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假期的時間有限，在小日子考察的日子可能會多那么幾天。

但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李劍垚還是先回了趟費城，和哈里教授報到之后，然后就請了一個春節的假期。

“教授，作為一個東大人，我們的春節比您這邊的圣誕節的意義更大，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一個東大人過春節，除非世界末日。”

“看在你的禮物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假期，但是回來之后要給我最少兩篇論文，我可不是一個敷衍的人，嚴謹的教學和頻繁的交流才是我的治學理念！”

“放心吧，也許我的論文會讓您眼前一亮也說不定！”

回到香島，李劍垚再次和家人齊聚一番，不過看樣子他們對于自己并不是很感冒。

李劍垚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收了他們的家書和照片，年三十還是要和爺爺奶奶一起過的。

其實李劍垚是最怕節日的人，因為每個節日都代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老人正在變得更老。

人適應環境的能力超強，爺爺奶奶似乎也習慣了眼下的日子，小孫子、小重孫，跑的，爬的總會讓兩人眉開眼笑。

李劍垚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爺爺趴在地上給人當馬騎，奶奶弓著個腰伸著手防著重孫爬出界外。

對于李劍垚的回來兩人充耳不聞，似乎外面雞飛狗跳的時候已經明白了是這孫賊回來了。

“奶，爺，我回來了！”

“你先暖和暖和，別把冷氣過給孩子！”

你看，果然自己這個體格很大的孫子不受歡迎了，自己這么長時間沒回來都沒啥影響。

脫了厚厚的外套，把爺爺背上的建安給抓下來，老頭兒才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又回來過年？”

“瞧您說的，就該回來陪您過年啊，您要是嫌棄，那我明年不回來？”

“有沒有你也一個樣啊，咱也不缺孫子！”

“是，您多厲害啊，四個孫子都騎過您，等明年的時候就是重孫騎著了吧？”

“滾，這回待幾天？”

“初二就走，時間緊，事兒多，所以您要是手癢了抓緊揍我一頓，不然再見又是半年多。”

“一邊去，誰稀罕揍你，我那幾個孫子孫女都好不，有沒有信或者照片給我看看？”

“這種物件不都是我奶先看嗎？”

說著從懷里掏出來一沓信紙和幾張照片遞給了奶奶，一臉的狗腿相。

倆人齊刷刷的跑進房間去圍觀，李劍垚只好化身看孩子的王者，拉著建安一起看著大侄兒和大外甥。

家里那些個人在另外的院子里忙活著準備過年的吃食。

蕭家在隔壁的院子里，薛阿姨和周婉帶著兩個孩子，小櫻端坐著，寫著大字，看來蕭家也適應了眼下的日子，卻也沒放棄孩子的教育。

爺爺奶奶出來的時候，一人給了李劍垚腦袋一巴掌。

“你真把幾個孩子丟國外去了？”

“哎呀，為了他們好，已經過了一個學期了，都適應了，堅持個幾年上大學就好了。”

“可那也太遠了，這仨孩子都說那邊的飯菜難吃，那地方真比咱這好？”

“這話說的，早前說啥來的，趕英超美嘛，要是人家沒咱這好還趕超個啥，只是人家的飲食習慣和咱們這邊不一樣罷了。

比如咱這米面都吃，南方多吃米，北方菜甜，南方菜不好吃，云貴川湘贛多吃辣，江浙滬愛吃甜一樣，地域不同，各有差異。

不用擔心他們，有人看著，安全上沒事，學完了也就滾回來了。

倒是家里還平靜吧，這半年全國可熱鬧了，好多事都不讓說那種。”

“沒事，有事兒也指望不上你，咱家要么是軍屬，要么是工人，想找麻煩都沒地兒找去。

倒是那老蕭沒啥動靜？你嫂子她們挺擔心的。”

“放心就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頂多吃點苦，跟老蕭一起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級別的在一起，干校多了去了，他們那也算是條件不錯的了。

在里面比在外面強，最起碼少沾染是非，出來也是早晚的事情，讓薛阿姨她們安心過日子就是了。”

安撫住倆個老的，又去隔壁看了看，和剛才的說辭差不多，薛阿姨也是同樣的想法，只是擔心老蕭和缺乏認同的人罷了。

幾房爺爺奶奶這邊也去走訪了一遭，主要是看看大房二房這兩個，大爺爺八十三了，身體還是不錯，看來再堅持幾年沒啥問題。

紅參蜂蜜照例伺候著，對身體總是好的。

姥姥姥爺那邊也去了一趟，把老舅結婚的照片給倆人看了看，倆人心里踏實多了。

姥爺的嬰兒車木馬生意一直都不錯，這次也不吝嗇雞和蛋了，讓李劍垚放開了吃。

你看，我軍的傳統是火力不足的恐懼，而窮人的傳統就是害怕資源不足，東西多了就顯得不值錢了。

縣城，凌靈的老娘孫老師那里拜會一番，馬妍的家里也去送上家書，人都安好就是好事。

表弟的家書和照片讓老姑感嘆還是外面的條件好，你看這小子看上去壯多了，這孩子也懂事多了，信里除了表達思念之情還能貼心的讓父母別擔心，二舅二舅媽對自己可好了之類的。

那可不，孩子少了，就剩見顏她倆，那不得當豬養。

縣城里該熱鬧的熱鬧，該冷清的冷清，小縣城的狂熱分子比之前好像安靜了許多，當初折騰老陳和老張的那些個家伙腿折了之后應該老實了吧？

外面的紛紛擾擾也不耽誤人民群眾過年，沒有哪個東大人在過年這件事情上會敷衍了事，窮有窮的過法，不窮有不窮的過法，對于北方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那頓餃子以及團圓的人。

李劍垚在家陪著家人吃年夜飯，今年大哥倒是沒回來，嫂子想要去隨軍的想法被長輩和李劍垚給掐滅了。

六八年的春節就這么安靜的過去了，今年應該是寒風最盛的一年了吧，哪有長盛不衰的事情，內外部的環境不斷的變化，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但糾錯能力同樣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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