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維的話語，凱撒那雙藍色的眼睛瞬間收縮了起來。邥

　　他的同類正在遭受著迫害，正在被人驅使著做著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他如今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去過一些幸福的生活嗎？

　　而且這事到最后勢必會引起人類的大規模追捕。

　　在人類社會里的這些時間里凱撒清楚的明白人類在面對危機時的創造力有多么恐怖。

　　假以時日，人類極有可能會研究處能從基因上徹底滅絕猩猩一族的藥物來。

　　到那時，他再后悔可就晚了。

　　只是……邥

　　凱撒忍不住看了看豪斯的臉，家庭和族群，他究竟該怎么選？

　　放下族群選擇家庭，那他極有可能可以擁有一個美滿的人生，最后安詳的在床上逝去。

　　若是放下家庭選擇族群呢？

　　那他這一生注定會顛沛流離，甚至很有可能遭遇那些連小說都寫不出來的苦難。

　　在解救族群的這條路上勢必是道阻且艱，途中的困難他根本就難以想象。

　　想要說服那些隨時會被脊柱上炸彈奪走生命的同類，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口才。

　　兩個選擇擺在任何人面前，趨利避害的本能都會驅使著人選擇家庭。邥

　　但他凱撒說一千道一萬也不是個人，他真正的認同感應該在自己的族群，他唯有在自己的族群中才能組建自己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子嗣。

　　這一切即使很難也值得他去做！

　　所以權衡再三的凱撒滿眼淚水地對著豪斯開口道：

　　“對不起，父親。”

　　聽到這話，豪斯就已經明確了凱撒的選擇。

　　他背過身去身體微微抽搐著。

　　作為擁有一雙能洞察世事眼睛的豪斯自然明白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養子’在選擇答應杜維后會面對怎樣的艱難。邥

　　很有可能他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面了。

　　豪斯相當清楚杜維在與之對抗的存在究竟是怎樣的勢力。

　　那次在普林斯頓差點蔓延開來的埃博拉病毒就足可見一斑。

　　而若是凱撒選擇了與族群站在同一戰線，那么很大程度上他都得靠自己戰斗了。

　　那是一場人類難以插手的戰斗。

　　可這是凱撒自己的選擇，豪斯也只能選擇尊重。

　　不能放手讓兒女自由翱翔的父母并不是個好父母。邥

　　天地廣闊，總有一天，兒女需要離開家的庇護去往更廣大的天地。

　　看起來，現在就是時候了。

　　重新轉過頭來的豪斯眼眶微紅，而凱撒一直在靜靜地等著豪斯的回話。

　　此番遠行若是沒有他‘父親’的祝福，他會走的很愧疚的。

　　受到人類文化熏陶的凱撒相當明白他此時離開等同于不守孝道，換做是古老的東方，這種行為可是要被人戳穿脊梁的！

　　望著凱撒那迫切的眼神，豪斯張了張嘴后終于還是開口說道：

　　“凱撒，我尊重你的選擇。邥

　　如果那是你所追求的理想，那就放手去做。

　　只是你要記得，不管結局如何，這里始終是你的家，我也始終是……你的父親。”

　　聽到豪斯的言語，過往的經歷一幕幕的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

　　凱撒笑著笑著又哭了。

　　他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向著豪斯磕了三個響頭后毅然決然地望向了杜維開口道：

　　“杜維，你說得對。

　　我很感謝你當初將我從光榮會手中救出來，給了我一個安穩的家讓我體驗到了從來就沒有的溫暖。邥

　　我也知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并不是全都像光榮會那般邪惡只會拿我們做實驗。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在以各種方式愛護著我們。

　　這個世界理應不該由光榮會那樣的人渣所占據。

　　我會出手，我會如你所愿的那般找到我的同類勸說他們跟我離開。

　　他們不該和人類為敵，我相信這個世界是能講道理的。

　　但是我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幫助。”

　　望著已經下定了決心的凱撒，杜維點了點頭道：邥

　　“我手上的可用資源并不多了。

　　你且說來聽聽。”

　　“我需要模仿者的支持，我需要讓它幫我標記出紐約以及華盛頓的同類位置。

　　我想這點對它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很合理的要求，就算凱撒不說杜維在最后也會主動提出來幫忙。

　　“當然沒問題，除此之外我還可以讓羅格協助你處理那些控制著你們同類的人員。

　　對于如何迅速在人群中找到偽裝者這點他很熟練。邥

　　另外，你若是有武器需求可以直接去紐約找尤瑞，他會給你提供一批定制武器。

　　最后，在紐約你要是碰上什么擺不平的事可以向以利亞求助，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聯系他。”

　　聽到杜維主動提出的幫助條件，凱撒愣了一愣。

　　他倒是沒想到杜維竟然給予了如此優越的條件。

　　原先他還跟豪斯一樣認為他是孤軍奮戰的那種，所以為了事情能順利進行，他才會大著膽子尋求杜維的幫助。

　　現在這些幫助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棒了。

　　特別是定制武器這一幫助。邥

　　眾所周知猩猩的構造和人類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而凱撒清楚的明白人類的熱武器對于猩猩來說是多么的致命。

　　沒有武器的他們就等同于原始時代的野蠻人來對戰現代社會的步槍隊，這樣的結果可想而已。

　　就算是他們能憑借著偷襲、暗殺之類的操作從光榮會手里搶來不少槍械，但是身高、手臂、手掌等問題會導致他們極難使用人類的武器。

　　但如今尤瑞那里能定制武器這一點就完美的解決了這一問題。

　　擁有了跟人類同等以及更高智商的他們再擁有了這批定制武器無異于如虎添翼！

　　他想不出自己在踏出了第一步之后還有什么輸的理由！邥

　　當下，凱撒學做那禮儀人的模樣雙手抱拳對著熒幕中的杜維深深鞠了一躬。

　　若是此次他不死，這份恩情他一定會報答給杜維的。

　　隨后直起身子來的凱撒就按著杜維的吩咐前往去找羅格。

　　作為前探員現殺手的羅格對付起那些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光榮會人員可謂是手到擒來。

　　有著羅格的保駕護航想必他的聚攏同伴之路會變得更容易一些。

　　等凱撒走遠，豪斯對著杜維冷哼一聲后就準備掛斷電話。

　　不過杜維的聲音隨即響起：邥

　　“等等，還有事要麻煩你。”

　　豪斯皺了皺眉，說實話他并不想繼續聽杜維說了。

　　反正杜維所說的事最后都會變為現實，現在和他商量更像是一種通知。

　　這種感覺讓喜歡掌控一切的豪斯感覺很不好。

　　不過杜維可沒有給他拒絕的理由，沒等豪斯張口杜維就繼續開口道：

　　“約翰最近恢復的怎么樣了？”

　　聽到杜維提及約翰，豪斯眉頭皺的更緊了。邥

　　“你想干嘛？

　　你不會是將主意打到了這種重傷之人身上了吧？

　　他的傷有多重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種情況你還讓他出任務那跟讓他送死沒什么區別。

　　因為他也只能靠著鎮痛和腎上腺素來勉強維持自己的行動力。

　　當然代價也是極為嚴重的，當一切塵埃落定而他又僥幸不死后，那些疼痛會千百倍的回來。

　　那時的他就算沒有踏進鬼門關也離鬼門關不遠了。邥

　　所以你確定要讓他出手嗎？”

　　如果有的選，杜維確實是想讓約翰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如今時間真的不多了。

　　等那彗星落下，那么他們和剩余的高臺桌勢力就是真的開戰了，而且是明牌開戰的那種。

　　畢竟走向臺前的埃迪在成為總統后就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標。

　　現在驢斯克領導下的太空X也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

　　順著這條線索往前細細篩查，他們遲早會完全暴露出來。邥

　　更不要說早就隱隱察覺出不對的光榮會了。

　　別忘了當初光榮會可是綁了弗蘭克，還給他注射了那所謂的‘東京雞尾酒’。

　　這意味著當初他們就距離救世組織很近了。

　　如今多半已經猜到了他們的存在。

　　要是再拖下去，恐怕他們等來的就是光榮會的大軍了！

　　所以即使豪斯的言語里滿是警告的意味，杜維也只能開口確認道：

　　“是的，我要他出手。”邥

　　豪斯沉默了一會兒感慨道：

　　“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充滿溫度的大善人還是換身冰冷的冷血殺手！

　　你有時愿意傾盡所有幫助他人，有時卻又不感同身受的去理解他人的痛苦。

　　這種矛盾性出現在你身上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杜維輕輕笑了笑，有些疲憊地回道：

　　“如果我說我的立場一直站在全人類這邊你會相信嗎？”

　　豪斯搖了搖頭道：邥

　　“抱歉，我看不到那么遠的未來，我所能看到的只有當下。

　　既然你要約翰出手，那你就自己跟他聊吧。”

　　鏡頭切換，一個渾身纏滿繃帶半坐在床上之人出現在了杜維眼前，正是之前在華盛頓執行了溫斯頓最后一次任務的約翰。

　　看見鏡頭前出現的約翰，杜維率先開口道：

　　“約翰，很抱歉在此時找到你。

　　只是高臺桌這邊發生了一點變化。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格拉蒙侯爵？邥

　　這家伙發誓要重整高臺桌，而他認為高臺桌會有如今的情況跟你脫不開關系。

　　所以他想要你的命。”

　　病床之上的約翰微微動了動，隨后沙啞地開口道：

　　“很多人都要我死，很多人也找到了我。

　　但最后，他們都失敗了，最終活下來的只有我。

　　可我明白幸運女神不會永遠地站在我這一邊。

　　如果我死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邥

　　“你說。”

　　“在我死后，能將我和海倫葬在一起嗎？”

　　“沒問題。”

　　“那我也沒問題了。”

　　約翰有些吃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接著用嘴咬住繃帶的一邊用力扯下，最后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身體。

　　緊接著約翰的目光望向了一邊站著的豪斯。

　　“醫生，能給我來點讓我正常行動的藥嗎？邥

　　我這狀態可走不出這里的大門。”

　　早有所準備的豪斯冷著臉將鎮痛片和腎上腺素丟了過去并開口道：

　　“感覺到行動不便時可以吃，但是千萬別把這玩意當糖豆。

　　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吃多了都是會死人的！”

　　拿過藥物的約翰當即就吃了兩片，感受到身體假性好轉的約翰對著豪斯笑道：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對死亡沒有敬畏所以我才不會死？

　　若是我開始畏懼死亡了，那么我可能就真的要死了吧？邥

　　醫生，你看了那么多的病人，有見過不畏懼死亡的人嗎？”

　　豪斯面無表情地答道：

　　“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一樣，臨死前的他們總是在畏懼那一片虛無的世界。

　　所以還是那句話，不要認為你不會死就將那兩瓶藥一股腦的塞入口中。

　　你這次任務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若是同一時間吃光那兩瓶藥你是一定會死的。”

　　也不知道約翰聽沒聽進去豪斯的醫囑，重新穿上筆挺西裝變為夜魔的男人難得的笑了笑道：

　　“畏懼嗎？或許吧。邥

　　只不過現在我才是那個在夜晚取人性命的芭芭雅嘎。”

　　豪斯搖了搖頭不再多勸，他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人在選擇做殺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性命交給了死神。

　　做一行的不管是傳奇還是菜雞，最終的歸宿只會是城外的那片墓地。

　　現在，那片墓地中似乎又要多一塊墓碑了。

　　希望杜維已經買下來了。

　　穿戴整齊的約翰再次望向了杜維道：

　　“那么這一次，任務信息在哪？”邥

　　杜維聳了聳肩道：

　　“還不知道，這家伙在整合了高臺桌資源之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理論上一個人不可能消失的那么徹底。

　　所以我懷疑對方也雇傭了頂尖黑客做了某種技術處理，導致他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當然，這一切對我們來說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

　　我想當你從這里走到根的房間時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情報。”

　　“是嗎？那最好不過，我的時間好像并不多了。”邥

　　“放心吧，約翰，你會活的很久的，久到你對海倫的印象都產生了模糊。”

　　“呵，活著未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感謝白銀之匣、哎好書難找哎、lena2、書友20180712032951042的月票，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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