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意
“你說他帶著那姑娘夜游太原?”李嗣源瞇著眼看著殿下跪著的人。
“是。”殿下跪著的穿著華麗一身膘肉的胖子,赫然是那裁縫店店主。
“六弟果然還是少年啊。”李嗣源輕輕嘆了口氣,“只是,此時哪是談兒女情長之時。”金絲雀在他手指上停著,歪著頭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用手指輕輕的在它那小腦袋上觸了觸,細長的眼睛里居然有著殺意。
“您的意思?殺了她?”店主小聲的開口。
“本王自有安排。”李嗣源瞇了瞇眼,“鐵樹開花?真是稀奇,這個姑娘倒是讓本王有些好奇了。”他笑著,狹長的眼睛對著店主看了過去,“那位姑娘所在何處?”
“回晉王,那姑娘住在城外北邊一個小木屋里。”店主畢恭畢敬的說道,小小的眼睛打量著他。“下去吧。”李嗣源擺了擺手,店主立刻行了行禮退下。
李嗣源托著下巴,嘴角扯了扯,“本王這六弟居然開了竅啊,呵呵。”他笑著,眼神卻是異常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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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院子中無聊的挖著土,已是正午,李存禮卻沒有來,“這家伙,不會睡覺還沒起吧?”她噘著嘴,滿臉不開心,她一個人又不敢跑去城里玩,只好乖乖待著等著他來。
身后有著腳步聲,密密麻麻似乎很多人,小白瞇了瞇眼睛,微微側(cè)頭看著來人。
一群白衣人,個個帶著面具,為首一個方臉大耳的中年男人,手中一把白扇子輕搖。
“文?通文館?”小白看到那個白色的扇子上寫著文字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通文館的人,為何不見李存禮?再看著為首的男人,似乎來者不善。
“見到晉王還不下跪?”
“啊?”小白轉(zhuǎn)過身,歪著腦袋,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然后后知后覺的對著他跪下來,“小女小白見過晉王。”她聲音軟軟的,李嗣源饒有興致的慢慢對著她走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她。
身材嬌小,看著十分惹人憐愛,此刻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正不安的四處轉(zhuǎn)著,李嗣源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小白抬起頭看著他,眉頭微皺,看著有些委屈。
“看你個頭,眼睛給你挖出來。”小白想著,牙隱隱的咬緊,表情卻依舊是可憐兮兮的模樣,李存禮此刻正拿著飯盒從樹林走出,當看到那么多人的時候,微微一怔,放下飯盒慢悠悠的走過去。
“大哥,您來了。”李存禮對著他畢恭畢敬行了行禮,李嗣源嘴角上揚著,那雙狹長的眼睛瞇起,幾乎看不見眼珠,他放開了手,“起身吧。”
“謝晉王。”小白乖乖站起身,“大哥???”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聽錯了,李存禮看起來也才20多歲吧,他的大哥為什么看起來年紀如此大啊,而且他們長得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硬要說有些相似的話,都是一身白衣,看著溫文爾雅,而這個人眼中盡是算計。
那些白衣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小白感覺渾身的不自在,李存禮的眼睛往她這邊瞥了一眼,小白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我泡茶給您喝。”她說著就往里走,而李嗣源卻忽然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小白一驚,腳離開了地面,就這樣被他抓著胳膊拎了起來。
似乎一點都不會武功呢,李嗣源探了探她的脈象,然后便放開手。
“聽本王六弟說,你醫(yī)術(shù)高超,他傷的那么重,居然只用幾日就好了?”李嗣源扇子輕搖,那雙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注視著她。
小白微微一笑,“只是略懂一些。”
李存禮默不作聲的站在李嗣源身側(cè),看著她的眼中有著一絲擔憂,李嗣源忽的手動了動,小白微微一皺眉,感覺到脖子上一疼,接著便有什么濕漉漉的東西流了下來。
李存禮瞳孔微微一震,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李嗣源側(cè)著頭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色。李存禮手揣在袖中,看著小白的目光平淡,嘴角依舊上揚著,他似乎毫不在意,眼中還帶著玩味。
小白小手扶著自己的脖子,血從她指尖流出,黑色長發(fā)遮住了她的臉,她目光淡然,嘴角居然上揚著,那雙烏黑的眼眸中隱隱有著紅光彌漫了上來。
“就讓本王見識下小白姑娘的醫(yī)術(shù)吧。”李嗣源笑著,在石凳上坐下,饒有興致打量著她,小白在原地傻站了一會,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血流浸濕她衣裳的時候,她才回過身,“啊!”她驚叫一聲立刻往藏藥的房間跑。
李存禮微微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在袖中握緊,“這個丫頭不會有事吧。”
李嗣源依舊是瞇著眼托著下巴觀察著李存禮的表情,就如平時的他一樣,表情淡漠,嘴角上揚著,眼中閃著玩味。
“六弟,你不擔心這個孩子死了?”李嗣源勾唇而笑。
“大哥既然要她死,那她,就該死。”李存禮語氣也如平時那般慢悠悠的,他勾著唇笑著,李嗣源看著他,瞇起了眼睛。
小白從屋內(nèi)走出,脖子上纏著一塊白布,被血染得通紅,她的面色蒼白。
李嗣源卻也沒有下死手,避開了要害,這次下手像是再給她下馬威似的,小白慢悠悠的對著他們走了過去,顯然很吃力,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
那一塊白布被血完全染紅,卻不見血再滴下來,李嗣源微微側(cè)頭瞇眼,“有點意思。”他收攏扇子,在手掌上敲擊著,小白對著他笑了笑,笑容慘白而無力。
李存禮注視著她,而她沒有看他一眼,李嗣源站起身對著她點了點頭,眼中有著贊賞,“年紀雖小,醫(yī)術(shù)不錯,這個孩子,通文館可以收。”他說著,慢悠悠的走在前邊,一把扇子輕輕搖著,看著威嚴不可侵犯,看著真的有了幾分王的氣息。
李存禮微微側(cè)頭看了小白一眼,手背在身后對著她招了招,小白一言不發(fā)的跟在隊伍后邊,一雙大眼睛直視著前邊的李嗣源,“他是給我下馬威么?”
李存禮和她說過通文館不收閑人,還以為只是要當著面救人看醫(yī)術(shù),倒是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若是不及時止血,她就死了,小白歪頭看了看李存禮,李存禮依舊是慢條斯理一絲不茍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注視著前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小白低垂著頭一聲不吭,臉色蒼白如死,她跟著隊伍進了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她面無表情,一身紅衣黑發(fā),精致的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器娃娃。李存禮瞥了她一眼,她目視著前方,小手也是揣在袖中,走的很優(yōu)雅,看著就像一個高貴的大小姐一般。
隊伍進入了通文館,李嗣源回頭看著小白道,“六弟,這孩子你安排下。”
“是,大哥。”李存禮畢恭畢敬彎著腰行禮,李嗣源對著她點了點頭,小白也彎下腰對著他行了行禮,“恭送晉王。”目送著李嗣源離開,李存禮和她站在原地安靜無聲,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李存禮輕輕嘆了口氣,“跟著我。”他道,他慢悠悠的走在前邊,小白便是乖乖的跟在后邊,眼睛四處轉(zhuǎn)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華麗的地方,四處都有人守著,那些人就這樣看著她,雖然帶著面具看不清他們的臉,眼中的敵意卻透著面具散發(fā)了出來。
小白也無暇顧他們,仰著頭慢悠悠的走在他身后。
“你住這,可好?”李存禮語氣中帶著征求,小白應(yīng)著,抬頭看了看房門,“都可以~和你住近一些就好了。”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她依舊是笑著,那張小白蒼白的可怕。
小白推門而入就往床上撲,“誒~比那邊好多了。”她似乎把剛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李存禮跟在她身后,眉間有著淡淡的無奈,“傷口,給我看看。”
小白趴在床上沒有理會他,一只有力的大手將她翻了過來,李存禮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拉開了她脖子上纏著的布條,血液已經(jīng)凝固,傷口卻是猙獰的可怖。
“很疼吧。”李存禮微微皺眉,眼中有著一絲心疼,小白定定的看著他,扁了扁嘴,眼淚一下就噴射而出。
“你是不是不擔心我會死掉啊。”她泣不成聲,心里說不出的委屈,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李存禮坐在她的身邊,低頭看著她,眉頭蹙起,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情緒復(fù)雜,想要安慰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晌他伸手摸著她小小的腦袋,薄唇緊緊抿著,小白哭累了,就睡了過去,李存禮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著她觸目驚心的傷口,小白在睡夢中都會疼得微微顫抖。
“后悔把她帶出來了呢,原本山中自由自在的多好。”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此番大哥就是為了試探他才下的手,自己若是表現(xiàn)出一點在意的模樣,小白必死無疑。
李存禮給她處理好了傷口,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小白小小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角,“存禮,不要走。。我害怕。。”
轉(zhuǎn)過身就對上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李存禮只覺得心里一顫,又坐回了她的身側(cè)。
“你要注意,以后在外,和我保持距離,知道么?”他輕輕摸著她的小腦袋,表情嚴肅的看著她,“而你要聽話,明日安排你去藥房,每天采些藥就好。”
“知道了,那你可不可以每天都來看我啊。”她眼中盡是祈求之意,李存禮輕笑一聲,“有空就來,好不好?”他柔聲,像哄孩子般的哄著她,小白點了點頭,一笑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就掛在了臉上,而那雙大眼睛瞇著瞇著又開始要閉上了,李存禮坐在她的身側(cè)打量著她,眉間有著無奈之意,當她睡著之后輕輕的離開了房間。
小白忽的睜眼,卻是一雙雪白色的眸子,她坐起身,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脖子,一雙白眸中毫無情感。
“這大耳要干嘛啊,莫名其妙。”她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怒意,手指接觸脖子,白光閃爍,那可怖的傷口就開始慢慢痊愈了。
“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他?我可沒受過這樣的屈辱,他居然要我下跪!”小白晃著頭,眼睛慢慢泛起紅光,她咬牙切齒道,她就這樣坐在床上,嘴中兩個聲音變換著。半晌,爭論聲停止,小白躺下身蜷縮成一團,呼吸聲均勻,這次是真的睡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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