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回憶著將從前之事娓娓道來。
  “那時我還不知金尾鳶一族入世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我不顧族中規矩離群入世，見識了這世間繁華。”
  據時之織所知的傳聞。
  金尾鳶一族算是曾算是仙鳥一族，隱居在隔世之地。
  后來也不知為何被除名了。
  “小喜也同你一般。”
  時之織試圖講點開心的事情，將氣氛緩和一些。
  而聽到時之織提到小喜，阿瑤眼神微微一亮。
  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
  “初遇是在一個開滿鮮花的院子，在那里我認識了阿瓊。
  她當時嘴里塞了好幾朵鮮花，看到我還給我遞了幾朵。”
  阿瑤似是回憶起什么，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阿瓊看我不吃，便遞給了我一顆秋收糖。
  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糖果了。
  好似這個世界能品嘗到的果子，全都蘊含在了那顆糖果里。
  我們看盡山川河流，云起云落。
  本以為我們會一直這么共賞人間。
  后來有一天…”
  幾萬年的某一天。
  玉瓊芳滿臉羞怯地帶了一個新朋友同金瑤認識。
  那人便是司徒盛。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相安無事。
  只當是多了一個共赴山水的好友。
  可突然有一天“金尾鳶現世”的消息傳的滿城皆知。
  金瑤三人自此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追殺。
  就當三人即將陷入山窮水盡的時候。
  金煦出現了，將金瑤帶回了隔世之地。
  “同阿瓊再次相見，便是在審判臺上。
  沒想到阿瓊是四季神鳥之一。
  她一身彩羽晃得我有些失神，竟是阿瓊來宣判我的罪責。”
  “你們，因此疏離了？”
  時之織小心開口問道。
  金瑤笑著搖頭，停頓了一會兒。
  “因為我的出現，攪得人間紛亂。
  金尾鳶一族受我連累剔除了仙鳥之名。
  除此之外，全族因此墮入人間。”
  金瑤長長嘆了一口氣：
  “在人間，若是遇到凡人最后許是都被吃了。
  不得傷害凡人，是與生俱來的天地規則。
  若是遇到了修士，運氣好點直接被殺了，扒皮拆骨。
  運氣不好，被圈養起來拔羽取血，無盡折磨。”
  及此，金瑤的聲音都變得哽咽。
  金瑤便是那運氣不好的。
  她心里很清楚，都是因為自己該死的好奇心。
  她覺得自己落得這般下場罪有應得，但卻害了那么多族人。
  與玉瓊芳再見，是在修士結緣的宴席上。
  金瑤被鞭策著表演人間盛行的鳴鳳舞。
  早已對疼痛麻木的金瑤選擇逆來順受。
  看到玉瓊芳的瞬間金瑤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趕緊躲起來。
  她實在不愿意被玉瓊芳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
  但玉瓊芳此行的目的便是金瑤。
  在司徒盛的掩護下玉瓊芳成功帶走了金瑤。
  金瑤醒來，便看到了自己在一方天朗氣清的天地。
  旁邊還有一片碧藍的湖水。
  “阿瑤…你…你終于醒了！”
  玉瓊芳一把將虛弱的金瑤攬入懷中。
  金瑤則是繃直了身子。
  她也曾恨過，為什么玉瓊芳什么都知道。
  不僅不阻止自己，還…
  可金瑤更恨的是自己。
  看見金瑤始終沉默著，玉瓊芳急忙開口：
  “對不起，對不起阿瑤。
  初識時我從未想過你會是金尾鳶。
  更沒想到最后的責罰會這般嚴重。
  我…”
  金瑤別過頭去，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對玉瓊芳。
  看在玉瓊芳的眼里則是金瑤恨透了自己。
  她急急忙忙將一顆珠子塞進了金瑤的手中。
  “這是…鏡珠？
  這里是秘境？”
  玉瓊芳趕緊點頭，將金瑤握著鏡珠的手又緊了緊。
  “這是我所創的秘境，從今以后，你便是這秘境的主人。
  你和你的族人可以安心在這里住下。”
  金瑤怔愣住了。
  她到底有什么資格怨恨啊。
  長久積壓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了。
  摟住玉瓊芳大哭了起來。
  “阿瓊，我好痛，真的好痛啊！！！”
  玉瓊芳只覺得心都快碎了。
  拿出了一顆秋收糖塞進金瑤的嘴里。
  “阿瑤，吃顆糖，都過去了。”
  接著用手輕輕拍著金瑤的后背。
  在一旁的司徒盛沒有過多的表情。
  只是微微蹙著眉，安安靜靜地看著兩個小姑娘。
  許久之后，金瑤總算緩過情緒。
  但她并沒有與鏡珠契約。
  玉瓊芳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告訴她，鏡珠在她手上可以自由出入秘境。
  所有進入秘境中妖獸修為都會被壓制在金丹期的修為。
  這樣就可以避免有妖獸誤入從而對金瑤造成傷害  。
  同樣還設定了禁飛的禁制。
  除了鳥禽類妖獸，余下所有的生物都沒法飛起來。
  這也避免了人類修士誤闖秘境會傷害到金尾鳶一族。

  至于為什么不做成完全封閉的秘境。
  是因為玉瓊芳考慮到金瑤喜歡看美景，看凡塵。
  完全封閉金瑤會被悶死的。
  之后的日子，金瑤通過金尾鳶一族特定的鳴叫召集了余下的族人。
  全都躲進了秘境中。
  自此金尾鳶一族才得以保全血脈。
  不過那時金尾鳶也只剩下不到五十只。
  “瓊芳，你這么做，不怕代價嗎？”
  在金瑤不知道的時候，司徒盛悄聲問道。
  “金尾鳶一族瀕滅，我有責任。
  而且，值得。”
  玉瓊芳含笑回應道。
  “自我們金尾鳶一族進到這個秘境。
  阿瓊便很少出現了。
  族人不愿相信我的解釋，對阿瓊始終有誤解。
  她每次來，我們三人都會在那片湖邊相聚。
  也正因如此，她答應我每次去湖邊都會給我一顆秋收糖。”
  從金瑤的表情看來，那段日子她過得應當還是不錯的。
  “那后來呢？”
  時之織問道。
  “我本以為日子應當會這樣一天天過下去。
  有時我也會向一些瀕危的族群伸出橄欖枝。
  秘境也因此越來越熱鬧。
  那時的司徒盛也算是我們的朋友。
  可阿瓊來秘境找我的次數越來越少。
  阿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了。”
  “再然后呢？你什么都沒做嗎？”
  聽故事的時之織甚至掏出了靈果啃起來。
  還給金瑤遞了兩顆。
  金瑤也不客氣接了過來，結果靈果從她手上穿過。
  “算了算了，靈果不想被我吃。
  也就不強求了。”
  金瑤苦澀地笑了笑。
  時之織將滾走的靈果撿起，在法衣上蹭了蹭接著啃起來。
  “甭管我，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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