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暖的話弄的趙昱有些莫名其妙，他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孫吉清就從背后拿出一封圣旨。
“這是我家大哥委任書，你們看的仔細，如果他和八王爺不沾邊，皇上他老人家會把這玩意給他嗎？”
唐八九望向茍蛻點點頭，沒想到從天而降的小少年，背后勢力竟然比王爺還要大。
無計可施，他只能把牛桑兒給放了，安暖暖為了更好庇護留下村的老人，也率性直接搬到牛老家的茅草房居住了。
…………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啊！”
茅草屋內(nèi)，一進門就拉著趙三要給眾人下跪的牛老，可謂是熱淚盈眶。趙三身后的牛桑兒卻也是對眼前這群人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
“你們……你們真的是皇上請來，給我們村子治病的嗎？”
桑兒年紀不大，十二三歲的手臂卻還沒有安暖暖小腿粗，她打量著這群人，心中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小姐姐，你的腿腳明明是好的，為什么不敢下地走路呢？”
在正常人的眼里，牛桑兒是從一出生就營養(yǎng)不良，常年只能臥床，可在安暖暖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雙腿經(jīng)脈全通，毫無差異，唯一存在異像的，恐怕也就只有腳脖子上那兩道厚厚的陰氣。
“不……不可能，我打小身子就弱，爺爺說……爺爺說我是從小就走不了路的。”
眾人齊刷刷的都轉(zhuǎn)向牛老，顯然這個倔強的老人，心里肯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哎！大人，小師傅！”牛老趕緊把門鎖上，從炕頭拿出一個用麻布包著的牌位遞給了小團子，“這個是桑兒的爹，也就是我那個失蹤十三年的大兒子。”
牛老盤腿上炕，靜靜回憶，那一刻思念的淚水也像泄了閘洪水般一擁而下。
“當年桑兒還沒出生，我那二兒子就和唐八九勾結(jié)在了一起。”
唐八九為了奉承寧鳶，故意明里暗里給了紫陽很多好處和便利，改風水這件事其實村里幾個老人都知道，只可惜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所以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您的大兒子是成為那次河水改道的奠基了？”
牛老點點頭。
打從安暖暖走進這留下村，就覺得整個水位都不對勁，每個村子為了澆田灌糧，都會有一條母河，一條子河。
母河的作用就是將息息不斷的河水送到村里每個農(nóng)家田地里，而子河作用就是將多余水給排出這個村子，留下村也不例外。
“當年適逢大旱，可留下地理位置還行，所以河水卻也還是足夠我們再孕育新一年的糧食的。”
“那后來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安暖暖關(guān)切的問道。
如果只是大旱，其實村子存糧，再加上朝廷的賑災，多多少少也能熬過去，畢竟這樣的日子留下這個小村莊，歷史上也經(jīng)常遭遇過。
“哎！后來那個紫陽不知道從我們母河里看出了什么，他硬要改道母河，弄的母河下游干涸，子河供不上水源。日積月累之下，兩條河就都干了。”
“那村里就沒有懂河運的幫忙看一看？”孫吉清聽的有些急眼了，他望著牛老希望能得到一些不一樣的回復，哪知道他只是嘆了口氣，便把他希望的都打破了。
“我們一個小村子，哪有那么多有文化的，唉！再說了，村子里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那么幾家。”
牛老的話讓趙昱恍然大悟，果真當年他家和鶴家的禍事，都是起于這條河。
“那后來呢？”趙昱追問道。
牛老點了根旱煙，惆悵的抽著，仿佛這些往事就和索命的惡鬼般，讓他恐懼又讓他心軟，“我那大兒子，那就是桑兒的爹，是村子里少有的秀才，他帶頭否定唐八九他們的改河道計劃，當天晚上去了后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什么？”
牛家的這段往事，別說趙昱了，恐怕就連村子里幾個交集好的老人都沒有聽過。
孫吉清大驚失色，那后山的秘密來到時候他已經(jīng)聽趙昱提起過，再加上剛剛他們還路過那里，聞到些不尋常的味道，這也讓他對于那里更加望而卻步了。
“老爺爺，其實你們那個后山是一座亂葬崗這件事暖暖早就知道，只不過沒有想到的事，這亂葬崗竟然還是個煉尸間。”
“什么？！”
看著眾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小團子不緊不慢的從福袋中取出一只小紙鶴放在手心里，紙鶴聽她耳語了幾句，撲騰幾下翅膀便從窗戶縫隙里飛了出去。
一刻，兩刻，三刻……
終于在日頭升到最高處的時候，紙鶴撲騰著折舊的小翅膀，晃悠悠的飛了回來。
“辛苦了！”
安暖暖用掌心接住紙鶴，紙鶴像通了靈性般，在她的掌心落下后，便把體內(nèi)的紅土全部吐了出來。
“是血土，上等鬼脈浸染過的血土！”
紅色土壤一出來，屋內(nèi)就彌漫處濃烈的尸氣味，趙昱知道這種東西，以前重陽子沒瘋前經(jīng)常和他說起過，只說有些修煉邪術(shù)的道士，會故意尋來一塊上等風水龍脈的土地，再用死尸將那塊地的土染紅。
這里的死尸必定要是得了瘟疫或者沒得善終的，這樣煉成的尸地，因為風水的關(guān)系就連埋下的棺木，也別的地方能成僵尸的可能性多。
“怪不得他們還要把你們村里的風水給改了，這意思就是要你們村里所有人，都成為那即將出世，僵尸的腹中餐啊。”
孫吉清搖頭連連，怪不得留下村出去的人，也個個得了病，被風水連帶著尸氣影響，他們的精元也早就和這塊土地一樣，永遠跑不掉的。
“那現(xiàn)在看來，阿昱哥哥，進入后山是我們不二的選擇。”安暖暖收拾好掌心里，那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小紙鶴，卻還是默默的把頭轉(zhuǎn)回給趙昱。
“每個妄想逃離村子的人，最后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回來，最終成為養(yǎng)尸高地，最好的養(yǎng)料。”他看向安暖暖，眼神中滿是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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