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后院,大家又回到客廳里坐下閑聊。五舅看看表,都已經九點半了,大姐和姐夫怎么還沒有回來。楊貞覺得自己逗留的時間太長,于是起身告辭。
離開之前,或許是覺得楊貞運氣太背,阿穆魯氏光明正大地用滿語說:“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媽媽的!
終于把你們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穆亦漾神氣活現地說:“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們來找我媽!
這丫頭一早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誰,為何當初一口咬定這街上沒有姓尤的人,還說得挺像那么一回事。阿穆魯氏覺得自己看不明白這丫頭:“為何你不讓你媽來決定這事呢?”
“我不想別人來打擾她的生活。就因為你們自稱故人,想來找她就來找她。憑什么?有什么事,非等要過了60年再來呢?”
完了,小丫頭之前對自己的好感,全都沒了。她對自己的態度又回到了之前的排斥,不,甚至還有著一點的敵意。只是,這敵意從何而來?
阿穆魯氏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我們是沒有惡意的……。”
“可是我對所有來找我媽媽的人卻抱有成見!
這是實話,迄今為止,那些自稱是故人的人來找媽媽,個個不懷好意。穆亦漾從小就不喜歡那些什么舊識故友之類的人來找自己的媽媽。
慘了,自己這叫什么,好心辦壞事。阿穆魯氏望著穆亦漾毫不躲閃的眼神,張了張嘴,卻覺得自己現在說多錯多。最后,他決定先討個交情:“我們兩人的祖上怎么說也是親戚關系,看在親戚的份上,能不能別討厭我?”
“只要你不來找我媽,我就歡迎你!
看在他是個高手的份上,又看在他與姥爺姥姥是同族的份上,她還是愿意與他來往的。
這兩人又湊在一起說什么鳥語?大爺不高興地說:“喂,你們兩個有點過份,當著別人的面說秘密!
有五舅陪著他們,穆亦漾也不打算親自送客,對著眾人揮手說再見。大家再一次覺得心里有股悶氣。這丫頭,看到他們離開,有必要這么開心得臉上都發光嗎。
三位大爺并沒有住在星級酒店,而是住在迎賓館里。所有的一切都由五舅來安排,并不張揚;氐椒块g,阿穆魯氏趕緊坦白從寬:“我對丫頭說是來找她媽媽的,丫頭說不希望我們來打擾她媽的生活。”
這點,不用他說,大家都能感覺得到。想到之前在街上,小丫頭極力想擺脫自己而說的話,楊貞嘆了一口氣:“或許,我真的不應該來她家。再說,知道她媽媽過得挺好,回去,我對老爺子也有了交待!
呵呵,要交待的話,不就早交待了嗎?為何到現在,也沒見他說什么。大爺不厚道地說:“我說老二,你該不會是想撬丫頭爸爸的墻腳,與你那沒有緣份的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再續前緣吧?”
大哥怎么說話越來越沒正經樣,這要是傳出去,自己還怎么做人?楊貞覺得攤上這么一個大哥,莫非自己前世負他太多?
楊貞仰天長嘆:“大哥,你不要臉,我還想要皮。咱倆能不能好好說話?”
腳底抹油的阿穆魯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可不傻,趁著上司還沒有削自己,能跑就跑。此時不跑,留下待削嗎?
回到家里的五舅直接跑到父親的房間,老人家正準備睡覺,看到兒子闖進來,沒頭沒腦地問:“爸,我大爺爺認的那個干兒子尤宗源,你認識嗎?”
“誰?大伯什么時候認了干兒子,還讓他姓尤?”
阿徑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尤宗源,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五舅把小姥爺的事情對父親說了一遍,然后再確認:“您都沒有聽說過他這個人嗎?”
大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的老爹說,小外公聽完之后,搖了搖頭:“我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要知道,大伯的事情,向來是高度保密的。凡是他工作上的事情,從來不提起。再說,他長年在外打拼,幾乎沒有回來過!
想了一下,小外公說:“以你之見,他是在蘭蘭家長住?”
笑了笑,五舅覺得自己的說法可能有點搞笑:“我覺得,好像大姐想給人家養老,要不,好好的,為何接人家回來住!
一聽是侄女接人家回來的,小外公馬上肯定地說:“若是你大姐的意思,這個人的身份,不會是假的。改天,我們再去與人家聚聚。怎么說,大家也算是親戚,親戚家的人情往來,還是需要的。”
尤家人除了五舅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穆亦漾受傷的事。五舅畢竟是做這一行的人,穆媽媽也交待他,讓他別說出去。若是碰到了,就說是孩子不小心被刮傷的。
想到這里,尤舅舅說:“我看,還是過幾天再說吧。人家剛回來,好好休息一下。再說,既然是回來長住,也不著急這一兩天的時候!
再過幾天,囡囡額頭上的傷痕應該好了吧。到時再見面,應該不會有誰想到,何代表失蹤的孫子,就是囡囡救回來的。
看來楊家人和穆媽媽真的沒有緣分,他們剛離開不到十分鐘,穆媽媽穆爸爸就回到家了。得知楊貞他們竟然親自送一女兒失蹤的珠鏈,他們也深感意外。
穆爸爸此刻竟然覺得有一股危機感,他看到那個楊貞就不爽,為何有這種感覺,他也不明白;蛟S,楊貞就是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他們來海門干什么,不會又是公干吧。”這些礙眼的人,為何老是跑來這里呢。海門的景點又不只有一條街。
真的只為送回女兒的珠鏈這么簡單嗎,這種小事,寄過來或者隨便讓別人做就可以,為何還要屈尊前來?穆媽媽心中有疑惑,這人又是五弟帶過來的,不會是,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自己是故人之女,才想過來寒暄?
當年,自己在地下室的一個密柜里發現爸爸留下的日記,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還在娘胎的時候,就與一個一歲的男孩指腹為婚。對方是爺爺在外認識的好友的兒子,機緣巧合之下,爸爸與那人不打不相識,后來,兩人竟然稱兄道弟,再后來,更是借著兒女名頭結為親家。
這些年來,楊家人從來沒有出現。沒想到,現在竟然來海門。該不會是想來找她的吧。只是,見到她之后,又聊些什么?囡囡怎么說的那個詞,叫什么,尷聊。
“老三,這伙人,明天不會再來了吧?”
一想到那個看了就讓自己生厭的楊貞,穆爸爸就覺得惡心。這些人,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穆亦漾覺得自己都已經和前來攀親戚關系的阿穆魯氏都說得那么的明白,他們應該不會上門了吧。于是,她半信半疑地說:“也許不會吧!
不行,自己得帶上家人躲到外面去,穆爸爸是個行動派,他馬上對小姥爺說:“小叔,明天,讓囡囡帶我們在海門逛逛,F在小長假準備結束,游人少了很多!
穆媽媽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小叔剛回來不久就發生囡囡受傷的事情,自己還沒來得及陪老人走走,她也贊成老伴的觀點:“對啊,小叔。我們一家人不走遠,就在市區逛逛!
小姥爺一切都聽從大家的安排,他又不是走不動。平時,他還經常與老友們一起爬山。這點體力,他還是有的。
第二天的早晨,一家四口開始了市內一日游。雖然小長假即將結束,可是游人還是很多,開車也不是很方便。
到了白虎頭,穆亦漾租了一輛四人座的小電車,小小的,就跟三輪車差不多,這是專為游人提供的。她開著電輪,速度與步行差不多,慢慢地行走在街上。
20年的時間,海門的變化太快。以前小小的只有三條街的漁村,竟然變成一個人山人海的旅游都市。唯一不變的,就是包含負氧離子的新鮮空氣和碧海云天。
穆亦漾之前還擔心小姥爺的體力,可是她發現,老爺子除了在身體上有一些小病小痛的正常老人病之外,體力還是蠻可以的。畢竟他才70歲,身體也還硬朗。平時注意養生的話,再多活20年沒問題。
穆家人玩得很開心,只是,若是沒有遇到楊貞兩兄弟,她們會更開心。
在白虎頭某處街頭,穆亦漾竟然看到那三個甩都甩不掉的三位大爺,竟然也在白虎頭游玩。那個老頑童大爺,還學起本地人,頭戴草帽,白衣短褲,腳穿夾拖,悠閑得很。
他們也沒料到,竟然在這里碰到穆媽媽。真是,有心裁花花不開,無心裁柳柳成萌。大爺一蹦三丈遠,沖著穆家人蹦去:“唉呀,太巧了。這里也能碰著面,緣份啊。”
穆亦漾在心里哀嚎著,要知道他們來這里,我們就窩在家里就好啦。真是孽緣啊,怎么避都避不開。她掛著職業笑容:“大爺,你們來這里玩啊!
大爺笑得比陽光還燦爛:“是啊,你們也來這里?磥砦覀儍杉胰苏媸怯芯。”
然后,大爺沖著穆爸爸穆媽媽笑:“你們好啊,兩個星期前的某個晚上,我們在你們那條街前面見過的!
穆媽媽得體的笑著點了點頭:“是啊,見過面!
心里不太舒服的穆爸爸看到楊貞和阿穆魯氏走過來,他只得開口:“這地兒不錯,旅客來海門,都要來這里走一遭!
他們是外來人,遲早都要走的。就算自己看這人楊貞不順眼,那也沒必要表現出來。人嘛,還是要大度一點。
阿穆魯氏趕緊撇清關系:“我們可不是跟蹤你們,天還沒亮我們就出來了。你大爺說要來這里看日出的!
看日出?夕陽倒是有。方向都不對,哪來的日出可看。穆亦漾被氣笑了:“原來你們的方向感也不好。”
還不都是你大爺的錯,一大早的,什么都不說,就拖著兩人來海邊。到了海邊才說自己要看日出,氣得楊貞與他大打一場。平時你找不著北就算了,現在,連東邊在哪里,你也分不清嗎?
一旁的大爺拉著小姥爺在告狀:“老哥,您可得好好批評批評你家娃娃。欺負我們聽不懂,總是兩人說悄悄話!
小姥爺樂呵呵地:“孩子平時難道有機會說滿語,就讓她練練唄!
是啊,自從爸媽走了之后,她們三姐妹只有在過春節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滿語聊天。否則,平時,想找個有共同語言的人都難。
穆媽媽微笑著向阿穆魯氏道謝:“真是謝謝你了,有你在,孩子可以說說話。”
“不不不,大家都是一家人,您客氣了。”
這句謝謝,令阿穆魯氏受寵若驚,只是,他沒想到,孩子媽媽不會滿語,孩子卻說得比滿人還麻溜。
少在這里攀親戚,要攀,那也是我攀。楊貞意味深長地說:“你們何時成了一家人?”
覺得自己沒有說錯話的憨厚的阿穆魯氏撓了撓后腦勺:“祖上通常通婚。”
少拿祖上的事情說話,那是多少代之前的老黃歷。如果要這么說,全天下都是一家人。
早上的太陽不是很曬,天色雖然還早,但是游人很多,有點像下餃子。穆亦漾他們并沒有下海,而是走在沙灘上。她想走到海邊都不行,穆媽媽說海水涼,她現在傷口還沒好,不能泡水。
沒辦法,她只有踩在柔軟皎白的沙灘上,一步兩個腳印,在沙灘上留下自己的足跡。楊家兩兄弟和阿穆魯氏也跟著他們一起游玩,反正都碰到一起了,大爺就像黏皮膏藥一樣纏著她們,想甩掉他們的話,一直沒空說出口。
趁此機會,楊貞和穆爸爸兩人一起聊天。通過交談,楊貞覺得,穆爸爸是個很健談的人,風趣幽默。不管時事民俗,還是天文地理,穆爸爸樣樣精通。最令他自愧不如的是,穆爸爸竟然是個飽讀詩書之人。
那可是穆爸爸最驕傲自豪的帶來,他上學的時間少,但是他讀的書多啊,別人念小學,他在家里學,可以說是一個人的私塾。
楊貞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可是學的專業不一樣,他是理工方面的。你跟他說文學,拉倒吧。還不如讓李逵學繡花呢。
小姥爺和穆媽媽陪著大爺聊天,阿穆魯氏則與穆亦漾談話。阿穆魯氏驚奇地發現,小丫頭對他的態度,好像又緩和了一些?磥,攀關系還是有點效果的。
大家沿著海岸線走了好久的一段路,然后來到沙灘邊上的一處松林里坐下冒名歇息一會?紤]到大家走了一點路,或許會口渴,穆亦漾就先離開去買水。
大爺羨慕地說:“大妹子,真羨慕你們啊。在這么漂亮的地方居住,還有三個漂亮乖巧的丫頭!
聽到別人贊自己的女兒,穆媽媽自豪感油然而生,一點也不謙虛地說:“是啊,海門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如果時間允許,你們多來海門走走!
大爺給她的感覺不錯,挺有趣的一個老頭。她隨口問:“大哥,你家孩子在你身邊嗎,還是到外地發展?”
孩子還是別人的好,大爺開始哀聲嘆氣:“我的兒子,出國留學后就一直沒有回來。媳婦是金發碧眼的,兩夫妻時髦,不想要孩子。我啊,這輩子估計抱不到孫子孫女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兩夫妻要這么做,自己也沒辦法。如果強迫能讓他有孫子或孫女可抱,那他一定會強迫到底。可是,不行啊。早知道,自己年輕的時候,應該多生幾個孩子。那個時候還沒有實施計劃生育,生孩子,只要你愿意且有能力,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小崽子,飄洋過海地喝了幾年的洋墨水,竟把老家的傳統觀念文化全給忘得一干二凈。他真的沒辦法理解,家里并不是養不起孩子,兒子兩口子身體又沒有毛病,為何他們就是不想生孩子呢?
他在那里長嘆短吁地,看著很可憐。起碼,穆爸爸真的同情他:“老哥,孩子還年輕,不想生。說不過,過了幾年,他們就會改變想法。”
“我那老崽子今年40歲,他老婆比他還大5歲,45歲生子,高齡產婦,風險太大,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想到這里,他望著穆爸爸說:“老弟,你好命啊。三個女兒,老二還準備結婚了。保不齊明年你就當外公。到時候,一堆的娃娃圍繞在你膝下,你就只管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
說到自己命苦,大爺順便把自己的弟弟也圈進來:“你看我老二,他兒子都已經35歲,卻還是不肯結婚。你說我們老楊家造了哪門子的孽!
小姥爺說了句公道話:“碰到有緣人,他自然會結婚。急不來。”
現在的年代不一樣,什么丁克一族、單身貴族。年輕人的觀念和老一輩的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一輩的人再怎么操心,也于事無補。
說到兒女家的事情,穆爸爸炫耀地說:“我老三就在身邊,現在老二也帶姑爺回來,就差老大沒回家了!
這話太招仇恨,楊貞和大爺肚子里的酸水直冒。阿穆魯氏卻在一旁扇風點火:“所以啊,現在生兒子已經不養老,生女兒更有保障。更何況姐夫你還有三個千金。你的下輩子啊,高枕無憂!
該死的阿穆魯氏,真以為隨便攀個親戚就敢叛變。楊貞陰森森地說著風涼話:“為了你的下輩子,你還是趕緊生個閨女出來。免得你家小子長大以后,被兒媳拐回家里,到時,你和老伴可就是孤家寡人!
小子那是半斤笑八兩,他自己不也只有一個讀初中的小子。哼,還敢在這里笑話自己哥倆,膽肥啊。
遠遠地,小姥爺看到穆亦漾拎著兩大袋東西。她興沖沖地跑過來:“我剛才在那邊看到有人在賣烤紅薯,所以買了一些過來給你們嘗嘗!
一般在天冷的時候才會有人賣烤紅薯,沒想到現在才十月份,竟然有幸買到烤紅薯。聞到香噴噴的紅薯,她口水直流。
穆媽媽特意交代著:“烤紅薯熱氣,你可不能吃!
這點穆亦漾也知道,她遺憾地說:“知道,等傷口恢復之后,我再大吃特吃。”
楊貞覺得這丫頭挺可憐的,喜歡的東西就在眼前,香味撲鼻,卻只能過眼癮和味癮,這不是變相的折磨和懲罰嗎?
看著眾人吃烤紅薯的穆亦漾只能在一旁喝保濕瓶里的溫開水,阿穆魯氏為了安慰她,特意與她聊起鄉音:“你們在家的時候,會不會吃家鄉的菜!
家鄉的菜,是指滿族菜。穆亦漾點點頭:“有啊,平時,特別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家剛好八個人,姥爺和姥爺就做八大碗給我們,是細八大碗,有時候也吃粗八大碗!
吃八大碗,那里滿人的傳統。阿穆魯氏想到家鄉菜,也開始懷念家里的味道。
“除了八大碗,你還喜歡什么?”
滿菜那么多,數都數不完。不過,她姥爺姥姥會做這些菜嗎?他有點懷疑。
提到吃的,穆亦漾一掃之前的郁悶,手舞足蹈地說得天花亂墜:“火鍋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扔到里面。特別是在天冷的時候,吃火鍋是最舒服的!
“還有啊,我喜歡吃包,我姥姥做的吃包最好吃。姥姥的手藝特別好,什么東西都會做,我喜歡她做的薩其馬!
“你姥姥的手藝應該很好吧!
“那當然,只有我想不到,沒有姥姥做不出!
“現在你家里也經常吃滿菜?
“我倒想啊。自從姥爺姥姥沒了之后,除了火鍋,所有的東西,都吃不到。我媽不會下廚,我大姐倒是會,可是只有在春節的時候,我大姐才回家,那時候我才有口福!
自從姥姥走了之后,家里的伙食,基本上是粵菜為主。想吃到正宗的滿菜,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姥姥的味道。
語氣里的遺憾,阿穆魯氏能聽得出來。他拍著胸脯說:“這樣,以后你到了京城,我請你吃最正宗的八大碗!
好笑的穆亦漾打趣地說:“哪里的八大碗,能比得上我姥姥的八大碗正宗?”
現在的八大碗,很少是滿人自己做的八大碗。姥姥的八大碗,按她的說法,那是祖宗世代流傳下來的。
丫頭說的沒錯,現在的八大碗,確實比不上她家里的正宗。阿穆魯氏呵呵的笑了一下:“也是。不過,試下不同的口味,比較一下!
話說得沒錯,穆亦漾高興地說:“一言為定。有機會的話,你帶我吃遍滿族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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