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 268 章
沈郁在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個商人絕對不會有的氣勢, 他抬眸看向男人雙眸,眼里帶上了警惕:“如果我說我會呢?”
“阿郁不必用這種目光看我,就算你要將我交出去, 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商君凜抬手,撫上青年臉頰,他自然舍不得傷害沈郁分毫,但對越王,就沒什么顧忌了。
沈郁定定看了男人一會, 突然笑了:“我如果要將你交出去, 何必將你困在府里?”
只要沈郁放手不管,以越王的性子,不管男人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岳州是越王的地盤, 他想讓這個地方的人消失再簡單不過。
“我就知道阿郁不會, 阿郁將我囚在府里,也是為了保護我吧?”商君凜動作輕柔,呼出的熱氣灑在青年臉側, 成功讓白皙膚色染上緋紅。
知道沈郁在保護他的時候,商君凜的心情無法形容,所以他加快了對付越王的腳步,并露出一絲破綻讓沈郁發現不對, 要將沈郁拉到己方陣營,他就不能始終保持商人這個身份。
被說中了心事, 沈郁目光閃了閃, 很快, 他想到什么, 開口質問:“你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他今日會來這里,是伺候在男人身邊的下人告訴他,男人有事找他,他到了之后,沒見到人,只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密函。
沈郁沒打開看,這一切他不是沒有預料,男人沒回來的時候,他一直在思考,該怎么處置這件事,私心里,他不希望這件事有第三人知道,也從沒想過,將之告訴越王。
還沒想出妥善解決辦法時,男人回來了,看到他,沈郁心中升起一股被欺騙的不悅,想也不想,質問的話就出了口。
感受到從男人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沈郁猛然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了,他不喜歡這個處于下風的姿勢,使了個巧勁,反手將男人壓在墻上。
“覺得瞞不下去了,所以故意讓我發現?”沈郁語氣漸冷,“林兄,不,你既然是用假身份接近我,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怎么,戲弄我很好玩?”
手臂抵著男人胸膛,沈郁目光灼灼,一想到這些天的相處全是對方的有意為之,沈郁心中就煩躁得不行。
“除了這個身份,我從始至終都未曾戲弄于你,阿郁,”商君凜握住沈郁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這顆心,從未欺騙你。”
“撲通——撲通——”
掌下的心跳沉穩有力,沈郁知道,男人說的話是真的,若不然,今日等待男人的,就不是這么簡單的對峙了,他的待遇也不會是好吃好喝住在府里。
“你接近我,不是為了對付越王?”沈郁垂下眼眸,問。
“阿郁為什么會覺得,越王值得我這樣做?我接近阿郁,只是因為阿郁,沒有任何其他原因。”這一點很關鍵,商君凜不想沈郁誤會。
“朝廷現在是打算對越王動手么?”
“是,而且朝廷這次勢在必得。”商君凜直言。
“朝廷為什么會突然想對越王動手?”其實沈郁多少能猜到一點,無非是朝廷察覺到了越王的動靜,當今皇帝對兄弟可沒什么手足之情,越王威脅到他,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商君凜:“因為他的手伸得太長了。”
沈郁:“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商君凜:“我確實知道你的身份,但這和我接近你沒有關系,我想接近你,只是因為你是沈郁。”
沈郁:“難道不是想通過我,對付越王?”
商君凜搖頭,他指了指被沈郁隨手放在桌上的密函:“阿郁不想看看里面的內容?”
沈郁挑眉:“你這是想和我投誠?”
既然要給他看,沈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松開男人,走到桌邊,拆開密函。
越看,沈郁周身氣壓越低,這封密函里,說的全是越王做下的事,每一件事,都踩在沈郁底線上行走。
其中有一些,還經了沈郁的手,但那個時候,沈郁就像沒有任何底線一樣,只要越王吩咐,他就會去做,哪怕再違背他的本意。
“這樣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阿郁真覺得,他適合坐上那個位置嗎?”商君凜走到沈郁身后,雙手按在桌上,將人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間。
沈郁手指不自覺用力,他當然知道,一個絲毫不顧百姓死活的人不適合當君王,越王今日能為一點利益犧牲無數百姓,誰又能保證,等他坐上那個位置,還會做什么?
大桓的前任君王便是如此,若不是現任帝王力挽狂瀾,現在的大桓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我承認,越王不適合那個位置,”沈郁轉身,似笑非笑看著男人,“所以,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嗎?”
“越王注定要敗,阿郁何必為了這么個人搭上自己?況且,阿郁真的一點都不介意,越王做下的那些事嗎?比如為了能保證你聽話,對你下的暗示……”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阿郁應該察覺到了吧,一些事情里透露出的不對勁,”商君凜挑起一縷垂落在青年胸前的發絲,放在手中把玩,“阿郁仔細想想,你對越王的忠心從何而來?身為鎮北侯嫡子,你為什么會放棄京城的一切,千里迢迢來到越王封地,為他效力?”
沈郁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找不到原因,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沈郁生平最厭惡的事之一,便是受人控制。
他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到頭來卻發現,這個自愿只是他以為的而已,就好像在遇到林兄后,他才逐漸意識到自己對越王的感情認知出了問題一樣。
沈郁想起了越王府中誘使自己發病的香,他不相信越王從始至終都沒參與進去,這個時候,沈郁已經顧不上男人的來歷和目的了,他要先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腳步匆忙離開,商君凜站在原地,注視著青年離開的背影,待看不到人影,敲了敲桌子。
屋里悄無聲息出現一名隱龍衛。
“將之前抓到的人送到阿郁的人手里,記得,不要留下你們插手的痕跡。”
“是。”
沈郁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來“熒惑”的幾位負責人,讓他們去查。越王那邊,他暫時沒有露出破綻,如果查出來真的是人為,他肯定要讓參與的人付出代價!
“熒惑”動作很快,又有隱龍衛暗中遞線索,沒多久,就傳來了消息。一些事,除非不做,一旦做了,必定會留下痕跡。
沈郁知道了曾經出現在越王封地的箴言一事,“熒惑”還抓到了幾個人,這些人吐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他初來岳州時重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為了給他下暗示造成的。
屋里一片沉寂,誰也沒想到,會查出這樣一樁辛密來。
沈郁坐在主位,臉上表情不明,沉默蔓延,坐在下首的下屬都知道,這一次,他們的主子是真的生氣了。
“你們之前不是查到了朝廷的人嗎,給他們傳消息,就說,我想見一見他們的負責人,相信他們也會對越王的勢力很感興趣。”
沈郁的語氣很平靜,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怒火有多旺盛,其中一部分是對越王的,剩下的一部分對自己,枉他一向覺得自己心智過人,沒想到被人算計了這么久還沒發現。
他!一!定!會!好!好!回!報!越!王!
那日開誠布公之后,沈郁便解了男人的禁制,知道他有自保能力,沈郁覺得自己不用再做多余的事,雖然男人也欺騙了自己,但如果沒有他,沈郁現在還不會知道,自己身上被人動了手腳。
算一下日子,沈郁有好些天沒見到他了,不論之前如何,沈郁覺得,單論這件事,自己應該去道謝一句。
去尋人時,下人說,林公子已經離開幾天了,沈郁在對方門口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朝廷那邊很快回了消息,沈郁坐上馬車,去約定地點見人。
在朝廷的步步緊逼之下,越王勢力不斷收縮,除了沈郁負責的那部分,其他勢力都受到了不小沖擊。
越王好幾次想見沈郁,都被他找借口岔過去了,越王不敢在這個關頭惹沈郁不快,只能隨他的意。
與朝廷的人約見的地點在一座酒樓,沈郁下了馬車,發現這里和林兄一起來過,想起不知去了哪里的人,沈郁皺了皺眉。
江懷清跟在他身后,進了酒樓。
候在門口的護衛領著兩人到了二樓雅間:“我們大人只見沈公子一人。”
沈郁微不可見朝江懷清點了點頭,江懷清和護衛一起離開。
望著同樣來過的地方,沈郁心中涌起一股復雜情緒。
推開門,沈郁看到一名身穿玄衣的男人背對他們站在窗邊,聽到聲音,那人回頭:“沈公子,請進。”
男人臉上帶著玄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露出凌厲下頜和薄唇,沈郁盯著對方的臉看了一會,總覺得有點眼熟。
入座后,候在一旁的下人為兩人倒好茶,沈郁端著茶杯,時不時看男人一眼,這個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沈公子為何一直看我?”男人開口,聲音低沉。
“只是覺得大人有些眼熟,”沈郁和朝廷的人見面提的唯一要求,便是見最能說得上話的,“大人為什么要戴著面具?”
“為了減少一些麻煩,沈公子很好奇?”男人放下茶杯,看向青年。
今日沈郁穿了一身靛青色長袍,襯的膚色越發白皙,和平日穿淺色時氣質很不一樣,整個人顯得更為銳利。
“不是好奇,只是我誠心相邀,你們似乎不夠有誠意。”男人說得不錯,沈郁就是很好奇,他好奇見到男人時突然升起的好感是怎么回事,也好奇為什么會絕對對方眼熟。
若是以往,他不會有這么重的好奇心,只要目的達到,對方是什么身份,長是多么樣,都和他沒關系,沈郁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么在意。
沈郁似乎看到對方笑了一下,然后便看到男人緩緩解
——男人的臉竟然與越王有幾分相似。
但比起越王,男人更為俊美,周身氣勢也更強。
有這樣的樣貌,還是代表朝廷來的,不用說,沈郁也能猜到,對方是什么身份。
大桓的君王,商君凜。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現在,我們的誠意可夠了?”商君凜輕笑一聲,將面具重新戴上。
誠意確實夠,但沈郁的心情更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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