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道塵回頭，和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對視，走到他跟前。

輕輕拍了拍顏玉吉的肩膀：“畢竟，你是我最愛護的門生，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隨隨便便踹你的心口。”

顏玉吉再次震驚。

溫道塵收回手：“再說，我也沒有做什么，黃連可以去火，對陛下有益無害。”

他這是在公報私仇。

醫(yī)女端著藥走進內殿，溫道塵瞧她：“一會兒陛下若是不喝，你就提皇后娘娘。”

“喏。”

照顧著沈婼棠喝完藥，玄澈將碗放到一旁，剛才的醫(yī)女又進來了。

還是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不過量看起來更多。

“陛下。”

玄澈走過去：“還要喝？”

“這是您的藥？”

“朕沒病。”

“這是給您預防瘟疫的藥。”

“朕不喝。”

“陛下。”醫(yī)女言辭懇切，“皇后娘娘生病之后，全都仰仗您的照顧，您若是倒下了，娘娘必然會憂心自責的。”

玄澈沉默，瞧著跪在地上的醫(yī)女，倒是巧舌如簧，精準把握他的心理。

拿起那碗沉甸甸的藥，一口.....兩口.....三口悶！

將藥碗遞過去的時候，舌根都是苦的。

“下去吧。”

“喏。”

熱退了下去，內體的毒差不多都出去。

太醫(yī)署擁有整個燕楚最昂貴和豐富的藥材，發(fā)現得及時，并不會致命，但多少得折騰一陣子。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沈婼棠大病初愈，茶不思飯不想。

玄澈苦哈哈蹲在后院的小灶跟前，滿眼幽怨地盯著里面的火。

“陛下，您歇著吧，奴婢來就可以了。”

“不必，朕親自瞧著。”

這鍋粥，是玄澈親自做的。

君子遠庖廚，為了心愛的囡囡，玄澈決定暫時不做君子了。

只是沒想到熬粥也是如此費事，在此之前已經熬壞兩鍋粥了。

已經恢復如初的流螢和畫屏瞧了一眼，干脆提前去御膳房。

御膳房的小公公笑著迎上來：“兩位姑姑大駕光臨，有事請吩咐。”

“公公安。”

“煩請公公熬一鍋去火爽口的粥，送到鳳儀宮。”

“好，咱家記下了。”

她們回去的時候，玄澈剛好將粥盛到碗里面，黑乎乎的，色香味棄權。

“囡囡，嘗一嘗朕親自給你熬的粥。”

沈婼棠笑著接過碗，臉上的笑淡了一點。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臉上的笑已經沒了。

她緩緩放下勺子，流螢接過碗。

沈婼棠嘆了一口氣：“謹之，莫要毒死我了。”

玄澈莫名其妙：“朕瞧瞧，怎么就要毒死你了？”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玄澈沉默了。

流螢很懂眼色地端著碗走了下去。

沒一會兒，井德明進來，身后跟著御膳房的小太監(jiān)。

“陛下，娘娘，御膳房送來碧粳粥。”

一瞬間，所有的人如蒙大赦，玄澈招手：“端過來。”

“喏。”

打開盅蓋，便是淡淡的清香。

玄澈舀了一碗，用勺子給沈婼棠喂著，時不時用一旁的帕子將她唇邊的米粒擦掉。

喝了一碗半的粥，玄澈將勺子喂到她嘴邊，沈婼棠扭開頭：“不喝了，已經飽了。”

玄澈拿起碗，兩口喝完。

剩下的粥也一滴不剩，全進了他的肚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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