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不多，姥姥每天也都清理，不過枯黃的樹葉，風一吹就落了一地。
  等掃完落葉，姥姥已經準備出來一口袋大棗了，每年都是如此，院子后面的棗樹大部分的棗都進了李劍垚的嘴。
  “今年新收的棗，拿回家慢慢吃，想讓劍秋背回家，他好像也背不動。”
  “好呢，姥，那我就背回去慢慢吃。對了，那個烤鴨得片成片吃著才好吃。
  還是我幫您搞搞吧。”
  姥姥之前沒吃過烤鴨，甜面醬和荷葉餅是帶了的。
  蔥絲和黃瓜條沒有，不過村里自然不缺這兩種東西，至于是不是章丘的大蔥，那不重要，家里的大蔥個頭也不小，沒有一米五也有半米，是早年闖關東帶過來的蔥籽兒。
  把烤鴨拿出來，用菜刀一刀一刀的片成108片，以李劍垚如今的刀法，這簡直不要太容易。
  片好之后，一片一片碼在盤子里，就像個藝術品。
  讓姥姥拿了兩根大蔥和兩根黃瓜，又切好放在盤子里，拿起荷葉餅把鴨肉和蔥絲黃瓜條放在一起，卷了一個，蘸了點甜面醬，喂給姥姥吃。
  “姥，你嘗嘗，正宗京城烤鴨就是這個吃法，嘗嘗味道！”
  姥姥瞇起眼睛，吃了一口，
  “味道確實好！還是人家京城人會吃！”
  “姥，晚上等我姥爺和老舅回來，您就把片好的鴨肉在鍋里稍微蒸熱了再吃，味道比這還能強點。
  那個鴨架，就吊個湯吧，現在熬上，晚上回來正好喝了。”
  “行！我做湯我還是會的，這個不用你教！”
  告別了姥姥，李劍垚又拎著一袋棗從后山一溜煙的回到了家。
  大哥已經把烤鴨和點心都給送過去了，又被各路爺爺奶奶給擼了一遍，有出息的孩子往往都是吃香的。
  這人一上了年紀，怎么就總愛擼人呢？
  你再看家里的這幫孫子輩兒的，那一個個淘的不行不行的，往往就不被擼，只用笤帚旮瘩表示老人對你的喜愛。
  李劍垚想了想，好像這些人都不會片鴨子，還是自己出力展示下刀功算了。
  回到屋里，裝了幾瓶酒和蜂蜜，跟奶奶說一聲，去幫著幾個爺爺奶奶把鴨子片一片，他們別直接給啃了，就溜出了院門。
  每家兩瓶靈溪酒和一罐蜂蜜，老頭的有，老太太的也有，誰也不得罪。
  如果非要得罪，那就老頭的沒有就行，只要有各路奶奶撐腰，李劍垚就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剩下的酒和蜂蜜在空間里直接轉移到包里就行，神不知鬼不覺，每家都能照顧到。
  李劍垚這次雞賊的帶了帽子，腦袋沒有被擼成雞窩，不過收到了無數的吃飯邀約，以及被自家子侄抓了滿是黑手印的褲子。
  自古幺房出大輩兒，李劍垚處于倒數第二房還好些，不過大房二房的重孫輩兒已經如雨后春筍般生出來了。
  已經超過30歲的建字輩的哥哥都有9個了，下一個輩分是昭字輩，接下來的十幾年，昭字輩會更多。
  要不是李劍垚記性還行，一定分不清楚這些孩子都叫什么。
  再回到家的時候，大爺、爹娘、三叔三嬸以及劍秋他們都回來了。
  小娃兒見顏跟著三嬸去食品廠玩了，怪不得回來的時候沒見到人。
  大哥已經被再次提審了，李劍垚則跟這幫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揪著劍秋審問，在家有沒有老老實實的，有沒有孝敬爺奶，有沒有照顧姐姐妹妹，在外面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欺負人之類的。
  只要自己先下手為強，別人就不能夠審問你。
  在打招呼的時候，分別收到了副審判長老娘的瞪眼、親爹的無視以及陪審員大姐、二姐的癟嘴，這關已經過了。
  那自己就得主動起來，只要自己有事做，就顯得自己不那么不合群。
  審問完劍秋，擼了擼幾個小時的腦袋，又給他們分發了一些糖果，柜子里的存貨已經空了，看來再出去一趟得補貨了。
  奶奶已經把飯做好了，奶奶問這鴨子是不是撕開吃，李劍垚火速拒絕了，拎起片刀欻欻欻片了324片，家里人多，三只鴨子差不多夠吃了。
  還剩一只，片好了讓劍秋給二姑家送過去，這個姑姑離得近，有幾分鐘就能跑回來了。
  直到奶奶的一句，
  “吃飯！”
  大哥的審問才算告一段落。
  為什么李劍垚這么愜意，你看，家里的傳統很重要，往往大哥在的時候，李劍垚就不是那個頂雷的，所有的錯，都是個子大的先頂著。
  自己弟弟在外面，當大哥的要照顧，要知道沒事給家里打個電話通知一聲，比如弟弟在這生活的挺好，家里不要擔心，我們去培訓去了，家里不要擔心之類的。
  所以李劍垚忘記告訴家里了，錯不在李劍垚，而在李建瑋。
  而建瑋同志是不會說自己的弟弟有多牛逼的，在那邊玩的很開心，想打人就打人，想給人身上扎針就扎針，連嘴和舌頭都不放過。
  作為一個智商正常的人，是不會把外面的危險和辛苦說給大家聽的，除了擔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報喜不報憂是傳統，都這么大的年齡了，哪還能像個稚童一樣，哭著喊著自己的委屈不成？
  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這頓飯吃的也算非常的豐盛了，除了烤鴨，還有紅燒肉、紅燒魚、油燜茄子、雞蛋炒西葫蘆以及蘸醬菜。
  就連饅頭都是純白面的，沒有摻其他的面掙出來的。
  大哥看到滿桌子的吃的還是有點呆的，家里的條件這么好了嗎？
  三年前走的時候，家里四個院子都是草房，破敗談不上，但是絕對不算好。
  剛才趁著家里人都沒回來，已經逛了一圈了，發現四個院子都是一水的瓦房、廂房、自來水，廚房干干凈凈，門窗錚明瓦亮，院子干凈平整，這還是自己家？
  如今桌上的飯菜，比部隊好多了，家里這是都干了啥了？
  為什么房子修的這么好？
  為什么吃的伙食這么好？
  發財了？
  我不用再努力了？
  就沒人跟我解釋一下？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
  家里的飯菜，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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