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是禾禾的壓歲錢。過年的時候我不在燕京，算是補上。”

車上，漕運京清理了一下手，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紅包來。

看見這個紅包，郭啟林一樂，還不薄。

“用不著舅舅。”

“什么用不著，好家伙，你都有孩子了，而且那么可愛，我有時候瞧見你發的照片都高興。只是太忙，甚至最近我都要和田立和先生開一專場。

拿著吧。”

紅包遞過來，郭啟林不能不收，因為給孩子的。

“禾禾現在多大了？”

郭啟林一琢磨，時間過的挺快，緩緩開口，“快十一個月了，她三月末的生日。”

“是嗎？都這么大了？挺好，再過不久就能到處跑了。”

感慨了一下，漕運京和大林聊了一些別的話題。

聊來聊去，聊到德蕓社上。

現在的德蕓社可謂非常紅火了，接連不斷的發生事情，盡管是不好的事情，卻十足給他們帶來流量。

當然未來怎么樣就不一定。

走的人太多了。

等一路聊到燕京，兩個人要分開了。

分開前，漕運京站在車門外囑咐，“天津開場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盡管有些演員另類的支持你，但一定要穩住。

一切確定好了再說，天津相聲圈亂得很，保不齊會出什么事情，但提前把人脈拉足是一定的。”

“我明白。”

“行，我回去了，有事情電話聯系。”

兩個人各回各家，完成了今天干的事情。

回去的時候，郭啟林還在想劇場。

天津弄場子是不容易，就最近一段時間，都是聯系人以及見先生。

這個月見完了，下個月才能開始處理一下當地的支持還有地段。

等兩樣弄好，劇場又得裝修和宣傳。

真要開業就要弄到五月份去了。

而現在才二月份。

幸好有舅舅幫忙，要不然真得拖延一陣子，現在他幫忙，自己完全有功夫寫歌制作專輯，甚至去拍攝mv。

三個月時間足夠。

回到家里。

郭啟林打開燈看了一下。

媳婦兒和妹妹都不在，忙音樂活動去了，閨女更是放到師父師娘家。

一個人待著不可能。

喝口水，拿上禾禾喜歡的玩具，轉頭過去了。

一到家里。

師父師娘都在。

于遷壓根不看德蕓社演出，蹲在地上逗禾禾玩，鍛煉她的爬行能力。

為此家里好一片區域都鋪上了墊子。

瞧見爸爸過來的時候，小丫頭很高興，咿咿呀呀地喊著。

很是興奮。

“這是看見你來了，高興得像個什么。”白慧敏把禾禾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嬰兒車里。

郭啟林哪能不愛自己的閨女，好好親了一口再把愛的玩具給她。

“怎么樣？處理的？”

于遷原本蹲在地上，孩子來了慢慢的起身，上了年紀，一蹲一起比較麻煩，當徒弟的趕緊給攙扶，然后才坐到沙發上。

“還好吧，這幾天都跟著舅舅認識一些人。您聯系的先生，也見過了，對我意外的支持。”郭啟林說出來實話，見面過程都順利。

于遷不是一個經常混天津的人，內心卻知道一些東西。

“我就準知道支持。”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郭啟林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也有是因為舅舅會去才表現出很高興，愿意支持，愿意開業的時候過來。”

“那就好，看來比我想象的輕松，你自己慢慢處理吧。現在德蕓社正開箱呢，小欒的扒馬褂。”

“是嗎？欒哥演扒馬褂，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

郭啟林挺好奇，伸出手摸了摸禾禾開心的臉蛋后，打看一下手機。

發現新聞還不少。

說明有熱度。

“呀～”

見爸爸只是敷衍一下自己，禾禾不開心了，叫一聲。

“行，我不看手機，我跟你玩，玩什么？喜歡這個嗎？”

閨女有情緒了，郭啟林什么大事都得放下，連忙去招呼她，根本不敢怠慢。

看見這一幕，白慧敏笑容不斷，都說閨女和爸爸好，現在親眼得見。

就那么好，就那么親，不看自己都不樂意。

不過得吐槽一聲。

“閨女一忙不在家，你倒是像一個沒有家的人了，到處跑，禾禾都放在我這。”

“沒辦法，這段時間我們都在忙。”

“今晚睡我們這吧，好久沒過來睡了，我去你房間收拾一下。”

“好，謝謝師娘。”

白慧敏去收拾孩子的房間，房間一直都是在的，保不齊孩子要過來住。

盡管有了孩子后，一次沒過來睡。

房間收拾好。

師徒倆給禾禾在晚上弄點吃的東西。

順便瞧瞧德蕓社的微博。

和剛才看到的一樣，有熱度，卻高不到哪去。

就是看一個新鮮。

不少人還說明沒了于遷，缺少不少東西。

德蕓社賣的就是郭得剛、于遷，于遷一走，不說粉絲脫離德蕓社，至少線上線下的關注會少很多。

今天開箱就有這種趨勢。

這也是郭得剛為難的原因，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很難。

“師父，您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禾禾由師娘喂著，郭啟林大晚上自己吃點東西，忙一晚上，早忙餓了。

尤其一去老先生家里，基本喝茶。

一喝茶，算是更餓。

這時候師父做的一碗打鹵面，還挺香。

可惜禾禾暫時吃不了味道重，就只能被喂點軟和的食物。

比如瘦肉粥、雞蛋什么的。

她比較喜歡吃瘦肉粥，粥里面的肉給她切得很細，每次吃都吃得很香。

看著師娘喂禾禾，禾禾再伸出小舌頭一點點吃勺子里的東西，比他吃面還有趣。

“德蕓社最近幾年應該能穩住。”于遷開口，“但是多過幾年，我看夠嗆，說到底伱父親上了歲數，堅持不了多久。”

郭啟林明白這個。

郭得剛看著歲數不大，沒到五十，實際身體情況不怎么好。

要多累幾年，準折騰不動。
只能交給徒弟。

可交給徒弟交給誰呢？
云字科有幾位親近徒弟，卻沒辦法徹底放手給他們。

郭汾楊又太小。

不去想了，郭啟林去吃自己的面，反正不管他的事情。

吃著吃著，看見爸爸同樣在吃東西，系著口水兜吃東西的禾禾忽然歪著頭看過來。

郭啟林就坐在她半米開外，陡然一樂，“你還想吃面條啊？行，我喂喂你，看你吃不吃。”

面是打鹵面，但給禾禾吃不打鹵的就行。

拿著小碗，郭啟林拿起筷子挑起一根白面條來，送到她的嘴邊。

禾禾那什么都喜歡嘗嘗的小嘴能含糊？

帶著口水一下咬著筷子頭夾的面條。

面條進嘴里，小嘴動了動，意外地喜歡吃。

“還想吃啊？”

禾禾聽懂了，點點頭。

“得，我吃你的粥，你吃我的面條吧。”

換做郭啟林喂禾禾吃東西。

白慧敏、于遷瞧見都笑，孩子現在過的多幸福，還有禾禾多可愛，小嘴吃東西嚼來嚼去的，要知道牙齒都沒多少，純屬學大人。

“今晚你跟禾禾睡吧，就睡你那個房間，都收拾好了。”

“好的，我先把她喂飽了再說，她只要吃飽了，自己就會打瞌睡。”

給閨女喂完吃的。

郭啟林發現自己錯了。

壓根沒有想睡的念頭，跟她媽視頻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完，又玩一會兒才在晚上十一點多呵欠連天地打瞌睡。

當父親的不耽擱，抱著放到床上。

看見這個房間，他挺感慨，好久沒過來了，忍不住給閨女介紹。

“禾禾，今晚咱們睡在這。這可是你爸爸睡了不少年的房間，以后等你長大，來你于爺爺家玩，你就睡在這吧，我把房間讓給你了。”

說一聲，郭啟林去看閨女，早已經睡著，壓根沒聽見。

她睡著，他也不含糊，趕緊睡，要不然又半夜醒可是一個麻煩事。

師父師娘同樣如此，早早地洗漱休息了。

明天早上還要送小洋上學。

不過他們睡覺。

北展劇場的德蕓社，才開始散場。

封箱時候說到了凌晨三點，這一次不管怎么樣也要說到凌晨十二點。

十二點一到。

郭得剛再唱《大實話》完成今天的開箱。

開箱結束，演員們一個個去后臺休息。

到了后臺。

郭得剛盡管滿意今天演出的效果，內心卻不怎么痛快。

德蕓社到現在走的人太多了，最后師哥都走了，心情能好到哪去。

張聞順先生、李京，他和他們兩位是創始人。

一位早早去世，一位退社。

后面徐德量、王聞林也都因為錢上面的事情糾紛離開。

對他們離開沒什么想的。

但是后面德蕓四老相繼離世是很讓人過意不去的，他們一離世，到現在大林、小孟、九量、九靈都走。

可以說一路走來。

德蕓社紅火了，卻把當初熟悉的人都給丟下了。

內心的空虛，壓根沒辦法同外人訴說。

哪怕跟愛徒欒蕓萍都說不出。

只能一個人默默憋著。

后臺熱熱鬧鬧的，一幫人聊天鬧騰。

郭得剛卻一個人呆著，平時都有師哥和他聊天，如今沒了人。

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師父，今年的小劇場場數，我看給隊長安排到一百二十場怎么樣？”

今天欒蕓萍的扒馬褂，換做誰都要說一會兒，他卻一如既往關心工作問題。

郭得剛回神過來，抬頭瞧一眼過來的小欒，點點頭，“這方面看你吧，你今晚表演得不錯。”

“哪是我表演得不錯，一個扒馬褂弄得跟玩一樣。另外燒餅還要安排他去長春那邊分社，他還想多去那邊演。”

“安排吧，順便和鶴侖的場子交流交流是好事。”

“嗯。”

欒蕓萍問完話走了。

他一走，王慧過來同郭得剛商量股份轉讓的事情，一商量，郭得剛連忙打住，擺擺手。

“不用給我了，那時候我純屬冷戰生氣，一切還是交給你的好。”

王慧不知道他什么脾氣，這會兒換了話語。

明明之前那么想要。

琢磨幾秒，沒有多說什么，知道他此刻很累，估計是不想再累了。

拿了股份，恐怕還有更多的事情。

不要還能省心，同時也給她王慧省心。

“既然如此看你自己的，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這樣下去不行，在演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力不從心，要不了多久德蕓社要降低人氣。”

“那你怎么辦？”

深吸一口氣，郭得剛瞧一眼后臺所有的徒弟，目光再看向王慧。

“是我錯了。當初我就不該固執的對大林。在他退社那一刻就打好關系也不至于如此，甚至那時候你想邀請他來，給違約金都邀請，才是十分好的法子。”

見他終于理解，王慧忍不住說一句，“你就是作的，所以呢？”

“所以，哪怕我和他鬧翻了，也得把我這一張老臉丟了，去邀請邀請他再一次來德蕓社演出。現在德蕓社難，他哪怕不看我的面子，看他師兄弟的面子過來演一次，都再好不過。”

“看師兄弟的面子是不錯，但是你不能邀請，讓小欒和小岳邀請，給他們的股份正好，他們有話語權去邀請人過來演出。”

“是啊。”郭得剛點頭，“沒想到還做對了，但是這樣下去，我這身體能支撐多久？之前我還想著干到老為郭汾楊鋪路呢，直到他學會經營為止。

今天演出一段，站了一會兒，都覺得累。以后更不提，所以現在真的缺不了大林了，哪怕他不回來，僅僅是過來露露臉，和師兄弟一起到小劇場聊聊天都能讓孩子們心氣好上許多。

孩子們要沒心氣發展，以后德蕓社不知道怎么弄。”

真的沒辦法。

郭得剛這個當父親的，深深地感到后悔。

如果外人看見這一幕，郭得剛著實可憐，這個歲數還要各種奔，相比于遷退休在家帶孩子玩樂天壤之別。

可他自己弄成這樣的，又能怪誰。

“那郭啟林不同意過來呢？”王慧問道。

“就算不同意，至少也得讓孩子們問一問啊，態度得給出來。”

“行吧。如果不同意，你好好安排孩子們的東西，我則帶安迪，他現在的任務不是一般的大，未來需要學不少東西。”

“……”

不說還說，一說郭得剛痛苦無比。

自己何必當初那樣呢？
現在報應什么的都來了。

果然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自己的兒子干嘛不去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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