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夙州：“現在不用提這個，你現在……和徐璟在一起？”

呂輕歌：“……”

她還真的四周環顧看了一圈。

要不是真沒看見陸夙州，她都以為陸夙州有千里眼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現在陳婉淳在我身邊。”

陸夙州掛斷電話后，陳婉淳還在那邊給朋友打電話。

陳婉淳有個關系還算可以的國內朋友是警察，她給徐璟打電話打不通，但是報警失蹤的話，時間又不夠，她只能托私人的關系幫忙找。

她也沒給她爸說。

她知道，萬一這事兒叫她爸陳路峰知道了，怕是本來就對徐璟有所顧忌，心里的疑問會更多。

好在在古董市場這邊，她也遇上了陸夙州。

陸夙州和女朋友也約好了來這里看古董，卻……

陳婉淳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傻白甜。

她邊問陸夙州：“你女朋友是不是在璟哥哥的律所當實習生。”

陸夙州：“嗯。”

陳婉淳沒說話，似是在思考問題。

陸夙州這邊接到了呂輕歌的電話，陳婉淳那邊還沒有打通徐璟的。

陳婉淳站起來，“他們在山上？”

“嗯。”

陸夙州已經拿起了車鑰匙。

陳婉淳跟過來，“你要現在上山？”

“嗯，”陸夙州說，“我去接她。”

陳婉淳：“我也去，你帶上我吧。”

陸夙州沒有立即同意。

陳婉淳：“算你幫我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生意還是公司的項目要贊助，只要你開口。”

陸夙州：“好。”

距離不算遠，而且在夜間開山路，視線不好，再加上這是這一帶有名的賽車專用道，道路彎曲，有些新手司機根本就開不好這樣的山路。

……

徐璟把手機扣著放在儲物格里，放下車座靠背躺下來。

“我們明天早上看日出吧。”

呂輕歌從來也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徐璟不開車下山，她也沒有非要下去。

母親現在在精神病院，有醫生和護士在照顧著她，家里也沒人等她。

她也將車座放下來，學著徐璟的樣子躺著。

徐璟把車頂棚給降了下來。

天空是深藍色的，好像是綢緞一樣的幕布一樣，綿延到很遠的地方。

月亮藏在一片緩緩移動的云朵中。

這邊能看到和城市不一樣的天空美景。

呂輕歌沒什么睡意，偏偏手機信號太差，也沒有網絡。

只有身邊的徐璟。

呂輕歌說：“你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徐璟：“介意。”

呂輕歌：“……我都還沒問，你怎么就介意了。”

徐璟：“知道你憋著壞水。”

呂輕歌：“……”

她聽見這話，倒是真笑了一下。

眼睛里閃爍著的是狡黠的光。

“嗯，確實不是什么好的問題，你應該也不會想說。”

呂輕歌側過頭來，“但是我還是想問。”

徐璟：“……”

呂輕歌：“反正我難受著，也不能叫你好過。”

徐璟：“……”

呂輕歌問：“過年那個時候在國外，我就想問你了。”

大概就是因為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沒什么顧忌吧。

所以，當時在國外，見過具水姍之后，她怕徐璟知道她私下去見了他不想見的人，知道了他不想告訴她的事情，會和她分手。

現在已經分了，她也就坦然問出來了。

“我想問你媽媽的事。”

徐璟的臉色果然是沉了幾分。

“我不想說。”

“好。”

呂輕歌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我憋了這幾個月，終于問出來了，我好受多了。”

徐璟：“……”

呂輕歌問：“你是不是現在挺憋的。”

徐璟：“……”

呂輕歌：“你不用回答，看你表情就能看出來了，就跟我之前那么憋一樣。”

徐璟忽然伸手過來捏呂輕歌的臉。

“哎！”

他是真擰。

呂輕歌直接把他的手拍開。

“疼。”

徐璟：“我都懷疑你是貼著呂輕歌臉皮的妖精了。”

呂輕歌盤腿坐在座位上，“哈？我是放飛自我了，以前跟你一塊，我要矜持呀，又不能表現的太八卦。”

徐璟看著她。

“哪個是你？”

剛才哭著的。

現在盤腿坐著的。

還是戀愛時候笑著的。

呂輕歌嘴角的笑，漸漸地消了。

“哪個都是我。”

徐璟也坐了起來。

他點了一支煙，手肘撐在車窗上，煙氣朝車外飛散開。

呂輕歌降下車窗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來，“有時候，能瘋一把也挺好。”

徐璟瞇著眼睛看她。

“想再瘋一把嗎？”

徐璟說完，沒等呂輕歌開口，就先下了車。

呂輕歌跟著他下了車。

兩人走到了山崖邊上。

這邊因為是一個斷頭路，是修葺過的，山崖邊到山路邊緣還有一段距離。

徐璟在前面，用腳踩實了地上的土地，才叫呂輕歌跟過來。

徐璟站在了這邊的一塊巨大的青石山石上。

山石很大，像是一個人的手掌。

呂輕歌：“結實嗎？”

徐璟：“結實，這是和山體一體的。”

他朝著她伸過手來。

呂輕歌搭著他的手也上了山石。

剛上來的這一秒鐘，她都覺得腿軟，好在徐璟扶著她。

她穩住聲線：“確實挺瘋的。”

如果不是今夜，和這樣一個男人，她怕一輩子都不會挑戰自己的恐高底線。

徐璟笑了。

“還有更瘋的。”

呂輕歌還沒開口，徐璟就已經朝著著深不見底的山崖大聲喊叫出聲。

“艸！”

呂輕歌：“……”

徐璟又叫了一聲：“去他媽的徐家所有人！去他媽的婚約！”

呂輕歌忽然笑了。

徐璟：“解壓，你試試。”

呂輕歌把手放在唇邊，大聲叫著：“徐璟是個混賬王八蛋！”

徐璟：“……”

呂輕歌：“確實挺解壓的。”

徐璟靠在山石另一側，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當面罵我？”

呂輕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是你，跟你同名同姓。”

徐璟：“……”

呂輕歌：“你不認識，是我前男友，反正你又不承認是我前男友。”

徐璟：“……”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璟抿了抿唇，“其實我媽……”

話音剛開，山路那邊，兩道明晃晃的遠光燈照了過來，照向平直的路面。

一輛車在距離徐璟的車輛大約有三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陳婉淳開了車門先沖了出來，“璟哥哥！”

可車上沒人。

徐璟的眼神又漸漸地沉了下來。

呂輕歌也站直了身體。

“你剛才說什么？”

徐璟：“沒什么。”

可以放縱和傾訴的時間，已經過了。

他就又成為了那個眾人熟悉的徐璟。

呂輕歌向前走，回頭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他的眼神堅毅，似是浸了血的黑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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