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么了？”程敬北輕挑了下眉梢，眉眼之間隱隱帶著一絲勝券在握。
記憶中，他受過傷的那幾次，哪怕只是小傷，溫妍都能急得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就不信了，這么深的傷口，她還不得馬上飛奔過來？
但一旁的紀景初，臉色卻變得有些異常：“額，她……”
程敬北的勝券在握，在那一瞬間，好像突然被打碎了。
他在盯著紀景初看了數秒后，就直接從紀景初的手中奪過了手機。
一條信息直接跳入他的眼底。
【死了嗎？如果沒死的話，就不必告訴我了。】
一時之間，氣氛仿佛陷入了死寂。
紀景初張了好幾次嘴巴，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他更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程敬北，整個人仿佛快要碎掉了一般。
數秒后，他終于鼓足勇氣，抬手拍了下程敬北的肩膀：“不管溫妍說了什么，都不要太去在意。女人嘛，有的時候不就愛說一些氣話嗎？”
氣話？
這一次，真的只是氣話嗎？
程敬北的腦海中不由得跳過，打他跟溫妍分手這一個星期以來，她所說過的話，還有做過的事情。
他竟莫名地有點慌了。
……
次日傍晚，溫妍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就準備出發去戀上餐廳了。
而這時，卻有人按響了門鈴。
溫妍疑惑的朝門口看了一眼，隨即走過去打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快遞小哥。
“是溫妍小姐嗎？”快遞小哥問道。
溫妍臉上的疑惑更多了幾分，她最近好像沒買什么東西吧？
“嗯，我是。”
“這是您的包裹，簽收一下。”
“我的？”溫妍疑惑不已的接過了包裹，先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寄件人。
顯示的是某個高定服裝店。
是從高定服裝店寄出來的？
正當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溫妍一邊抱著包裹，一邊接聽了電話：“喂？嫂子？”
“收到了嗎？我給你寄的衣服！”
溫妍愣了一下：“嫂子，這衣服是你買的？”
“對啊！咱們去那么浪漫的地方吃飯，肯定要穿得漂亮一些啊！”傅知宛幾乎不假思索地就給出了回答：“一定要穿啊！”
“我跟寒川在餐廳等你哦。”
溫妍又看了一眼懷中抱著的包裹，不想浪費了傅知宛的一番心思，就應答道：“好，嫂子，我換個衣服就過去了。”
“晚點見！”
“晚點見。”
然而打開包裹后，溫妍就有些后悔了。
這是一條淺灰色的斜肩禮服。
精致又優雅。
當然，也透著一絲小性感。
尤其是這后背，做了鏤空搭配上流蘇的設計。
盯著這條禮服看了許久，溫妍最后還是換上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溫妍的心口涌上了一股復雜的情緒。
為了程敬北的一句：“我不想讓你的美，被別的男人覬覦。”
她好幾年都沒碰過禮服。
那時的她，還以為他真的有多愛她。
事實上，不過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如今想來，還真的是夠諷刺的！
不過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會犯這樣的傻了！
這外面寒風瑟瑟，但餐廳內卻是開足了暖氣。
再加上今天又是情人節這樣的日子，出入戀上餐廳的女人，幾乎都是衣著精致。
而溫妍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傅知宛所訂好的位置這邊。
是一個靠窗的位置。
戀上餐廳是一家建于江邊的餐廳。
從窗戶望出去，可以一眼看到京北最繁華的夜景。
只是……
怎么只有季寒川一個人呢？
而這會兒，季寒川已經抬眸看向了她。
那雙原本沒什么情緒的眼眸，在看到穿著禮服的溫妍的那一刻，眼底分明涌上了波動。
纖細的腰肢，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還有那露出來的白皙皮膚……
都讓季寒川險些就失去表情管理了。
季寒川暗吸了好幾口氣，才終于壓下了某些情緒，說道：“來了。”
“嗯。”溫妍一邊應答，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嫂子呢？”
季寒川的眼神閃了一下，隨即一本正經地給出了回答：“突然接到公司的電話，就先走了。”
這話一出，溫妍分明有些站立難安了。
她甚至在想，那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由頭離開？
要不然，人家這滿餐廳都是情侶在用餐，她跟季寒川一塊兒面對面坐著，這多奇怪啊……
只是這念頭剛閃過，就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哥哥，我先接個電話。”
說話的同時，溫妍已經從手包內翻出了手機。
季寒川神色淡淡的點了下頭，修長的手指卻是輕輕的劃開了手機屏幕，點開了一條未讀信息。
是傅知宛發來的。
【已經幫你把人‘騙’過來了！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東西！】
而溫妍這會兒已經接起了電話：“喂？嫂子？”
“不好意思啊，溫妍！我這突然又被安排了工作……真的氣死……我看寒川剛才好像也有點不太高興，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哄哄他！嗯？好不好？”
聽到這話，溫妍下意識地看了季寒川一眼。
不過，他永遠都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
她還真不太看得出來，他這會兒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面對傅知宛這樣的請求，溫妍也不好拒絕，她只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嗯，行……”
結束通話，溫妍就提起裙擺，有些局促地在季寒川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嫂子最近還挺忙的。”溫妍開始主動找起了話題。
總要說些什么，才能讓氣氛不那么尷尬。
但偏偏，季寒川屬于那種，隨時會把話題聊死的。
他只是淡淡的應答了一聲：“嗯。”
溫妍抿了抿唇，腦袋跟著有了一種發麻的感覺。
他這么回答，讓她怎么往下拓展話題？
這時，溫妍的余光掃到了被她放在一旁的禮物，她就趕忙提起盒子，推到了季寒川面前：“給你還有嫂子的禮物！”
看了一眼禮物，季寒川又將目光落在了溫妍的身上，調侃道：“這次……禮物沒送錯吧？”
想起上次送錯的禮物，溫妍的兩頰直接漲紅，頓覺窘迫不已：“沒，沒送錯！這次肯定沒送錯。”
那一刻，溫妍看到季寒川笑了。
是。
他笑了。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再加上一旁燭臺上的燭光的映襯，這樣的季寒川，好看得像是畫中的人物一樣。
有些虛幻。
這一幕，確實讓溫妍有些看呆了。
她的腦海中不禁躍過了那些年里，跟季寒川有關的片段。
記憶中的他，幾乎都是冷著一張臉。
她確實從來都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什么模樣的。
不得不說，季寒川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可以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而這時，季寒川恰好朝她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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