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媛走到學校馬路對面，四下環顧，并沒有看到上次坐過的蔣厲煊的車。

只有一輛銀色勞斯萊斯安靜的停在路邊。

車窗突然放下來一半，蔣厲煊在后座沖她點點頭。

“上車。”一貫清冷淡漠的聲音，毫無溫度。

清媛上車之后才發現，司機竟然是卓昱，副駕駛坐著關灃。

“關先生。”清媛關上車門，輕聲跟關灃打招呼。

關灃點頭示意。

至于卓昱，不是她不想打招呼，而是卓昱那張臉，真的像是清媛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車內，一時間，沒人說話。

清媛低頭擺弄著手機。

這個年代的手機只有最簡單的通話和短信功能，清媛記得還要再過兩年摩托羅辣才會出第一款智能觸摸屏手機。

剛才蔣厲煊在電話里通知她，今天晚上有活動，需要她這個私人助理一同出行。對于他之前讓關灃出面幫她澄清的事情卻只字不提。

這樣的蔣厲煊，愈發讓清媛看不懂。

“我一會參加完聚會，你開車送我回去，今晚你還是留在我那里。”蔣厲煊突然開口，清媛還沒表態，反應最大的卻是卓昱。

“蔣少！她開車您敢坐嗎？她說不定連轉向燈在哪兒都不知道。”卓昱眉頭皺起一副瞧不起清媛的架勢。

“是啊，蔣少，我這個私人助理的車技肯定不如專業司機的，不如您還是聽他的吧。”

清媛話音落下，卓昱臉色更加難看。

“我是心理醫生，不是司機！”

“哦，失敬失敬。看來現在心理醫生活不好干，連司機的工作都要搶。”清媛說完，自然的朝蔣厲煊看去。

“你！”卓昱臉色一黑，還要再開口，卻被關灃眼神制止。

蔣少對蘇清媛的態度，明顯不是一般的對助理的態度，連他都解釋不了，更何況是卓昱了。

車子在一間高檔私人會所停下，清媛隨蔣厲煊一起下車進入會所，等待電梯的功夫，卓昱回頭冷睨清媛一眼，“誰讓你跟上來的？里面的人你都認識嗎？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卓昱狠狠地冷哼一聲。

就算蘇清媛能幫蔣少克服雨夜恐懼癥，也不代表她可以走進蔣少的生活。

她不配。

清媛從容迎上卓昱嫌棄的目光，涼涼道，“什么時候蔣少的私人助理都要聽你的話了？你這么喜歡管人，先管好自己那張嘴吧。”

話音落下，電梯來了，清媛率先走了進去。

不是她自以為是，而是蔣厲煊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這是個私人聚會，需要她在邊上陪著他。

“蘇清媛，你……我跟蔣少認識快十年了！蔣少的私人助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像今天這樣的聚會，蔣少絕不可能帶著助理出現！”

卓昱冷笑著看向清媛，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是不是，蔣少？”

卓昱不怕死的問著蔣厲煊。

關灃進了電梯，在心底默默地為他點了三根蠟，蔣厲煊給蘇清媛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邊上聽著，自然是聽的真真切切。

卓昱太一根筋了。

蔣厲煊面無表情的進入電梯，抬起頭，在卓昱萬分期待的眼神中，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電梯滿了，你等下輛。”

卓昱：“……啥？”

關灃：唉！

清媛站在電梯里，一抹慵懶的笑容刺的卓昱瞳仁生疼，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蔣少，這……這沒滿呢。荷載量1200kg呢！能坐十多個人呢。”卓昱用手擋著電梯門，一臉懵。

卓昱此刻的后知后覺，讓關先生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搶救，認識他這么多年，沒想到卓昱也有今天。

蔣厲煊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清媛笑了笑，朗聲道，“卓昱，雖然你的體重沒那么重，但是你腦子里的水多啊，光是那些水就有1000kg了吧，正好四個250，真是個吉利數。”

清媛話音落下，蔣厲煊突然抬了抬手，卓昱眼神閃了閃，以為蔣厲煊改變主意了，剛才就是跟他鬧玩呢，眼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誰知，蔣厲煊竟是讓關灃掰開卓昱的手。

關灃：“卓昱，你真的太沉了，還是等下輛吧。”你要不趕緊抽出腦子里的那些水，誰也救不了你。

卓昱：“關先生……你也覺得我腦子進水了？”

關灃：“……”這不很明顯嗎？正常人誰看不出蔣少對蘇清媛的特殊關照？

關灃掰開卓昱的手，電梯門緩緩關上。卓昱不可置信的看著關閉的電梯門，滿臉悲戚，抬手拍打著早已關上的電梯門，很想痛快的哭一場。

他腦子沒進水……沒有……嗚……

……

清媛跟著蔣厲煊進入包間，一屋子十幾個人，竟然有不少她認識的。

除了鹿鳴和李學東，還有學校的學姐，導演系的嚴萱，配音系的杜雅欣。二人都是之前在禮堂帶頭懟過張圓圓和李雯的。

當時電視里正好播放譚榮和關灃出面為清媛作證的新聞，張圓圓還在那里滿口謊言的狡辯，嚴萱和杜雅欣看不慣，也算是幫了清媛的忙。

清媛與眾人打過招呼之后，才將坐下，卓昱就一臉菜色的走了進來。

看到她后，臉色臭臭的，可是礙于蔣厲煊在場，不敢發作，遂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悶酒。

眾人都沒想到，聚會時從不帶女生的蔣厲煊，這是怎么了？竟然帶了蘇清媛過來。

這是他們的私人聚會，蔣少這意思也再明顯不過了，這是要將蘇清媛介紹給他們？

“蔣少，弱弱地問一句，不是不讓帶家屬嗎？您這算不算？”有人按耐不住好奇的問道。

蔣厲煊沒開口，卻是一記刀子眼過去，成功讓他閉嘴。

見此，清媛忙出聲解釋，“我是蔣少的私人助理，不是什么家屬。”

她是很想抱蔣厲煊這個粗大腿，但也僅限于做好他的私人助理。

“你想當家屬嗎？”驀然，蔣厲煊突然扭頭看向清媛。

嘩啦！

卓昱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向清媛和蔣厲煊。

清媛清了清嗓子，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學長您是想收我做妹妹嗎？”

蔣厲煊眼神變了變，墨瞳閃過絲絲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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