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垚實在看不下去了。
  十大爺本來想說什么，見到李劍垚站了起來便收住了話。
  有些話，小輩兒說出來更合適。
  李劍垚走到劉宗舉面前，也不稱呼了，直接說道“姓劉的，我家糧食不夠吃了，你去把你家糧食全都搬到我家去吧”
  “你們家昨天還大吃大喝，還吃肉了呢，今天就沒糧食了？”
  “對呀，就是因為昨天大吃大喝一頓，所以吃光了，你快去把你家糧食都搬到我家去”
  “我家的糧食憑啥搬到你家去？”
  “對呀，你家的糧食憑啥搬到我家去？那我家的方子憑啥拿出來給你？
  就你憑臉大？
  再說了，我家昨天吃什么喝什么了，吃你家東西了？長得丑，想得美，你咋不上天呢”
  劉宗舉被懟的啞口無言，顯然不甘心落了面子，揚起手就要打李劍垚，李劍垚當然防著一手，一個跳步閃到了攻擊范圍以外。
  本來大家席地而坐，就在劉宗舉揚手的那一剎那，16個叔伯，18個大娘嬸子，12個姑姑姑父，15個哥哥，9個嫂子，再加上姥姥姥爺、大舅、老舅將近80口子歘的一下站起來。
  大哥一馬當先，三步化作兩步，瞬間出現在李劍垚身前。
  看來最近的操練還是有效果的。
  “老雜毛，你特么動我弟弟一根毛，老子屎給你打出來！”
  場面就一度很詭異。
  劉宗舉面紅耳赤，這手舉著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也怪難受的。
  還是爺爺解了圍“都坐下，書記和主任都在這兒呢，成何體統！建瑋你滾一邊去！”
  大哥梗著脖子退回到人群當中。
  李劍垚接著說道“方子是方子，廠子是廠子，本來方子我娘可以拿出來給廠子免費用，但是不代表方子給廠子了。
  以今天這個情況來看，我替我娘做個主，方子的使用權可以給廠子，但是不免費。
  咱們以五年為期，每五年簽一次授權使用協議。這頭一個五年的使用費用就是1塊錢好了。以后續簽咱們再談價格。也許是1塊，也許是100塊，到時候看心情再說。
  如果別的廠子愿意花高價買斷我娘的方子，我們也不是非要和錢過不去，你們說對吧。
  咱們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到時候我娘拿出來的東西反倒成了別人的。
  這個道理也很簡單，你家的房子、糧食、鍋碗瓢盆你們覺得是你們的，怎么到了我家的方子就成為大家的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用。或者干脆別搞這個廠子，到時候別也沒錢分就行了，我們也不是非要上趕著求大家伙兒。”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覺得有道理，有人覺得就應該把方子拿出來成為大家的。但是李劍垚很顯然不會慣著他們，扭著屁股就回到了人群里。
  “接下來繼續，沒宣講的抓緊宣講！”爺爺喊道。
  剩下的三人，彼此望了一眼。一起走上了臺。
  李德貴開口道：“我和昌榮、世清覺得厚河的參選方案很適合大隊的發展，我們一致決定，退出本次的大隊長選舉，并支持厚河當選。回頭要是有什么需要支持的，隨時喊我們。”
  你看，多敞亮，這絕對是厚河伯的方案打動了他們，絕對不是因為老李家人多勢眾嚇著了。
  “雖然你們三個不宣讀競選詞了，咱們流程還是要走的。建澤去給大伙兒發選票，建華你把箱子拿上來放到主席臺前。”
  選票很快就發了下去，就是一張紅紙，上面寫了數字1到1486，如果不出現重復的數字，那么就是正常的，如果重復了，或者超出了這個數字范圍那就是有人作弊了，簡單卻清楚。
  “下面給大家看看這幾個箱子，箱子是空的，在書記和主任的見證下，咱們蓋上蓋子，接下來請大家輪流過來投票，投完票的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咱們馬上進行統計和唱票。”
  很快，大家輪流把票丟到了箱子里，6個人被要求轉過身去。那三個要退出的是不可能讓他們退出的，退出三個，另外兩個再退出了，這流程就不標準了。
  投完票之后，在公社干部的見證下，會計徐根兒進行了唱票。
  一號，劉宗舉，11票。
  二號，朱鳳春，22票。
  三號，李厚河，1353票。
  四號，李德貴，21票。
  五號，陳昌榮，14票。
  六號，趙世清，16票。
  “下面，請公社叢書記宣布選舉結果！”
  “社員同志們，我們親眼見證了剛剛咱們葫蘆大隊的大隊長選舉過程，我宣布，經公社和全體社員們的親眼見證，我代表公社認可本次選舉過程和選舉結果，李厚河同志當選新任的葫蘆大隊大隊長，希望李厚河同志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帶領廣大社員們發揮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努力提高社員們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謝謝大家！厚河同志，接下來跟大家講幾句吧。”
  十大爺再次上臺，給大伙兒鞠了一躬。“謝謝大家的信任，競選的事情剛剛在臺上我已經說過了。正好書記和主任都在這里，我們要成立廠子，還希望公社在審批工作上予以支持。回頭我再去公社找您”

  “鄉親們，如果審批手續沒問題的話，咱們再談廠子的人員和分工問題，到時候應該是由趙瑜琳同志負責”
  一眾人紛紛開始討論起來，想著是不是去廠子工作待遇能好些，工作會不會比刨地要輕松些。
  這時趙瑜琳同志站了起來喊道“大家都靜靜！廠子先得走手續，等手續下來了，40歲以下，18歲以上的，無論男女，只要你覺得你種菜厲害或者腌菜厲害，或者嘴皮子厲害，都可以過來找我聊，咱們一定把人安排在合適的位置上。
  但是啥也不會的就別來了，有那功夫去打捆柴回家都行。
  每天頭不梳臉不洗，手爪子一指甲蓋子黑泥的也別來。咱們是做吃的，衛生要求必須達標。
  另外，手續沒下來之前誰也別來找我，來了我啥也不知道。也別來我家找我，我家也沒多余的吃的，不管飯哈！
  還有就是，咱們不是一年里每天都在廠子里干活，沒有生產任務的時間里還是要參與隊里的生產的。
  在廠子里干活和在隊里干活都是一樣的，要計算公分的。大家報名的時候想好了再來。”
  “知道了！”大伙一哄而散，有的卻還是琢磨著是不是找關系通融通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爺爺和十大爺、會計、民兵連長領著公社三人回家去吃午飯。
  到家之后，奶奶已經端坐在椅子上了，李劍垚一臉壞笑的準備好了茶水。
  叢書記和宋副主任進來的時候，一臉的拘束，屁股都夾緊了的樣子。
  兩人恭敬的上前，叢書記先喊了一聲“大姐！”。
  宋副主任，接著上前“五舅媽好！”
  于干事“。。。”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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