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蘇安然提出的要求,仙女宮自然不會介意。
只要蘇安然答應(yīng)別進秘境,別說是啟動一艘靈舟送他一程,讓整個仙女宮的內(nèi)門弟子都來跳舞給他看也不是問題——或者說,仙女宮巴不得蘇安然有這么個要求,這樣起碼能夠證明仙女宮無往不利的手段在蘇安然身也是有用的。
但很可惜。
蘇安然沒這么要求。
不過此行離開島坊,也只有蘇安然而已。
瑤池宴并未結(jié)束,風(fēng)云臺依舊有一堆才俊每天都在試圖把其他才俊的狗腦子打出來,所以蘇嫣然暫時脫不開身,因為曹曦已經(jīng)離開了仙女宮前往藥王谷。
抵達目的地后,蘇安然很快就和仙女宮的人道別。
他之前之所以答應(yīng)蘇嫣然的請托,不進入靈息秘境,自然也是因為黃梓的要求。
窺仙盟最近將重心全部轉(zhuǎn)移到了萬界,試圖尋找出萬界中樞消失的器靈,以期能夠掌控萬界,從而號令整個玄界的所有英才——很有點玄界版“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味道。
所以黃梓要做的事,就是讓蘇安然去給窺仙盟添堵。
至于該怎么添堵,黃梓表示蘇安然自己去想辦法。
蘇安然在目的地并沒有等候太久。
幾道身影便相繼出現(xiàn)。
看到來人時,蘇安然的臉倒也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蘇公子,好久不見!
“是有一段時間了。”蘇安然笑著點了點頭。
來人并非別人,正是此前蘇安然在葬天閣營救過的宋玨等人。
妖刀.宋玨。
神槍.泰迪。
不過刀癡石破天并沒有出現(xiàn),倒是多了兩男一女另外三個蘇安然并不認識的人。
“破天傷勢未愈,還在休養(yǎng)之中,所以就沒喊他了!彼潍k看到蘇安然的探詢的目光,于是便笑著開口解釋了幾句,“這三位分別是江玉鷹和江玉燕兄妹,以及魏聰!
江家兄妹長相有幾分相似,但還是男女可辨,不至于完全分不出來。
只是兩人的氣息收斂得很好,以至于蘇安然都無法判斷出這兩人具體到底是什么實力。
但看宋玨和泰迪兩人對這兄妹兩的態(tài)度都算不錯,想來這兩人就算修為不高,但實戰(zhàn)能力也必然不弱。
至于魏聰。
這個人給蘇安然的感覺則相當奇怪。
他的身帶有一股非常特殊的死氣,整個人都有游離于世外的感覺——是那種仿佛并不存在于此界的那種世外。
“尸修?”蘇安然想了想,然后開口問了一聲。
“嗯。”宋玨并未隱瞞,點了點頭道,“魏聰曾是五仙門弟子,因被人陷害導(dǎo)致本尊肉身被毀,于是只能寄魂于尸傀之中,改練尸修功法……不過他與一般的尸修還是有些區(qū)別的,這點蘇公子不需擔(dān)心。”
尸修是非常特殊的修煉分類。
玄界將其劃分到魍魎魑魅的行列,但因群體稀少,并未形成足夠強大的聲勢,所以在玄界的存在感很低。
魍魎四共主之一,尸姬.公孫櫻便是尸修出身,所以她創(chuàng)立了宗門勢力血海島為所有尸修提供了一個庇護之地。但單純想要依靠尸修組成一個宗門無疑有些癡人說夢,所以公孫櫻后來便修改了宗門規(guī)則,吸引了很大一批專修煉尸法的玄界修士加入。
不過按照黃梓的說法,血海島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相當重口味的地方。
不能接受獵奇風(fēng)格的人最好都不要去那里——畢竟北派煉尸法的人腦子都不太正常。
“南派煉尸法?”蘇安然想了想。
“你對我北派煉尸法有什么意見嗎?”魏聰青著臉,橫了蘇安然一眼。
這下子,蘇安然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魏聰不太對勁了。
“魏小姐?”
“哼!蔽郝斃浜咭宦。
“不對吧,五仙門是南派煉尸法吧?”蘇安然驚了。
煉尸法分南北兩派。
南派煉尸法,是將尸體視為仆從、消耗品,稱尸傀,有“尸體傀儡”的含義。通常在真正淬煉出一具高價值的尸傀之前,不管什么銅尸、鐵尸、銀尸之流,在必要的情況下都是能夠直接當作一次性用品消耗,甚至就算是成為尸修,若是遇到不妙的情況也同樣會將其當作消耗品。
但北派煉尸法則不同。
北派煉尸法和南派煉尸法其實手法并沒什么區(qū)別,只是不像南派那般冰冷無情,所以北派煉尸法稱為“尸偶”,有“尸體人偶”、“尸體配偶”之類的說法含義,其該派修士往往挑選的尸體素材都是自己配偶又或者是某些長相俊美的男女,畢竟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用來解決一些需求。
因為公孫櫻乃是尸修成就大道,對尸體天然就有一種親近感,所以血海島的主流便是北派煉尸法。
“我曾經(jīng)是五仙門弟子,又不代表我現(xiàn)在還是!蔽郝斃渎曊f道,“你們這些人總是歧視我們北派煉尸法,我這心臟都差點被氣到要開始跳動了,我甚至仿佛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這個玄界還能不能好了?我們北派尸修到底哪里得罪你們了,我們要怎么樣才能讓你們這些人滿意?”
“別激動!別激動!”江家兄妹和泰迪急忙安撫魏聰,同時還拉著他遠離了蘇安然。
看著魏聰漸漸遠去的身形,依稀似乎還能聽到他在大聲嚷嚷:“我們北派尸體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
“這人一定是個拳師!碧K安然感慨了一聲。
“嗯,魏聰以前在五仙門,修煉的便是武道里的拳法。”宋玨開口說了一聲。
“看得出來!碧K安然皮笑肉不笑的嘀咕了一聲,“他是被血海島洗腦了吧?”
“也不算。”宋玨搖了搖頭,“魏聰因一次下山游歷遭仇人伏擊,死戰(zhàn)之后雖殺了自己的仇人,但肉身損傷嚴重,眼見活不成了,只能轉(zhuǎn)魂寄居在自己的尸傀體內(nèi),本來想帶著自己的身體回山門,卻不料遇到仇人的援手,雙方再戰(zhàn)時,對方將他的肉身給毀了。……之后的事,你也應(yīng)該明白了,他在宗門和玄界受盡了歧視和侮辱,所以后來離開了山門轉(zhuǎn)投血海島。”
“這故事值三十二個贊。”蘇安然撇了撇嘴。
“什么三十二個贊?”
“沒什么。”蘇安然搖了搖頭,“這次……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彼潍k笑著搖頭,“之前承蒙你照顧了,如今你有事找我們幫忙,我們當然也要回報。況且,隱宗的名頭我很早就有所耳聞,但這次還真的是第一次見識,托你的福了!
隱宗。
指的是那些至今依舊不參與玄界任何事務(wù)的宗門。
這些宗門的實力底蘊有強有弱,但哪怕最強的隱宗也不過只是和三十六宗里的下十宗能夠打得有來有往,面對十宗便力有不逮,更不用說身為玄界龐然大物級別的十九宗了。
玄界的宗門,沒有找隱宗的麻煩,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便是隱宗并不跟玄界的宗門爭奪任何資源。
他們過著一種近乎于與世隔絕般的自給自足生活——之所以說“近乎”,便是因為某些情況下他們還是會跟外界交流的。當然這個外界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指的萬事樓,又或者是一些因祖淵源而彼此交好的宗門世家。
蘇安然這一次便是因為奉黃梓的指示,前來找日月宗。
日月宗。
前身乃是第二紀元的明教,乃當時東方皇朝的國教。
但后來因為東方皇朝的避世秘境無法容納太多的人,所以當時的國師、明教教主烏雞真人便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給明教開辟了一個特殊的空間,讓所有明教弟子都有一個避難所,從而躲過了第二紀元那場浩劫清洗。
之后到了第三紀元,在對付妖族的時候,明教也出過一些力,傷亡頗為慘重,之后隨著東方世家的現(xiàn)世,招攬明教失敗,雙方又打了一場——正是這場東方世家和明教之間的戰(zhàn)爭,導(dǎo)致東方世家如今也只能成為十九宗之一,而無法復(fù)辟東方皇朝;但明教也同樣沒討得了好,整個宗門差點就被滅門了,還是后來劍宗和天宮出手馳援,才讓明教得以存在。
不過在那之后,明教就改為日月宗,不再插手玄界任何事務(wù),只是偏安一隅的經(jīng)營發(fā)展著自己的宗門。
數(shù)千年過去了,曾經(jīng)差點被滅門的日月宗,也成了如今三大隱宗之一。
這個宗門,是有在萬事樓那邊掛名的,算是萬事樓麾下的組織,任何人膽敢攻擊日月宗的話,便等同于是在向萬事樓宣戰(zhàn)。當然作為秉持中立態(tài)度的原則,日月宗也不得插手玄界任何事務(wù)——正常的資源競爭還是可以的,但不能參與任何新秘境的開荒與占領(lǐng)。
換句話說,就是日月宗可以參與類似于洗劍池、幻象神海秘境、試劍島、龍宮遺跡秘境等這類早已被宣布占領(lǐng)和被開發(fā)探索過秘境的歷練,但不能參與類似劍宗秘境這樣剛出現(xiàn)的新秘境的探索。
“我也是托了我?guī)煾傅母!!碧K安然笑了笑,“如果沒有我?guī)煾傅男盼,日月宗的人可不會見我們。?br />
“聽聞日月宗有‘典藏室’的別稱,似乎是專門負責(zé)記錄、整理和收藏萬事樓所有編年史及相關(guān)典籍的宗門!彼潍k有些好奇的詢問道,“這點是真的嗎?”
三大隱宗,皆是萬事樓麾下所屬的組織,這也是他們能夠獨立于玄界格局之外的原因。
其中,日月宗被稱為“典藏室”、“典籍館”,收錄了自萬事樓創(chuàng)立以來比著立的玄界編年史、各宗門簡報、功法簡報、秘境簡報等等各種各樣的資料,同時也是萬事樓最大的情報資訊消息來源之一。
這些是外界對日月宗的常規(guī)認知。
但實際,日月宗同時還肩負著萬界的情報收集——只不過這個秘密卻是只有黃梓知道。
蘇安然來此便是要借助一件東西進入萬界。
根據(jù)日月宗這么多年來收集的情報記錄顯示,在持有某些能夠產(chǎn)生類似共鳴效果的特殊物件時,是百分之百能夠進入與之相關(guān)的萬界秘境。而根據(jù)日月宗的推測,最早一批進入萬界的玄界修士,很可能便是因為這些特殊物件所引發(fā)的,只不過這種推測并沒有占據(jù)主流,所以推測依舊只是推測而已。
在泰迪等人的安撫下,魏聰罵罵咧咧的重新歸隊,當然他還是沒給蘇安然好臉色。
不過蘇安然也不是很在意。
但趁著魏聰看不到的情況下,他還是開口問了一聲宋玨:“血海島的主要作戰(zhàn)手段,也是以馭使尸傀尸偶為主吧?……這個魏聰,他的尸偶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男的!彼潍k神情有幾分尷尬。
因為她猜到了蘇安然問這話的意思。
“他這是認為自己還是個女性?”
宋玨神情尷尬的點了點頭。
蘇安然瞬間肅然起敬。
這才是真正的跨性別者!
比地球那些嘩眾取寵、博取同情的小丑要實際多了:蘇安然就聽說過一個新聞,一個男性跑到女廁和女更衣室,多次被人報警抓捕,然后這人宣揚自己是個跨性別者,認為警察歧視他。但當被人詢問他為什么會有個女朋友時,他卻理直氣壯的回答自己是個女同拉拉。
而結(jié)果,自然是這個人多次被釋放了。
畢竟他是個生活在充滿香甜空氣自由國的黑人。
“對了,魏聰看誰了?江玉鷹還是泰迪?”蘇安然又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
“你怎么知道?”宋玨再一次震驚了。
“他剛才對我罵罵咧咧的時候,身的煞氣可沒有絲毫的掩飾,如果不是你們在的話,恐怕他會真的對我動手。”蘇安然聳了聳肩,“后來江玉鷹和泰迪開口安撫他時,他的煞氣很快就收斂起來了,完全就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f他不是對這兩個人中的某一個有意思,我才不信。”
“真是驚人的觀察力。”宋玨贊嘆了一聲,然后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同伴:“是泰迪!敵跛褪菫榱俗非筇┑纤圆偶尤肓宋覀兊男£。”
蘇安然回頭望了一眼正纏著泰迪說話的魏聰,然后又看了一眼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泰迪,不由得對泰迪也肅然起敬了。
“這犧牲真大!
“畢竟我們小隊損失慘重。”宋玨聳了聳肩。
很快,幾人就來到了日月宗的山門前。
而此時,便已經(jīng)有三個人正站在日月宗秘境入口處等候蘇安然等人了。
一名相貌非常年輕的年輕人,以及兩名看起來顯然是仆役的中年男子。
不過蘇安然在看到那名年輕人時,倒是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哦豁。
居然是老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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