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政治也可以壟斷!
“年收入八百萬貫?”
朱雄英雖然知道大明稅收低,但就這八百萬貫的數量,那他娘的也太低了些吧。
“沒錯,年景好的時候,可以到八百萬左右,年景不好,怕是只有四五百萬貫,若是在遇上天災……”趙勉很難。
作為大明朝的戶部尚書,還是在朱元璋的手底下任職,他得到了老朱的信任和倚重,將國家的財政大權交到他手中。
天下百姓吃飯的事情,要他管,天下軍隊吃飯的事情,要他管,拱衛京師的職業軍人,需要他撥款發餉銀。
朝廷一切用度,需要他去傷腦筋。
六部中若是說,那個部門權力最大,那無外乎是吏部,因為吏部有著五品官員以下的直接任免調任權。誰家還沒幾個需要照拂的。
而且吏部管著科舉這個和平時期,唯一的底層晉升渠道。
若是說那個部門的能量最大,那首屈一指的必然是戶部,戶部管著天下的田畝,稅收,無論是兵部,工部等,想要用錢,都要看戶部的臉色才行。
“那你知道,從洪武八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大明朝廷印刷了多少寶鈔嗎?”
朱雄英語重心長的說道。
“回殿下的話,臣,不知……”
“兩萬萬三千余萬貫,給本宮算算,如果用大明的歲入填補這個窟窿,需要多久能填補完!”
朱雄英的心在滴血,真的在滴血,大明朝廷一年的收入,不足千萬貫,除了京師大營的軍費開支外,一旦遇到個天災人禍,賑災的錢都不夠用。
“最少,三十年!”
聽到朝廷發行出去的寶鈔數量,趙勉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一個數字。
“這還是在天下太平,生產恢復,逐年遞增的情況下,一旦遇到天災,兵禍,至少要五十年,乃至一百年。”
看了眼坐臥不安的夏元吉,朱雄英又抬眼望向趙勉道:“一百年,別說皇爺爺了,本宮的兒子都作古了!
趙勉只是低著頭,有些話哪怕他心里清楚,就是這么回事,但也是不能說,不能言的。
郁新道:“殿下,為了避免寶鈔之禍,正是應該廢除寶鈔的啊,只要朝廷……”
“郁大人,你忘了皇爺爺在前日早朝上說的話了?”
朱雄英話音未落,郁新縮了縮脖子,在洪武朝當官的,任你文武官員,那個對朱元璋不是充滿了恐懼。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放任著了,戶部掌握天下財政,不能只想著收稅,花錢,回去研究研究,怎么賺錢,本宮希望能聽見一個,除了開源節流的好辦法!”
“賺錢!”
“要賺錢的產業!”
朱雄英放下茶盞,看著眼前的趙勉和郁新二人。
趙勉道:“殿下開源節流,方能……”
“夠了!戶部如果想不到辦法賺錢,那本宮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另外,本宮先提醒你們一聲,誰要是想在農稅上下手、”
“別說本宮沒提醒你們,皇爺爺雖然老了,但鋼刀不會老!”
朱雄英生怕趙勉他們回去之后,會搞出來什么,增加賦稅的辦法來。
那不是給還沒有走出深淵的百姓,又是一道暴擊嗎。
趙勉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夏元吉雙手按在膝蓋上,想要起身告退,朱雄英道:“回去之后,寶鈔提舉司所有沒發出的寶鈔,全部集中銷毀,不得有一張寶鈔走出寶鈔提舉司的大門!
“微臣,領旨~”
夏元吉趕忙起身,他是真的不敢坐了,剛才朱雄英和戶部兩個大佬說話的時候,那倆大佬都是站著答話。
出身微寒的夏元吉,早就感受到了兩個大佬對自己的不滿。
他們當然不敢因為朱雄英給夏元吉賜座,而不給他們賜座,遷怒朱雄英,但夏元吉?如今的他還只是一個小蝦米罷了。
“除此之外,本宮這里有個配方,用棉花和亞麻,制造一種特殊的紙張出來,你回去之后,本宮會讓人把棉花給你送去!
“至于保密工作,你在朝中做官也有段時間了,應該知道怎么做!”
“寶鈔提舉司內的所有工匠,重新核查,祖上五代人都要扒出來,挑選良家子弟,參加新型紙張的制造工作中。”
“所有被選中的工匠,簽訂十年期賣身契,十年內,不得離開寶鈔提舉司衙門,并且給參與制造工作的工匠,每年發放祿米五十石、”
“你,能聽懂,本宮的意思嗎?”
朱雄英望著夏元吉,聲音低沉。
“微臣聽得懂,只是殿下,這新制造的紙張,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夏元吉一臉不解的疑問道。
“重要嗎?用他來接替寶鈔,你說重要嘛。同時也要抽調一批工匠,研究油墨的以及印刷的事情,一定要把新的寶鈔,做好,要保證新的寶鈔,不會出現偽造的事情發生!
“寶鈔關乎國運,所以本宮才將你們從戶部獨立出來,升為六品衙門,如果你們做的好,以后的寶鈔提舉司,位比六部,如果做的不好。”
朱雄英已經懶得說了,做的不好,那就只能鐵血鎮壓,強行用行政手段,廢除寶鈔的流通。
而寶鈔被廢了,那寶鈔提舉司,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微臣保證,務必將此事辦好!
夏元吉吞了吞口水,位比六部?六部管理著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寶鈔提舉司在他手里,變成了位比六部的龐然大物。
那青史之上,必然有他濃重的一筆。
沒有文人不想在青史上留下名姓。
“關于紙張制造的配方,只能一個人知道,將集中起來研究油墨的工匠,換個地方做工,等到時候制造出來了新的紙張,造紙,油墨,印刷,要在至少六個地方進行……”
“行了,你先回去吧。紙張弄出來,去通政司掛牌子,本宮看見會傳你的!”
朱雄英雖然對造紙這件事情很上心,但紙張并不是真正防偽的第一道防線。
他之所以把紙張弄得神秘兮兮的,就是誤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紙張上。
夏元吉俯身應聲,退出了養心殿。
涼國公府。
“舅舅,你聽說了嗎?陛下要給雄英選妃了、”
常升快步沖進涼國公府,只見藍玉站在院中的廣場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額頭布滿了汗水。
聽到常升的聲音,藍玉回頭道:“陛下給雄英選妃?這是個好事啊!
“今天誰被定了太孫妃,那日后不就是大明皇后了?”藍玉丟掉手中的大刀,看向常升道。
微微點頭,常升犯難道:“事情是這么說,可皇后的位置,那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坐的,舅舅,你看這件事,我們要不要?”
“插上一腳?如果太孫正妃是我們淮西武家的人,那自然是最好的!
藍玉眉頭緊蹙,沒有誰不希望自己的權勢更大,陷入在權力的角斗場中,不拼,不爭,就只能等死。
藍玉少時從軍,在常遇春的隊伍中,嶄露頭角,只不過在徐達,湯和,馮勝,傅友德等老將還在的時候,他只能作為一個副將。
捕魚兒海一戰,藍玉的權勢也跟著達到了頂峰,軍中威望頗高,隨著湯和歸養,傅友德垂垂老矣,馮勝老了不說,還被朱元璋猜忌。
隱隱之間,藍玉已經成為了淮西勛貴集團的領袖一般。
“這樣,你去問問,勛貴的那家姑娘還待守閨閣,選一個爵位小點的,這樣不會被圣上猜疑。如果未來的皇后也是出身我們勛貴府中,那至少百十年,兒孫無憂!
藍玉思慮片刻,語氣篤定。
后宮雖然不能干政,不能過問前朝政事,相對而言,大明朝的皇帝還是非常大男子主義的,哪怕朱見深寵愛比自己大十七歲的萬貴妃。
哪怕朱佑樘一生一世一雙人。
后宮過問前朝政事?免談!
也不知為何,在這一點上,老朱家的祖制保存的非常好。
可饒是皇后在前朝沒有力量,但若是有了淮西勛貴的支持,那在宮中,也是極為恐怖的,有一個皇后在,那么這個皇后生下的孩子,無論長幼,只要是嫡子。
淮西集團,依舊可以在朱雄英死后,扶持淮西勛貴的孩子,做這大明的皇帝。
權利的擴張,壟斷,本質上和資本是一樣的!
“聽小四叔說,這件事是寧妃娘娘主持,要不然咱們去見見小四叔?”
常升話音未落,藍玉直接揮手打斷道:“不可,郭小四在第一次冊封大典上就已經是武定侯,這么多年沒有機會,你以為是因為什么?”
“他是陛下的小舅子,守衛皇城,你以為陛下會允許武定侯府的人進宮做太孫妃?”
藍玉搖了搖頭,暗自思量道:“有了!”
“舅父,你說的是誰啊?”
常升一時回不過神,開口詢問道。
“如果是這個人,圣上一定不會拒絕!
“舅父,到底是誰啊,你就別賣關子了!背I睦锇W癢,急切的追問道。
“東丘郡候的花云的孫女,當年東丘郡候和陳友諒交戰,堅守十數日,不敵城破,大罵陳友諒誓死不降,被陳友諒亂箭射殺。”
“其妻王氏投河而亡,王氏的侍女帶著花云的幼子花煒來到應天,現在花煒在京營騎兵校場任虎賁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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