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 137 章
發現金礦的消息一經傳回, 立刻在朝中引起震蕩,若是順利開采, 甚至可以直接解決此前提出的國庫空虛之難。
建熙帝大喜過望, 立刻傳召謝升賢及工部尚書商議開采事宜,而參與搜查的各州道官員皆受到嘉獎,這當中, 又以周玄逸的表現最為突出,若非有他察覺端倪率先提出,便不會有后面的搜查。
前有謝原,后有周玄逸, 簫翌,實干出政績這個說法越發在貴族子弟之中得到印證。現在只是發現了金礦,后期開采, 運輸,甚至關于這比礦財的使用,都可以是入手的切口,一時間, 朝廷內外有不少人都摩拳擦掌。
周玄逸回長安沒多久就開始繼續自己的鹽政革新, 已往返長安跑了兩趟, 金礦的消息傳回后,他剛巧回到長安,剛巧幾個友人許久沒見,便趁著他忙完之后邀約在老地方。
“玄逸, 恭喜恭喜啊,等到這金礦將國庫之難悉數解決,你可是頭功!”
這局是袁家兄弟牽頭,兩人一左一右夾攻周玄逸, 頻頻提酒。
周玄逸稍后還有事,只淺飲兩口,“培正和培英此行也出了不少力,論功行賞,定不會少了你們。”
袁家兄弟赧然一笑:“我們就跟著跑了跑腿,要不是初云縣主救了我們,這會兒還不知道被關在哪里呢,若想要建功立業嗎,還得再努把力。”
周玄逸從這話聽出了弦外之音。
都是相識多時的朋友,周玄逸也不繞彎子:“我回來時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朝中對于開采金礦一事似乎很關注。”
他笑了笑:“如何,你們也有想法?”
段炎擺擺手:“有想法一點也不稀奇,現在誰不指望撈個好差事來出成績,哪怕活兒累些都無所謂了,你看簫翌,手里捏著要務,從牢里走出來都前景一片大好。”
段炎也很直白,現在大家都想爭取機會,他也不例外。
周玄逸作為發現問題的第一功臣,這個節骨眼趕回長安也是為了這事,段炎這時候找他,多少是為了爭取一些機會。
盧照晉看了眼陳瑚,陳瑚憋紅了臉:“玄逸,我也想同你打聽打聽這一路的見聞和經歷,我們馬上就要年考了,此事這般重大,興許會在時務策略中考到。”
周玄逸掃了一眼,除了謝原,往日里交好的友人都到了。
他皺了皺眉,卻是問:“不是,眼下已經確定要開采金礦,開始安排了嗎?”
段炎一聽,揚聲道:“你這是什么話,之前就因為國庫空虛,朝堂上都朝翻天了,不然你們和那個商辭先后搞新政是為了什么?金礦啊,若把這比財產收歸國庫,加上揚州那邊清剿的財物,說不定能反過來助力你們的新政,何樂不為啊。”
周玄逸:“可是……這會不會太巧了?”
……
“當然有蹊蹺。”謝升賢從勤政殿出來,袖手踱步:“可陛下的態度,你看到了?”
謝原跟在謝升賢身邊,神色深沉。
朝中那些人不知內情,將此事當做了天大的好機會,可事情哪有這么簡單。
前腳剛剛發現了私人的冶煉場、鹽場甚至私自開采的礦場,這就證明,除了朝廷之外,在民間還藏著有能力做這種事的人。
他們甚至會像朝廷一樣,有專人來尋找勘察這種寶藏礦地,甚至比朝廷的安排更細膩頻繁,且收獲頗豐。
這金礦并非藏在偏僻難尋的地方,而是諸州配合搜查時,在找到了一些廢礦廢場后,緊跟著找到了這個金礦。
那他們怎么就沒有發現這個金礦?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與昔日的懷玄道人是有關聯的。
謝原懷疑這金礦是對方故意留給他們的。
不知內情的人只看到機會和利益也就罷了,沒想到建熙帝竟也不假思索,希望盡快拿下金礦。
后來,是謝升賢攔著,才沒讓謝原繼續說下去。
謝升賢問他,“你當真以為只有你瞧出不對勁?”
原本,謝原想的是這事情本身,祖父一句話提點,他便了然。
就當這個金礦真的是對方故意讓他們發現,且抱有一定的目的和設計,卻也是正正戳在建熙帝的痛點上。
你缺錢,金礦就在這里,敢拿就來。
建熙帝與懷玄妖道積怨多年,這口氣已憋了多年。
他已不是當年那個步步為營、不可行差踏錯半步的失勢太子,而是做了多年手握兵權至高無上的帝王。
這金礦必然歸屬朝廷,只因這點疑慮便踟躕不前,既折了他君王的威嚴,也憋悶了那口怨氣,哪怕有異,也會頒下開采旨意,只看結果。
他要的不是在旁提醒他小心多慮的言官,而是無論情況如何都能順利帶回這比財富的能臣。
謝升賢:“對了,歲安今日也進宮了,你可有與她說過此事?”
謝原神色一凜:“祖父放心,歲歲心里有數。”
謝升賢擺擺手,他讓謝原等歲安同行,自己先乘車回府。
另一邊,歲安拜別皇后和太子,與祝維流一道出宮。
祝維流憋了很久,走出一段才重重吐了一口氣:“你攔著我干什么?”
歲安走在他身側,也輕輕舒了一口氣:“不攔著你,叫你去攔著殿下?”
“這么古怪的情況,殿下真的看不明白嗎?我知道殿下如今急于做出成績,穩住自己的位置,可也不能這般冒進啊。難道只要得到金礦,多少犧牲折損都無所謂嗎?”
“如果是呢。”
歲安淡淡的一句話,將祝維流后面的話全部堵死。
祝維流緊緊抿唇,別開臉小聲的罵了一句。
頓了頓,他又看向歲安:“那你呢?”
歲安:“我什么?”
“李歲安,你別跟我裝,你是拿著什么從長安城走出來的,你我清楚,太子甚至陛下可能都已了然,你現在連句話都不敢說,以后還指望你什么?”
歲安沉默片刻,緩緩道:“可我不是母親。”
她看向祝維流:“你也不曾像祝家長輩,像桓王、安王等人一樣,陪著圣人歷經刀山火海,結下生死情誼。”
“如果是母親在這里,她大可以直言不諱,因為她有資格,有權力,有立場,但我只是她的女兒,未經歷困苦而得到權力,即便初衷不變,也不能用相同的方式了。”
祝維流懂了她的意思,心里卻有些失落。
天恩親情是一回事,可涉及到江山社稷君王威嚴,又是一番思慮。
若是孩童時,大概還會小小的傷情一番,可他們已經長大,開始肩負自己的責任,也該學會權衡一些感情和關系。
祝維流肩膀一垮:“那這一趟,非得去?”
歲安嘆氣,“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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