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條船一根繩-上
“長樂你剛歸到侯府,這幾天又一直病著,我怕安排的人不和你的心意,就沒在聽雨齋放人,既然今日侯爺特意囑咐了,你看你和盛哥兒有什么想法,盡管和母親說。”
“母親不必如此,我……”周昌盛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長樂打斷了。
周昌盛張了張嘴,低了頭,不說話了。
大夫人微微挑眉,看周昌盛在長樂面前有些懦弱的樣子,公主驕縱跋扈,周昌盛看起來,仍舊和以前一樣懦弱無能。
“駙馬先不要插話,這是我和大夫人的事,而且這也是侯爺的好意。”長樂打斷了周昌盛話后,又和大夫人說;“我住了幾天聽雨齋,住的挺習慣的,先就不用搬去別的院子了。”
大夫人點點頭,如此最好。
“我們聽雨齋人口少,我對侯府還不熟悉,我想著,若是有合適的,就先添兩個小丫鬟伺候我,再添一個長隨一個貼身小廝伺候駙馬,另外我吃不慣大廚房做出的飯菜,還需添置一個粗使婆子到聽雨齋的小廚房做些粗活。”
“這樣可是委屈了長樂了,咱們侯府的定例遠不止如此……”大夫人話沒說完,就被門外通傳的小丫頭的話打斷了。
世子爺周昌榮來了。
十七歲的勇毅侯府世子周昌榮剛從老侯爺院子里過來。
除了大夫人和長樂,其余人都紛紛給世子爺見禮。
穿素衣、戴素冠、腳踏素鞋的周昌榮先給大夫人行禮,又給長樂公主磕了三個頭,周昌榮第一次見長樂,先施了君臣之禮。
長樂公主待周昌榮站起身后,才緩緩從椅子中起身,細長的鳳眼中露出和煦的暖意,嘴角微微翹起,上前兩步,伸屈膝給周昌盛施了一個深深的福禮。
大夫人和周昌盛都驚訝極了,自長樂甩著鞭子來到這議事廳,一直是用眼角看人,用鼻子往出哼話,正臉都懶得給別人看,這還是長樂第一次對別人表現出恭敬來。
周昌榮連連彎腰拱手,嘴里忙說不敢不敢。
長樂站起身,丹鳳眼笑的彎彎,又看見周世子了,真是好,這次她也要保他長命百歲,這是她可信任之人,是心懷陽光之人。
“母親在和公主說什么呢?這么高興?”周昌榮坐在大夫人旁邊,故意岔開了剛才的話。
他一直守在翁翁床邊,自是從頭到尾知道公主搜檢嫁妝之事。
翁翁不放心,讓他過來為此事收個尾。
不過看現在議事廳這其樂融融的樣子,不像是公主大發雷霆的樣子。
“在和公主商量,給聽雨齋添置使喚人手的事情。”
大夫人對著兒子和風細雨的解釋,又和管事婆子、管事媳婦們說道:“都散了吧,回去都嚴管門戶,切莫在發生雞鳴狗盜之事,若被我知曉,定不輕饒!”
眾人屈膝給世子、大夫人和公主行禮,依次有序的退了出去。
長樂見眾人告退時井然有序,步法不見慌亂,也不聞竊竊私語之聲,,心里暗暗點頭,大夫人眼光和見識都一般,但是確實是治家有方。
周昌榮見母親并不提偷盜之事,知道是解決了,也不去問,只是點了點頭,端起一杯熱茶,他剛才從翁翁的院子里一路跑著過來,出了些汗,有些口渴了。
“駙馬也坐吧,我還有些話要和世子說,駙馬也聽一聽。”長樂拍了拍她右手邊的椅子。
周昌盛有些拘謹的端坐在長樂的右手邊,也端起茶碗,他感覺歡喜今天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他還是少開口為好。
琉璃時不時瞄著兩個大箱子,心潮起伏,對長樂充滿了敬佩。
“世子來的正好,我正好有大事要和世子商量。”長樂晃了晃從周昌盛手里又拿過來的鞭子,輕快的對周昌榮說。
“哦,公主找在下有何事?”周昌榮放下茶碗,不知道長樂公主能找他有什么事。
大夫人也面露疑惑的看著長樂。
長樂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了看廳室里躬身等著吩咐的丫頭們。
大夫人了然,利落的揮了揮手,說道:“都下去吧,這里不要人伺候了,都記著自己的本分,若是被我發現有哪個敢偷聽主子說話,馬上亂棍打死。”
大夫人說完后,又招手將茉莉叫到身邊,微微彎腰小聲的吩咐道:“茉莉你帶著幾個人出去,將議事廳圍起來,遠遠的守著,不許旁人來打擾。”大夫人吩咐道。
“琉璃也下去。”長樂將鞭子遞給琉璃。
伺候的人紛紛出去,琉璃捧著鞭子,緩步也出去了。
長樂見偌大的議事廳眨眼間就剩下她和周昌盛,世子和大夫人,才緩緩的說道:“世子可知,我是被人下毒才導致昏睡不醒,不知道侯府請的大夫可診治出是何種毒藥了?”長樂看著周昌榮輕輕的說。
周昌榮聽聞此話,驚得手里的茶碗一斜,半杯茶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周昌盛也驚訝非常的抬頭去看長樂,長樂和他說了許多的事,但是并沒有說她是因為中毒才昏迷。
周昌盛疑惑,長樂沒有必要說謊,那么是誰給長樂下的毒?為什么給長樂下毒?
周昌盛越想心里越慌,若是長樂暴斃在侯府,那侯府真是頃刻間就要覆滅。
大夫人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以為長樂在說笑話。
“如此株連九族的大罪,公主可不能亂說,這樣的大罪,勇毅侯府可擔待不起。”大夫人嚇得臉都白了,給公主診脈的大夫是侯府日常供奉的白御醫,而白御醫入府給公主診脈之后,只說公主身虛體弱,似有不足之癥,氣血不暢,需要靜養和大補。
“公主您歸到侯府當天,我們就請了白御醫入府切脈,白御醫說您氣血不暢,腸胃不和,需要靜養和食補,還開了食補的方子,卻并沒有診出有中毒之癥,這是有脈案可查的。”周昌榮顧不得茶湯洇濕了衣服,急急的解釋道。
公主認為自己在侯府被人下毒,此事可大可小,不能不說明了。
“世子先不要著急。”長樂擺了擺手,接著說:“世子不妨想一想,我在宮里一直好好地,怎么到了侯府突然間就氣血不暢了?還昏睡好幾天?難道世子和大夫人沒有想過么?”
世子和大夫人對看了一眼,他們母子是懷疑過公主的昏倒有些蹊蹺,不過也只是猜測公主身體不好,皇上有意下嫁一個體弱多病的公主給侯府添堵。
“我知道現在說中毒不中毒的都晚了,一是查不到下毒的人,二是找不到被我喝了的毒藥。”
長樂頓了頓,看著周昌榮說:“但是世子爺,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確實是在喝了一碗參湯后才忽然昏迷不醒的。”
“現在去查這碗參湯,是可以查到蛛絲馬跡的。”
“大廚房那天是誰當值,參從哪里來,經過誰的手,又是誰燉的湯,是誰端到聽雨齋,又在路上遇見過誰,一個人一個人的審,總能審出點什么的。”
長樂語氣篤定的看著周昌榮和大夫人,周昌盛也看向周昌榮和大夫人。
大夫人和周昌榮從長樂細長的眼睛里看出了冷冷的寒意。
大夫人和周昌榮再不能把長樂視作十二歲的無知幼女。
“但是我要說的不是這碗參湯的事情。”長樂緩緩的說。
“這毒藥我喝了,卻未死,看來這是老天爺不愿意讓我白白枉死,也不忍心百年侯府一朝傾覆。”
“世子爺,我們來做個交換吧?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誰,或者可以這么說,我知道是誰一直在背后對侯府不利,想要置侯府百余條人命于死地。”
長樂笑的開心,此時的她又有點像是十二歲的女孩子,細長眼睛彎彎,一邊的眉毛挑起,有著惡作劇般的快樂。
長樂內心歡快的想著,這個大包袱,終于可以提前十年甩給周昌榮,不用她一個人背著,想想真是輕松。
周昌盛咬緊了牙,他太無用了,長樂說的事,他從未聽過,從未想過,更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周昌榮嚴肅了臉色,大夫人也攥緊了帕子,勇毅侯府一天比一天艱難,左右都不對,老侯爺如履薄冰,不敢有一步行錯做錯,卻還是消除不了皇上的猜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侯爺心灰意冷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查不管不問了。
周昌榮端詳著長樂,看不透這個明明還是小女孩,梳著兩個單薄小鬏鬏,此事事關侯府的生死存亡,她卻顯得很高興。
周昌榮輕輕轉頭去看周昌盛,周昌盛和周昌榮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一無所知。
“公主是有什么要求?”周昌榮猜著長樂的用意,她今天大張旗鼓來搜檢自己的嫁妝,又和母親商量居處和奴仆,看來是要為自己爭取一個豐厚的回報。
“世子快人快語,只要世子能答應我幾件小事,我必定會知無不言。”卻不能言之不盡。
周昌榮看了看大夫人,大夫人點了點頭。
“公主先說說是何事,如若侯府能做到,本世子必定會傾力做到。”周昌榮也沒有把話說滿,長樂說的是小事,他可不認為會有小事。
長樂點了點頭。
“我看琉璃這個丫頭還算可用,正好我現在也缺人伺候,就讓她一家都到聽雨齋聽使喚吧,煩請大夫人把她一家的賣身契轉交于我!”長樂說了第一件事
周昌榮沖大夫人點頭,這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也確實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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