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林呦呦和江尋菱說了家大概位置,后者震驚發現他們住在同一條巷子,有些時候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江尋菱拉著林呦呦,燕秋拉著江厭,四個人遠看像是一家人一樣。
不遠處,外出購買東西的李辰不經意間看見這幕,心里滋味有些不好受。
自從那天在布料鋪里遇見后,他腦海里全是江尋菱,他看見不再糾纏自己的江尋菱過的那么開心,而他卻還在想著對方,心里便越來越不甘。
這人之前那么喜歡他,可現在為什么不再糾纏他后,在別人面前卻笑得那么開心,像是被人好好疼愛著一樣。
不是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那么開心嗎,現在又是為什么,難不成真的喜歡上那個漢子了?
他哪里不如那個漢子了,一個肚子里沒有墨水的漢子,到底哪里比他好了?!
那些隱藏在心底的黑暗想法,一點點蠶食李辰,使得他心中嫉妒燃燒的愈演愈烈。
江尋菱把人送到家門口,“我們住在一個巷子里誒,以后要不要和厭厭一起上下學!
面對這個邀請,林呦呦想了想,還是選擇拒絕:“不了,謝謝江叔叔!
“那再會。”
江尋菱拉著江厭回家,燕秋走得快先一步打開門。
李辰為江年買好東西后便回到書院,因著是請來的而且還是在京城那邊待過的先生,書院院長花了心思,讓江年住在書院里,安排的是最好的房間。
江年一看人回來,朝著對方問道:“你說的江厭也在這個書院上學,是真的?”
“真的。”
江年心中大喜。
他沒想到他們來到鎮上后,居然會讓江厭在書院里讀書,難道是不知道李辰也在這里么。
管他們知不知道,他只要按照計劃行事,在燕京來到這里之前,把江尋菱和江厭這倆人除掉。
比起江年的喜悅,李辰卻有些失魂落魄,腦海里全是江尋菱的事。
另一邊的江尋菱有些失眠,已經是該睡覺的時候,可他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安靜下來后,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他想得那么不在意,腦海里全是厭秋白天說的那些話。
燕熾的身份,以及那些他沒有參與到的過去,和他撒下的謊。
這些串聯在一起,足以讓江尋菱悶得喘不過氣。
他抬起頭,看向站在床邊正在脫上衣的人,昏暗環境下,燭火照在那張好看的臉上。
掙扎許久,才從嘴里說出這句模棱兩可的話:“燕熾,其實我有事瞞著你。”
但光是這句話,就已經讓江尋菱消耗巨大勇氣。
說完后他陷入不安和后悔中,心臟不安跳動著,他害怕燕熾問隱瞞的是什么事,若是問了他是如實回答,還是選擇繼續隱瞞?
如果繼續隱瞞,等哪天再也隱瞞不下去了,得到的厭惡也會隨之加倍,可是如果現在坦白的話,他或許馬上就會被討厭。
這兩個結果,哪一個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燕熾早就看出他的不安,他走過去,額頭輕輕抵在江尋菱額頭上。
他的體溫傳達給江尋菱,灼熱的觸感讓后者心臟發麻。
“別胡思亂想。”
江尋菱微怔,他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
剎那間那些慌張不安,全部從他身體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安全感。
說完就那句話后,又親了親江尋菱眉梢,動作溫柔,做完這些又柔聲說道:“睡吧!
只是被吻了吻眉眼,江尋菱倒覺得真的困了,迷糊著逐漸睡去。
在他呼吸逐漸平穩時,燕熾盯著他的睡顏出神,過了一會才慢慢躺下把人摟在懷里睡去。
燕魚在江年對江厭日益增長的厭惡下,也跟著討厭江厭,和大人隱晦隱藏的惡意不同,小孩的厭惡往往都很直接。
于是,他等了半個早上,終于看見江厭 ,看見對方那瞬間,便馬不停蹄去找茬。
“江厭,你也在這里上學?”燕魚這句話是明知故問。
他昨天晚上就知道江厭也在這里,現在這么說只不過是想找借口搭話。
林呦呦坐在江厭身邊,看向站在不遠處趾高氣揚的燕魚,雖然對方看著嬌生慣養,長得也很討人喜歡,但林呦呦看了一眼就覺得討厭的很。
"你認識他?"他問江厭。
“不記得!
張聚寶聽到燕魚這么說話,心里想這人肯定和江厭認識,要不先和對方搭話,熟悉之后他也能成為江厭朋友,進而能蹭到對方的飯吃。
他想得美滋滋,卻不曾想等會會被暴打一頓。
這幾日,他快被江厭家人帶的飯菜勾得魂魄都沒了。
“你叫燕魚?你認識江厭?”
“怎么啦,你要和魚魚做朋友嗎?”燕魚露出兩個小酒窩,笑嘻嘻說著。
張聚寶被這個笑容蠱惑,傻愣愣回答:“好、好啊!
雖然被江厭無視了,但燕魚卻不生氣,也沒斷掉去和江厭搭話的念頭。
“江厭,上次的河水好不好喝?”燕魚笑著說完,又看向林呦呦,“你是江厭的新朋友?”
聽著好像是在關系江厭,但言語里卻夾雜著厭惡,林呦呦再熟悉不過這種感覺了,在祖母家時那些小孩總喜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林呦呦昨天被江尋菱送回家后,很晚才睡著。
雖然娘親和他說過,不要和別人走得太親近,但江叔叔身上有股想讓人接近的吸引力。
常年缺乏安全感的生活,讓林呦呦變得比其他同齡小孩成熟,
最開始接觸江厭,本是想著若是以后對方要離開,他可以借著朋友身份讓對方把他和娘親也帶走。
這樣那個人府里的人,就找不到他和娘親,娘親也不用整日膽戰心驚。
但昨天見到江叔叔時他后悔了,江叔叔那么好,他不該用這種骯臟的心思接近他們。
他想和江厭做朋友,做一輩子的朋友那種,所以在燕魚來找江厭的茬時,他開口了:“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就是江厭被我按進臭水溝里呀!毖圄~眨眨無辜的眼,夸張地說道:“那水難聞還臭,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周圍小孩哪聽過這種事,又聯想到腥臭腥臭的河水,受不了的直接干嘔起來。
“而且,他還是掃把星,連他娘親都不喜歡他呢!
這句話正正好好戳中林呦呦的逆鱗,他最討厭別人說這種話。
他站起身,一巴掌打在燕魚臉上。
清脆巴掌聲傳了很遠,把跟在燕魚身后的張聚寶嚇了一跳,心里想著是繼續走過去還是回去。
“你打我?!”燕魚第一次被人打,捂著紅腫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呦呦。
“就打你怎么了?我還要繼續打呢。”說著林呦呦又舉起手,準備再次打下去。
燕魚閃躲不及,下意識拉扯身邊人替他擋住。
剛打算悄悄離開的張聚寶,突然被燕魚一扯整個人撞上林呦呦的巴掌,這還不夠因為慣性他朝著江厭的方向跌去。
一刻鐘后,江尋菱被書院小童告知他家崽在學院打人了。
他連菜都顧不得洗,對著燕熾喊道:“燕熾,崽崽出事了。”
倆人跟著小童往書院走去,到了書院,他們直接被帶到書院后院里。
雖是聽說江厭和人打起來了,等去的時候看見的卻是林呦呦臉上掛彩。
他家崽不會是和主角受打了一架吧……江尋菱正這樣想著,看見站在不遠處鼻青眼腫正在爆哭的張聚寶,心里頓時松下一口氣。
他才剛走到小孩面前,一個穿著過分華麗的婦女指著他罵罵咧咧:“就是你們打我兒子的?我兒子這張臉被打成這樣,要是毀容了拿什么娶媳婦?!”
張聚寶看見自家娘來了,瞬間哇哇大哭,他哭得抑揚頓挫,嘶聲裂肺,像是被按在案板上的豬。
“嗚嗚哇,娘就是他們打我嗚嗚嗚哇!!”
“我的乖寶,別哭,娘等會幫你收拾他們!眿D人安慰好小孩,又怒氣沖沖指著江尋菱,滿臉兇相:“給我家孩子跪下認錯!”
整個姿態像極了某些不講理的潑婦,眼看人要上手打他,江尋菱往后退了退,隨后被燕熾擋在身后。
剛才還在神氣準備找茬的婦人,看見燕熾這么高大不好惹得漢子,默默閉上嘴巴退后。
江尋菱拉著燕熾,走到江厭身邊蹲下身體問:“有受傷的地方嗎?”
江厭搖搖頭,對方打他的時候,還沒打到他就還回去了。
事實上只有張聚寶自己知道,他只是不小心撞上去的。
自家崽沒事后,江尋菱又看向林呦呦,看見對方臉上明顯的巴掌印,有些心疼地問:“臉上疼不疼。”
林呦呦微愣,而后笑著回答:“江叔叔,我不疼!
“尋菱,真巧你也在這!
聽到這熟悉的令人討厭的聲音,江尋菱根本不想扭頭搭理,
燕魚聽到娘親的聲音,雀躍得從柱子旁跑出來,等跑到江年身邊后,開始可憐兮兮的告狀:“娘親,就是他先打的我,我好疼~”
燕魚臉上紅紅腫腫,嘴角處還帶著血跡,頭發也亂糟糟的,看模樣像是被人抓著單方面打了一頓。
江年看見這樣的小孩,心里頓時有了想法:“尋菱,你就算再不喜歡我,也不能讓孩子打我家小孩吧!
江年瞬間把矛頭指向江尋菱,加上只有江尋菱和林呦呦身上沒有那么多傷,這句話瞬間有了很大的可信度。
李辰站在江年身側,因著燕魚是他的學生,所以這件事要他處理。
當看見江尋菱站在燕熾身邊時,他又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于是在江年說完那句話后,他緊接著說道:“按照規矩,江先生的的小孩先動手,是要被趕出書院。”
江尋菱知道他們是故意找事,按照江厭的性子是不會主動打人,肯定又是燕魚這小孩胡說了什么。
他始終向著江厭,即使被這樣明著針對,還是對著江年說道:
“我家孩子也受傷了,再說這也有可能是你們先動的手!
江尋菱聲音剛落下,哭好的張聚寶突然說道:“娘親,是他推我的!”
這是眼睛哭腫的張聚寶,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燕魚,指著人扯嗓子喊:“他說要和我做朋友,卻把我推出去擋巴掌。”
“還說江厭是掃把星,娘親都不愛的掃把星!”
吃貨張聚寶委屈極了,他本來目的是為了吃上幾口江厭家的飯,這不僅飯沒吃到還被打了一頓。
江厭好歹還和他道歉了,可燕魚都不和他道歉,還把他騙過去又打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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