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周昌茹的婚事-5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周昌茹一把扯過江生的胳膊,一路拉著他往遠一點的地方走去。
發財低頭只是看著自己的鞋子,主子們的事情,他可管不了。
周昌柔和彭俏就在原地繼續摘桃子,說說笑笑,一會驚呼一聲有條大蟲子,一會又驚呼這個桃子好大。
“喂,我的事,世子爺和你說了么?”周昌茹拽著江生的袖口,站在遠遠的一棵李子樹下。
“不知大小姐說的是哪件事?”江生待周昌茹站好,才抽出了自己的袖口,退后一步,先彎腰作揖,才挺直了后背,看著周昌茹的嬌俏的嫩白的小臉,輕輕的慢慢的問道。
“江大人,我雖然是這勇毅侯府長房的大小姐,是世子爺的大妹妹,但是我是庶出的,我姨娘,以前是娼妓出身,她……”周昌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江生打斷。
“大小姐無需多言,這件事,江某知道,為人子女,又怎么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大小姐不必為出身介懷。”
“你不介意,那你的父母也不介意么?”周昌茹又問道。
“我已經給涪陵的雙親去信稟明親事,我進京趕考前,父親和母親就叮囑過我,娶妻首重人品和性情!大小姐出身侯府,身份尊貴,江某無才無德,說起來,到是江某高攀了。”
“江大人青年才俊,御史臺的新人,前途必定不能差了,怎么這么妄自菲薄?”周昌茹看著江生的眼睛問道。
江生也看著眼前的明媚少女,她和他的處境,似乎是有些相似,都不敢選最好的,怕自己配不上。
“在下的父親、翁翁和太翁翁,都是木匠,我們家是以手藝傳家,到了我翁翁這,我們江家就備受欺凌,做好的成品,無論有主無主,只要被官府之人看中,就必定拿了就走。”
江生看著周昌茹同情的臉色,語句緩慢,但是清晰的說道:“我阿爹不善言辭,不善交際,我還有兩位叔叔,不堪官府欺壓,已經棄了這家傳的手藝,離了涪陵,自去謀生去了。”
“所以我阿爹讓我務必考個進士出來,當了官,就不必在受官府欺壓了。”
周昌茹想著自己活在大夫人的威嚴下,忍氣吞聲,和江生他們家忍辱負重,就快家破人亡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江生在此謝過大小姐的青睞,江生身份低微,容貌不堪,承蒙大小姐不棄,日后必定會對大小姐一心一意,絕不相負!”江生后退一步,作揖。
周昌茹紅了臉,罵了一句:“誰和你一心一意。”
江生站直了腰,也有些臉紅,他一時心潮奔涌,孟浪了。
“對了,公主說,讓你先在御史臺忍耐幾天,過幾日,世子爺就找關系將你轉調去兵部軍器監。”周昌茹說道。
江生咔嚓一下子將脖子都挺直了,兵部的軍器監,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我和你說,公主可厲害了,公主說可以,那就必定是可以的。”周昌茹點頭,加重了語氣,表示公主是個神通廣大的公主。
“若是能去軍器監任職,公主和世子爺就是江某的大恩人,恩同再造!”江生搓著兩只手,興奮的想要原地轉圈。
周昌茹拿著帕子捂著嘴笑,看江生興奮的樣子。
“好了,正事說完了,你且去前院吧。”周昌茹屈膝,笑著說。
江生強壓著自己,后退了三步才想起來沖著周昌茹告別。
“三日后我請官媒上侯府提親,大小姐安心備嫁既是。”
“好,我在府里等你。”周昌茹大大方方點頭說道。
江生很是喜歡周昌茹這種嬌柔中透著爽朗,大方中透著分寸,深深彎腰拱手后,撈起長衫的下擺,跑的比發財還要快。
周昌茹帶著笑意,不理會周昌柔和彭俏的打趣,捏著帕子,粉臉通紅,自顧自的笑著。
九月初八,宜納采、宜嫁娶,正正經經的黃道吉日。
同科的江生和胡明朗都請了官媒,吹吹打打,前來侯府提親。
周家雖在孝期,但新科兩位進士同時登門提親,周昌榮也不敢托大,連忙叫了周昌盛一起,兄弟二人穿著粗布衣服,陪著大夫人、二太太一起在外院的待客廳見客。
二老爺據說是去郊外的寺廟清修去了,據說日日誦經,為兄長及死去的將士們超度。
老侯爺重傷未愈,臥床修養,不見外客。
端坐在高位主位上的大夫人是真心的高興,坐下大夫人下手的二太太則是滿臉的不高興。
可二太太不高興也沒有辦法,二老爺發了話,這親事是老侯爺點了頭的,她若是反對,讓她自己去找老侯爺說去,他反正是不管這些庶務。
二太太拉著一張臉,橫著眼睛,心里不停的咒罵狐貍精,老狐貍精勾的二老爺五迷三道,小狐貍精勾的野男人入府提親,中書令寇家是多好的人家,老祖宗都和寇府的老夫人說好了的,過幾日就來相看文姐兒,他們二房要是和中書令做了親家,她的三個兒子前程豈不是就有了。
定是大房看不得二房發達,怕二房搶了他們大房的風頭。
老祖宗私下里和她可不止一次說過,只要阿茂爭氣,早早晚晚有一天,這爵位都要從大房手里吐出來,讓給他們二房。
老祖宗看不上大房,心里恨不得大房的人死干凈了才好,勇毅侯府這個世襲罔替的爵位,老祖宗肯定是要留給她親孫子的。
周昌榮和周昌盛坐在會客廳的左邊,他們倆對面坐著江生和胡明朗。
四人都帶著笑拱手作揖,寒暄著近況。
胡明朗這是第一次見世子周昌榮和駙馬周昌盛,不免在神色中帶著一分打量。
大夫人和二太太各懷心事的聽著戴著大紅絨花的兩個官媒舌燦蓮花的吹捧這兩位同進士是如何的天上難有,地上難尋的。
白姨娘和黃姨娘偷偷的在屏風后面,豎起兩只耳朵,認真無比的聽著。
收下豐盛的禮品,在細細看了看江生和胡明朗的庚帖后,笑得合不攏嘴的大夫人和心不甘情不愿的二太太才拿出了周昌茹和周昌文的庚帖。
江生和胡明朗又恭恭敬敬的各自遞上了聘禮單子,出乎大夫人的意料,江生的聘禮豐厚的厲害,可不像是只是略有家資的樣子。
二太太拿過聘禮單子,細細的看著,心里一陣冒火,這么多的金銀珠寶,最后都是要隨著那小狐貍精作為嫁妝帶入夫家的,給她看有什么用。
不過二太太眼睛一轉,心思一活,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聘禮。
這羊脂玉如意,她倒是有一柄玉質一般的玉如意,找個機會,換過來不就成她的了。
這足金金項圈,她有兩個鍍金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就是。
還有全套紫檀木的屏風,她那有黃花梨的,乍一看,應該差不多的樣子,大不了,她刷一層漆就是了。
哥哥家的鳳姐這兩年就要出閣了,嫂子日日抱怨鳳姐沒有像樣的嫁妝,這可不就是瞌睡就有枕頭了。
二太太一時覺得周昌文的嫁妝都是自己的東西了,不僅也喜笑顏開起來。
大夫人端起茶碗,用余光看著二太太貪婪的看著嫁妝單子。
這愚蠢貪婪的徐氏,至今還在禁足中,若不是為了侯府的臉面,她必不會放她今日出來見客。
現在這侯府的名聲就是兒子的名聲,兩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斷斷不會讓二房這無知蠢婦害了侯府的名聲。
大夫人微微側頭,丁香連忙彎腰聽大夫人的吩咐。
“讓大根家的看緊了四小姐的嫁妝,不要讓二太太偷梁換柱!”
丁香點點頭,眼神往忽然高興了的二太太臉上飛快的瞄了一眼,就退到了大夫人的身后。
大跟家的是大夫人新進買進來的下人,丈夫在外院負責車馬,兒子管著侯府的果蔬,大跟家的則管著二太太院里的灶房,大夫人給他們這一家人安排的都是有油水的活計。
黃姨娘在屏風后面雙手合十,不停的念叨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她今日最怕的就是老祖宗來攪局。
多謝公主,將老祖宗困在了院里,文姐兒的親事才能順利。
等文姐兒順順利利上了轎,出了這侯府的大門,她必定要好好好好的重謝公主。
媒婆們舌燦蓮花,吉祥話說的用車拉,新郎官說了,今日若是能把婚期定下來,另外加賞一百兩銀子。
胡明朗的阿娘和黃姨娘以前是遠親、更是閨閣中的好友,黃姨娘家里經營著一間糖水鋪子,上面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在家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若不是被二老爺在鬧市中沖撞了,她顧忌弟弟要科舉不能污了名聲,才心一橫入了侯府。
胡明朗阿娘這些年沒有和黃姨娘斷了聯系,一直有書信來往,兩人都對兩個孩子的性情很滿意,又都不忍心辜負了少女時候的交情,黃姨娘這才一直壓著她相公一力促成這婚事。
長樂沒有下嫁勇毅侯府時,說起來,以勇毅侯府單薄的家世,周昌文算是高攀了胡明朗,畢竟胡明朗已經是舉人老爺了,而周昌文的三個哥哥卻還是連童生都沒有考過,而大房除了世子,所結的姻親也都是閑職。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公主下嫁,侯府有了一番新鮮的景象,請教養嬤嬤和女夫子,肅清內宅,又和入職翰林院的江生結了親,這勇毅侯府忽的有了欣欣向榮之象。
因此雖然江生和胡明朗的雙親都在老家,他們二人在京城并無親友,就只好請了官媒,帶著豐厚的聘禮,拿了雙親的親筆書信,登門提親了。
兩位準新郎聽著官媒天花亂墜的吹捧,面帶羞澀的坐著喝茶,
大夫人也覺得雙喜臨門更好,也是給重病臥床的老侯爺和老夫人沖喜不是,一番商議后,將婚期定在了兩年后的十一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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