陰暗的目的。

        如果她早點放棄程煜森，早點將一顆心沉進她和劉重的婚姻，她今天或許根本就不會遭至這樣的下場。

        每個人今天的命運，都是自己昨天的選擇所帶來的結果，不是嗎。

        阿諾悠長地嘆了口氣，一直等到院方正式出了楊溯溪的精神失常鑒定報告后，才把消息傳給程煜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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