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兩道人影從相對的雅間同時出來,一個繞左,一個繞右,狹路相逢。
“縣主怎么會來這里?”
“這話竟是你問我?我倒想問你,南北齋何時搬到這煙花柳巷里了?”
“我來這是談正事!”
“是嗎?好厲害的正事,歌姬舞姬能聽,我卻不能聽?”
“所以你便叫伶人陪酒!?”
“所以你承認故態復萌?!”
“你……”蕭弈氣結,“你就這么不信我?”
“方才是誰瞧見幾個伶人就氣沖沖過來了?”魏楚環步步緊逼,毫無讓步之態。
蕭弈早知她是什么性子,加之有人圍觀,他壓低語氣:“這與我信不信你無關!算我求你,別在這鬧了,先回去!”
“那怎么行。”魏楚環笑起來,“三兩句就能說清的事情,非得先拉開我,好叫你有時間慢慢編纂言辭,再蒙混過關?你且說說,與什么有關。”
蕭弈臉沉下來,“你非得在這說是吧?”
他今天是來尋歡作樂的嗎!?他是來——
“二位……”正當二人戰火漸猛時,一道溫潤的聲音擠進了戰場。
兩人齊齊轉頭,就見謝原抱手倚柱,姿態清閑的看著戲:“有事不妨好好說,何必爭執呢?”
話是和事佬的話,可配上這副表情,怎么聽怎么像是再說——繼續爭,千萬別好好說。
魏楚環看到謝原的瞬間,腦子里飛轉起來,而后看向蕭弈,眼里含了詢問。
蕭弈竟像是被看穿了心思,前一刻的氣勢驟然消減,抿唇別開眼,仿佛在說,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魏楚環便全明白了。
謝原今日得升,雖然品級上沒有太大變動,清要程度卻超蕭弈,就連前景都壓他一
這必是北山為他謀的好前程。
與他做了這些時日夫妻,魏楚環很清楚蕭弈那幾分邪性。
今日設這個局,怕是想給謝原施點絆子,讓他犯點男人都容易犯的錯誤,待傳至北山,長公主夫婦得知自己幫襯的女婿剛得了甜頭便敗露了本性致親女受委屈,謝原必沒有好果子吃。
說不定立馬又給他拉下來。
一股火氣直沖魏楚環天靈,她卻只能在心里暗罵幾句,臉色轉向謝原時,已然換了副親和笑臉:“原來也邀了姐夫。”
謝原笑了一聲:“是蕭世子盛情難卻。”
被妻子揭穿了心思的蕭弈仿佛迎面中了一箭,脖子都僵了僵。
魏楚環反應也快,忽略了謝原話中的諷刺,“其實我今日也在隔壁宴客,招待友人,既然是為姐夫慶賀,人多會熱鬧些,不知姐夫介不介意兩方并臺,一道坐下吃些水酒?”
謝原正想婉拒,忽然有一波人走進店內,引人側目。
為首是個十分年輕的少女,模樣像是未滿二八,卻已作出嫁婦人裝扮,高髻華飾,羅裙翩躚,貴不可言。
尋常婦人出行,左右隨侍都是正常,但這位夫人左右,除了兩個模樣清麗的婢女,還有一帶刀女衛,這種地方,偶爾也會有些姓悍潑辣的婦人帶著家奴進來抓人,但她面色氣質卻嫻雅淡定,加上一身不容忽視的貴氣,越發惹人側目。
魏楚環眼神一變,還沒反應,余光里身影已動,她轉過頭,就見謝原闊步下了樓,目光緊緊盯著李歲安,直至她身前。。
謝原沒想到歲安會來,歲安似乎也沒料到謝原第一個蹦出來,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會兒,同時開口。
“你怎么來了?”
“你沒醉呀。”
謝原:?
蕭弈站在魏楚環身邊,細細打量她的表情,只見她眼中深意復雜,分析一下,既有“果然如此”的不屑,又有幾分慶幸,與此同時,還夾著幾分薄怒。
當然,前兩樣是沖著李歲安去的,最后一道卻是沖著他來的。
因為她看過來了。
魏楚環壓低聲音:“幸而我早來一步,否則我跟你沒完!”
蕭弈悻悻一笑,斜眼挑了下方二人,心里不由醞釀出幾分慶幸。
男人犯錯這種事,得事后追究才容易說不清楚,沒想到李歲安會這時候殺來,若叫她瞧見吃了加料酒水的謝原,難保不會懷疑遷怒,那時候可就不好玩了。
“歲安表姐也來了。”
夫妻二人轉頭看去,就見魏楚環輕挽蕭弈笑盈盈走來:“今日是姐夫榮升之喜,阿羿特地設了宴席為他慶賀,本也想請表姐來的,可表姐一向不喜歡這種喧鬧的場合,這才作罷,想不到……”她頓了頓,微含深意:“表姐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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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弈已經一改方才姿態,沖二人含笑點頭,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謝原看向歲安。
她今日是稍微打扮過的,同魏楚環站在一起亦不輸貴氣,只是性子一如既往,正笑著應道:“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魏楚環語氣一揚:“怎么能說是不請自來呢。表姐能來,只有蓬蓽生輝,快請。”
幾句話功夫,魏楚環已占了主場,仿佛今日這局是她設的一般。
歲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謝原,謝原笑了笑:“隨你。”
看出歲安剛來就有去意,魏楚環又道:“樓上尚有賓客等候,表姐就算無意參宴,也不至于面都不露就直接將姐夫帶走吧,說不清的,還以為表姐不喜外人宴請姐夫,往后可就沒人敢邀了。”
謝原覺得這初云縣主也頗有意思。
她方才針鋒相對殺來時,也沒見有多為蕭弈日后逢場作戲的機會考慮,分明是奔著徹底扼殺的目的來的,如今對著歲安,竟說著反話。
這要么是在唬她,要么……
謝原看向歲安,卻意外撞上她的目光,不由心頭一動,直覺她是在觀察他的態度。
要么,是在激她。
和之前每一次見面一樣,魏楚環都在激她。
謝原收斂神色,換上一副疲憊之態,捏了捏歲安的手,語調低沉拉長:“我有些累了。”
他一表態,歲安的思路就通了,她看了一眼對面的夫妻,與謝原打起商量:“環娘說得對,世子是為你設宴慶賀,若此刻直接離開,似乎有些失禮……”
“歲歲做主就好。”謝原完全進入狀態,似模似樣的揉了揉太陽穴,仿佛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無,情態里全是“還好你來了,我快不行了”的慶幸。
歲安見狀,身體微不可察的往他身邊靠了靠,又握緊他的手,仿佛將自己小小的身板拿來給他作靠。
謝原察覺,在心中偷笑,輕輕掀眼,見歲安眸中含笑看向魏楚環:“的確不該就這么走,但夫君今日身體不適,也的確不好久留。”
“那就淺飲幾盞。”魏楚環眼神直勾勾的,“露個面,兩句話,三盞酒,這可以了吧?”
歲安默了默,笑道,“那好,就小坐片刻。”說完又看謝原一眼,含著無聲的示意——可以嗎?
謝原回握住她的手,溫熱軟滑,他微笑道:“夫人請吧。”
歲安抿唇,梨渦輕陷,“嗯。”
一行人又回到二樓,魏楚環招來奴仆吩咐幾句,很快,客人們匯聚一堂,亂七八糟的歌姬伶人全都退去,蕭弈攜妻入主座,奉謝原與歲安為上賓,其余客人男女分席作陪。
蕭弈有幾個同僚喝高了,但又沒完全喝高,至少察覺了眼前的氛圍儼然不同,激靈間紛紛望向今日的主謀蕭世子——什、什么意思呢這是?
蕭弈目不斜視,仿佛在身邊豎起了一層屏障,格擋了所有外界的目光。
倒是魏楚環,入座后掃了眼蕭弈的賓客,一個個酒氣沖天,冷笑一聲:“喝的很開心啊。”
蕭弈聽見了,低聲道:“你聞我身上有半分酒氣沒?”
他本事打著灌了謝原就抽身而退,放他在這和這群人大放情懷盡情荒唐的,沒想到謝原竟是個有定力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也不碰那加了料的酒,讓蕭弈一度懷疑他是不給自己面子。
至于謝原,他重新入座就發現剛才那些酒水已經全部換掉,連被他倒空了茶的茶壺都被拿走了。
剛才還是猜測的一些事,已然在心中落實。
蕭弈今日,是真要搞他啊。
可這是為何?
他與蕭弈毫無過節,難道只是因為,同樣作為皇室女婿,他的提拔更勝過蕭弈?
若蕭弈是這么一個心胸狹隘不擇手段之人,魏楚環此刻還幫他遮掩行徑,究竟是一丘之貉,還是另有原因?
謝原能察覺,蕭弈自然也看出來了。
他心情有些復雜,既為魏楚環的體貼庇護窩心,又為她心中那份別扭的感情感到好笑。
根據謝原的經驗,魏楚環這會兒緩過勁兒來了,大抵又要開始針對歲安。
但這次,他竟想錯了,魏楚環的目光直接掃過歲安,先落在了那幾個喝高的年輕官員身上,與身邊的蕭弈低語幾句,魏楚環忽然揚聲:“幾位郎君是喝高了不成?”
被魏楚環點名的幾人極力睜大眼睛,但酒勁還是令他們暈暈乎乎,“這……這是……”
魏楚環微微一笑:“這宴席還未開,酒菜尚未齊,人先喝過了可不行啊。”
下一刻,魏楚環直接喚來近仆,后面還跟兩個帶刀護衛。
“將幾位喝高了的郎君帶出去,醒醒酒。”
最后三個字,魏楚環咬的意味深長,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以至于那幾人先后一愣,都來不及張口辯駁什么,就被架小雞一般架了出去。
這般宴客,實在霸道,過了今夜必定要瘋傳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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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楚環無畏無懼,反倒對著剩下尚且清醒的人緩緩道:“我父王十四歲便上戰場,跟著當今圣人從大周水深火熱的境地里殺出一條血路,直至圣人登基,欽點父王鎮守北域,至今為止,二十有六載!二十六載歲月,本縣主從未見過父王有過此類應酬……”
魏楚環環視一圈,忽然露笑,深重的語氣轉為輕柔客氣:“所以,本縣主對這類酒宴也并不熟悉,若招待不周處,還請諸位見諒。”
魏楚環宴請來的都是素有往來的友人,見此情景,無一不對魏楚環投去敬仰的目。
當中又以趙氏姐妹為最。
縣主太威風了!
身為女子,出嫁從夫,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夫郎既有光明前途,又守一份忠貞深情。
可男人啊,撒開懷中嬌,穿上體面袍,踏出家門,無論做什么都有了天然的理由。
他們是要做大事的,外面的事兒,女人少打聽。
苦守深閨的婦人們,便是有萬般不爽,也只會在長輩的規勸數落下一點點咽下。
于是,看他們忙碌應酬,看他們逢場作戲,看他們懷中別抱,都成了不該過問,理當習以為常,甚至支持的事。
反倒是她們,忙于內宅事務,細細打理著所有纏人的人情往來,稍有不慎,便要被指指點點。
也只有她初云縣主,夫君應酬,逢場作戲,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兩廂對上,反而能坐在上位,抑揚頓挫說出這樣解氣的話,說的這些習慣了逢場作戲的男人們毫無反駁機會!
今日她們沒有白來!
這場戲太好看了!
來自擁躉的目光灼熱而強烈,魏楚環卻只是淡淡掃過,然后看向歲安。
謝原也看向歲安。
她明明也來了,卻半點沒有找茬問罪的意思,更別提說些什么話來警示謝原。
魏楚環說話時,她只是與謝原在,她輕輕抬眼,沖魏楚環甜甜一笑。
謝原覺得,這個笑,換做不同的人來看,其實是可以借讀成不同意義的。
在魏楚環看來,這或許是個肯定且感激的笑,含義為:環娘說的真好,說出了我想說而不敢的話,環娘真棒。
所以魏楚環露出了頗為受用的表情,與此同時,又有些嫌棄,嫌棄歲安的軟綿無用。
但在謝原看來,那清甜柔和的笑容下,分明還藏著一分狡黠。
所以謝原的借讀更偏向于——會說你就多說兩句。
謝原眸色幽深,唇角輕輕提了一下。
他的歲歲,很有趣啊。
“話說遠了,”魏楚環給了下馬威,終于把話題拉回來:“今日是為慶賀表姐夫高升,不當說別的。”
她看了眼蕭弈,蕭弈會意,夫妻二人一道提盞。
“祝賀。”
歲安與謝原對視一眼,也跟著提盞。
謝原:“多謝。”
飲完一盞,歲安看了謝原一眼。
謝原擱盞起身,對眾人搭手致歉:“今日諸位為謝某慶賀,謝某感謝不已,然則夫人不勝酒力,便不陪諸位多飲了。”
謝原一番話,竟讓蕭弈的幾個友人大松一口氣,仿佛找到了生路。
眾人先后起身,都表示今日不勝酒力,既然謝郎君要走,那他們也走吧。
魏楚環聞言,用惋惜的表情說著愉快的話:“這就散了?豈不是還沒喝好?還是因為我來了,壞了諸位的氣氛?不然我再將歌舞姬召回?”
哦不不不!他們要走,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伴舞陪酒,他們也得走!
幾番客套話后,眾人一致決議,就這么散了。
初云縣主輕松處理了這樁應酬,出座時傲然的朝歲安看了一眼,不料她身邊的人腳下一動,高大的身影竟直直將歲安擋住,隔絕了魏楚環的目光。
謝原捏捏歲安的手,溫柔道:“回家了。”
歲安感受著男人的情緒,并無惱怒不滿,這才點頭:“嗯。”
魏楚環無聲的翻了一眼,她的手也被握住。
蕭弈站到她身邊,也隔絕了那頭兩夫妻,哄道:“縣主,請吧。”
魏楚環氣不打一處來:“回去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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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弈:“是——”
蕭弈夫婦走在前面,歲安與謝原手拉手落在后頭,行至門口時,先行出來的人還未散去,重要人物沒出來,他們哪敢走?
最重要的是,酒樓門口停了一輛精致的馬車,上面掛著的名牌讓喝了酒的人都能立馬清醒三分,跟別提其他沒喝酒的人,簡直為之一振。
這是北山的馬車。
剛才初云縣主威風炫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至于他們都忽視了謝原的妻子便是靖安長公主那位獨生女兒李歲安。
現在,這輛馬車赫然停在門口,讓今日跟著蕭弈來參宴,打算灌醉謝原助他荒唐放浪的陪客紛紛激靈清醒。
這時,歲安與謝原也出來了,歲安輕輕抬眼,就見魏楚環盯著那輛北山的馬車,雙目放光。
又在攢招了。
“表姐。”魏楚環看向歲安,露出笑來:“我有一個提議。”
謝原稍稍往后挪了挪,便于觀察歲安。
歲安問:“什么?”
魏楚環指了指她寬敞精致的馬車,“我觀好些郎君都已喝高,無論騎馬還是行步都不合適,表姐這輛馬車寬敞精致,不知能不能拿來先送諸位郎君回府呢?”
謝原目光一動,立馬明白了魏楚環的用意。
她今日固然是氣勢洶洶大殺四方狠秀一把,怕是過了今夜,長安城內的人都要傳她善妒,連夫君的應酬都不能忍。
現在她讓歲安用北山的馬車將陪客一一送回去,便是要將輿論全推向她。
不錯,初云縣主今日的確來了宴席,但李歲安也來了。
就憑最后是北山的馬車收尾,在外人眼中,就足夠引起許多猜測,畢竟有關北山的話題,一向是更惹人興趣的。
“無所謂。”歲安竟一口答應下,又看一眼謝原:“元一,我們另叫一輛馬車吧。”
謝原眼神一變。
她這么聰明,難道不知魏楚環的用意?
可眼前情景,更像是她任由魏楚環率性大鬧,卻自己背下輿論。
今日之后,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她李歲安善妒小氣,連他高升應酬都不許,還親自前來給所有人下馬威,用北山勢力震懾其他人。
謝原在意嗎?
一點也不。
他從不覺得這種應酬有什么必要,荒唐且無趣,所以他從不參加。
可是她呢?
她是為了他,故意背下名聲,讓他以后能名正言順擺脫這些,還是兼有其他想法?
面對這樣的歲安,謝原骨子里幾分邪性被激發,竟輕輕笑了一聲。
歲安反倒看不懂了:“元一?”
謝原眉目淡漠的掃過周圍,又在看回歲安時染了笑,神情里的細微變化,黑色的趣味開始醞釀:“歲歲,這樣不妥。”
歲安愣了一下:“不妥?”
謝原輕輕攬過她,“諸位郎君今日為了祝賀我,相繼喝高,都有些胡言,就說那位吧……”謝原指了一下剛才在席間跟他胡言亂語的那位,簡單的復述了一下對方說過的內容。
什么醉了就宿在這里,什么不要束于婦人羅裙下。
謝原一邊復述,一邊看歲安眼神里醞釀出沉沉的光。
“你看,他們是不是喝多,都開始胡言亂語了?若這樣送他們回去,叫他們也在自己的夫人前面胡言亂語,那可怎么好?”
歲安眼神亮了亮,看向謝原,“你想怎么辦?”
謝原壞笑一下:“送是一定要送的,但送之前,先幫諸位大人醒醒酒吧。”
他明明沒有喝太多酒,低沉溫潤的語調仿佛能醉人,配上那罕見的壞笑與眼神,歲安的心跟著跳了一下。
這樣的謝原,很不一樣,竟讓她也忍不住短暫的釋放了一下心中的小惡魔,“好呀。”
最后的結果,讓魏楚環屬實沒想到。
她的確想讓李歲安為今日行為背負輿論,卻沒想到,對方完全沒有拒絕,甚至想要坐實到底。
蕭弈請來的客人有近十位,而這十位醉醺醺的郎君,都被請上了那輛馬車,原本寬敞精致的馬車,因為一下子塞了十個醉漢,變得擁擠又悶人。
而她一向乖順綿軟的表姐,明明還是露著甜甜的笑,說著軟軟的話,可一字一句,都跟嵌了針似的。
“玉藻,諸位郎君醉的厲害,你親自送他們去兜風醒酒,啊對,城內不許疾馳,記得去城外跑跑,城門落鑰宵禁前,務必讓每位大人安全歸家。”
玉藻領命離去,據說,當天入夜前,一輛來自北山的馬車載了一車醉漢,出城狂奔,又趕著落鑰宵禁一路狂奔回來,一群醉漢在馬車里吐得昏天黑地,臭氣熏天,送到家門口的時候,東西南北都找不到了,嘴里一直念叨著:“啊,不要,太快了,停,太快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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